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落难公子的发家日常【完结】>第47章 萧明允的撒谎技术更高了

  三家村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太阳一落山,人们就各回各的家,王叶子这个时候上门,是瞅准了萧家一定有人。

  王叶子:“听说萧老哥把钱要了回来,能不能跟老弟说说,这钱,是怎么要回来的?”

  萧远之:……

  王叶子:“我们一家都是普通百姓,拼死拼活才挣了那么一点儿,那二两银子对我们来说,真的很重要。”

  贫地六两一亩,中田十两一亩,郑丰年把贫地说成中田,按照八两银子的价格,卖给了王叶子,含泪骗了二两。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为了不激怒这些外来人,郑丰年坑人的时候,是看家当的,富裕的多坑点,贫苦的少坑点。

  六年攒了十两银子,郑丰年把王叶子归到了富裕的范围。

  胃口是一点一点吃大的,他那个时候还不敢把贫地当成良田卖,但是敢当成中田卖。

  郑丰年说他种不过来,好好的中田,却荒废了这么多年,不仅没有庄稼,还全是杂草,买下这块田的人,可得好好地打理一番。

  打理田地费时费力,所以少要二两,按八两银子的价格卖给他,王叶子心里那个感激啊,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的人。

  朝廷免费给他们盖了房子,安置得很是不错,所以王叶子非常信任掌权者。

  一个村的掌权者就是村长,村长年纪大了,让他的儿子接手田地买卖,也说得过去。

  郑家大片大片的良田,让郑丰年的话很是可信,王叶子从来没想过郑丰年会坑他。

  王叶子不识字,田地买卖一事,全权委托郑丰年办理。

  给了钱,拿了地契,王叶子开心得呦,全身上下都写着欢喜,他们终于站住了脚,同批落户的,他家是最早买田的。

  仔细想想,便不难发现,这件事情破绽很多,登记在册的田地,都要交税,良田再多,也不会放着一块中田不种,任由杂草生长,除非那块地是贫地。

  贫地的产量少的可怜,不值得良田千顷的郑家,空出时间和精力打理它,或者那块地,本就是无主的。

  政策早就跟那些年不一样了,认领无主地也是要掏钱的,掏给衙门。

  衙门签发地契,不存在过户一说,所以卖方一栏写的是某地衙门,而不是某个具体的人。

  哪有这样的好事,价值十两的田地,按照八两银子的价格卖给一个、王叶子对郑丰年来说算什么呢?没权没势的外来人而已。

  卖给王叶子的,是没有登记在册的贫地,实际上,八两银子全部进了郑丰年的口袋。

  衙门没有登记,地契就是假的,很多外来人的田地,至今都没有合法的凭证,王叶子只是其中之一,只是,他们一直不知道。

  或许都有犯蠢的时候吧,王叶子那个时候就很信任郑丰年,谁能想到一个十来岁的小孩,竟然有那么多弯弯肠子?

  这么小就开始管理田地买卖了,郑丰年在王叶子的心中,算是少年才俊。

  在他爹郑宝来的心中也是,谁不偏心能给自己带来实际利益的儿子?

  王叶子十分用心地打理着田地,三四年过去了,产量却还是那么少,他便开始怀疑田的质量。

  他每次去找郑丰年,郑丰年都说他这里做得不好,那里做得不对。

  他每年都会按照郑丰年说的办法去改,可是产量还是那样。

  在一个地方待的久了,总能了解一点什么,王叶子终于相信,自己是被骗了,他终于明白,不是所有的掌权者都是好人,比如郑丰年。

  给出去的钱,再要回来的可能性不大,郑家那么多良田,王叶子便想让郑丰年给他换一块。

  那能给他换吗,自己的田,想啥呢?王叶子三番五次提到此事,郑丰年还烦了。

  郑丰年:“现在根本没有中田,所有的中田都是有主的,我能怎么办?给你画一块?”

  气得王叶子。

  王叶子只是郑丰年在买卖田地这一项上的冤大头之一,好在他知道,他们还要在这里生活,所以最好不要跟郑丰年撕破脸。

  他便好声好气地,说他们真的不容易,要是没有中田,就把多收的二两银子还给他。

  郑丰年:“那块田就是中田,不信你去打听啊,是你自己不会种。”

  “好好的中田,这才几年,就被你糟蹋成了贫地,整个村的产量都被你拉低了,你怎么还好意思问我要钱?”

  郑丰年:“损毁耕田可是犯罪,我都没告你,你还不消停了。”

  气得王叶子。

  公证人魏多田也说那块田确实是中田,他经常和郑丰年一起吃酒。

  回过神来才知道自己有多傻,农民出身的人怎会不知怎么种田?竟然听他郑丰年瞎指挥。

  王叶子这几年也不动那个心思了,可是他的媳妇快生了,如果能把那二两银子要回来,就能让他的媳妇和孩子吃得好一点。

  萧远之/赵慧静:……

  这咋说?

  王叶子拗不过郑家,他们也拗不过呀,王叶子是灾民,有朝廷的抚恤政策,他们是罪臣,更不能行差踏错。

  他们当然同情王叶子,也是真心厌恶郑丰年,可是应该没有这么“笨”的人吧,为了一个根本不熟悉的人,去得罪下一任村长。

  如果是张铁牛问,那他们知无不言,可是王叶子,今天之前,他们根本不认识。

  他们已经不像刚来的时候那样,看谁都像好人,对谁都不防备了。

  可是谎话又说不出口,王叶子的到访,让他们很为难。

  萧明允一进门就哭丧着脸说:“王叔叔听谁说的?根本没有的事,要是要回了钱,我们还用天天进山吗?”

  “今天老虎,明天黑熊,挣不了几个钱,还担着丧命的危险,你看这手,都糙成啥了。”

  大晚上的,鬼能看清,萧明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上去颇为苦恼:“我们是去找过郑丰年。”

  “说我们打听过了,那两亩田根本不是良田,而是贫地,可是人家不承认,反而问我们,是跟谁打听的。”

  “这能告诉他吗?肯定不能啊,我就说跟很多人都打听了,都说那块地是贫地。”

  “他说那块地是他的,别人都不了解,因为他种不过来,荒废了好多年,所以看着像贫地,叫我们用心打理。”

  “我们现在也闹不清,这地到底是良田,还是贫地,只能种上几年,才能知道。”

  说得跟真的一样,也跟大部分被骗的人一样。

  王叶子:“可是我听说,郑丰年还因为坑你们太多,被他爹打了。”

  萧明允:“那就不知道了,我没听说啊,可能是因为别的事吧。”

  王叶子:“可是、”

  萧明允:“王叔叔你还不知道吗,咱们这儿的人啊,就爱传闲话。”

  “明明没有的事,传着传着,就跟真的一样了,当初还说靠近我们的人,都会被杀头呢。”

  王叶子:……

  他当初也是很怕萧家的,谢澄安去他家借菜籽,他都没敢开门。

  来求人,气势本就低一分,听到萧明允这么说,王叶子的气势,便又低了一分。

  王叶子陪着笑道:“那自然都是误会。”

  担心受牵连,是人之常情,萧明允理解,曾经的那些难处,萧明允虽然没有忘,但也不会因此而为难王叶子,人家本来就没有义务,必须借给他们。

  萧明允大大咧咧道:“对么,谁瞧见郑丰年把钱给我们了?谁瞧见的、我找他要去。”

  王叶子分不清萧明允的话是真是假,他脑袋一转,点子又来了。

  王叶子:“小兄弟是真能干啊,能打死野猪,还能打到大雁,这才多长时间啊,一下就买了四亩良田。”

  萧明允侧低着头,摇了摇,还摆了一下手,一副越提越伤心的样子。

  萧明允:“那是运气好,你看从那之后,打下值钱的了么?”

  萧远之/赵慧静/萧思谦:……

  撒谎的技术一天比一天高了,这样下去,恐怕会有防不住的时候。

  谢澄安同款凝重脸,心里却鼓起了掌,萧明允好厉害啊,干啥像啥。

  萧明允:“打猎就是这样,一天有,两天没、”

  王叶子打断了萧明允,说:“小兄弟,方财主和你签地契了吧,那地契,能否让我看一眼?”倒是没有被带偏,还记着自己的来意。

  萧明允:“王叔叔带地契了?”

  王叶子把他的地契递给了萧明允,萧明允却不把自己的给他。

  萧明允:“我们是戴着罪回来的,王叔叔都拗不过郑家,我们更不能啊。”

  如果是真的,肯定会让他对比,不让他看,意思就是他的地契有问题。

  王叶子如果聪明,应该可以听出来,如果不聪明,那萧明允更不敢多说什么了。

  三家村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太阳一落山,人们就各回各家,这个时候找人,一定能够找到,王叶子敲了敲郑丰年家的门。

  要的贵就罢了,以次充好也罢了,竟然连地契都是假的。

  合法凭证都没有,一旦有了纠纷,他根本站不住理,郑丰年把他当傻子,敲,再敲,今天必须说清楚。

  郑丰年不想给他开门,但是不开的话,王叶子就会一直敲,敲得左右邻居都会起疑。

  郑丰年:“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了,等有人卖的时候联系你么?”真没见过这么难缠的,没这二两银子就不活了?

  王叶子:“我问你,这张地契究竟是不是衙门签的?”

  郑丰年欠他八两,他们一家辛辛苦苦打了六年工才攒下来的、用来买田的八两!

  郑丰年:“那不盖着官印呢么,不是衙门签的是谁签的?又听谁瞎说了?”

  王·有点聪明·却不十分聪明·叶子:“你胡说!这张地契是假的!官印是你、”

  王叶子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郑丰年捂着嘴拖进了柴房,不知道被打了几拳,他的眼睛肿了,牙也掉了一颗,鼻子也在不停地流血。

  郑丰年:“官印是我怎样?”

  被吵醒有多烦躁,他现在就有多烦躁,还是被一个来找麻烦的、很讨厌的人吵醒。

  王叶子一口血水吐到了郑丰年的脸上:“我要去告你!”

  哐当又是一拳。

  王叶子也是血性男儿,挨了打怎么可能不还手?只不过,从没打过架的人,在经常打架的人面前,讨不到什么好处。

  人对危险或许有感应吧,王叶子不想折在这儿,他打破窗户跳了出去,他本能逃出郑丰年家的,却没想到遇上了魏五婶。

  奶娃娃白天睡够了,晚上不管怎么哄,都哄不睡,魏五婶抱着半岁的外孙出来凉快,结果还没看清楚是谁呢,怀里的娃娃突然就被抢走了。

  魏五婶:“哎!”

  天色本来就暗,那个人还血淋淋的,魏五婶看不太清,她出于本能,觉得事情可能不简单,反正孩子他爹在,用不着她想办法吧。

  孩子的哭声早已惊醒了左邻郑丰祁、和右舍郑丰林,郑丰年的两个堂弟,他们一过来就听见:

  “把钱给我,不给我就掐死他!”

  好家伙,这人要掐死谁?不等兄弟三人出手,魏思思一铁锹就把王叶子敲晕了,魏五婶赶紧把孩子抱走了。

  年轻人比老年人觉多,魏思思是被她娘的那声哎惊醒的。

  小孩的睡眠质量更好,老大和老二现在还睡着,打雷都醒不了。

  孩子一抱走,兄弟三个便拽着王叶子开始打,还十分贴心地叫魏五婶和魏思思进屋去。

  怕把两个大的吵醒,他们说话都很小声,院里只有棍子打到身上,那种闷闷的咚咚咚的声音,真是两位好叔叔,只是苦了王叶子。

  郑丰祁:“八两?你咋不去抢呢!”

  郑丰林:“谁欠你八两?我听听。”

  王叶子:“没、没有、”可惜这种时候,他不管说什么都会被打。

  郑丰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

  王叶子现在也很后悔,他连连求饶道:“我媳妇快生了,你们放了我吧,钱我不要了。”

  郑丰祁:“你不要了?谁欠你钱了?你再说一遍谁欠你钱了?”又是一棍。

  郑丰林:“你媳妇快生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让你媳妇怀上的?”

  哄笑声。

  血肉之躯哪里扛得住下雨般的棍?王叶子早被打得不成人形,想求救都喊不出声音。

  求饶的话,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到,只争先恐后地表达着自己义薄云天的质量,都不知道王叶子是什么时候没气的。

  郑丰祁:“哥,咋办?”

  郑丰年:“老地方呗,能咋办。”

  郑丰年叫他媳妇把家里收拾收拾,兄弟三个抬着人,往老地方去。

  他们不以打猎为生,但是山脚下面长大的,常识还是有的,比如在晚上,会有很多食肉动物出来觅食。

  郑丰林:“哥,到底因为啥呀?”

  动手之前不问,人死了才问。

  郑丰年:“要田,跟他说现在没有,让他再等等,他就急了,我娘抱着娃出来凉快,根本没防备,娃就被他抢走了。”

  郑丰祁:“又是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哥,以后有人找麻烦,你尽管说。”

  瞧瞧,不让他们偿命,都对不起他们身上为了兄弟义气而沾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