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岫:或许还有幕后黑手,有趣。◎

  萧锦带笑的脸僵住,他忘记这茬,身体里还隐藏着个祸害。

  静默会,细细感受下,摇摇头:“没有任何异常,蛊虫还在沉睡中,太子那职何时上任,在那之前,我身体里的虫能取出?”

  “我提起自然有把握,昨夜他们已把天山雪莲带回来,南黎已经替你熬药,算算时辰已经弄好。”

  萧锦惊讶笑着,走到薛岫旁边,拍拍他的肩膀,“兄弟,真有你的,背着我偷偷把一切都搞好了,我真是太感动了,以后,你指哪我打哪,绝无二话。”

  “是吗,我记得你家有条狗,你去揍一顿,”薛岫揶揄他。

  “啊,大黄也没有招惹你吧,”萧锦弱弱说着,推着薛岫出去,转移话题催促道:“走走走,先把我身体里的虫取出来,大黄是狗,我只打人,不打狗。”

  薛岫被萧锦推着走,推着他往右边拐,薛岫立定道:“走反了,那边。”

  他指向左边,撇了一眼萧锦,转身向左边走去,东绕西绕,走到个僻静无人去的地方,这边种了很多的草木,在深处有一小竹苑。

  他带着萧锦走向里头,南黎正在那忙来忙去,端着装有草药的簸箕跑向炉子那边,听到动静,见识他们两个,连招呼都来不及打,把草药扔进炉子里后,拍拍手道:“你把我晾在这,还知道过来啊。”

  叉着腰小脸气愤着,气冲冲道:“在那磨蹭什么呢,还不快过来,跳进去。”

  南黎指着那边的炉子,那炉子很大,大到能盛放下一个人,里面正煮着黑漆漆的药汁,噗通噗通冒着泡。

  “这不会是我要跳进去吧!”萧锦缩在薛岫身后,一整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看着那炉子都害怕,这怕是要给他煮熟了。

  “你还想不想你身体好,想不想虫子出来,想的话就进去,大男人的磨磨唧唧的,别等药效过了吃亏,马上日落,正是引虫出来的好时候。”

  萧锦幽怨的看向薛岫,“我就知道,你先前那般嫌弃我,突然把我喊过来,肯定不安好心,你现在都要伙同他把我给煮了。”

  薛岫说:“你自己进去,还是我动手送你进去。”

  他伸手,正要拎着萧锦的后领,萧锦缩下头,嘀咕道:“进就进去,我自己来。”

  他英勇负四一步三磨蹭,试试水的温度,以为能要把他烫掉皮,眯着眼睛不敢多看,手指动了动,惊疑的转过去道:“居然不烫。”

  不用别人催促,他把自己脱得只剩内衣,进入炉子里泡着,还别说,还有点舒服,正在他要享受的时候,一口大锅盖按下。

  他掀起锅盖问道:“这是要做什么?不会真给我煮了吧。”

  南黎正在往里头丢药材,薛岫解释道:“这是防止药效发挥,等会还要给你放血,含着这块参片,进去,乖乖呆着。”

  萧锦瞪大双眼,抬头看向薛岫,“你可不能……”

  话还没说完,锅盖压了下来,萧锦还能听到外头南黎的话:“废话真多,你怎会有这种人当朋友。”

  “他值得,”薛岫说完,又问道:“都准备妥当了吗。”

  “我是谁,我可是南疆圣子,这种小事怎么可能没有准备妥当,即使没有那物件,我也有办法把虫子取出来,”南黎下颌微抬,有些傲气的说着,身后的尾巴翘老高。

  “那好,事成请你吃遍卞金的小吃,”薛岫知南黎爱什么,如此承诺说着。

  惹得南黎双眼明媚,兴奋问:“真的?我早就听闻卞金小吃花样多,若不是你非留我在这,还要替他取虫,我早就吃上了,一次不够,需得两次。”

  薛岫应下。

  又过半个时辰,南黎打开盖子,萧锦已经有些晕乎乎的,两颊通红,迷糊的睁开眼,伸出手向薛岫而去,虚弱的开口:“你...你都应了...他的,必...必须...答应我,请我...去万香楼...吃饭。”

  薛岫拉过他的手,“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惦记吃的,身体好了便请你。”

  他掏出匕首,在萧锦的手腕处隔了一刀,猩红的血液流出,顺着手臂蜿蜒,滴滴落于地面,混在一起。

  南黎拿出一条蛊虫,在萧锦迷糊的目光中,放到他的手腕处,萧锦的手指动了动,很想收回。

  “按住他。”

  “嗯,”薛岫应声,拉住萧锦的手腕,不叫他收回。

  萧锦挣扎两下,毫无力气,那蛊虫趴伏在他的手腕处须臾,他顿时感觉胸口一疼,面色一白,好似被吸掉了精.气。

  “虫苏醒了?”薛岫蹙眉,蛊虫苏醒,红润的面色惨淡,如病入膏肓的重症之人,可见其凶狠。

  他眼神落在南黎脸上一秒,又见他拿着装有糯米碗的出来,放在萧锦的手腕下。

  南黎抬眼见薛岫的眼神看着自己手中的碗,解释道:“他身体里的虫是生在瘴气丛生之地,与南疆的蛊虫不同,想要彻底杀死,需要糯米,一般人可想不到这茬,也是他命好,遇到了我,若是普通的南疆族人,依旧够呛,等虫出来,落于碗后,扔进火堆里焚烧即可。”

  “此虫生长极为严苛,也不知是谁流传进云国,你可要小心,这虫埋伏期极长,我发现,它还有点迷惑人心智,会被母虫所控,等到子虫吞食血肉成熟,那么被虫附身的人也会瞬间暴毙。”

  薛岫眉头蹙起问道:“此虫能迷惑人的心智?”

  南黎点头应下:“是的,但其效甚微,不是很有作用的虫,你瞧,我在他手腕处放的蛊虫,他身体内的那虫闻到味醒来,正要出来想吞噬。”

  只见萧锦的手腕处伤口处鼓起,爬伏在伤口处的虫子似乎是感受到威胁,缓慢的移动着身躯,还未彻底离开,被冲出来的红虫裹挟着,化为一团掉落进糯米碗中,滋滋作响。

  南黎眼疾手快连碗带虫扔进火堆里,薛岫问道:“他身体里还有残留吗?”

  南黎头也不回回道:“没了,都弄出来了,你给他上药吧,至于这药汤,还需再泡一泡。”

  南黎摸着额间冒出的汗道:“我有点累,先休息会。”

  “等等,”薛岫喊着他:“你说子虫会被母虫所惑,我想请你明日随我去见一人,看看她身上是否有蛊虫。”

  “好说好说,每日一只烧鸡候着,我就陪你走一遭,既然替你干活,我是不是得有月钱,我可不能白干。”

  “嗯,以后每月一钱,一只烧鸡,你意下如何?”

  “成交,”南黎立马伸出手,催促说道:“快与我击掌,不能反悔。”

  两人击掌立下口头契约,南黎说道:“若你违背契约,那我可不会叫你好过,我的乖乖会把你分食殆尽。”

  “嗯好。”

  南黎走后,薛岫替萧锦上药,擦干进他手腕处的污血,撒上金疮药,用纱布缠绕一层又一层。

  摸了摸炉壁的温度,不是很烫,放下他的手,走向树木那边,撇下一根枝桠,走回炉子的旁边,拨弄开碗,划拉几下虫子的尸体。

  迷惑人心智的虫,身怀母虫,江姑娘不是精怪附身,而是善蛊虫之术。

  不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家,怎么是善蛊虫之术的人,此虫生长瘴气弥漫的地方,江姑娘更不可能拥有。

  至于王玉泽所说的他人假冒,更不可能,人.皮面具他手下的千面狐狸才是此道高手。

  是谁隐藏在暗处,想要控制萧家。

  “薛……岫……”萧锦迷迷糊糊的喊,薛岫闻声而动,问:“怎么了?”

  “我好像快死了一样,我还活着吗?”萧锦虚弱的喊着,眼前暗茫茫又带有霞光,只觉自己眼前一阵阵发黑,快死了。

  “活着,虫都取出来了,你没死,你好生想想,你可有遇到什么古怪的人,我细细想来,仍觉江姑娘是精怪的嫌疑很大。”

  “这种虫是子虫,具有迷惑人心智的作用,被母虫所控。”

  萧锦手撑在脑袋上,薛岫的声音像是从远边而来,飘飘忽忽不太真实,但他微弱的听到点,顺着他的话头细想。

  脑袋胀胀的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他摇了摇头,面色扭曲道:“想,想不到,也许,好像没有遇到过。”

  “除了那次与你抱怨江姑娘的事。”

  这事陷入死循环,萧锦的确感觉自己被控制,见到江姑娘感到心动,甚至行为举止像是另一个人,很是符合江姑娘身怀母虫,萧锦身怀子虫,才会被蛊惑。

  可江姑娘不符合身怀母虫的条件,是有人在幕后操控?又会是谁算得这般仔细,甚至算无遗漏。

  若真有幕后黑手,是个不错的对手,有趣。或许王玉泽也会感兴趣。

  “想要试探出来,也不难,明日你也一同前往,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薛岫有点期待,他甚至想真有幕后黑手在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