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非常艰难的战役。
不论是对提姆来说，还是对乔里来说。
提姆对蝙蝠侠明显有了ptsd，苍白的肤色和裂开的嘴角让他看起来足够疯狂，而陌生的绿眼睛此刻却落着眼泪。
乔里修复了被刀划开的嘴角，却无法修复那双变色的绿眼睛。
乔里在失踪三天的时间里，除了告诉钢铁侠自己知道的情报、催促钢铁侠把他送回去之外，唯一做的事情，就是蹲在钢铁侠给他准备的房间里看漫画。
这点时间根本不够他看多少，所以乔里以效率为主，看了看一些比较重要的大事件。
他知道漫画只能用来参考，但是至少不会再让他出现根本认不出红头罩的乌龙出来。
也是这个时候，乔里知道了黑暗宇宙的概念，也是第一次知道狂笑蝙蝠的存在。
乔里大为震撼，他知道这些编辑部总是喜欢搞出骚操作，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离谱，超级英雄黑化对他们来说就这么有趣吗？
好吧，的确是很有话题度就是了。
乔里只来得及了解这些大事件，在钢铁侠说可以送他回去了之后，对漫威世界毫不留恋。
在dc的世界观之中，总有一些宇宙，只会往着愈发黑暗的方向前行——这一次的穿越，乔里知晓了这个常识。
但是乔里以为这样的宇宙会离他很远，原本并不是很在意。
然后他就看到了被小丑抓走的提摩西，愤怒染上了那双原本清透干净的绿眼睛。
那原本是和小丑完全无关的绿色，此刻仿佛也倒映出了疯狂。
蝙蝠侠不能杀死小丑，那会导致狂笑蝙蝠。所以乔里不会让任何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动手，他甚至不会让小丑流下一滴血。
他只会一点一点碾碎小丑的骨头，然后治疗提姆身上的伤口。
“别害怕。”乔里抵着提姆的额头，轻声说道。
而这只是这个事件的开头。
小丑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但是根据医疗的检查，小丑大概率将自己的血注射给了提姆，而仿佛世界都在帮助小丑扭曲提姆的思维和精神，乔里的修复第一次无法完全修复提姆。
就算可以治疗他身上的伤口，精神上的伤害却无法轻易挽回。
没有人会想看到一个有着蝙蝠侠思维、且对所有超级英雄都有着绝对了解的人成为小丑，尤其是当这个人是提姆时。
可是这一次乔里不再后退了，他牢牢地站在了提姆的面前，不仅挡住了他被小丑操控的想要对无辜的人出手的思维，也挡住了所有对提姆的伤害。
提姆也似乎在乔里的监管下越发平静下来，好像一切都在往着好的方向前行。
“滴答。”
“滴答。”
血液滴落在地面发出声响，乔里打开门，从门外透出的光源落在房间里跪坐在地上的男孩。
或许已经不该用男孩称呼他了，早在失踪的三年间，他就应该成年了。
但是乔里依旧愿意这么称呼他的男孩，他的小鸟。
在看到乔里的那一瞬间，提摩西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嘴角，可是他无法控制的嘴角上勾，牵扯到伤口带着强烈的疼痛感和无法抑制的疯狂弧度与笑声。
鲜血从他的手掌之中滴答滴答的落下，而掉落在地面的小刀表述了这一刻的答案。
提姆自己再度割开了被乔里修复好的嘴角。
乔里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捡起那把刀，重新塞进提姆的手中。
这个行为，哪怕是世界最强大的侦探都无法理解。
“不要伤害自己，提摩西。”乔里的语气很平静，这段时间他一直照顾着这只伤痕累累的小鸟，从未有过不耐烦，小心翼翼地收拢了所有会激起小鸟应激的事物。
但是他不知道提姆到底是从哪里又得到的这把水果刀，在他短暂的离开时伤害自己。
“我无法理解小丑的思维。”乔里在提姆面前半跪下来，轻轻说道：“我也无法对你此刻的痛苦感同身受，我更不知道刀割开嘴角是怎样一种疼痛。”
乔里抓着提姆握着小刀略有颤抖的那只手，然后控制着小刀落在自己的脸颊处：“但是我知道小丑女和小丑之间的扭曲感情。”
“小丑女认为小丑爱她，只是他不知道如何爱人，他对她表达爱意的方式就是伤害她。”
“你不会是小丑，我也不会是小丑女，因为你知道应该如何爱人，你知道真正的爱是什么样的。”
“你是提摩西·德雷克，你从不是新的小丑。”红色的血线从颤抖的刀片下浮现，乔里却依旧带着微笑：“你一直在忍耐，所有人都在让你忍耐，你也这样逼迫自己，忍耐自己的疯狂，控制自己的思维。”
“但是在我面前，你从不需要这么做。”乔里的声音很轻，却又非常坚定：“你知道我的能力，你不需要忍耐自己的任何欲丨望。”
“我说过，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而我绝不会再离开你。”
“就算你将这把刀刺入我的心脏，我也不会死亡。”
“我愿意陪你一起陷入疯狂，我愿意感受你曾感受到的痛苦。”乔里安静地凝视着那双疯狂又痛苦的绿眼睛，任由身上的男孩突然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将他压倒在地面。
水果刀狠狠穿透乔里的身体，但是此刻崩溃地却是握着水果刀的那个人。
乔里的眼神仿佛他们在过去沙发上的玩闹，可在地面晕染开的血液证实着那一切早已是过去。
坐在乔里身上做出这一切的男孩脑袋后仰，发出疯狂到让人背脊发凉的大笑，脸上的笑容却难看到犹如在哭泣，他不知道笑了多久，不知道哭了多久，他伏在乔里的身上，狠狠咬住他的肩膀，他嘴角伤口留下的血液和这道咬痕一同浮现落下的血液，在此刻混杂在一起，划过乔里后肩位置的星星胎记，又滴落在地面的血滩之中。
提摩西发出了无声而压抑的哭腔，他深刻明白伤害自己爱着的人的痛苦，却又无法抑制的为此刻的行为感到高兴和兴奋。
他知道这是错的，可是他无法控制，无法忍耐，无法接受。
乔里伸出沾染着自己鲜血的手，然后拥抱住了身上的青年，他凑在提摩西的耳边说道：“我爱你，提摩西，我的小鸟。”
乔里知道黑暗宇宙的秘密，他知道有些宇宙会牵引着所有人走向最黑暗的未来。
这样的世界是错误的。
他不接受这样的未来会出现在提摩西身上。
“我不会离开你的。”乔里坚定地说道：“不论你会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会站在你的身边。”
哪怕是毁灭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