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里并没有直接把人放出来，毕竟粘液的特殊能力真的防不胜防，就算是他的替身也无法保证对方不会逃走。
所以乔里开口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芭卡莉特。”芭卡莉特抿了抿唇，眉眼间带着对下水道的嫌恶，但是还算是配合。
“你为什么跟踪我？”乔里问。
“我……不是——好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无法控制！”芭卡莉特努力证明着自己的清白：“我没说谎，我说的是真的！”
“就在两个星期前，我洗澡的时候，身体突然就莫名其妙变成了粘液。”
“前一天我刚好发了一整天的烧，晕晕乎乎的，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但是之后我又频繁地变成粘液，我才意识到这不是错觉。”她坚定地说道：“这不受我的控制！”
乔里观察了一番芭卡莉特的反应，思考了两秒，确定对方的确没有什么恶意之后，用藤蔓绞断了膨胀的水管，带着芭卡莉特离开了男厕所的位置。
“我能去换套衣服吗？”芭卡莉特似乎也意识到了眼前的男人——好吧，或许应该用青少年来形容——没有什么恶意，就忍不住多提了个要求。
在乔里皱眉的时候立刻举手做出投降的姿态：“我保证不跑，而且你是不是也该换套衣服了？全身湿透应该很难受吧。”
“大不了你就拿你的藤蔓一直绑着我——如果力道消失了你应该也能察觉到吧？先问一句，你的藤蔓……应该是看不见的吧？毕竟我也是个女孩。”
乔里盯着自己已经变成了短裤的破损裤子，还有赤着的双脚，以及贴着身体的白衬衫（是的，阿福的审美），同意了芭卡莉特的要求。
两人分别去买了一套衣服换上，然后坐在了一家甜品店之中。
除了头发湿哒哒的就像是两个人刚从游泳池出来之外，其他看起来倒是正常了。
乔里继续了之前的问题，芭卡莉特也给了很详细的回答，她也的确是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
“是的，就是两个星期之前。”芭卡莉特道。
“你身边有发生过什么意外吗？”
“不，我身边并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至少在我的印象里没有？”
乔里想了想：“所以，就是在两个星期前，你发烧了，然后就获得了替身？”
“替身？”芭卡莉特疑惑地重复。
“就是超能力。”乔里随口道，比起过去的详细解释，乔里已经越来越不耐烦解释替身到底是什么了。
芭卡莉特迟疑道：“说起来，我一直没有问……你是谁？你是超能力……额、管理人员吗？类似于巫师界的魔法部？”
“之后我会被怎么样？监管起来，还是？”
“你的想象力非常丰富，芭卡莉特女士。”乔里学着阿尔弗雷德的讽刺口吻回复了一句。
芭卡莉特干笑了一声。
芭卡莉特有着和外表有些不相符的性格，白色的头发和黑色的皮肤让她看起来就像是海边常见的那种辣妹，一对一米多的大长腿和前凸后翘的身材，足以吸引一路上的所有男人的目光。
但是她的性格却显得有些老实正经，遵守规则，看起来甚至有点不太像是哥谭人。
“你不是哥谭人？”乔里问。
“你怎么知道？”芭卡莉特惊讶道。
乔里：“这很明显。”
“好吧，我是中心城人。”她耸了下肩：“两个星期前我的一个叔叔意外去世了，我是来继承遗产的。”
“只是这个过程稍微有点麻烦，所以我暂时留在了哥谭。”
“……”乔里沉默了两秒，开口道：“我记得我刚才问过你，有没有什么意外。”
芭卡莉特疑惑道：“……可是我并不觉得叔叔的去世和我的超能力有关系？”
“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线索。”乔里回答。
在他们交流的过程中，他们点的甜点也上来了。
芭卡莉特选择的是冰激凌球，乔里的是热奶茶。
他们的对话继续，乔里把问题转移到了芭卡莉特的叔叔身上。
对此，芭卡莉特摇摇头：“我并不知道叔叔是做什么的，和我其实没有什么联系，一直到他去世，在处理遗产的时候，我才知道他竟然只有我一个可以继承财产的亲人了。”
“哦，我刚才没有说过吗？我是孤儿——不用道歉，我早就习惯这个了。”
“所以其实对我来说——这是一笔意外之财，就是遗产税有点高……唔，但是本来钱就不是我的，所以相抵之后，剩下的钱也够我用很长时间了。我的话是不是有点太冷漠了？我想上帝会原谅我的，阿门。”
乔里本来也不是什么会安慰人的性格，看着根本没有多少悲伤的芭卡莉特，他们的话题又转回了替身之上。
芭卡莉特咬着手里的银色小勺，语气有点郁闷：“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能力又是怎么控制的。”
“这不是我想变就变的，真的很突然。”
“我也希望自己可以控制啊。”
“幸好我现在没有工作，要不然，在工作期间突然‘消失’，没有人能看到你，万一算我翘班怎么办？”
而就在这个时候，乔里感受到了一道阴影落在自己身上，旁边的玻璃被敲响——他们坐着的位置旁边就是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外面的路人也能看到他们。
乔里侧过头，就看到了身体边缘洒着一抹阳光暖色自带滤镜的迪克。
迪克弯着眼睛做了个口型：【约会？】
乔里摇头，回答道：“她是——”
“叮——”
结果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勺子落在碗里的声音打断了。同时乔里发现迪克的目光变得有点惊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乔里也眨了眨眼睛。
原本还好好坐着的芭卡莉特消失了。
逃跑了？！乔里立刻站起身，结果刚站起身，就发现自己脚下传来了粘稠的感觉。
乔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低下头，不出意外地发现，地面上出现了一滩看不出形体的透明粘液。
乔里：“……”
还站在窗外的迪克目光无辜，表情茫然。乔里看着自己又报废的鞋子，看了看窗外，又低头看了看地面上正在试图穿过玻璃的粘液——别问他怎么看出来的，粘液都已经贴在玻璃上了。
乔里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等芭卡莉特再次恢复的时候，乔里把迪克赶走了。
乔里平静说道：“我大概知道了你的变化契机是什么了。”
芭卡莉特：“什么？”
乔里的口吻依旧平静：“帅哥。”
芭卡莉特：“……”
芭卡莉特：“…………”
“别用那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我。”乔里的表情显得相当冷漠，“不信的话，我们可以试试看。”
说着，乔里打了个响指，迪克笑眯眯地从拐角处走了过来：“所以要我做什么，乔里……额？那位女士又消失了？她的能力是隐身？……等等？！我的鞋子！”
乔里露出了不出所料的目光，看着几乎要贴在迪克身上往上爬的粘液，用刮水器（芭卡莉特：所以为什么你还带着？！）帮迪克处理了一下粘液，就是可惜他的鞋子和自己一样报废了。
迪克：“……我怀疑你是故意的，亲爱的。因为你的鞋子没有了所以找我一起同甘共苦。”
等芭卡莉特再度恢复的时候，已经是十五分钟之后了，她捂着脸，趴在了桌面上。
乔里还在一边一本正经地说道：“对于外表帅气的男性产生想法是很正常的事情。”
“替身是一个人心灵的体现，你的替身很好的表达了你的想法。”
“不管是去除别人衣物的想法，还是用粘液进行身体上的亲密接触什么的。”
芭卡莉特的脸红透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和被别人发觉且说出口完全是两个概念，她下意识说道：“你不觉得你的藤蔓更糟糕吗？！”
乔里脸都没红一下：“我想我不会用我的藤蔓去做什么。”
芭卡莉特几乎是自暴自弃了：“是，你只会拿来绑犯人——你真的太浪费自己的天赋了！”
“虽然有点没听懂你们在说什么……但是你们不觉得这种话题应该留到床丨上在说吗？”迪克在一边干巴巴说道，他瞥了一眼乔里：“以及，我以为你喜欢的是卡洛琳小姐？”
乔里点了下头，继续道：“所以我们没有在床丨上聊这个，而是在甜品店，迪克。”
“……你们就没有想过这里还有一位女士吗？绅士们。”
“这个话题不是你先提起的吗？淑女小姐。”
芭卡莉特再度捂住了脸，低声喃喃：“我第一次这么怀念我的中心城，我想念我们城市最好的闪电侠了。”
至少在中心城，绝对不会有人蹦出来把自己塞进下水道，也不会在甜品店聊这么尴尬的问题！就连无赖帮都是对女性相当绅士的！见鬼的哥谭！见鬼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