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会信乔里这些乱七丨八糟的话,得归于这个世界本身存在的成年【乔里】那奇妙的遭遇特殊超能力的体质。

  在他和提摩西没有变成现在这样之前,他已经看过【乔里】变女人,变小,变动物的一系列操作。

  所以当乔里的气质发生了明确变化时,杰森就信了。当然,这也显然是因为杰森对于这些根本就不在乎。

  正因为不在乎,所以也懒得去思考乔里话中的真实性,也不去在意乔里是不是又是作为提摩西·德雷克的说客,出现在他面前。

  说到底,除去【乔里】是提摩西的男友这件事,他和【乔里】本身的关系也不赖,当年他死了一次之后,对蝙蝠侠和当时的罗宾提姆产生恶意的时候,唯独没有对【乔里】有太多负面情绪。

  得益于【乔里】有些跳脱的大脑,和他在意识到自己是红头罩之前就无意中遇到了他。

  他们一起对付了一个麻烦的替身使者,在产生了一定的同伴情谊后,当时没有戴面具的保持着平常状态的还很年轻的【乔里】耸耸肩:“我没有不杀原则,老兄。”

  “其实我也想过要怎么弄死这些反派,他们让我喜欢的人受伤了……只是我喜欢的那个人原则性太强了,而且我和他关系没有近到我帮他杀人之后他还会爱上我,所以我忍住了。”

  当时的杰森没有想过这个家伙喜欢的人会是提姆,反而觉得能和他共情——毕竟换个角度换个感情,不就是在说蝙蝠吗?

  等【乔里】作为jojo出现的时候,这家伙又换了造型,金发碧眼,杰森怎么都没有认出他是那个挑染绿色审美奇特的家伙,而这个时候杰森也戴上了全脸式的头罩,【乔里】也愣是没有认出他是杰森。

  互殴了一段时间之后,等互相掉马了,【乔里】瞳孔地震:“说好的前任罗宾是个一米三小男孩呢?这个比我高的猛丨男是被打了什么激素?!

  杰森呵呵一笑,说等你那天遇到一个绿色池子进去泡一泡,就能得到相同的效果。

  【乔里】还真的产生了跃跃欲试的想法,原本只是说地狱笑话的杰森反而被噎住了,迷惑地看着当时还非常年幼瘦弱的罗宾提姆:“他脑子没问题吧?”

  而这句也是杰森对蝙蝠家第一句没有任何嘲讽愤怒的话语。

  有了这样的缓冲,杰森·陶德反而开始慢慢以黑羊的形式开始游离在蝙蝠家之外。

  也是这个时候,杰森知道了【乔里】喜欢的人就是被他揍了一顿的罗宾提姆。

  杰森无语道:“怪不得你那个时候打我完全是往死下手的,根本没有想过让我活命。”

  【乔里】理所当然地摇头:“你死了我也能把你的灵魂留下,我不会让提摩西讨厌我的,区别只是要把你打死几遍,打到几层死。”

  “不过红头罩?你怎么不干脆套一身红色铁皮cos一下钢铁侠?”

  “真对不起,我天生没有少爷命。”杰森懒得理他,随口道:“你还真是喜欢漫威啊,我记得你还投资了钢铁侠1的拍摄?”

  “可惜演员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乔里】说道,他喃喃着杰森当时没有第一时间理解的话语:“早知道会穿越,仗助推荐我dc的时候我就应该去看看的——不,杰森,没什么。”

  【乔里】没有被韦恩家收丨养,靠在拍卖会卖了几珠稀有植物在哥谭租了个房子,和杰森的一个安全屋还挺近的,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发现(大概率是因为提姆,毕竟乔里跟电子产品似乎有仇,玩一个坏一个,哪怕不是自己弄坏的,也会因为遇到什么敌人被迫被销毁,就和【乔里】自己吐槽的载具杀手buff类似)的,时不时就成为提姆的说客自顾自地跑来找他。

  所幸提姆和【乔里】都很有分寸,距离感都把握的很好,杰森对于之前把提姆打得半死这件事……在他恢复理智之后也是抱有愧疚的。虽然嘴巴上很嫌弃,可是到底没有太过强硬地阻止他。

  脑海之中回忆着过去发生的事情,杰森后知后觉这一切竟然已经过去了十几年。

  蝙蝠侠不再是原本的那个人,迪克离开了哥谭,达米安被提姆杀死,康纳和阿福也离开了,其他人都觉得提姆疯了——杰森也是这么认为的。

  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庭,到现在还从未改变,一如过去一般,留在这个陷入疯狂和执念的蝙蝠侠提摩西身边的,只有【乔里·乔斯达】。

  杰森原本也以为【乔里】没有什么变化,可是看到眼前这个气质带着明确不同的男孩(哪怕外表是个成年人),杰森才忍不住讥笑一声。

  哪会有人从未改变,哪怕是坚定如【乔里·乔斯达】,也不再拥有年轻时的冲动和天真。

  “我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杰森,告诉我。”乔里看着杰森那透着死寂的蓝眼珠子,看起来就像是被雨打湿的大狗狗一样沮丧:“我想帮你们……我知道我这么说很傲慢,但是——我们是朋友,让我来帮你好吗?”

  对上乔里那犹如过去一般纯粹的年轻眼睛,杰森的喉间像是被什么卡住。

  如果这是德雷克故意的,他真的抓住了杰森的死穴。面对过去的故人……他不免回忆起过去,从而对此心软。

  他过去总是抱怨【乔里】在谈恋爱的时候把他当play的一环,但那的确是他最轻松的一段日子。

  和沉淀着痛苦和复杂情绪的其他人不同,【乔里·乔斯达】是唯一脱离在其外,只是纯粹想和他的替任罗宾谈恋爱,为了这个甚至拒绝了韦恩的邀请。

  ——同一个户口本就不能谈恋爱了。【乔里】对此振振有词。

  他也真的是老了,脑海之中浮现的全是这些属于过去的痕迹。杰森想到。

  “你也应该知道这没有什么用,否则他早就那么做了,对吧。”杰森随口回了一句。

  想死的人根本不在乎自己现在的躯体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

  乔里垂下了眼睛,再度抬起头,眼神认真:“那你也知道,我是一个jojo,对吗?”

  看着那深黑挑染的发色转化为灿金的色调,杰森后知后觉想起来——过去的【乔里】哪怕有距离感,情商也不低,但是他是会面对着蝙蝠侠也会对小丑出手的任性的家伙,在小丑抓住提姆并且差点成功将提姆变成新的小丑之后,是【乔里】第一次无视了原本一直默认遵守的规则,也不在乎提姆之后的心情和想法。

  ——他是我喜欢的人,我无法忍受我喜欢的人在我眼前受到折磨,而害了他的凶手还能活跃在我眼前。蝙蝠侠,我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个世界的法律和我无关。当然,就算想送我去监狱我也无所谓,我父母就是在逃狱的过程中恋爱的,监狱对我来说就和家一样亲切。

  【乔里】亲手杀死了小丑,用自己的替身绞断了小丑身上的每一根骨头,然后他捧着提摩西的脸,一点一点修复了男孩被割开的嘴角。

  别害怕,已经没事了,我会一直陪着你,不论你想做什么。【乔里】喃喃,将额头抵在留着眼泪的男孩额前,第一次表现出了属于他的不受控,眼神极为坚定,他低声说道:如果连你也想毁灭世界,那一定是糟糕到连我都无法想象的未来。

  ——曾曾外祖父和我说过,提摩西,世界是有自救机制的,他当年面对究极生物,地球也在帮他,帮他将敌人送出了地球。所以事情总有转回的余地,就像是魔王城总会遇到一个举起驱魔剑的勇者。而在此之前,我愿意一直帮助你,陪伴你。

  就如过去的【乔里】,也如现在的乔里。

  藤蔓将杰森的身体禁锢,控制着他的行动,乔里在杰森眼前蹲下身,金色的头发垂落在肩膀上,他低声说道:“我只会做我认同之事,哪怕这件事对于常理来说并不合理,哪怕你不会同意,杰森。”

  “我只遵守我心中的正义。”

  他掰下桌角,替换了断掉的义肢。

  哪怕说他傲慢也好,说他不讲人情也罢,他就是看不过杰森一副死了也没事的摆烂模样。身体状态和心理状态是有很大关系的,所以乔里还能给杰森找找理由。

  随手被他捡起的啤酒罐化为新的眼珠,乔里握着那只新的蓝眼珠子,上面的色调和乔里熟悉的蓝色没有什么差别:“你得感谢我刚好对怎么安装眼睛有着深刻印象,我很清楚失去眼睛的感觉,杰森。”

  看着因为疼痛而脸色发白、落下冷汗的颓废男人,乔里强硬地掰过杰森的脸,嘴角下撇,将手里的眼珠塞进了那个空无一物的空洞之中。

  乔里认真地将所有血管和神经连接上,就像是做了一场小型手术一样。

  “别担心,杰森,我会保证等会的你,会像是刚从绿池子泡过一遍一样崭新,甚至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乔里居高临下看着咬着牙忍痛的男人:“我不知道为什么另一个我不直接这么做。”

  “或许是因为我是那个格外没有礼貌的jojo,我只负责帮你缺失的部分补全,将你过去伤口的后遗症处理完全,如果你还想自己截肢瞎眼,我不介意再一次帮你,你知道我能说到做到的。”

  “反正你也无所谓不是吗?那么保持完好的身躯也没有关系吧,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