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落难公子的发家日常【完结】>第78章 谢澄安被推下了城墙

  鹿鸣书院。

  饭堂。

  生面孔总是免不了被议论,尤其是吃饭这种放松的时候。

  “好像与苏家是世交。”

  “那位姓萧的公子看起来倒是不俗,可他带着的那位小郎君,不像是世家子弟。”

  “世家弟子也不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拿苏家来说,大公子秉节持重,二公子就活泼得多,三公子却喜好机巧之术,他们不都是世家子弟么?”

  有议论萧明允和谢澄安的,也有议论纪若愚的。

  “看上去挺沉稳的。”

  “家境应该还不错,我看他带着的衣裳,全都是新的,书箧和笔囊也是新的,我的都快盘包浆了。”

  “过两天就是元宵节,叫上他一块逛逛,慢慢就熟悉了。”

  新生入学的头几天,总是格外地引人关注,苏氏二公子苏时景抱着他的私藏——萝卜小菜,来跟新生们分享,相互分享好吃的,最能拉近彼此的距离了。

  苏家的长辈有单独的厨房,小辈则是跟着学生们一起吃大锅饭,没想到那群师弟们,眼睛尖得很,苏时景刚一进门就被围住了。

  “师兄!给我分点!”

  “我那天没吃上,该我了!”

  “我也要!”

  苏时景往凳子上一站,将咸菜罐高高地举过头顶:“都别过来!坐下!还有没有点读书人的样子?!”

  兄弟几个去厨房里面抢的时候,差不多也是这个样子。

  苏时景:“都离远点!坐那!”

  哗啦,一群人去抢座位,他们以为苏时景选那张没有人的桌子,是为了给他们分。

  结果苏时景坐在了新生的旁边,五个六灵活的哗啦挤了过来。

  气得没有挤上的人在那背论语:“君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君子不庄重就不威严,学识就不牢固。

  “君求饱,居求安!”君子吃饭不追求饱,居住不追求安稳。

  当然了,这句话的后面是说君子要勤奋、要谨慎,但是他们只说他们需要的就可以了。

  挤上的人回敬着道:“君欲讷于敏于!”君子言语要谨慎,行动要敏捷,他们就是行动敏捷的,都是文化人,谁说不过谁呢?

  苏时景黑着脸,拍了拍桌子,待师弟们全都安静了下来,才又换上了笑脸。

  苏时景:“大师兄最是谦和,你们去跟大师兄要。”

  前脚还没踏进饭堂,后脚已经换了方向,苏文景今晚不吃大锅饭了,他要去他爷爷的院子,沾谢澄安的光。

  苏时景给纪若愚舀了一勺,说:“尝尝。”

  在师弟们过分热烈的目光中,苏时景给他们每个人都分了半勺,罐子就见底了。

  苏时景:“怎么样?”

  纪若愚:“色泽莹润,十里飘香,闻之令人食指大动。”

  他细品了一下,又说:“唇齿生香,回味无穷,整个大庆,都找不出比它更好吃的小菜了。”

  纪若愚如此夸赞谢澄安做的小菜,与有荣焉的苏时景别提多开心了,苏时景一开心,纪若愚便更有的发挥了。

  纪若愚:“能做出如此美味的吃食,此人必定心灵手巧、清莹秀澈,时景师兄有贤妻如此,实乃有福之人。”

  看这些人稀罕的样子,这小菜肯定不是厨娘做的,祖母和母亲做的,从小到大也该吃够了。

  拿出来分享,却不舍得尽数分享,一定是新婚妻子的手艺。

  小菜有什么稀罕的?无非是在炫耀自己的妻子贤惠罢了,听大家恭维他的妻子,他的脸上也有会光。

  这样的夸赞和误会,在人际交往中本无伤大雅,首先,它是一番夸赞,其次,它只是一个小小的、没有恶意的误会。

  但是纪若愚的两位同学,已经听了一整天类似的夸赞了,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在筑阳县的时候,也没发现他是这副德行啊,爱拍马屁没有人拦他,问一句是谁做的这么难吗?闹过一次笑话,还不长记性。

  苏时景哈哈大笑了两声,说:“我并未娶妻,有福的不是我,而是我的一位老朋友,这是他的郎君做的,他给我们送了一些。”

  本来说清楚就行了,可是那两位同学的眼神交流,被纪若愚看到了。

  纪若愚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心跳甚至开始加速,同时又在心里,自己洗脑自己道:

  苏二公子的朋友一定也是富贵人家,对,一定是的,他这次没有掉价,一定没有。

  从安稳的小县城,来到繁华的淮安府,真正地接触名门望族,而不是远远观望。

  纪若愚发现,他真的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但是改起来并不容易,因为他总是害怕错过结交的机会。

  不过,看见一个人衣着光鲜,就以为对方是贵公子这一点,纪若愚不会再犯了。

  因为他发现在淮安府,像谢澄安那样穿着打扮的,只是普通人家。

  不等纪若愚为了这个误会道歉,苏时景先开口道:“他们也是筑阳县的,你好像见过,就是在游廊里练习投壶的那个小郎君。”

  “小郎君从小学医,是一位很亲和的大夫,待人接物十分有礼,言行举止也很大方,”

  苏时景还没夸完呢,就听见同学一咳、咳、咳,同学二还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脚。

  苏时景这才注意到纪若愚僵硬的笑脸和通红的耳根,这是咋啦?

  到了嘴边的:哪天正式介绍你们认识,你们可以交个朋友,就变成了:“宿舍怎么样?生活用品有缺的吗?”

  纪若愚挤着笑道:“书院的宿舍,自然是极好的……”

  以为对方是个富贵的公子,恭敬地行了礼,殷勤地捡了箭,挖空心思称赞了对方,到最后却发现,对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老百姓。

  跟一个书都没有读过的人结交,什么帮助都不会有,还会让自己掉价,一想起游廊里的事,纪若愚就悔不当初。

  苏文景还有这两个同学,一定都在心里嘲笑他吧,我辈楷模这四个字就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了纪若愚的心里,一碰就疼。

  师弟:“师兄,你不是说,今天问小郎君要配方吗?要着了吗?”

  “你不说我都忘了。”苏时景从怀里掏出了三张纸,上面分别记着三种小菜的制作方法:“就一份,别扯坏了!”

  “我要抄一份,回去让我娘给我做。”

  “我先抄,是我叫师兄要方子的。”

  “你抄完了该我!”

  烂大街的白菜和萝卜,有什么稀罕的,纪若愚在心里哼了一嗓子,一群读书人,跟大街上哄抢乞食的叫花子似的。

  方才唇齿生香的萝卜肉沫,纪若愚越吃越觉得没味道,但又怕被谁看出来他不高兴,只能硬着头皮,笑着吃了。

  吃着吃着,纪若愚就后悔了,早知道他们好这口,就把他娘做的咸菜带上了。

  每年元宵节,献王妃都要回淮安府省亲,淮安府知府张楚君特地邀请了近来名声大噪的阳春戏班,来给献王和他的王妃唱戏。

  被逐出京城以后,阳春戏班还是第一次接到这么大的生意,他们为此排练了很久。

  明天就要登台了,班主潘子素有义务来给大家定定军心。

  潘子素:“小由,前两日长的那颗痘痘,下去了吗?叫我瞧瞧。”

  小生张由眼疾手快地拿起一面铜镜,挡住了潘子素伸向他脸蛋的手,说:“早就下去了,不劳班主记挂。”

  为了避免潘子素趁着拿镜子的机会,摸他的手,张由先一步捏着潘子素的手腕,把镜子塞到了他手里。

  毫无防备地看到了风华绝代的自己,潘子素一阵心动,暂时忘记了张由,他接过镜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欣赏起了自己的美貌。

  想当年,多少王公贵族都为他痴迷,只可惜当时的大庆正值用人之际,为了让萧思谦消气,皇帝也不得不下旨,将他逐出京城。

  潘子素:“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没了萧明允,他都懒得打扮自己了,每天就这样素面朝天的,真是暴殄天物。

  欣赏着欣赏着,潘子素觉得自己又可以了,他不明显地扭着腰身,凑到了小花旦李丰跟前。

  潘子素柔若无骨地靠着桌子,勾着眼睛,说:“丰,前儿个撞着了胳膊,如今还疼吗?”

  说着,潘子素把自己的每一根手指,都分别翘成了不同的、好看的弧度,想去查看一下李丰的胳膊。

  李丰顺势把潘子素的手翻了过来,把一副银锭头面放在了他手上,说:“这副头面擦得不干净,得重擦。”

  潘子素:……

  好吧,离开京城以后,戏班的收入大不如从前,也雇不起下人了,大家都在忙着练戏,清洗头面这样的杂事,只能他这个班主来做了。

  潘子素用了一个时辰,擦洗那副头面,又用了一个时辰保养自己的双手,戏班相安无事地练了两个时辰的戏。

  一切准备就绪,他们要最后试一下明日的戏服,武生蒋琼刚脱了衣服,潘子素的手就搭在了他的胸肌上,蒋琼一个过肩摔,就把潘子素扔了出去。

  哎呦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扶他,潘子素便自己坐了起来,试着缓解尴尬道:“小蒋这身子骨,还是这么硬朗。”

  现在的小家伙真是越来越难搞了,要不是他把他们带回了戏班,他们现在还在大街上要饭呢,如今却连手都不让摸了,真是不知好歹。

  好像从萧明允开始,他遇到的就都是这种不解风情的人了。

  可是萧明允啊,他本该高高在上,他生来就是叫人仰望的,他到底在哪儿啊,自从中元节遥遥一望,就再没有打听到过他的消息了。

  临近元宵节,淮安府内人山人海,鱼龙混杂,保不齐会有皇子们的暗探,来此地“考察民情”。

  萧明允身份特殊,为了不给鹿鸣书院添麻烦,每次出门的时候,他都会用法术给自己变换容貌。

  此时此刻,他正拎着新鲜出炉的兔子糕,在一家胭脂铺里挑选润肤霜。

  有了吉祥以后,谢澄安便很少干粗活了,但是从前积累下来的旧疾,让他的双手一到冬天就长冻疮,所以不能懈怠保养。

  伙计:“公子好眼光,这款润肤霜是咱们家的招牌,是用百分之百的上等蛇油制成。”

  萧明允并不听伙计推销,天眼可以看到润肤霜的成分,确定成分可靠,他才会买。

  萧明允:“两盒。”

  伙计:“好嘞!”

  刚从伙计的手里接过润肤霜,萧明允就被人一把拽住了手腕,幸好他手稳,润肤霜才没有掉在地上。

  谁敢抢他的润肤霜?!萧明允一记眼刀甩了过去,变换容貌后粗犷的五官,吓得潘子素立刻马上松开了手。

  潘子素放开嗓子,用正常的声音说道:“对不起,在下认错人了。”

  萧明允:……

  萧明允不想主动给自己招惹麻烦,他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拿上润肤霜,离开了胭脂铺。

  梳头用的桂花油快见底了,副班主孙驰便让闲人潘子素出来买一些,结果他正要付钱呢,却突然看见了那只令他魂牵梦萦的手。

  真的不是萧明允吗?潘子素越回想那只手,越回想那个背影,就越觉得这个世界上,不可能会有两只一模一样的手。

  《百科医书》谢澄安已经学完了大半本,在三家村的时候,有看不懂的地方,他就问梁大夫。

  如今在淮安府,遇到不认识的字,他就问苏保衡,然后学着写。

  萧明允的字是极好,但是教人,却比不上桃李遍天下的苏保衡。

  苏保衡一下就看出了谢澄安的问题,名师指导,加上认真地练习,谢澄安的字比以前工整了许多。

  学习印刷术一事,非常顺利,只是,萧明允身在书局,心却在书院。

  每天叫奶站给书院送上一斤新鲜的羊奶也就罢了,草莓看着不错,叫张文给书院送去,小笼包闻着挺香,叫张房给书院送去。

  新鲜出炉的芝麻糖,张四送去,香飘十里的卤猪蹄,张宝送去。

  苏保衡和他的孙子们全都不乐意了,这么大一个书院,怎么会少了小郎君的吃食?

  于是谢澄安就有了吃不完的东西,有苏宣景和苏昌景帮他,还是吃不完,几个人一商议,决定去街上消消食。

  他们没有带吉祥,吉祥要等着苏保衡午睡醒来,然后告诉他,他们几个出去逛了。

  明日是元宵节,正街上有篝火晚会,包括舞狮表演、踩高跷、扭秧歌、等等。

  官府正在布置各式各样的花灯,为了防止有人捣乱,所以正街暂时封闭了,不允许进出,好在淮安府有很多热闹的街可以逛。

  织女成衣,李秉文家的店,在淮安府有六家,恒昌酒楼,也是李秉文家的店,在淮安府的东西城各有一家。

  还有一家蒙着红布,即将开张,有他们技术入股的青云书局,萧明允就在里面。

  为了防止皇子们的暗探看到,萧明允给书局设了禁制,书局的核心机密在旁人看来,只是普通的笔墨纸砚。

  开业之前,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忙,所以苏家的公子们便没有进去打扰。

  谢澄安虽然惦记着萧明允,但是跟大家一起出来玩,还是把大部队的行程放在第一位吧。

  苏时景:“这座宅子的主人是卖胭脂水粉的,前不久才落户淮安府,咱们不用,也不懂,听说他们在这个行当里非常厉害。”

  门头挂着写着喜字的灯笼,屋檐上也扯着红绸,听小厮的意思,这座宅子的主人明日要娶亲,是一位大家闺秀。

  门匾上写着方宅,谢澄安突然想到了卖给他们良田的方绍开,但是又很快否定了。

  方绍开跟柳尧卿十分恩爱,他不可能娶妻的,姓方和胭脂生意,应该都是巧合。

  谢澄安路过方宅的时候,萧明允刚好离开方老板的胭脂铺,它们不在同一条街上。

  淮安府在南北两侧各有一座城门,只是后来,淮安府却沿着东西方向发展了。

  为了方便管理,节省守门的人力成本,官府便把南北两侧的城门封死了。

  内侧的楼梯砌上了砖,外面也布满了尖木桩,防止不法分子从这里逃跑或者进入。

  年代久远,这里早就没有官兵把守了,想上去的人又多,一脚一脚又一脚,堵着楼梯的砖都被踩塌了。

  不知道是哪个勤快人,把砖块搬到了一旁,把楼梯清了出来。

  门楼共有两层,建得十分恢宏,一层是城门,二层是阁楼,能够遮风挡雨,有兴趣的人还可以在这里下棋。

  每逢重要的节日,都会有很多人来这里赏月或者远眺,只要不往最边上去,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这里能够看到正街,所以谢澄安一行人,决定趁着明亮的月色登高,先一步看看灯火璀璨的气氛。

  纪若愚和新认识的几个同学也在,他们还带了小火炉,一边烤着火,一边赏着月,为明天的诗会寻找灵感。

  三五好友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气氛非常融洽。

  可是一看见谢澄安,我辈楷模这根刺就开始在纪若愚的心里搅动,疼得他的脸都红了,心怦怦怦地跳,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他恨不得原地消失,让谢澄安看不见他,可是苏氏的三位公子也在,他不但要起身行礼,还得让座,还得面带着微笑让座。

  苏时景揽住纪若愚的肩膀,说:“若愚兄可以啊,这么快就跟大家混熟了,这么宝贝的秘密基地都带你来。”

  纪若愚陪着笑道:“承蒙各位看得起。”

  经过一天零几个时辰的了解,彬彬有礼的苏文景,在纪若愚心里被贴上了高傲和虚伪的标签,大大咧咧的苏时景,反而得了个平易近人的好印象。

  十来个人挤在一间屋子里,跟各自相熟的人聊着天,纪若愚的眼睛却总是往谢澄安那儿瞟。

  他总觉得谢澄安是在跟苏氏的两位公子,翻说他在游廊里说过的话,在添油加醋地叙述他出糗的样子。

  谢澄安的嘴巴每动一下,苏宣景和苏昌景每看他一下,那根刺就分裂一回。

  如今已经分裂成了千百根,胸腔里面根本盛不下,要从背上的毛孔里钻出来了。

  实际上,谢澄安正在给他们讲萧明允大战野猪群的英雄故事,那天是中秋节的前一天,月色跟今天晚上很像。

  旁人不知道他是脆弱又敏感的自尊心、被他自己的被迫害妄想症伤害到了,以为纪若愚是看上了谢澄安,才一直看,还脸红,还冒汗,还坐卧不安。

  得早点断掉他的念想,万一被萧明允知道,他的眼睛珠子就不保了。

  苏时景微微地侧过身子,尽量不明显的挡住了谢澄安:“若愚兄已经到了成亲的年纪,不知家中可有贤妻啊?”

  纪若愚:“在下未曾娶妻。”

  苏时景:“若愚兄喜欢什么样的?是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是活泼开朗的?还是蛮横强势的?”

  “苏某认识很多书香世家的小姐,若愚兄有什么要求,说来听听,有合适的,我好给若愚兄介绍。”当然了,这只是一句客套话。

  说起这个,大家一下就来了兴致,一群人围着纪若愚,从他的择偶条件,谈到几位大家熟知的小姐,又谈到历史上有名的夫人们,师兄弟们抵掌而谈,其乐融融。

  苏宣景和苏昌景看纪若愚,是因为纪若愚老看他们,看就看吧,眼神躲躲闪闪的干嘛?

  脸红干嘛?一个大男人不好意思啥呢?他们也觉得纪若愚是看上了活泼可爱、秀外慧中的谢澄安。

  所以他们看向纪若愚的眼神,自然而然就带上了警惕,这让纪若愚越发肯定,谢澄安一定是在说他的坏话,误会就这样产生了。

  时间在高谈阔论中悄无声息地溜走,门缝中挤进来的寒气提醒着他们,夜深了。

  众人来到城楼的西南角上,这里是视野最好的地方,他们决定看一看正街上的灯火,就回书院。

  纪若愚留在最后,帮大家收拾碳火和炉子,新生嘛,得勤快一些。

  苏宣景:“澄安!快来看!”

  苏昌景:“澄安哥哥快来!”

  谢澄安喊着:“来了!”脚却没有动。

  谢澄安一个人在城楼的东南角,青云书局的方向,萧明允忙完了吗?吃晚饭了吗?有没有想他?会来接他吗?

  背上猛然一重,来不及回头也攀不住边沿,谢澄安被推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