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其它小说>永生香>第28章 迷局07

  傍晚时分,程之逸从久违的安然中醒来,枕边又空无一人。房间已经换到了另一个主题间,身上也已经被时鸣清洗干净,他不想让程之逸难受地入睡,整间屋子里都是新鲜的百合味,也不知道是他有意还是无意专门换到这一间。

  衣服和消炎的药整齐地放在床头柜,时鸣要疼一个人,绝对会把他当命一样。可他到底也是比程之逸小很多,玩心一起,在他的颈窝居然放了朵粉百合。

  程之逸笑了笑,把花放在唇边舔了舔,这个动作熟练,但也很诱人。

  时鸣此刻站在屋外的走廊里,给严宋打去电话:“和国际刑警对接一下,看看近十年里,是否有一个犯罪组织长期活动在国内,组织的宗旨主要是为他人犯罪提供条件,涉猎的犯罪活动不固定,犯罪方式不唯一,尽快给我答复。”

  严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时鸣忽然这么说,但他知道这一定和之前的主播被害案有关。这些日子,除了时鸣在查以外,那天早晨开会意见相左的两波人其实都在查。陈廷策在一边自然听出了时鸣的声音,严宋挂断电话,他就开始问时鸣的指示,严宋如实相告之后,陈廷策撇撇嘴说:“他明知道我之前就在国际刑警,居然给你打电话,真记仇。行了,我知道了,这件事交给我吧!”

  时鸣没有这么多弯绕,其实只是畅快淋漓的情事之后,大脑还处于短路的状态,他只能想到严宋。

  刚回房间,就看到程之逸蜷缩着发抖,唇角还有百合花粉色的花汁,时鸣有些担心,过去把人抱起,替他揉着酸疼的腰:“疼得厉害?”

  程之逸摇摇头:“你应该问我快乐几何!鸣,谢谢你。”

  时鸣接受了这声道谢,他知道这种事不是简单的性.事,对于程之逸而言是朝圣和救赎。

  时鸣还是把消炎药给程之逸用上了,程之逸大大方方地趴着,两个人虽然都是第一次,但好像都没有多少羞赧。仿佛六年真有在交往。

  “有些肿的厉害。”时鸣皱了皱眉头。

  “没关系!比这疼的事我经历多了。”程之逸认真地回答,并不是有意“卖惨”。

  时鸣却听着心疼,他俯下身子,在程之逸的腰窝亲了亲:“以后不会了。”

  什么不会,不会再让他疼,还是不会在他经历更疼的事。程之逸不知道,他也懒得去想,现在这样就很好。

  “真有点饿了,陪我去吃点东西吧!”程之逸忍着疼去穿衣服。

  时鸣本来还在担心他的身体,可当他落地之后,他又是那个骄傲的程之逸,带着不可逾越的疏离感,仿佛刚才还在疼得痉挛的人不是自己。

  等两人从酒店出来之后,就看到天裕山的落日余晖,时鸣这才想起秦诗枫,正要给她打电话,对方却正好打了进来。

  “喂!我都要死了,你也不管我。”秦欣跟在她身后,不屑地望着秦诗枫,随后一个很浅的笑挂在嘴边。

  时鸣赶紧扯慌:“我迷路了,这天裕山实在是太大了,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还是鸾凤阁那里,你反正哪里也找不到。好好的一天就这样被毁了,好心情被毁了,容也被毁了。”秦诗枫难得用这种丧气的语调,时鸣很想笑,却还是忍住了。

  等再次汇合的时候,他却笑不出来了。时鸣皱着眉头拉过秦诗枫,指着脸颊上的纱布问:“怎么搞的?”

  秦欣一个垂眸的动作,程之逸心底就有了答案。她刚想开口,秦诗沣却笑着说:“这不和你差不多,迷路了,然后不小心磕着了。”

  秦欣诧异地看着秦诗枫,随后又带着愧疚的眼神看向了程之逸,对方冲她温柔地点头。这场意外才算到这里终止。

  程之逸看着时鸣,轻声说:“那我们先走了,这几天我们都在同一个酒店,想我了随时欢迎。”

  时鸣点点头:“苏老也在,或许可以一起叙叙旧。”

  “好。”程之逸又转身看向肿着半张脸的秦诗枫,“秦支队,有缘再见。”

  秦欣立刻恢复礼貌:“程老师再见!”说完,又看了看秦欣,“再见!”

  秦欣有些没有招架住这个眼神,她顿了顿才道:“这些天伤口别沾水,需要去医院换药复查,喊我。”

  “哦!”秦诗枫答应着。

  等目送两人离开之后,时鸣才笑着问:“什么时候转性了,你居然也会哦啊!”

  两个人打闹着淹入黄昏和夜色……

  温华的夜晚仿如落入人间的星河,美景逐渐收络于一双飘荡着高深莫测的“鹰眼”之中。对方轻扣着桌面,“嘀嗒”的声音和地上的钟表同时在响。

  “还是没有找到。”肯定地语气里带着疑问。

  “程之逸这些天一直都在天裕温泉度假,我们的人几乎把他所有到过的地方都搜了一遍,包括他的那两位下属,他似乎没有带在身边。”

  “不用找了,按原计划进行。”

  “是!”

  “天明,别让我失望。”

  短短几字,被叫“天明”的人顿时汗流浃背,他望着那张太师椅,深鞠一躬之后慢慢退出。

  黑暗里囚禁着窃光的人。

  时鸣和程之逸相约去拜访苏建盛的计划泡汤了,苏建盛被公安部紧急邀请回首都去上一个部督的专案,研讨会就这样延迟了两天。

  这几天时鸣也顾不得秦诗枫说得温华十大美景,只是整天和程之逸在一起,哪怕足不出屋,他也觉得这才是难得的盛景。

  下午茶时间,两个人坐在阳台享受着熟悉的安宁。

  程之逸带着眼镜认真地看书,时鸣坐在一旁认真地望着他。这个人带上金丝眼镜,整个人缭绕着书生气又带着些许禁欲的冷漠。时鸣笑了笑打断了这种惬意:“阿逸,明天那个香水品鉴会,可以带我去吗?”

  “可以。”程之逸翻着书页,毫不犹豫地回答。

  “你都不问为什么?”

  “你想去,我就带你去,不需要为什么。”

  时鸣听着他这种坦荡的语气,自己忽然心虚起来,他前几天刚交代了邵允琛去查程之逸的背景,他几乎是带着十二分地为难,可还是想知道程之逸那天那句“我永远对他保持同情,因为我和他一样。”背后的真相。

  制作永生香的程氏家族,其实并不难查,只是时鸣这六年从来不愿触碰这个被自己尘封起来的“盒子”。

  六年后,他已经错过了太多,连问都无从问起。更何况,即使问了,程之逸地回答时鸣也难辨真假。

  程之逸半天听不到声音,笑着问:“怎么不说话了?”

  “我,没什么,只是觉得六年后的你实在多了些我猜不透的心思。”时鸣收回眼神,独自端起眼前的咖啡,缓解着自己的心虚。

  “人都是会变得,我也一样。鸣,你真得想去?”程之逸合上书,认真地问。

  “当然,不过我对香水一窍不通,也不感兴趣,我只对你感兴趣。”

  “嗯,你更感兴趣程之逸为什么会受邀来这种国际大会?你还感兴趣,他临别前交给你的那个透明晶管到底是什么?”程之逸好看地手指就摩挲在下颌,像在触摸着映来的霞光。

  喝着咖啡的人忽然被噎回喉咙里,一口气呛回去,咖啡顿时喷了出来。紧接着就是剧烈地咳嗽,时鸣感觉肺都快炸了。

  程之逸替他顺着后背,把自己的茶盏推到他面前:“紧张什么,我是你,我也会这样想。”

  时鸣喝了几口清茶,才缓和下来:“下次说这么大的信息量,可以提前预警一下。”

  程之逸笑了笑,他望着眼神躲闪的时鸣,心里只觉得可爱又满足。这个人做什么好像都会让自己觉得幸福。

  “没关系,我可以把这些好奇都归结为对程之逸本人的好奇。”程之逸当着他的面打给唐烬,要他替时鸣安排好座位。

  时鸣很不适应这种仰仗程之逸的感觉,他找补着:“我也不是很想进去,我可以在外面等你。”

  “未必能等到。”

  时鸣立刻转身询问:“什么意思?”

  程之逸端起茶盏,喝着只剩一点的茶末,依然云淡风轻地说:“没什么,只是有个竞选会可能会耽误时间。”

  “六年都等了,还怕一个竞选会吗?程之逸,这次别再从我身边逃走了。”时鸣舒展眉睫,认真地说。

  程之逸摘下眼镜,若有若无地笑了笑,拿着书站起身来离开:“我考虑考虑。”

  这个人只要不是在床上,时鸣永远处于下风。

  好巧不巧,品鉴会开幕当天,时鸣发烧了。

  烧的浑身酸痛无力,还伴随咽炎,连话都说不起来。程之逸早上醒来的时候,背后骇人的热度都要把他引燃一般。

  时鸣往床边挪了挪,怕传染给程之逸。

  就这样,为了照顾时鸣,程之逸迟到了一个小时。

  临走前,程之逸换好西装,打好领带,又坐回床边去探了探时鸣的侧颈。对方有气无力地说:“害你安排了半天。”

  程之逸笑了笑,没再说话,只是俯下身子在他碰了碰他的额头。时鸣皱着眉头:“小心我传染给你,都迟到了,快走吧!”

  程之逸依然不慌不忙地替他掩好被子,才起身离开。等他赶到会场时,一下车正门外地各方媒体记者早已围了上来,闪光灯不停地闪烁着,程之逸有些不适应地闭闪。唐烬和门口的安保人员开始维持秩序。

  “四年一度的国际盛会,程先生为什么会迟到呢?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吗?”

  “之前程先生在天河市被绑架的那场直播,凶手说的是真的吗?”

  “这次竞选会,程先生会推出新款永生香宣布程氏回归吗?面对您最大的竞争对手Orchid(岚芷)前几天直播透露的竞品,您有什么要回应的吗?”

  铺天盖地的“猎奇”依然扰不乱这个人的翩翩气质,他轻轻地拍了拍白西装的袖口,温和地笑着回答:“关于私人疑问,我有权保持沉默,关于大家关心的香水,我只能说Eternal(程氏)百年之基,不是我个人的招牌,至于要推出什么香,还请大家拭目以待。”

  正门内不远处的人听到这个回答,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满是不屑和讥讽的意味。眼神里带着玩味的注视,安静地等着程之逸穿过拥挤的人潮。他很享受对方此刻窘迫的模样,可当所有的声音被挡在门外时,程之逸白色胜雪的西装就依然衬着他不染纤尘的气质,站在这个人面前。

  温润柔和地声音响起:“好久不见,蓝董!”

  蓝屹双臂交叠着,盯着程之逸看了好久,久到身后的人都在轻咳提醒,蓝屹才伸出手:“好久不见!”

  程之逸伸手袖口处的幽香传来,他笑着说:“我不与旁人接触,这样点到为止了。”

  蓝屹微微蹙眉,他倒没在意程之逸这样的失礼,他在意他身上的香,居然真的有香可以留在人的身体三十年,依然如此馥郁芬芳。

  程之逸想抽回手,细微地一个动作,手腕处的手链滑了下来,蓝屹看到后笑着松开:“没想到贵族也会戴我们平民的东西,这条手链据我估计,不超过五位数吧!这也能带得出来,程先生不怕皮肤过敏吗?”

  程之逸笑了笑,大大方方把手链露在外面,和蓝屹擦肩而过时,在他身边低声道:“不戴出来,小朋友会生气的。”

  蓝屹眯起本就细窄的双眼,渐渐握紧拳头,回身望着程之逸渐行渐远的背影,问身后的人:“你们到底行不行,15ml的东西居然从天河追到温华还没有搞定吗?”蓝屹低吼着,努力克制自己的愤怒。

  “没有,一会儿是竞选会所有竞品入库的日子,那里已经安排了我们的人。”姚天明据实回答,可这个答案显然不是蓝屹想听到的。

  他冷哼一声,“我打赌,你们斗不过他,永生香照例会稳稳当当地出现在竞选会。你们徒劳无功。”

  姚天明附在他耳畔低语:“蓝董别忘了,是你和我们,都徒劳无功,如果程之逸大获全胜,我和老师都不能保证你的这些秘密依然是秘密。”

  “你!”蓝屹额前飘着的几缕金发在微抖。姚天明整理着西装,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大步流星地进了展厅。

  时鸣等着程之逸走了之后,挣扎起身,剧烈的眩晕感让他不得不撑着墙壁慢慢挪,挪到沙发上去捡起昨晚散落一地的外衣。

  他穿好自己衣服又从程之逸的衣柜里找了一件大风衣裹在身上,还是觉得冷。此刻他也顾不得这些,拿出手机打给秦诗枫。

  秦诗枫倦怠地应着:“怎么了?”

  “小枫,忙吗?”时鸣说话都得花十二分力气。

  秦诗枫睁开眼看了看显示屏上的名字,是时鸣没错,她问:“时鸣?你这是……”

  时鸣的声音有些像木工锯床腿一样令人难受:“病了,你方便来接我去个地方吗?”

  “方便倒是方便,你稍等我半个小时,昨晚带回来一个吸毒的,我先安排一下。”秦诗枫也掀开被子起床,时鸣虽然声音变了,但从语气里,秦诗枫依然能感受到他的严肃。

  刚从市局开车出来,门口停着地一辆红宝马堵住了秦诗枫的车,她有些急躁地按着喇叭,开始示意门卫上前查看。

  门卫还没拿着电警棍走上前,车里的人下来了。秦欣一个眼神望去,门卫提着棍子退到了一边,她走过来敲开秦诗枫的车窗,只说了两个字:“换药。”

  秦诗枫看了看手表:“下午,下午换,我现在有急事。”

  “不行。”秦欣难得回答否定的话,以前她的沉默就代表了所有的“不”字回答。

  秦诗枫漂亮的眼睛一转,和秦欣说:“出警,现在西山区那边有警情,我需要过去,下午我去医院换药,你那么忙,我就不打扰你了。就这么……,诶诶,你干什么!”她话好没说完,秦欣手已经伸进车里打开了车门。

  秦欣话很少,说话只会浪费做事的时间,这是她的准则。拉着秦诗枫直接下了车,随后把车钥匙扔给旁边的门卫说:“把车开回去。”

  秦诗枫有些焦急,她对付软硬不吃的秦欣,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这个人不在乎自己生气,也不在乎自己委屈。上衣口袋的手机又在震动,秦诗枫知道又是时鸣打来的电话,她也顾不得秦欣的好意,猛地一个右勾拳直接朝对方的中庭砸了过去,秦欣立刻后仰,右手还是没有松开秦诗枫的手腕,她抬手肘击格挡,避开了袭击。

  随后拉着秦诗枫的手腕轻轻一别,别在了对方的背后,整个人被拉了回来,秦欣捏着秦诗枫的下巴迫使其仰头,两个人近在咫尺地呼吸交错,秦欣不满地嘲讽:“警校不会就教你这样偷袭吧?”

  秦诗枫的眉眼也染了怒意:“你到底要怎样?我都说了我有急事,不换药又不会死!”

  秦欣手下的力道加了几分:“我不喜欢老是听到这个‘死’字。”

  “我管你喜欢什么,莫名其妙!放开我!不然我喊人了。”

  秦欣见不得她和刺猬一样浑身利刺的模样,她有心治治这个人的嘴,别在后背的手一用力,肩胛处立刻传来了微响。与此同时,秦诗枫的哭声也响了起来,她的泪沿着脸颊滑在秦欣的手心里。

  她愣住了,望着溢满泪水的双眼,秦欣松了手。

  秦诗枫无力地跌坐在车盖上,扶着都快被卸下来的左臂,不停地哭。秦欣怕她的泪感染了伤口,抬手去替她擦拭,对方却侧过身子,躲开了。

  她皱了皱眉头,停在半空的手放了下来:“对不起!但药还得换。”

  秦诗枫继续哭着说:“换就换嘛!胳膊都要断了,扶我去车里休息一下啊!”

  秦欣把她扶起来,扶到了自己的车上,秦诗枫故意表演地疼痛难忍,涕泗横流地恳求着:“帮我取个冰袋,真的太疼了。”

  秦欣缓和了语气:“我车里没有,我带你直接去医院。”

  “别别别,我车里有,在我后备箱,像我们这种经常跌打损伤的,都会常备。”秦诗枫看秦欣不动,又流了两行泪。

  秦欣无奈只好去找早已泥塑了的门卫取回秦诗枫的车钥匙,到她的后备箱取冰袋。刚打开后备箱,秦欣的耳边传来了汽车发动的声响,等她回身一看,自己的车已经上了主路扬长而去。

  她愤愤不平地砸在后盖:“妈的!”

  秦诗枫一手开车,活动着左臂,自言自语地说:“时大白,你可欠我个大人情,等你离开前狠狠地宰你一顿。”

  说完,时鸣“心有灵犀”地又打来了电话:“还没到吗?”

  “快了,你都不知道我遇到了什么妖魔鬼怪。”秦诗枫的声音还带着哭腔。

  时鸣着急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私事,摆平了。你等我的!”

  时鸣一定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这么虚弱的一天,需要被一个女孩子扶着上车。身上阵阵寒意还在浪涌交叠,靠着窗户都想求秦诗枫打开暖气。

  “你怎么没开你的车来?”时鸣也发现了这辆红色的宝马。

  “车送去修了,看你有急事又这么虚弱,问朋友借的。你怎么忽然烧得这么厉害?”秦诗枫透过后视镜去看时鸣。

  “没什么,我故意的。”

  “故意?发烧怎么故意?”秦诗枫好奇地问。

  谁知时鸣居然笑了:“你真的想听?”

  秦诗枫抱怨着:“废话,昨晚一夜没睡蹲点,今天一大早被你吵醒,不配知道真相吗?”

  “昨晚做完之后,我冲了个冷水澡。早上就这样了,亲测有效,你以后着急请假的时候可以试试。”时鸣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做完?做完什么,”秦诗枫一个急刹车惊叫出声,“时鸣,你是个变态吧!你,你别和我说是和,是和程老师。”她的脸不自觉的烧起来。

  “我向来洁身自好,除了他也不可能是别人!”时鸣仿佛在描述一件理所当然的小事。

  秦诗枫说不出话来,她涨红着脸停顿半天才道:“程,程老师,是,是神仙一样的人。你……”秦诗枫心里的别扭不是因为这件事,而是程之逸。虽然他只在警校任职一年,但他已经成了很多人心里白月光的存在,像悬于天际的流星,短暂却足够耀眼。

  时鸣笑着说:“神仙应该也有性.生活吧!”

  秦诗枫如果不是念在时鸣生病发烧,一定会在下个路口把人扔下去,自己回去找秦欣换药。

  两个人关于“神仙”的讨论告一段落,逐渐早晨程之逸喂他的退烧药起了作用,时鸣靠在后座睡了过去。等再次醒来了的时候,已经到了目的地。

  这是地处郊外枯山的一处司法研究所,秦诗枫对这里再熟悉不过,经常送检都会来这里。在路边停好车之后,还需要陪着时鸣走一段山路,才能找到入口。

  时鸣头重脚轻的感觉缓和了不少,只是还是走得有些缓慢。秦诗枫这才问:“你来这里,是要鉴定上次和我说的查不出毒源的毒品吗?”

  时鸣摇摇头:“不是,我要检测的东西前几天已经送过来了,今天是来取结果。”

  “不是毒品,是什么?”

  “肤浅。你把姚老的学识和技术只用了做毒检才是大材小用,姚老可是应用化学届的‘南极仙翁’,只不过喜欢避世才来了这里。我找他是私事。”时鸣这样回答,不过秦诗枫的话倒提醒了他,如果公安部还鉴定不出段昀一被注射的毒品,他倒可以来求助姚文家。

  “研究所”其实也只是几间简朴的茅草屋,连栅栏都没有,被两个人念叨了一路的人此刻正穿着白大褂坐在蒲团上全神贯注地翻阅资料,以致于时鸣和秦诗枫都进屋了,对方依然没有察觉。

  两个人也有耐心地站在门口等着。

  直到姚文家要起身时,被这俩人吓得跌坐回蒲团上。秦诗枫笑着过去把人扶起说:“时鸣不让出声,我就说会吓到您嘛!”

  时鸣连声道歉之后,有些着急地问:“姚老,前几天……”

  姚文家抬手阻止了他的话头:“小时,里面说。”他领着两个人去了后院,姚文家布满褶皱的手打开实验室的锁。

  一进屋,姚文家就把时鸣提供的晶管还给他,随后示意秦诗枫关好门。神秘又紧张的氛围逐渐蔓延,三个人坐在实验台前,姚文家才低声问:“你这个是哪里来的?”

  “朋友送的。”时鸣不假思索地说,“姚老,是有什么问题吗?”

  姚文家皱起眉头,扶了扶老花镜,自言自语:“不应该啊!”他打量着时鸣手中的东西,压低声音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个东西应该就是永生香。”

  时鸣倒没有太多惊讶,程之逸给自己的东西是永生香太正常了。

  “可你说这是朋友送你的,但小时,这不是普通的成品香水,这是没有经过任何加工的原液,也就是配方。”

  姚文家沧桑的语调摩擦着时鸣的思绪,他带着万分诧异看了看手里的东西,随后又问:“这,这是不是意味着,得到这个就能得到永生香的制作配方?”

  “是这样,也不仅是这样。得到这个,还意味着可以得到‘永生’的这项提纯技术,你要知道,世界上其实并不存在永远不分解的分子,但永生香可以做到。当年程氏没落就是因为这个技术被太多人觊觎,程沂隆包括他的太太,母亲,以及研发的专家,几乎都因此丧命。只剩下了唯一的独子。”

  时鸣坐着有些耳鸣,一时间呼吸都有些困难。那种眩晕的感觉又来了,他勉强撑着实验台问:“姚老,您,真的确定这是原液吗?”

  姚文家这才知道时鸣也不清楚这个东西的来历,肯定地说:“确定。”随后笑着说,“当我确定之后,我陷入了两难的抉择,这对我的职业操守真的是莫大的考验,你要知道程沂隆都不是化学出生,居然可以研究出这种绝世无双的东西,我实在忍了又忍,才克制住一探究竟的冲动。”

  时鸣身上的冷汗不停地冒出来,他陪着笑了笑:“谢谢姚老。我自然信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