嗨特小说>古代言情>落难公子的发家日常【完结】>第90章 两个时辰解决不了的问题

  不到半个钟的功夫,救了二十多个人,萧明允根本没有时间看。

  当日情形何等的紧张,抓着人就赶紧往起拎,根本没有时间分辨抓的是哪儿。

  萧明允喜欢男的,对女的没有兴趣,给他他也懒得看。

  这些道理,萧父和萧母都已经说过了,但是郑六婶咬死萧明允看了。

  说他们不在乎,但是女孩在乎,说萧明允要是不娶了郑巧巧,就是把郑巧巧往死路上逼。

  但是萧家的境遇,已经跟刚来的时候不一样了,舆论早就不是清一色的敌对了。

  “我也在泥里泡了很久,眼睛睁不开,鼻子也呼吸不了,当时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自己要死了。”

  “根本不知道是谁救的我,也不知道是谁带我去的祠堂,后来才知道是他们,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还能看见人家看你了?”

  郑巧巧低着头,一言不发,她当然没有看见了,都是她娘瞎编的。

  “人家救了你的命,你怎么能破坏人家的家庭呢?”

  郑六婶力战群雄道:“巧巧不是来破坏这个家庭的,是来加入这个家庭的!”

  “你闺女的脸蛋和身材也一般,有啥好看的?你就是想讹人。”

  郑六婶力战群雄道:“身材一般也是身子,是女孩一辈子的清白!”

  见多了无赖的魏多田也无语了:“你闺女拎上来的时候,糊得跟个叫花鸡一样,能看见啥?”

  “救的时候我们都在旁边呢,都看见了,你闺女怕是嫁不过来。”

  引起一阵哄笑。

  “一家轮一个月吧。”

  又引起一阵哄笑。

  人多,尤其是男人多,就难免有说荤话的,郑巧巧的心咚咚咚地就开始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眼看着那些没羞没臊的汉子,把话说得越来越难听,有的人便不忍心了。

  “她家闺女本分着呢,模样也算周正,不行就娶了呗,生上几个娃,好延续香火,也不亏啊。”

  “要是没意思,救上来以后干嘛搂人家,我都看见了。”

  张铁牛实话实说道:“是郑巧巧担心她爹,自己搂上萧家兄弟的,还是我给扒拉开的。”

  “一个女娃,你要是不让搂,我就不信她能强过你?还是不清白。”

  张铁牛:……

  不是、还能这样?

  “这闹得,人家闺女以后也不好找婆家了,反正也不缺这口吃的,你们帮人帮到底呗。”

  萧明允单手撑在桌子上,闭着眼睛,揉着太阳穴,听着底下叽里呱啦。

  萧父、萧母、和萧思谦,再次见识了什么叫做胡搅蛮缠,叫她们有冤屈就去报官。

  不占理的人怎么敢报官?郑六婶:“澄安,婶子平时看你,也是个心善的,如今怎么变得这么小心眼儿了?”

  谢澄安:……

  他就知道会有这一句。

  赵慧静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说:“澄安敬着我,不想抢我的话头,一句话还没说呢,你就急着给他扣帽子,你到底安的什么居心?!”

  满屋子的人都是一愣,这高官夫人认真起来,气场还真是不一样哈。

  被赵慧静斜着眼睛一瞪,郑六婶立刻决定以退为进。

  郑六婶:“我知道,你们是怕巧巧抢了小大夫的风头,这样,巧巧可以做妾,我们什么都不要,只要一个名分。”

  郑·瞳孔地震·巧巧:……

  来的时候不是这样说的……

  来的时候郑六婶就想好了,实在不行就把郑巧巧往这儿一扔,娘家不要了,女娃娃家的能去哪儿?

  他们心善,一定会留下巧巧的,一旦留下那就是默认,萧家都是好人,不会苛待巧巧的。

  妾是没有彩礼,但是这么气派的房子,吃的穿的又远胜普通人家,萧家的家底厚着呢,以后有的是接济娘家的机会。

  事情闹得这么大,不想被安上不负责任和好色之徒的罪名,他们就必须收留巧巧。

  萧明允和谢澄安正是恩爱的时候,恐怕不会同意娶巧巧,那她就先说妻,实在不行了再说妾,十有八九能成。

  赵慧静:“妾是家主的私有物品,可以转赠或者买卖,郑巧巧你可知?郑巧巧,你也愿意给我们家做妾?”

  郑巧巧:……

  好像,不是一位好相处的婆婆。

  长这么大,郑巧巧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围着看,更是第一次被这么多男人当众开黄腔,被她娘说可以做妾。

  郑巧巧的大脑早就没有办法思考了,感觉比死了还要难受,她只是想嫁给萧明允而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她娘说过的话,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她娘说,这个办法虽然丢人了点儿,但是一定能成。

  说萧明允一家门第高贵,最是注重名声,他们一定不想被村里人明里暗里地说他不负责任,说他玷污良家女儿,说他是个花花公子。

  还说萧家都是好人,一定不会亏待她,一定会风风光光地娶她,等她跟着萧明允吃香喝辣的时候,就不会有人记得今天的事了……

  事情变化得太快了,从来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郑巧巧,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哆哆嗦嗦地说了一句:“全凭父母做主。”

  大脑停机了,嘴巴只是凭着本能,说出了这句最熟悉、也是最保险的话,但是全凭父母做主的意思就是她也同意这么做。

  “他们不能纳妾。”

  “当妻的不会生,纳妾也是为了延续萧家的香火,祖宗一定能够理解的。”

  萧明允单手撑在桌子上,闭着眼睛,揉着太阳穴,可以啊,这么快就想出对策了。

  “谢澄安也不算是妻啊。”

  就是、就是、就是乘以一万次。

  “迟早都得再娶一个。”

  就是、就是、就是乘以一万次。

  一说起这个,萧明允就生气,他提着后衣领就把郑巧巧拎了出去,他懒得费劲,所以郑巧巧是拖在地上的。

  郑巧巧:“啊!”

  郑六婶:“诶!”

  谢澄安:“明允!”

  满屋子的人都去追了,但是他们都没有萧明允快,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萧明允把郑巧巧扔到了河里,扭头就走。

  郑六婶一把拉住萧明允:“你!”

  萧明允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瞪着她的眼睛:“你找死。”

  他第一讨厌被威胁,第二讨厌被冤枉,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在他的头上撒野了!

  一整天都很宜人的微风,突然变成了狂风,以萧明允为圆心冲向了四周,草木胡乱地摇晃,河流变得湍急,小兽四散逃开,飞鸟不见了踪迹。

  颈子里的皮肉和骨骼,紧紧地挤在一起,连最稀薄的空气也无法穿过,郑六婶的眼睛珠子都翻了上去。

  谢澄安连忙摁住萧明允,厉声道:“明允!快放手!”

  萧明允伏在郑六婶的耳边,咬着牙说了一句:“滚。”

  两个时辰解决不了的问题,两秒可以。

  萧明允把郑六婶狠狠地扔在了地上,从头到尾只说了那两句话,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绪,就那样,撂下所有的人走了。

  她差点死在这件事情上?郑六婶捂着胸口,不停地咳嗽,她双腿发软,双眼发黑,大脑一片空白,被萧五婶掺着才能勉强站稳。

  一个疯了,另一个必须保持清醒,谢澄安没有去追萧明允,而是赶紧跑去河边,看看郑巧巧被冲到了哪儿,还活着吗?

  好在那阵妖风只刮了一瞬间,否则三家村又要诞生新的传说了,只是,那个在河里扑腾的人,救还是不救?

  有家室的汉子反正都不敢救,正在说亲的小伙子们也不敢。

  最终还是魏多田发话了:“郑六婶说了,谁把她闺女救上来,她就把她闺女许配给谁!”

  是不是啊郑六婶?信心满满的计划被撕了个粉碎,郑六婶不敢说不是,这才有个汉子把郑巧巧捞了上来。

  他媳妇生老二的时候难产,没了,家里有个八岁的老大,吃饭穿衣啥的,不能没个娘。

  家庭条件中下,不好说媳妇,这么好的机会,他得赶紧抓住了。

  两个人的婚事很快就说定了,那汉子比郑巧巧大了十三岁,所以对她非常迁就。

  郑巧巧慢慢地也成熟了,男主外,女主内,两个人一起安安分分地过日子,时间一久,竟也生出了感情,只是,两口子很少回娘家。

  确定郑巧巧还活着,这边有魏多田主事,谢澄安便连忙去找萧明允。

  阳光透过窗子,洒在平整的地板上,和雕花的座椅上,洒在洁净的茶杯上,给深紫色的桌子投下闪亮的光晕。

  帕子从水里捞上来,连带着的雾气,折射出转瞬即逝、却今人心动的彩虹。

  萧明允撸着袖子,在擦地板,每一寸都要仔仔细细地擦,反反复复地擦,门坎、门框、门把手、都要擦,直到水像刚打的那样清澈。

  热水跟不上了,就用冷的,没有看谢澄安一眼,也不跟他说话,萧明允正要去换水,却突然被人从背后抱住,他想挣开谢澄安,却忘了自己还拎着桶,哗啦,水洒了一地。

  萧明允:“我想静一静。”

  谢澄安:“人救上来了。”

  萧明允回身抱住了谢澄安,努力克制却还不是忍不住抖动的肩膀、努力调整却还是忍不住急促的呼吸,告诉着谢澄安,萧明允在哭,他在哭。

  谢澄安的眼眶就红了:“我知道。”

  谢澄安拍了拍萧明允的背,就像萧明允经常对他做的那样,只是声音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谢澄安:“我知道。”

  明净的窗,崭新的墙,连同飞扬的屋檐和蓝天白云,同时倒映在足够清澈的水滩,还有紧紧相拥的人。

  哭就哭,干嘛用它擦眼泪?小黑球连咬带撕、带扑腾,终于从吉祥的怀里挣了出去。

  难道它是抹布吗?!可恶的人类!萧明允功德减一!不!减十!

  新闻是有时效性的,除了当事人,没有人会记住一件事情很久,这不,筑阳县又来了一位白衣降头师,张文通请的,降头师又开了一场讲经会。

  听说降头师可以算姻缘、算仕途、算寿命,总是听说,但是谢澄安还从来没有见过,所以他有点好奇。

  姻缘?财富?寿命?谢澄安想了想,发现他没有什么要算的,那就算一算,他到底会不会拥有一艘花船酒楼吧。

  两个人在讲经会的门口遇见了魏新柳,这儿人多,鸡蛋卖得快,魏新柳看见谢澄安,尴尬地朝他笑了一下。

  他倒是有很多想算的,但是鸡蛋能卖多少钱,她娘心里有数,所以他不敢乱花,谢澄安也尴尬地笑了一下,两个人都没有什么话说。

  萧明允对降头师也非常感兴趣,他正想用天眼观察一下,却不巧,降头师正在为萧正洋解惑。

  偷听别人的心事不礼貌,萧明允撤出来的时候,听见萧正洋在说:“有一个人,我一跟他扯上关系就没好事!”

  萧明允:……

  希望萧正洋口中的人,不是他和谢澄安。

  讲经会上人山人海,比第一次还要热闹,三家村也去了好些人,打眼一瞧,很多熟脸。

  王文娟估计是算郑丰收的学业,萧二婶估计是算萧正洋的婚事,孙莹估计是算,她能不能得到魏家大房的管家权吧。

  光顾着看人了,谢澄安没有注意到、前面的那个人正在往后退,他正好排在台阶处,所以一下就被撞了出去。

  谢澄安往后一踩,空的,屁股摔了不说,脚还崴了,冷汗瞬间冒了一头。

  “哎呀!对不住这位郎君,我没看见你,摔着哪儿了?这儿离南山医馆不远,我带你去看看大夫吧?”

  萧明允本来很生气很生气,但是对方的态度这么端正,他的气立马就消了一半。

  谢澄安也是,人家好好地道了歉,他反而不好意思了。

  谢澄安:“不用了,我也有责任,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没有看前面。”

  “那也是我撞了你,还是赶紧去看一下大夫吧。”

  谢澄安:“真的不用了,我就是大夫,没事儿,休息几天就好了。”

  瞧那头上冒的汗,不疼就怪了,那人非要给谢澄安钱,叫他买点好吃的,说他们不要,他心不安。

  萧明允随手捏了几枚铜板,就当是全了对方的心意,讲经会是参加不了了,叫南山医馆的大夫捏了脚,两个人就回家了。

  谢澄安不方便出门,李大毛和王黑娃便来陪他解闷,自从谢澄安学会了投壶,他的朋友们就多了一个游戏。

  两个人一进门,看见萧明允侧抱着谢澄安,正在喂他吃饭,还按着胳膊。

  怕他乱动?谢澄安的两只脚,悬在半空中晃啊晃、晃啊晃,那叫一个悠闲。

  李大毛和王黑娃对视了一眼,到底是脚崴了还是胳膊残了?算了,他们已经习惯了。

  萧明允:“他马上就吃完了。”

  谢澄安顾涌、顾涌、顾涌不下去,算了:“你们先玩,我马上就好了。”

  坐着也能投壶。

  换季病人多,谢澄安又要开始忙了,萧明允也在抓紧时间制作冷箱,趁着冬天赶紧集满冷空气,来年夏天就能使用了。

  通常年轻人觉多,老年人觉少,曹成惠近来却越来越贪睡,去请梁大夫,梁大夫不是不在家,就是忙得走不开。

  果真如此还是不想治,魏多田搞不明白,县里太远了,他只好请了谢澄安。

  脉象没有异常,眼睛和舌头也都正常,饮食也正常,可能是轻微的风寒,导致身子有一些懒,谢澄安开了一副调理的药。

  可是半个月过去了,曹成惠的病也没见起色,反而睡得更久了,从昨天申时末,一直睡到了今天巳时初。

  都有人开始怀疑谢澄安会不会看了,谢澄安也开始怀疑了。

  他去问了梁大夫,梁大夫说曹成惠得的可能是嗜睡症,没法治,叫谢澄安也别去了。

  谢澄安:……

  已经有人在传曹成惠喜丧了,睡梦中去世,被称为喜丧。

  可是她才五十五,不至于不至于,谢澄安还是去了,但还是没有发现异常。

  来魏家的路上,有几个人在讨论降头师,谢澄安的心里咯噔了一声,不会是……

  谢澄安把魏多田叫了出去,说:“我是大夫,这话本不该由我说,但是太奇怪了。”

  谢澄安一共诊了三次,第一次诊过以后,曹成惠的病情加重了,第二次诊过以后,病情也加重了,第三次诊过以后,病情还是加重了。

  谢澄安每次都是如实说的,曹成惠的脉象、面色、眼睛、舌头、都没有任何问题。

  这个病好像有思想,确定大夫看不出来,就明目张胆地变严重。

  病不可能有思想,除非是人为的,但是曹成惠的饮食一直都和大家一样,她没有中毒,那中的,很可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谢澄安:“你听说过降头师吗?”

  魏多田当然听说过了。

  谢澄安:“你家的事,我不清楚,也不方便多嘴,只能说,没有人向我打听过曹大娘的病,我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

  魏多田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还要请你帮我保密,如果真的是有人在搞小动作,那他知道我们有所察觉,就不好找了。”

  谢澄安点了点头:“嗯。”

  没有人跟谢澄安打听,他也没有跟别人说起过,但是曹成惠生病,她的儿子儿媳、女儿女婿、还有魏家其他的亲戚,都来看望过。

  谢澄安看诊的时候,她的四个儿子、三个儿媳、两个女儿、两个女婿,都在场过,他们有没有跟别人说,很难查。

  一查,搞小动作的人就会警觉,他才刚当上村长,就有人算计他的母亲?萧家?郑家?他跟什么人结过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