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落难公子的发家日常【完结】>第73章 不再见了,风雨飘摇的日子

  萧明允看中了破院旁边的那一大片空地,平整,还没有邻居,办理地契是文书的差事,但是吴仲平回京守孝去了。

  师爷张文通跟萧明允又有过节,结果是郝英亲自来丈量的土地,记录的位置。

  这个地方本是荒地一片,只要交钱,地契便能很顺利地办下来。

  萧明允打算盖两座院子,一座给他爹娘和大哥,一座给他和谢澄安,跟爹娘住在一个院子里,很多事情都不方便。

  图纸在回来的路上,就跟谢澄安商量好了,正堂、卧房、书房、宠物房、盥洗室、客房、东西厢房、厨房、南房、具体的布局已经一一确认过了。

  不管萧思谦将来娶不娶妻,房间都得准备好,和萧父萧母还有萧思谦商量过,按照他们的需要做了修改,所以两座院子的格局不太一样。

  萧明允解决了整个三家村的心头大患,听说他家要盖房子,很多人都愿意来帮忙。

  收割的时候就要把下一季的水稻种上,忙完这些就是农闲。

  砖、瓦、打地基用的岩石、粘合剂、木门、纱窗,等等,萧明允买的都是最好的。

  有谢澄安和他爹盯着房子的进度,萧明允在一心一意地种植土豆,种在两亩贫地里。

  萧家二公子头一回下田,还是在没有农活的时候,又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

  说风凉话的,萧明允并不理会,好奇的,他也不藏着掖着,只实话实说,他不确定这个好不好种,能不能吃,他只是在试验。

  何娘子:“咋不种确定能吃的?”

  孙莹:“田是人家的,人家想种什么种什么,哪怕人家种花儿呢。”

  吴娘子:“地都糟蹋了。”

  孙莹:“富家公子的想法你不懂,只要人家开心,那就不算糟蹋,人家又不缺钱,种着玩呗,哪懂咱们的艰苦?”

  虽然大家都愿意来帮忙,但他们还是决定给大家发工钱,如此一来,大家伙干得更卖力了。

  李秉文千里迢迢,找到三家村的时候,他们的新房已经盖好,并且请了客,新房要请人闹一闹才能住,住进去了。

  破院也没有闲着,驴养在那儿,怕它孤单,萧明允还打了两只母羊,抓住母羊,小羊就会自己跟上来。

  明年春天把母羊往山上一放,揣了崽以后再抓回来,这样他们就不愁羊肉,也不愁羊奶了。

  萧明允还抓了一些鸡鸭鹅,吉祥负责照料一家人的食物们,每天一碗羊奶和两个鸡蛋,是谢澄安必须要吃的。

  茅草变成青瓦,不怕被风吹跑了,泥墙变成砖墙,不怕被雨冲塌了。

  窗纸变成纱厨,木板拼凑的漏风的门,变成了结实好看的黑漆大门,原本暗淡的山村一角,现在崭新光亮。

  破烂的桌椅板凳,通通换成了紫檀木,萧明允还给谢澄安打了两组漂亮的药橱,不再见了,家徒四壁、风雨飘摇的日子。

  萧明允送给谢澄安的桂花,种在了花盆里面,也搬进了新房。

  新结了两个茄子都能成为新闻的三家村,盖房子这么大的事,当然会被热烈地讨论。

  何娘子:“比你家的祖宅不差。”

  吴娘子:“我瞧着,比你家还要气派。”

  孙莹:“咱们小老百姓,怎么能跟御史大夫比?人家是监察百官的,逛青楼被撞见,塞一千;赌钱被撞见,塞两千;”

  “强抢民女的、打死人的、塞上一万两万,便可以当做没看见,人家说句话、点个头,就能发了大财,咱们可比不了。”

  魏姝姝:“萧家刚来的时候是什么境况,大家都看到了,你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

  “分明是谢澄安进门以后,他们的日子才好起来的,这姻缘吶,适合的,就旺财,不合适的,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说魏家开始走下坡路了,可是孙莹的婆家,也是魏姝姝的娘家。

  吊诡的地方在于,自从谢澄安把萧明允“冲活”,萧家的日子越来越好以后,找魏姝姝保媒的人就越来越多了。

  俗话说得好,钱是人的胆,曾经一起说说笑笑、一起精打细算的姐妹,开始抬着下巴看人,请媒人要用银子请。

  家具比房子还要贵,萧明允本来想留上一点银子做生意的,但是从小到大养成的消费习惯不好改。

  萧明允什么都想要好的,差的看不到眼睛里,打虎的赏银,加上打野猪赚的二百多两,已经不剩什么了。

  要不是卖人参还赚了二百多两,萧明允又要整夜整夜地抄书维持生计了。

  好在郑、魏、萧三家,宗房的宅子也极好,否则他们就太扎眼了。

  院子大了,能种的菜也多了,谢澄安正在给他的蔬菜宝宝们浇水,眼前却突然光线一暗。

  一位珠光宝气的公子,扶着他们家的门,大口喘着粗气,说:“请、请问,萧、明允住这儿吗?”累得扇子都扇不动了,额头上的汗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萧明允说过,他有一位富二代朋友要来找他,难道就是这一位?

  谢澄安点了点头:“你等一下。”哒哒哒地跑去了书房。

  土豆的种植方法,是萧明允从科技界里学的,不一定完全适用于这个世界,萧明允正在根据自己的经验,和谢澄安给的意见,修改一些注意事项。

  谢澄安趴在萧明允的耳边,还用手挡着,说:“有一位圆滚滚找你。”

  圆滚滚?把胖说得这么可爱,小郎君该不会是在勾引他吧。

  萧明允就笑了:“是李秉文。”

  看见萧明允,李秉文先嚎了一嗓子:“你这住的什么、”

  鬼地方三个字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因为萧明允一副看你怎么说的表情。

  李秉文:“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好地方!”

  李秉文笑嘻嘻的:“弟妹好啊。”

  萧明允:“叫小郎君。”

  李秉文:“小郎君好生俊俏。”

  谢澄安的脸就红了:“我去沏茶。”

  他一点也不担心萧明允和李秉文之间有什么了,因为李秉文确实有一些些胖,打眼一瞧,顶上三个他了。

  李秉文小小声地说:“外面怎么种那么多韭菜?烂在地里不会臭吗?”

  萧明允也小小声地说:“那是刚出苗的水稻。”

  眼看着谢澄安端来了茶,李秉文话头一转,说:“够意思吗?从出生到现在,我就没有走过这么多路。”

  萧明允拍了拍李秉文雄厚的肩膀,说:“特别够,嘱咐你的东西带了吗?”

  李秉文朝着门外大喊了一声:“文房四宝!”

  张文、张房、张四、张宝还在赶车,三辆满满当当的马车浩浩荡荡地往萧明允家去,又引起了整个村子的注意。

  村里的路不平,车上的东西又贵,竟叫李秉文走在了最前面。

  文房四宝:“见过萧二公子!见过萧二公子夫人!我家夫人吩咐了,公子一个月不瘦十斤,就扔一件行李。”

  金榜题名:“见过萧二公子!见过萧二公子夫人!我们家公子为了不扔这些东西,一路上瘦了三十斤呢。”

  李秉文很想赏他们一人一脚,但是山路走的,他现在一动都不想动了。

  萧明允:“这么多?”

  李秉文:“都是必需品。”

  萧明允:“西湖龙井?”

  李秉文:“给伯父,还有你老丈人。”俏皮地撞了一下萧明允的肩膀,差点把对方撞倒。

  正宗的西湖龙井一千两银子一斤,李秉文带了两罐五两的,一罐给萧远之,一罐给萧明允的老丈人。

  萧明允:……

  梁大夫可能没有耐心泡茶。

  他叫李秉文路过并州的时候,帮他买上两坛汾酒,萧家父子都不爱酒,李秉文便猜测,萧明允的酒是买给老丈人的,给老丈人两坛哪儿够?至少得五坛。

  萧明允:“青花瓷蛐蛐罐?”

  李秉文:“这儿肯定有很多大蛐蛐,一想到你没有蛐蛐罐,干着急的样子,兄弟我的心就痛,这不,给你带来了。”

  萧明允:“马球杆?”

  李秉文:“你马球打得那么好,荒废了太可惜了,我这是提醒你穷且益坚,但是,这儿好像没有马球场,但是你可以建一个啊,这么多空地。”

  萧明允:……

  都说富二代也会缺失很多东西,比如世人的宽容、善意、挫折、磨炼、烦恼、等等。

  呃,这些东西缺失就缺失吧,谁不想拥有一个私人马球场呢?

  紫砂茶具一套、青金蓝瓷器一套、绢丝折扇两把、和田玉玉如意一对,和田玉玉梳两把。

  金镶昆仑玉腰带两条,萧明允顺手系在了谢澄安的腰上,都是李秉文送给他成亲的贺礼。

  谢澄安去拿笔墨了,这些东西都要记下来,以后都是要还的。

  李秉文小小声:“没有给你丢人吧?”

  萧明允:“丢人倒是没有,但是,你把马球杆和蛐蛐罐,叫做必需品?”

  还有一套围棋,棋盘和棋子都是和田玉做的,三对已经玉化了的山核桃,给他们父子三人把着玩,还有妇人用的脂粉若干、首饰若干,算是他孝敬萧伯母的。

  李秉文:“就是必需品啊,没有这些东西怎么打发时间?都很实用的。”

  萧明允:……

  只有布料算是必需品吧?是时候给李秉文找点事情做了。

  萧明允:“你没有被抢也是奇怪。”

  李秉文的折扇哗啦一开,张金、张榜、张提、张名双手着抱胸,往李秉文的背后一站,五座大山,也是没有人敢。

  除了汾酒,萧明允还叫李秉文给他带上一柄质地轻便的弓,市场上卖的猎户用的弓粗笨,他用不惯。

  李秉文搜罗了两把,一柄威严华丽龙舌弓,一柄轻便有力万石弓,用比钢珠坚硬,质量却很轻便的紫檀木制成,很适合萧明允。

  装饰华丽的弓,在战场上可以震慑敌军,但是在山里反而碍事,萧明允选了万石弓,一切以实用为准则。

  之所以带了两把,是因为李秉文还想给他的偶像萧思谦带一点礼物,只不过,他习惯了,不管有什么东西,都让萧明允先选。

  李秉文左瞅瞅右看看:“我大哥呢?”

  萧明允:“弃武从文了。”

  没有盖新房以前,孩子们只是围着萧思谦要故事听,后来不知道是哪个机灵鬼儿,问萧思谦“米”字怎么写,萧思谦难以拒绝。

  这下好了,新房的院子宽敞,孩子们一人端着一个沙盘,用削光滑了的树枝,开始学写字了。

  左手写的字同样工整,这个世界上,好像没有能够难倒萧思谦的事。

  这义务教育做的,萧明允就不乐意了,萧父萧母和萧思谦都不好意思提收钱的事,但是萧明允好意思。

  县里的书塾一年要收十两银子,而他们只收二两,每日教两个时辰,从识字写字开始,笔墨纸砚可以自己买,也可以从他们这儿付钱领取,价格都是一样的。

  束修按年交,还有三个月就要过年,现在交钱,这三个月可以免费学,截止目前,已经有五个孩子报名了。

  交了钱,就不能让人家坐在院子里面风吹日晒了,萧家便给他们准备了书桌和蒲团,三家村识字班正式开课。

  在此期间,三家村发生了一件,很快就被所有人抛之脑后的事,魏六婶死在了山里。

  仵作验尸的结果是没有中毒,也没有外力袭击,魏六婶是噎死的。

  面色紫红,表情惊恐,腿脚处有擦伤若干,合理断定,她是迷路了。

  因为饥饿难耐,所以吃了一些叶子或者青草,味道不好所以她没有细细地咀嚼,结果就噎死了。

  旅行回来,自然有很多话想要跟家里人说,问一句:家里一切都好?是一个很自然、不会引起任何人怀疑的问题。

  萧父萧母和大家渐渐熟络了,认识的人碰上了他们,总是会问:“你家老二和小大夫还没回来呢?”很正常。

  但是一个从来没有打过交道的人,三天两头地到家里来问,就很奇怪了,这个人就是魏六婶。

  她用大师给的符纸陷害谢澄安,本以为过上三四天、或者七八天,萧明允就会告诉大家:谢澄安在山里走丢了。

  救援队进山的时候,她就立刻把符纸毁掉,那么救援队找到的,就一定是谢澄安的尸体。

  可是都快一个月了,还是没有消息,魏六婶心里不踏实,便三天两头地跑去萧家问。

  自以为只是寻常一问,不会被看出破绽,但是不合常理的事,总会引人留意,萧母一说,萧明允就确定是她了。

  萧明允放开天眼,果然在魏六婶家发现了符纸,可是她并不死心。

  大师说过的,谢澄安和她的二儿子属相相合,八字相合,脾气也十分相合,这是一桩旺家旺财的好婚,还说她的心愿一定会达成。

  魏六婶把符纸里面包着的石头扔掉,把谢澄安的头发灰也扔掉,头发是从河里捞的,是不是里面混上了别人的,所以才没用?

  魏六婶细心地把符纸捋平,压在了床下,她要另寻一个时机,可是这一切,没有逃过萧明允的眼睛。

  盖新房期间动手不吉利,所以萧明允拖了一些时日,在安吉村破解鬼打墙的时候,萧明允就学会了连结之法。

  魏六婶用鬼打墙陷害谢澄安,萧明允便把鬼打墙,原模原样地还给她。

  谢澄安能获救,靠的是萧明允,魏六婶能不能获救,要看她自己的造化。

  萧明允奉行礼尚往来的原则,没有放奇怪的东西,已经是对魏六婶的仁慈了。

  魏六婶临死之前有没有幡然醒悟,跟他没有关系,原谅她是老天爷的事。

  小天爷:“小郎君不是没事么?是不是不必、”

  萧明允:“如果有人救她,我不会阻拦。”

  小天爷:……

  好吧,惩罚萧明允也是老天爷的事。

  估摸着识字班下课了,萧明允便带着李秉文,去给他的爹娘和大哥问好,晚饭在这边吃。

  萧母会做一些简单的家常菜,招待人却有些拿不出手,所以还是得谢澄安过来张罗。

  萧明允带着李秉文,去破院里面看了看,看得李秉文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李秉文:“赵家老三不得好死!”

  萧明允:“我也这么觉得。”

  李秉文:“咒他!”

  萧明允:“已经咒过了。”

  李秉文转过头,对文房四宝和金榜题名说:“你们几个!都咒他!听见了没有?”

  萧明允拍了拍李秉文的肩膀,这份兄弟情,他记下了。

  萧明允又带着他们在村子里面转了转,给他们普及了一下大米的小时候,顺便捞了几条鱼。

  李秉文:“有锦鲤吗,给我捞两条。”

  萧明允:“有月亮你要不要?”

  李秉文:“你能捞起来我就要。”

  一群小孩跟着他们看新鲜:“你怎么这么胖?”

  “你肚子上的肉好多呀。”

  李秉文:“羡慕呀?就不给你。”

  李秉文没有骂他们,他们便越发大胆了。

  “你胖成这样,还能跑得动吗?”

  李秉文把袖子往上撸了撸,说:“来,比比,抓住谁、谁就要给我刷马。”

  张四:“一个都抓不住的话,我家公子请你们吃糖。”

  张宝:“接下来的一个月不能吃肉,只能喝白菜豆腐汤。”

  李秉文和十来个七八岁的孩子、以及他的随从们,玩着你追我赶的游戏,欢笑声响彻了田野,一成不变的山村,好像也开朗了起来。

  一般来讲,成亲的时候,朋友送的贺礼都是要还的,所以得登记,他们没有管家,所以只能让吉祥陪着谢澄安记。

  因为那些东西谢澄安都不认识,茶具和紫砂茶具之间、瓷器和青金蓝瓷器之间,差的可能是京城的一座院子。

  写清楚是一回事,但是谢澄安一直不知道价格,所以并不妨碍他用。

  李秉文出于对老友的人道主义援助,像蛐蛐罐、马球杆、笔墨纸砚、围棋、布匹、等等,这些不用记。

  口水鸡、青椒鱼、糖醋排骨、盐水鸭;

  东坡肉、桂花鱼、黄焖肘子、芙蓉虾;

  爽口青菜若干,紫苏山药汤一盅,还有小黑球最爱吃的炸鱼干,鱼虾都是从河里面现捞的,鸡鸭鹅是自己家养的。

  李秉文:“你小子有福气。”

  李秉文把他实在吃不下去的一小块鱼,夹给了小黑球,结果被小黑球龇了。

  萧明允:“它不吃别人吃过的。”

  小黑球有专用的饭桌和碗。

  李秉文:“东西不大,事还挺多。”

  从此以后,小黑球一看见李秉文就咧咧,大概意思就是说他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