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岫:又是与王玉泽谈交易的一天◎

  江姑娘来了?

  在场的两人都不免有些疑惑,薛岫与王玉泽对视一眼,薛岫道:“出去看看。”

  他起身向外走去,站在栏杆处眺望下去,正瞧见江姑娘站在厅中,似乎有几分好奇,顺着视线看过去,见到正在翩翩起舞的西域舞姬。

  “萧锦,你可有感觉,”他略微蹙眉,又问南黎:“看见那白衣姑娘了吗,她身上可有蛊虫。”

  萧锦缩在薛岫的后面,他探出头看过去,小声说道:“有,心脏跳得很厉害,很想……有股冲动,去与那江姑娘说说话。”

  萧锦不放心道:“我要真下去,你们两个可要拉住我。”

  他看看薛岫,又看看王玉泽,眼神传达出一定要把我拦住。

  薛岫又问南黎:“你见那姑娘可会有心跳得很快。”

  南黎正观察着江姑娘,隔着点距离有点感受不到江姑娘身上的蛊虫气息,听到薛岫的问话,耳尖动动,头也不回的回话:“没有。”

  他嘶的一声,有些许疑惑:“她身上真的有蛊虫吗,你是不是猜错了。”

  摇摇头道:“我没有感受到蛊虫的气息,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哦~你是怀疑这姑娘是给傻子下蛊虫的人?”

  “不对啊,你不是没有证据就会怀疑别人的人,”南黎摸着下巴沉吟片刻,他凑到薛岫的跟前抬头问:“到底是什么,才会让你叫我来见见,嗯?”

  “喂,你要晓得那么多干嘛,”萧锦沉脸,眼神阴霾的看向南黎,很是不爽。

  他可记着某人骂他是傻子!

  又见他追三问四,想打探里头的门道,事关他,还有点丢人,薛岫、王玉泽知晓也就罢了,他……还是算了。

  “哦~是因为你吧,你不想我知道,是不是里面有你的糗事,不会是你喜欢那姑娘,被这两位当成是姑娘下蛊虫,”南黎试探着,见萧锦的脸色跟染色坊般变了又变,惊叹:“不会吧不会吧,我们萧二公子真的是因为这事啊,丢人。”

  “你,”萧锦就差冲出来给南黎一拳,他怒瞪着南黎,你你你半天,也没个后续。

  “她身上无蛊?”薛岫按压下萧锦的脑袋,把人往后推,简单粗暴的打断两人之间的争吵。

  “无蛊啊。”南黎声音轻微,还带有点欢快,他话音刚落,他就见面前的两人,薛岫和王玉泽的脸色都暗沉几分,感受到无形的气压,像是,像是,有股风雨骤来。

  薛岫偏头问王玉泽:“三皇子约你几时,他可来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王玉泽停顿,他轻视看着江姑娘的背影,淡笑:“你想请我看场好戏,虽说三皇子与江姑娘的事闹得满城风雨,但他不是痴于情……”

  王玉泽还未说完,就看见对面的雅间房门打开,锦衣玄服的三皇子走出,像是在找某人,王玉泽正要移步过去的时候。

  就看见三皇子与江姑娘眼神对上,他停下脚步,隔着几丈远的距离看向那边,心里已有不好的想法,他观察薛岫的神色,很是平淡,像是已在他的掌握中。

  “……”

  “你会后悔的。”

  不知为何,突然想起薛岫说过的话,是啊,都不用下次相见才会后悔。

  可他怎会在薛岫面前承认他的过错,不可能的,死鸭子嘴硬,“男欢女爱最为平常事,江姑娘是三皇子未过门的正妃,花费点心思也是应当的。”

  是个人,都能听出王玉泽话里的勉强,薛岫连个眼神都不想给他,“等着,你会应合我说过的事。”

  “什么事,”王玉泽想了想:“你是指那件事,你薛家都不想进去趟一趟,我王家就愿意了吗,三皇子再不济,我也不会同意你说的,总会有合适的人。”

  萧锦疑惑不解,他什么也没有听懂,夹在两人之间的他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顶着大大的问号:“你们在说什么事,能让我知道吗?”

  薛岫把他从上打量一番,又想萧锦的姊妹,微摇头,“水太深,你还是莫要进来走一走,不关你的事也莫要多问,小心淹死。”

  “你是本皇子的女人,我还不能管教你?谁叫你来这的,怎么,你这般躲闪不敢看我,是背着我干了亏心事,你是不是背着我约野男人,是谁,你说啊——”

  对面两人闹得动静颇大,遮住了薛岫说的话,传到萧锦的耳朵里便是断断续续的。

  三皇子声音大到丝竹悦耳声遮掩不住,满座宾客都仰着头看好戏,磕着瓜子听着小曲欣赏这出闹剧。

  “你放开我,放开,三皇子,若是没有记错的话,我与你之间早就一刀两断,毫无瓜葛,你莫是忘了你早已一封休书休了我,我来万香楼做什么事都与你无关。”

  江心柔死命扭动着手腕,也无法挣脱开,她不再挣扎,硬气的说着上面的话,心里头对着三皇子翻了个白眼,这种男人,送给我攻略我都懒得要,她都没有动动手腕,就跟疯狗一样缠上来。

  她清淡素雅的面容仍然柔弱无助,似被扼住喉咙的金丝雀,婉转莺啼,作出最后的挣扎,余光中瞄到薛岫王玉泽,还有藏在薛岫后面只冒个头的萧锦。

  她灵机一动,嗓音婉转悠扬:“萧公子,救我~~~”

  一声“萧公子”,狠狠劈到萧锦的脸上,给他打个措手不及,傻愣的站出来,被薛岫拉住,才没有飞奔到江姑娘跟前献殷勤,眼里闪过挣扎,凭着意志力死命抵抗着。

  薛岫点住萧锦的穴道,对上江姑娘的那双眼睛,也有须臾的晃神,他立马从萧锦的怀中掏出他的帕子,遮住他的双眼。

  以免他被精怪蛊惑,挣脱开点穴。江姑娘见到薛岫的动作恨得牙痒痒,柔弱喊道:“王公子……”

  她的话还未说完,三皇子迎面给她一巴掌。

  三皇子阴翳着脸,声音低沉:“当着我的面,你竟然敢喊别的人,你当我是死的不成,还敢当着我的面喊别的男人,呵,你给本皇子记牢了,你是本皇子的女人,你若是敢与他们有首尾,我便杀了你,连接江府所有人都给你陪葬。”

  说完,他眼神不善的扫向薛岫等人,薛岫眉头下压亦是不喜回视,冷声冷语:“王玉泽,帮忙,你莫是想留在这当猴。”

  王玉泽叹口气,扶住萧锦的另只手,把人架住,些许无奈:“自然不会,这万香楼我是一刻也不想呆。”

  “等等——”南黎喊住人,“万香楼的饭都还没尝呢,我还没试过,等吃了再走也不迟啊。”

  他可记着萧锦说万香楼饭菜一绝,可与状元楼媲美,来都来了,怎么可以不尝一尝。

  薛岫略微想想,点点头:“先吃再走。”

  扯着萧锦的衣领向雅间拉去,至于三皇子,与他们何关,若因今日之事出手,他们也不是好惹的,何况,还有晋国公主,足够他吃一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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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回到雅间,薛岫解开点穴,扯下萧锦眉眼处的帕子,扔到他的怀中,“可有缓过来?”

  萧锦眨眨眼,松了口气,揉揉眉心:“还行,死不了。”

  多的不方便说,萧锦也不愿提起,他落座,撑着下颌,低垂着眉眼:“这京城我是呆不下去了,薛岫,少保的位子你看着安排吧,我想前往边关。”

  也省得薛岫等人整天为了他身上这点屁事烦忧,而且,那江姑娘不是平常人,他留在这,反倒是拖油瓶。

  “嗯,”薛岫道:“也好,去边关历练一二,实打实的军功不必你在京中差。”

  “苏小姐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与她尚未成婚,又有祸害在身,不能拖累她,我想……等会去问问她,”萧锦一想到江姑娘喊的那一声,头疼不已,他真是有嘴也说不清,只愿青青不会因此生气,生气他也受着。

  他端起桌上茶给自己倒上一杯,正要喝的时候,被南黎拦下,“等等,不能喝。”

  “我感受到了,你身体里的蛊虫,就在这茶里。”

  南黎惊喜的盯着萧锦手中端的茶盏,就要伸手接过的时候,萧锦因他的话吓得一抖,把手里的茶盏扔了出去,蹦跶起身远离,还知道压下声音没有高喊:“你说这茶里有蛊虫?”

  南黎抿嘴,有些生气,他重新倒上一杯茶,鼻翼轻嗅,痴迷望着:“是啊,里面有蛊虫,这种虫子来之不易,值得好好研究研究,薛岫,你替我抓到蛊虫的主人,我任你差遣如何,十年为期。”

  单凭他一人,可找不出幕后的人,需要借助薛岫的力量。

  薛岫权衡利弊后应下,与南黎击掌约定。

  王玉泽眯着眼,自然不想看到薛岫又多个帮手,虽本就是薛岫的朋友,但他依旧很不爽,温声说着:“这事可不归典客管,据我所知,梁国太子已至,近日里公务繁忙,你怕是没有时间去查人。”

  “此事不如交于我来办,当做我的诚意,如何?”

  “既然你想做,那边交给你,但南黎是不会听你的,”薛岫又问南黎:“你可想多赚点银子?”

  “嗯?”

  “王玉泽请你去办事,需要付工钱,你可愿意?”

  南黎惊讶得啊一声,板着脸思量着,这事他好像不吃亏,还能有钱,想必薛岫开的口那人即使坏也不会坑他。

  点点头应下。

  “若你要请他出手,需这个数,”见南黎同意,薛岫比了个数:“按百两来。”

  王玉泽嘴角含笑,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而心底头正权衡利弊,多花点银两,能有南疆善蛊者所助,于王家而言不是坏事,再者,用银子与南黎交个朋友,更是一桩不亏的买卖,便应下来,说了声好。

  事已谈妥,三皇子那处也不必去,何况,万香楼内有蛊虫,王玉泽也不想在此地多留,便起身告辞。

  一旁的萧锦摸了摸鼻子,憨笑几声,说我要去找苏小姐,与她商量事情,去晚了就来不及了,兄弟,我先走一步。

  说完,他随王玉泽离去,而薛岫没有急着走,而是说:“你不怕蛊虫,可先用完膳后再离开。”

  南黎自然不会怕虫子,他兴冲冲的点菜,等菜上桌,他感受后摇摇头:“没有蛊虫。”

  薛岫闻言,便动筷陪南黎吃上几口。

  等离开万香楼,外面人来人往,只见众多学子朝一个方向而去。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怎么闹闹哄哄的,好像是有喜事?”南黎好奇,他还未见过此等情景,南疆那处疏于教化,很少见到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