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司一早上六点起来和住在村里的孩子们一起洗漱吃早饭,然后再陪他们玩到十点才慢悠悠往动物基地跑。

  看猪猪和奥斯卡它们吵一会儿、玩一会儿,晚上八点又回家吃饭。

  等把最后一只工作犬和它的家人送走,司一把新做好的demo交给沈长安,把之前还没想明白的疑惑问出口:“他们就这么相信我,我还没接就敢把支票拿过来?”

  “你也不想想你是谁,就算你写的曲子再怎么不好,她凭着那张脸和你亲自谱曲的噱头,他们公司也能挣得盆满钵满。”沈长安很相信司一,把demo发给甲方才打开听了听。

  鱼羡飞鸟,遨游青空。低头突然发现大海的波澜壮阔、浩瀚无垠,它的羡慕之情突然消散,和飞鸟分享海底的绚烂景色。

  沈长安祈祷,甲方爸爸能找一个优秀、靠谱的作词家来填词,不然这曲子只适合当纯音乐听。

  司一骄傲地将胳膊搭在沈长安肩上,疯狂吹嘘自己,心里却计划着过完十五就带他去领证。周素华和司庭洲已经催了很多次了,但一直有事儿,没时间带他去。

  “小狛呀,来,姑姑给你吃骨头。”司琴拿着骨头状的磨牙棒在哄小狛。

  自从知道小狛它们挣的钱给司一买完礼物还剩很多钱,司琴就每天来哄它,想让它把钱投资到她们的公益事业中。

  她在网上看到很多偏远地区的女孩子没有实现姨妈巾自由,就想攒钱给她们买一些送去。

  小狛不知道姨妈巾是什么,它觉得应该没有吃饱肚子重要,所以一直装听不懂它姑姑说话。

  “小狛,女孩子如果没有好好用姨妈巾,会出现好多好多问题,严重的话,以后会生不了宝宝甚至失去生命呢。”

  司琴小时候家里也穷,但周素华会教她怎么应对来大姨妈的日子,贴心给她准备好姨妈巾,她也是最近刷到视频,才知道有那么多女孩子买不起姨妈巾。

  “好了,别哄小狛了,你就算买了寄过去,怎么保证能送到那些需要的女孩子手里,而且你能帮她们买一个月的用量,还能为她们买下个月的吗?”司一从包里拿出支票,递给司琴:“这个给你,你想想该怎么办。”

  司琴看着支票上的一串零,无措地看着她哥。

  她哥说的情况她也考虑过无数次,也想过自己请一批人来研发所有女孩子都买得起的姨妈巾,但她一点都不懂,不知道姨妈巾的原材料是什么,也不清楚一片姨妈巾的造价是多少……

  最关键的是,卫生巾这一块有很多龙头企业,她们如果成功研发出质量好、价格低的卫生巾,也就意味着会得罪他们。

  她倒是不怕这些企业的打压,只是怕给她哥惹麻烦。

  各种各样的因素让她觉得她一定会失败,所以不敢迈出第一步。

  “放手去做,妈手里还有一些钱,不够来拿,我们都全力支持你。”周素华放下盘子,拍了拍司琴的肩安慰她。

  研发所有女孩子都买得起的姨妈巾是积善行德的好事,她肯定举双手双脚赞成。

  “妈……”司琴感动不已,转身抱了抱周素华,把支票收好笑着去厨房帮忙。

  有这么多人支持她,她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干了!

  “这几天辛苦大家了,干得不错!”晚饭时,司一举着杯子向大家道谢。

  这几天他大部分时间在保护基地,村里的事儿都没管,但每件事都做得仅仅有条,他很感谢村里的工作人员,以及他的家人。

  “干杯。”

  张禹恒、张旭他们早就回来工作,忙了好几天,举着杯子和大家碰杯,准备今晚不醉不归。

  猫猫狗狗们还在沉迷于工作,乖得不行,还有十几只猫狗吃完饭过来找司一,说想出去工作,帮助那些可怜的小朋友。

  “行,过完十五,我联系培训学校,不过你们也要做好心理准备,不是所有人都适合这个岗位。”

  目前,因为选种、培训都很严格,华国除了警犬、消防犬这些有编制的工作犬,导盲犬和精神抚慰犬持别少,更别说工作猫。

  村里这些有志向的猫狗虽然脾气好、有几天工作经验,但它们有些年纪大了,可能过不了选拔,司一提前给它们打预防针。

  “主人,等我生崽子了,我就教它们怎么工作。”蛋黄大腹便便地趴坐在司一脚边,时不时用头蹭蹭他的毛绒拖鞋。

  蛋黄的预产期还有四天,程诺给它看过,这胎有七只,每一只都很健康。

  “行,等崽子们出生了,你就好好教它们,争取让它们都考个铁饭碗。”司一俯身摸了摸它的头,余光看到在一边垮着批脸的小狛,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次虽然是系统给他发的任务,但最累的却是小狛,不仅要带那些小孩子,晚上还要被余潇潇和吕萌她们折腾来折腾去的还债,简直太惨了。

  前段时间它们为了挣钱,开通了陪睡业务,余潇潇和吕萌人在家,却花了大价钱预定了这项服务。

  小狛想把没花完的钱退给她们,奈何她们不同意,拉着它换各种各样的衣服拍视频,完了还有陪睡,简直累成狗。

  好不容易忙完也不能过来争宠,因为蛋黄要生崽子了……

  不过忙完这一茬,狛医生的粉丝又涨了几百万,热搜也上了好几条,全都在夸它。

  因为它真的履行了“医生”的义务,安抚那些不同于正常小孩的孩子们,就算他们偶尔犯病,它的情绪也一直很稳定,想方设法地安抚他们。

  就这几天,那些孩子的情况好了不少。

  而村里掉粉最严重的,就是阿玄和小桶!这些天也不知道它们干嘛去了,那么多人在村里,愣是没人看到它们在哪儿,甚至晚上都不回来睡觉,司一只觉得它们肯定在预谋什么大事情。

  果然,晚上他和沈长安正在浴室友好交流的时候,小桶的声音突兀地在他耳边响起,提示他任务完成,把奖励给他后,又给了他新的任务。

  去华国最大的沙漠种树!

  “小桶我去你大爷,你……嗯~”

  司一正准备疯狂吐槽小桶发布的破任务,身后的人猛然撞了上来,把他满脑子的话都撞碎了……

  他本来不打算接任务,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等他和沈长安交流完,发现任务被接了,他黑着脸质问小桶,小桶给他发了一个短视频,看完他的脸由黑转红。

  视频里,他眼神飘忽地搂紧沈长安,在任务面板再次弹出的时候,他浑身打着哆嗦点了接受……

  “你个大BT,你不仅看,你还录下来了。”司一拉过被子盖住脸,耳朵红得快要滴出血,发信息控诉小桶。

  “你才BT,我这是看你接受任务时有点神志不清,怕你事后反悔才录下来当证据。赶紧准备吧,十六你带沈长安去领证,回来咱们就出发。”

  “你太残忍了,才刚领证就让我去沙漠种树,你是想让沈长安活守寡吗?”

  小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玩起了掉线,但它拍的视频一直在他眼前晃悠,看得他面红耳赤,直接拉过被子盖住了脸。

  亲自做是一回事,被人拍下来回放,这性质就不一样了。

  羞得嘞!

  沈长安将两人的贴身衣物洗了、床单被罩扔进洗衣机后,一进卧室就看见司一全身都缩进了被子中,他笑上全是笑意,拉开被子,趴到司一身上,亲了一口他的嘴唇,问:“怎么了这是”

  “没事,就突然有点害羞。”嘴上说着害羞,司一伸手搂住沈长安的脖子,时不时地亲他一下。

  “都老夫老夫了还害羞”

  “老夫老夫就不能害羞一下”

  “可以,怎么都可以。”

  沈长安躺了下来,躺到司一怀里。

  “十五一起去祭祖”司一摸摸他的头发,小声在他耳边问。

  “嗯。”

  司一没再说后面日子的安排,互道晚安后,陷入梦乡。

  最近几天,小狛要陪吕萌她们,阿玄小桶不知所踪,两人偷偷摸摸着酱酱酿酿,饱足如滿。

  ——————

  十五这天他们依旧回老家给祖宗送饭,沈长安跟着司一去各个坟头挨个儿磕头,司一怎么喊,他就怎么喊。

  嗑完头,司琴抱着夹夹、司棋抱着点点过来喊他们去附近转转,他们快步跟上,家族里的年轻人也紧随其后。

  他们知道司一话少,慢热,不怎么和他们说话,但还有沈长安啊。

  这人长年和各色各样的人打交道,和他们也聊得来。

  冬天山上没什么野果,一行人转了一圈,只找到几棵米锥——也就是锥栗树。

  锥栗特别小,是板栗的稀有品种,只有拇指节这样小,长得有些像大米,所以得名米锥。

  别看米锥小,味道比板栗还甜上几分。

  小狛吃到一个特别喜欢,便打算自己去捡,捡多多的。鼻子和嘴被锥栗剌扎了好几回后,回来哭唧唧地向司一讨。

  “小狛小狛,我捡了好多,给你吃。”

  “我也捡了好多,我剥给你们吃。”

  几个小孩子围过来,剥着捡来的米锥递到小狛、阿玄和小桶嘴边。

  “吃吧。”

  得到司一的允许,它们迫不及待地张嘴接着,还让司一赶紧再去捡一些,它们还想吃。它们是没办法了,只能靠他捡。

  不用它们多说,司一捡得很多,把自己和沈长安的外衣兜都装满,又去哄夹夹背着的小包。

  “伯,要多多。”

  “行,给你分一半。”

  和夹夹商量好,把她的包拿过来,司一迫不及待地去找沈长安,他又捡了一小堆堆在地上,身边是一些年轻人,和他说天说地地吹着牛。

  “对了哥夫,怎么不见DraGo活动啊?”一个司家的远亲妹妹把自己的米锥分一半给沈长安,笑嘻嘻地问。

  哥夫长得真帅,一会儿一定要合张影!

  “他们都放假回家了,明天就开始活动。”沈长安冲她甜甜一笑,将米锥放进夹夹的小背包里。

  “太好了,哥夫,那他们什么时候开演唱会呀,我和我的同学们一定大力支持。”

  “今年可能开不了,因为版权问题,他们之前的歌不能唱,年底会给他们再出一张专辑。”

  “那还是司一老师作曲吗?”

  “那就要看你哥夫钱给得够不够。”听到她点自己的名,司一抬头应了一声,然后又埋头扒米锥。

  “哈哈哈哈……”一群人听到他的话,都笑了起来。

  谁不知道司一老师挣钱的速度啊,堪比某些小形企业。

  不说他为影视、歌手作曲的版权费和分红,就是他曲子被抄袭,打官司胜诉得来的赔偿,每个月也有六、七位数,简直令人眼红。

  听说,SoiL娱乐公司有个法务部门,专打司一老师被侵权的官司,屡战屡胜,牛得飞起。

  又听说他们现在每天愁得直掉头发,因为没人敢白嫖司一老师的曲子去商用,没有官司打,他们闲得蛋疼……

  地面能看到的都被捡完了,树叶底下的却没人捡。司一老师因为有外挂,所以捡得特别开心:小狛、阿玄它们吃完小孩子手里的,便过来帮忙找树叶底下的,它们闻到味,司一来扒。当然也让那群小孩子扒,毕竟它们吃了人家的。

  越来越多人围过来,司一就不让沈长安帮忙扒米锥,让他和他们好好聊。

  “小狛,别走太远。”

  今天大丰收,夹夹的小包也装满后,司一把米锥分给孩子们,看小狛跑远了,赶紧喊它。

  小狛不听,还是朝密林深处跑,他怕出事,和阿玄、小桶打声招呼后,让它们看着些孩子,跟了上去。

  密林是由高壮的松树形成,地面是厚厚的松针,随处可见干瘪的松塔。

  “你真的有很多坚果吗?”小狛蹲坐在一根枯木前,不知道和谁说话。

  “我当然有呀,你把你那个好好闻的东东给我吃,我就都给你。”

  一阵软软糯糯的声音传来,司一快步走过去,看到一只小松鼠站在小狛身前的枯木上,流着口水看向小狛脖子上的小包。看到他过来一点也不害怕,只是浅浅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流口水。

  “主人,小松鼠想吃饼干。”小狛转过身,让司一帮它从小包里拿饼干。

  “行。”

  小包里装的是小狛的零食,饼干是他随手放进去的,这会儿用来换坚果倒是不错。

  他拿出果蔬饼干,掰了一小块递给小松鼠,小松鼠软软地道了声谢,然后接过去就往嘴巴里塞。

  等它吃完,小狛才让它带他们去找坚果。

  “好叭。”小松鼠爬到小狛头上,揪着它的毛毛,为它指引方向。

  这边……

  那边……

  走了几分钟后,一人一狗一鼠在密林深处,一堆碎岩石下停下。

  “这里真的有坚果?”小狛低着头,疯狂闻着四周的气味,小松鼠则信誓旦旦地说有,然后跳到石堆上从缝隙里钻了进去。

  司一估计,这里是小松鼠藏粮的地方,就是不知道它会分他们多少。

  没过一会儿,小松鼠钻了出来,嘴里塞满了不同的坚果,米锥、松子、榛子……

  小狛看得直冒口水,让小松鼠往它包里放。

  “这些不给你,我自己吃,下面那些都给你们。”小松鼠掏出自己要的坚果放到一旁,示意司一和小狛自己挖。

  司一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不给他面子的小动物,几番确定这下面的坚果是不是都给他们。

  “你好烦哟,都说了给你们啦。”小松鼠翻了个白眼,有些不耐烦。

  “主人是怕我们拿走了,你没有吃的。”小狛当和事佬,伸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小松鼠,把小松鼠舔得鼠仰鼠翻。

  “哼,我还多着呢,就这样的存粮地我还有好几个,你们放心拿吧。”小松鼠经不起小狛的亲热,忙爬到它头上,指挥司一干活。

  既然都得到主人的允许了,司一自然不会客气,放下小包开始搬石头,一边搬还一边打量那只瞧不起他的小松鼠。

  按理说,松鼠存粮多,但它们一般会记不起自己存粮的地方,这只小松鼠居然会记得,他有些好奇它有什么独特的地方。

  “这么多!”

  司一和小狛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不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情景。

  挖开几块大岩石后,就能看见各种各样的坚果堆在石头下的洞里,虽然不知道这洞有多深,就眼前的这些看起来,也有个七八斤。

  司一捡起一棵树枝往下探了探,将近三十厘米的树枝下去,居然没到底,这里到底有多少坚果,小松鼠又花了多长时间才存了这么多?

  “也不全是我囤的,有些蠢松鼠也会来这里放坚果,但放完它们就忘了,嘻嘻嘻嘻。”小松鼠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连忙挺起小胸膛骄傲地回答。

  其它松鼠都忘了,就它还记得,嘻嘻。

  它还记得其它松鼠存粮的地方呢,它这辈子都饿不着!

  “哇,你好棒哦,我有时候都记不得我藏零食的地方呢。”小狛轻轻摇了摇头,和小松鼠互动了一波。

  “那我就不客气了。”司一大笑去把没有被虫蛀的坚果捡出来,发现自己根本捡不过来,时间也不早了,他赶紧摇人,打电话让司庭洲拿几个米袋子过来。

  挑什么好的,直接全被打包带走,回家再挑。

  “哎呦,怎么这么多。”司庭洲带着周素华、司琴司棋和点点夹夹过来,看到这么多坚果,忍不住惊呼出来。

  “嘿嘿,小狛用零食换来的。”

  来的只有熟人,司一就将情况说了一下,司庭洲、周素华这才往袋子里装坚果。

  夹夹非要上去和小松鼠玩,司一哄了一番后,把她的包还给她,不让她接触小松鼠。

  小松鼠常年生活在野外,他也不了解小松鼠,所以没让她碰。

  这些坚果一共装了一个半米口袋,期间他们还商量好这些坚果的来历,有人问,就说是小狛找到的。

  司一和司庭洲抬满的那一口袋坚果,周素华抱点点,司棋抱那半袋。

  “我们要回家了。”小狛将剩余的饼干送给小松鼠,不舍地道着别。

  “拜拜拜拜。”小松鼠没注意它的深情,满心满眼都放在饼干上。

  它这个样子,倒是冲淡了小狛离别的不舍,司家人拿它坚果的不好意思。

  他们扛着这么多坚果回去,有人问起是从哪里来的,他们一说是小狛找到的,有疑惑的人便也不再过问,只是一个劲儿地夸小狛。

  司庭洲做主,每个人分一小捧给他们,大人都拒绝了,小孩子都接下来放进了兜里。

  回到山腰的铺子里,大家休整一番后纷纷离去。司一给了铺子老板一包牧草种子后,一家人拎着坚果也离开了。

  司一之所以给牧草种子,是因为他每次来,都会看到几个小孩在附近放牛,这些地方属于沙质土壤,野草很少,那牛看起来也有点瘦。

  铺子老板回家时要经过那些孩子放牛的地方,司一就托他回家的时候随便撒一撒,也许今年中元节他们再来时,就能看到膘肥体壮的大黄牛了。

  最后离开的是负责司家祭祖的几位老人,他们给铺子老板转了一笔钱,让他帮忙转交给附近村的村长。

  祖坟不远处有一个小山村,因为交通不方便,村里穷,年轻人都外出打工,村里只剩下老幼妇孺。

  除了种地和打工得来的钱,他们额外的收益就是去山上找野味,米锥是他们不可缺少的收入来源。

  往年司家人十五来祭祖送饭,地上只剩下米锥壳,根本找不着一颗果子,今年司一他们能捡到这么多,是因为这几个负责人提前和村长打了招呼,让他们村的人不要来捡米锥,他们会给补贴。

  冬天山上的野果少、乐趣也少,为了吸引族里的年轻人们明年也能来积极祭祖,他们可费了一番力气。

  米锥市面上一斤二十块钱左右,几个负责人按高的算,一共转了四千多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