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姆震惊地看着正一只脚踩在他房间窗口的金发少年，夜晚的蒙面者左手撑着窗户，脚踩在上面，半边身体还在外面。提姆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反应。
他发现这个jojo就是来克自己的，不管是初次见面的结婚宣言，还是现在突然撬他家窗户的行为。
不过事实也证明了，如果这些义警真的想犯罪，普通的保镖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别担心，我没有恶意。”窗口的金发少年这么说道，面具遮挡住了他的半张脸，他语气远比乔里·乔斯达柔和，但是依旧自带着一种说不清的礼节性的距离感。
乔里纯粹是气质的拒人千里之外，而金发jojo，给人的第一感觉却是礼貌。
“你应该知道，在你做这种事的时候，这种宣告几乎等同于讽刺。”提姆看着半边身体还在外面的少年，这样说道。
“那你介意我进来吗？”金发jojo再度问道，就像是没有听到上一句话一样。
“……当然，请。”提姆抽了抽嘴角，圣诞节的时候他爸妈回来过一趟，但是很快又离开了，所以这个家目前就他自己和米兰达女士。
jojo的行动很利落，他翻进来之后，并没有刻意靠得太近，甚至只是靠着窗户边的位置。虽然自己的领地被入侵了，可是jojo的这种保持距离的行动，还是让提姆稍稍松了口气。
缓了一下之后，提姆正等待着jojo开口，他有点在意对方来找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但是说实话，他心里能想到的就是“卡洛琳”这件事了。
这是总算憋不住了想来揍他一顿出气吗？还特地选择晚上？提姆在心里嘀咕，其实也不用这么小心，就算是在白天对他动手，基本也不会有人在意。
当然，对于这个，提姆只是在心里想想，并不觉得对方会真的这么做。
房间里的气氛甚至有点凝结成尴尬了，金发的jojo依旧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于是变成了提姆开口：“……或许，我以为——你来找我应该是有事？而不是只是为了和我这么站着互相对视？”
其实这么对视也没有关系。乔里心里下意识飞过这个想法，然后他摇了摇头，开口道：“我以为你会先开口。”
提姆：“我猜那个突然出现在别人窗户口的人不是我？”
提姆这么说着，因两人的身高差抬着头，他注意到背着窗口站立的少年抬起了手。
这个动作并不是什么特殊的动作，但是当他的手落在了自己的面具上，就显得特殊起来了。
提姆以自己的聪慧，再加持一点小小的意外（迪克意外的爆料），他很早就知道了jojo等于乔里·安娜苏这个等式。
可是自己知道，和对面的人主动将手放在面具上，是两个概念，他们甚至——好吧，或许已经算是朋友了，可是提姆觉得自己关系更好的应该是杰森，他甚至没有怎么和乔里说过话。
哪怕是这样，哪怕提姆更喜欢的是罗宾，是蝙蝠侠，依旧感觉到自己加快的心跳声。
他一直以来都只是拿着相机站在摄像师、旁观者的角度。他从没有成为主角的期待——或许是有过的，哪个哥谭男孩不想成为罗宾？说完全没有绝对是骗人的。
只是在理智的分析之下，提姆明白自己保持这样的距离、不再继续深入，已经是最好的了。蝙蝠侠知道了自己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对从未对自己做过什么，也没有要求过他“保密”，两代罗宾都对他相当友好。提姆觉得自己作为粉丝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非常厉害了，可以满足了。
然而，当金发的新义警jojo将手放在了脸上的面具之上，并且将它取下来之后，提姆却意识到了，情感和理智，往往总是向着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
提摩西·德雷克向往着罗宾，一直都是。他是无法欺骗自己的心的。
理智告诉他应该阻拦jojo这么做，这代表着他们之间那脆弱的纱布，在这一刻轻易地被揭开了，他们无法再保持现在这样的默契。
但是提姆只是睁着眼睛，什么声音都没有从喉间发出来。
乔里将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了下面属于另一个人的面容。金色的头发在灯光下犹如流动的黄金，俊秀的五官熟悉又陌生。这张脸和乔里·安娜苏很像，却的的确确不是一个人。
提姆猜错了吗？并没有。
因为那双和乔里·安娜苏如出一辙的绿色眼睛证明了他的身份。
“我是jojo。”金发的少年这么说道，流动的金子消退，从漂亮的灿金转换为黑色，两缕熟悉的挑染显露了出来，五官也化为了提姆更为熟悉的那个人。
“也是乔里·乔斯达。”乔里开口，甚至不需要提姆提问，他就很自觉地解释道：“安娜苏是我爸爸的姓氏，而我的jojo，就取自名字和姓氏的开口。”
那扇原本和他极为相近、仿佛伸手就能触碰到，却又实际上和他完全无关的大门，在此刻被乔里直接一脚踹开了。提姆想。
提姆感觉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你想……说什么？”
“我感觉你在躲避我。”乔里依旧保持着和提姆好几米的距离，但是他的眼神却让提姆有些忍不住退缩。
“我认真想了想我们之间有没有什么误会，但是在我的记忆之中，我应该没有做出过什么失礼的行动。”
“唯一隐瞒的不过是jojo的身份。”
“所以，你来找我……只是为了这个？”提姆觉得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
乔里想到了自己和杰森说过的话，他说过自己在提姆长大前都不会做出任何超出常规的事情。
隐瞒是一回事，但是现在对着这双眼睛，他说不出任何谎言。
所以乔里·乔斯达直接开口了：“因为我喜欢你。”
“jojo对于卡洛琳的告白并非玩笑。”乔里认真地对上那双漂亮坚定、此刻却蒙上了惊异的蓝眼睛：“我对你一见钟情这件事是真的。”
提姆应该感觉到尴尬的，可是乔里太认真了，他完全看不出对方是否有开玩笑的意思，“那你现在也知道了……卡洛琳是我。”
“所以？”乔里似乎有些不能理解。
提姆聪慧的小脑袋此刻停止了运转，重复着乔里的话语：“所以——”
“我在网上看到过，他们都说一见钟情其实就是见色起意。”乔里的双手落在身后，不自然地抓握在一起：“但是那天晚上其实我没有看清你的脸。”
“只是一种直觉，只是因为是你。”
“不管你是卡洛琳还是提摩西，我并不觉得这中间有什么区别。”
提姆：“……”
乔里又说：“如果你介意性别问题，其实我可以变成女孩。”
提姆沉默不下去了，他猛地咳出了声：“等、等等——什么？！”
“我的能力解释起来有点复杂，总而言之，我可以达成性转的效果，从内而外。”
“你不觉得我们话题进度有些太快了吗？”提姆加快了语速：“虽然我的确有点好奇但是我并——等等？”
就在他的面前，原本黑发绿眼的少年，就像是刚才从金发转变一样，极为迅速地变化成了另一个人。
不，这一次就算是提姆，一时间也无法分辨这到底是另一个人，还是刚才乔里所说的“性转”。
毕竟这一次，除了性别之外，他……或者说她——的五官和乔里相似度远比金发jojo高。
同样的绿色挑染，和金发时候差不多的三股辫落在脑后，而挑染的绿色刘海并不卷曲自然垂落，头上还特地分出了两缕头发被扎成了丸子。
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帮他编织着发型一样，速度很快，但是提姆还是看见了这个过程。
而这个时候，他……她？总而言之，jojo的声线也变化了，变成了一道低沉具有磁性的女性声线。
眼前的“少女”五官深邃，睫毛很长很密，但是最为吸引人的，依旧是那双坚定又漂亮的绿色眼睛。不论乔里如何变化，他的眼睛都从未改变过。看起来大概是17、8岁的年龄，和乔里本人的年龄差不多。
“这只是一个简单的例子。”乔里开口道：“我猜你早就知道了我具有超能力这件事。”
“性转的话，实际上就是破坏……或者说改变一下身体内部的构造就行了。这件事对我来说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乔里嘀咕道：“不过这和我本身的能力不同，要用乔鲁诺的能力转化出女□□官，然后再改变自己……这个有点麻烦，我没有办法直接给你表现出来。”
“刚好我自己的能力更简单一点，我和我妈妈长得很像，我爸爸的基因约等于不存在，所以变成这样应该也和我性转差不多了。”
乔里观察了一下提姆略微愣神的表情，若有所思地开口道：“所以你比较喜欢我妈妈这款？”
提姆有点崩溃：“什么？”
他再度觉得乔里·安娜苏——好吧，或许是乔斯达，绝对是来克自己的了。
每一句话听着都很正常，为什么加在一起，都这么令他感到迷惑？现在告白反而是整段对话之中最微不足道的部分了。
“我总觉得你跳过了太多步骤。”提姆：“或许我们可以……慢慢聊？”
乔里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低沉磁性的女性声线响起：“好啊，我并不着急。”
提姆没忍住侧过头，开口道：“你能先换回来吗？”
乔里的表情看起来更无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