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招惹傲娇小野猫后>第53章 闹事

  放假在家舒舒服服呆了两天,等到周一这天大家都半死不活地从床上爬起来,不磨蹭到最后一刻都不舍得从家里出发。

  于是每逢这天的早上,校门口都会上演一出学生们像扑棱蛾子一样撞进学校里的壮观场景,他们连进门前的动作都如出一辙:下车,背包,带名牌,百米冲刺。

  纪检委员们正蹲在校门口的通行道上逮着那些没带名牌的学生们,棕熊体型高大,跟个门神似的一个人堵了整条通行道,他犀利的眼神越过一个个脑袋顶,忽然瞧见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兴奋喊道:“迟哥!!”

  迟玄幺挤在人满为患的校门口,懒洋洋地打着哈欠,听见声音,慢悠悠地走了过去,他扫了眼棕熊胳膊上的纪检臂袖,调侃道:“出息了棕熊,现在都吃上学校公粮了?”

  棕熊手上还抓着一个记名字用的笔记本,“咔哒”一声把笔扣到衣领上,憨憨地笑着,语气里有些自豪:“害!这不是被我家女朋友督促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嘛!”说罢他往不远处努了努嘴,疯狂示意迟玄幺。

  迟玄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一个穿着校服裙,长相乖巧的女生正站在树下做记录,他收回视线,笑道:“可以啊你,一大早喊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看你秀恩爱?”

  “这还不是托了迟哥您的福嘛!”棕熊傻笑着,眼角瞥见迟玄幺没带名牌,凑了过去,手指点了点自己胸口,偷偷摸摸地说:“迟哥你今天没带名牌吗?”

  迟玄幺低头一看,这才想起自己的名牌掉在洗衣机里,正想说什么,棕熊忽然轻轻推了下他,悄咪咪说:“迟哥,你先走,这有我呢。”

  棕熊退到一边,抽出笔咬开笔帽,假装在本子上涂涂写写,咳了一声,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名字我记上了昂,下次要注意知道了吗?下一个!”

  迟玄幺好笑道:“谢了。”

  他前脚一走,就听见棕熊在后面刚正不阿地跟人掰扯:“站住!竟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你名牌呢!”

  男生站到他面前,“报告,我忘带了!”

  棕熊气势汹汹地掏出笔记本,“几班的叫什么名字?”

  “七班,”男生犹豫了下,小声说:“鄙人姓王,名大壮。”

  “虎谁呢!”棕熊凶巴巴地往他脑袋拍了一巴掌,又道:“作业本给我拿出来,我就不信里面真写着王大汉这三个字!”

  男生小声纠正他:“是王大壮……”

  “我管你叫什么,”棕熊瞪他一眼,“少废话,快给我拿出来!”

  那男生老老实实地从书包里抽出一本笔记本递给他。

  棕熊接过一看,长长地嘿了一声,说:“还真是!你爹娘够实诚的,期望都写你名字上了,行了进去吧。”

  距离上早读的时间不远了,教学楼里都是匆匆忙忙的脚步声,迟玄幺爬上五楼的时候,上课铃刚好打响了。

  走道儿上还有不少学生在做着最后的冲刺,迟玄幺绕出楼梯的时候,见有三个人正站在三班门口,其中一个中年妇女不顾旁边人的劝阻,跑进了教室,大声喊道:“迟玄幺!迟玄幺在吗?”

  这个陌生女人喊得突兀,班级里霎那间安静下来,班上不少同学被他吓一跳,纷纷抬头看向她,但见来者不善,都不敢吭声。

  门外的男人身着破烂褪色的条形棉T,脚上踩着一双沾满了泥土的解放鞋,不断地扯着女人的袖子,示意她出来,声音怯生生,“人家都在上课呢,你进去干什么,快出来。”

  教室里面的女子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不依不挠地喊着:“迟玄幺同学在吗,谁是迟玄幺?”

  迟玄幺脚步顿了顿,走了过去,正想开口,门口一直站着的那个戴眼镜的男生忽然喊了一声。

  “妈!”男生额前的刘海长得快遮住半只眼睛,他托了下眼镜,阴阴仄仄地盯着走来的人,“别喊了,他在这。”

  迟玄幺看了他一眼,觉得有点眼熟,只觉得似乎在哪见过,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是谁。

  女人一听,立马急匆匆地跑了出来,见着迟玄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急切道:“好孩子!阿姨是来找你求情的!”

  面前的女人一件土粉色的运动外套,面容蜡黄,抓着他胳膊的那只手手掌粗糙皲裂,虎口处布满了茧子,像是常年在农地里劳务,扯得很是用力。

  迟玄幺吃痛,抽了抽手,迟疑道:“你是……”

  “我们……”女人抓着他的力道不减反增,被他一问,似乎不知道改怎么介绍自己,朝后面来看了眼,又说:“我们是小其的家长,黄海其。”

  迟玄幺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姜琛宴前天跟他说过那个偷雨伞的男生叫黄海其,一下子明白他们来找自己的意图。

  他朝黄海其看了眼,脸色冷了下来,没有吭声。

  潼焕见大事不妙,连忙跑了出来,一把推开那女人,“你干什么!别碰我迟哥!”

  女人似乎没想到他个子小小力气竟然会这么大,被他推得往后踉跄了下,但她现在一门心思都在迟玄幺身上,没有跟他计较,忙走了回来,“我家小其拿你雨伞的这件事,是他的不对,阿姨替他向你道歉,”她握住迟玄幺的双手,诚恳道:“我家小其一直是个老实的乖孩子,他也是看见你的雨伞好看,一时兴起动了歪心思,但他绝对没有恶意!”

  说是道歉,但却连“偷”这个字都不肯承认,迟玄幺面无表情地抽回了手,看了眼旁边的黄海其,嗤声道:“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会把雨伞折成那样?没有恶意会把扇面剪烂然后再灌水泥?没有恶意会专门费尽心思找了颗钻石将伞柄上的蓝钻石划出道道凹痕?

  迟玄幺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对,小其他心地善良,对你并没有恶意,这或许是个误会,”女人语气可怜地快要哭出来,恳求道:“不就是把伞吗?阿姨给你买,你要多少阿姨都给你买,好不好?”

  迟玄幺冷冷地扫了眼女人,“不需要。”

  “阿姨求求你,”女人忽然哭了出来,失声哽咽,“不就是一把破伞吗?我们家小其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因为一把伞你就要送他去坐牢,你这是存心要害了他啊!”

  “他心地善良?他乖巧听话?你怕是不知道他对我们都干了些什么吧?”潼焕听见她这番话简直气得要炸,有些话,迟玄幺不愿意说,但他可憋不住。

  他走到女人面前,咬牙切齿:“上上次打比赛,你那心地善良的好儿子故意推倒我朋友,导致他膝盖骨受了严重的伤,现在一下雨就会隐隐作痛,上次运动会,他又故意把我迟哥推倒,害他流了满手的鲜血!我们要你负责了吗?要你赔医药费了吗!这次他偷了我迟哥那么贵重的东西,不仅没有道歉,还带着一家人跑过来兴师问罪,你们到底有没有良心!!”

  “小其他……”女人听了他的话,显然有些不知所措,“小其在家一直很听话,他不仅要做家务,还要兼顾学习,但成绩一直维持在全级前十,这样的成绩难道不能说明什么吗?这么多年他在老师同学眼里一直都是个好孩子,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女人朝那个男人挤眉弄眼,似乎在责怪他为什么不过来帮忙,男子虽然不愿意,但也走了过来,呵斥道:“小、小同学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儿子那么乖巧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口说无凭!凡事要讲究证据啊!”

  周围过来围观的人越聚越多,迟玄幺不想跟他们继续纠缠,正准备转身走,那女人忽然一下子跪到他面前,揪着他的裤脚哭喊道:“求求你,阿姨求求你了,你放过我们家小其好不好!他是无辜的啊,你要是肯放过小其,阿姨一定给你当牛做马!”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跪下来给他磕头!”说罢她狠狠地拽下了黄海其,“咚”一声把他脑袋按在地上。

  “好孩子,阿姨真的没有办法了,”女人连着用力给他磕了三个响头,再抬起来的时候,额头上红了一大片,对着迟玄幺哭得撕心裂肺,“阿姨跟叔叔身子都不好,老年好不容易才有了小其这么一个孩子,他出生时不足五斤重,是阿姨跟叔叔拼了命在鬼门关抢回来的,你要是真把他送进去了……十年!十年啊!我们家小其从小就体弱多病,他一个人在里面不知道会过上什么样的日子,万一熬不住了,难道你要阿姨跟叔叔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她一个半鬓白发的长辈,穿了一身破旧,看起来就是个老老实实的农村妇女,但如今却哭得歇斯底里,对着一个孩子连连求饶磕头,模样看起来可怜极了。

  迟玄幺没料到她们会忽然跪下来,愣了一下,他向来喜欢用拳头解决事情,但眼前这一幕让他有些束手无策,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你们……”

  在场很多人都不知道事情的缘由,她这一跪,博取了不少人的同情,纷纷认为是迟玄幺在强人所难,人群里的声音开始褒贬不一:

  “不是吧,真的要因为一把伞把人家送进监狱?这得多大的仇恨啊?”

  “人家一家子都给他跪下了,迟玄幺到底多大的脸面啊,这都不放他们?”

  “听说他爸妈都是在工地里干活的,一年挣不到几个钱,我看着也不像是什么恶人,就为了一把破伞,何必这么为难人家呢?”

  纵使他们议论得再小声,也会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潼焕见他们是非不分,气地快哭了,红着眼框转向人群:“你们懂个屁!你知道那把伞对迟哥意味着什么吗!”他发了疯似的见着人就咬,“他们这是在道德绑架!我们可怜他,谁来可怜我们!迟哥又有什么错!”

  “你们知道些什么就在这里指责我迟哥!操泥马!!”

  “滚!都他妈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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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梦回小学,当年的我也当过校门口的纪检委员,像个傻子似的蹲在树下,一个个检查他们的红领巾,但当时年少无知的我,秉着为组织奉献一切的无畏精神,逮到一个算一个,因此错过了五六七八个竹马。(痛恨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