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烨听到这话都愣了一下, 虽然4号的确是他验出来的狼人，但是他头一次见母亲直接点自己女儿是狼的。哪怕是医院里那位乱来的老太太也是暗戳戳的。
4号猛地一下站了起来，看向5号的目光仿佛吐信的毒蛇一般。
“我就不该生下她……”5号避开4号的目光, 低下头，沉声说道，“她和她死去的爹一样，天生坏种！”
5号一想起女儿的父亲，眼眸中闪过一丝刺痛，她永远记得那天——
她和女儿的酒鬼父亲提了离婚, 回到娘家，然后和母亲一起去菜场买菜。
回到家里，她的父亲倒在血泊之中, 身上被捅了十几刀。
凶手是她前夫。
纵使凶手伏法, 也换不回她父亲的性命。
在前夫执行死刑前, 她却发现自己已经怀孕了。
最初, 她想打掉这个孩子。
但在母亲的劝说下，她最终生下了这个孩子。
4号攥紧了拳头，盯着5号，牙齿咬得咯吱响。
“她从小就自私自利, 在一两岁的时候，谁也不能碰她的东西，谁一碰，她就哭。”5号似是有些郁闷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她外婆就是想逗逗她，拿了她的玩具, 结果她举起筷子就往她外婆的眼睛里戳。”
可怜她的母亲一大把年纪还要做手术。
5号想到这件事就气, 她长舒了一口气, 缓了缓，继续说道：“亲戚家的孩子过来，想和她一起玩皮球，她把皮球往人家头上砸。我本以为大一点会好一点的，谁知她上了小学，把一个小男孩推下了楼梯，家里赔了不少钱，原本准备要买的房子也买不了了。”
“初中的时候，她跟着一帮混混，成天不学习。最后还是我花钱托关系才上了中专，结果她偷换了同桌的药丸，把很小的钉子放进胶囊里，后来退学了。”
“近两年，又迷上了追星，在家里什么也不做，一出口就是要钱，买专辑，买周边。”
林烨目光一凝，和那几张照片全部对上了。
5号的面色缓和下来：“我却觉得，这样比之前好，把她放出去，只会祸害别人。”
“但现在进了游戏，作恶多端的人会拿狼牌，我想，以她之前的所作所为，肯定能拿狼牌。”
“我说完了。”
5号松了一口气，终于将埋在心里多年的话说了出来，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望向台下，看见女儿一副对她恨之入骨的表情，吓得一哆嗦。
她环顾四周，将话筒放在台上，找了个离女儿最远的位置坐下。
“4号玩家请发言。”
4号拿起话筒，阴恻恻地看着她的母亲：“你为什么不直接掐死我呢？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个世界受苦？”
“在现实里唯唯诺诺，不肯被人指指点点，明明恨我，却要装作疼爱的样子，人人都说你是个尽职的母亲，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砸皮球吗？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那个小男孩推下去吗？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放钉子吗？你不知道。”4号的眼圈通红，满眼恨意。
“你只在意这些给你造成了什么损失。”
“你妈不经过我同意就拿我东西，亲戚家的小男孩骂我是个没有爸爸的野种，学校那个男生想要侮辱我，高中里的那个女生孤立我，还把我的书撕了，我只是反击而已，我有什么错？”
“所有人都觉得我是坏人，行，那我索性当个坏人，反正我舒服了啊！大家都是头一次做人，我凭什么要让着他们？做坏人多好，根本不需要顾忌那么多，顺从本性而活，多肆意潇洒。”
林烨默默地叹了口气。
人心是复杂的，有善的一面，也有恶的一面。
倘若人人都选择顺从内心的恶意，做个无恶不作的坏人，那这个世界终有一天会毁灭的。
如果4号的这些报复算是情有可原的话，那她网上的那些污言秽语便让人无法理解了。
那些她诅咒的人并没有做对她不利的事。
但4号习惯了以极端方式处理问题，所以当有人在网上表达了对她偶像的不满后，她会费尽心思地去言语羞辱。
而5号听到女儿的一席话，既伤心又愧疚，张了张嘴，留下两行清泪。
“好不容易找到我的救赎，我想着，他一定希望粉丝做个好人，那我就向善吧，可你们却一个一个告诉我，他不值得，他值不值得，我说了算！”
4号盯着5号：“妈，我不明白，你在外头不是装得很好吗？为什么一进游戏就不装了呢？是因为可以顺理成章地除掉我这个眼中钉了吗？还是因为你拿了狼？”
“算了，我今天会出5号。我的发言结束了。”
“3号玩家请发言。”
3号是个年轻男人，看起来二十出头，他摸了摸自己的平头，说道：“我就是个路人，对你们之间的恩怨情仇也不了解。”
“说实在的，你们说了那么多，看似信息量很大，但是和游戏相关的太少了，我实在分辨不出来。”
“那些娱乐圈的东西，我也听不懂，你们自己盘吧。”
“还有，那个……4号和5号是母女对吧？母女哪有隔夜仇啊，你们为什么不坐下好好谈一谈？等会应该会有集体活动时间，你们把误会解开，不要因为误会影响玩家的判断。”
“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就结束发言吧。”
“2号玩家请发言。”
窦途骁拿到话筒，长叹了口气：“其实我在微博上说了很多次了，你们真的不用给我花那么多钱，量力而行，如果我能给你带来力量，那我也很开心，但是真的要照顾好自己。”
“还有6号小姑娘，我是真的不记得我在酒店见过你，如果我看见你了，一定会救你的。”
6号抬眸淡淡地扫了一眼窦途骁，齿间发出一声冷笑。
她清楚地记得，那天她和窦途骁对视了，而且还叫住他了，他的脚步顿了顿，但是没有回头。
“说回狼人杀，比起5号，我更相信4号是好人。就算4号有问题，那也是5号没有教好。无论如何，5号都脱不了干系。”
5号偏过头，泪流满面，她忍不住想，倘若她一开始不带偏见，好好教这个孩子，会不会就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我大概会出5号，除非等会活动时间有新的线索。”
“我的发言结束了。”
“1号玩家请发言。”
1号记者依旧是揣着相机登台，不过这次，他没再问八卦，表情有些严肃：“陆小姐说对了，如果要结合场外因素看谁是狼，就是要比烂，这一圈发言听下来，几乎没什么正常人。”
“但是游戏内，你们给的信息太少了。”1号一脸苦恼地挠了挠头，“那我只能从你们给的场外因素分析了，最烂的应该是4号吧？虽然说她做的事都是有原因的，但是她毕竟还是作恶了。”
“另外，我看你们没有一个人提昨晚的去向，但是我从你们身上闻到了各种味道，大部分人去的地方应该是不一样的。比如，7号身上有火锅味。”
林烨嗅了嗅自己的衣服，希望从游戏里出来这个味道就没了，不然还得洗。
“3号身上有孜然味，应该是在烤肉店待了一会。5号身上辣味比较重。这几个人都是饭菜的味道。”
“而窦途骁不一样，他的身上有香水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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