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衡脸色更加惨白。

  不仅是因为顾琛强大的信息素压制,让他的身体产生了极度不适,更是因为没有胜算,而在心底生出了恐惧。

  顾琛的强大,超出他的想象。

  顾衡这才意识到自已严重低估了顾琛,“你不是A+级别的alpha!”

  他一直以为他们同为A+级别,实力相差无几。

  可现在,事实狠狠地打了他的脸。

  “那重要吗?”顾琛冷笑,朝着顾衡逼近。

  顾衡在顾琛的强烈气场下,吓得连连后退,直到退无可退,他才回过神来。

  他赶紧摆摆手,试图安抚顾琛的情绪,语气也软和下来,“顾琛,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顾琛鄙夷地看着顾衡,他并不想听顾衡的解释。

  原以为顾衡是有几分阴狠骨气的枭雄,没想到竟是一软骨头的小人。

  “哦?那是哪样?”

  顾琛突然来了猫捉老鼠的兴致,他撤回了自已的信息素。

  顾衡只觉得头顶一松,继续道,“如果你是想要顾家继承权,我可以让给你。”

  “让?你这是在施舍吗?”危险的语气,让顾衡心里发毛。

  “不不不,只要你放了我,我保证以后都不跟你争!”

  顾衡心底当然是舍不得那个位置的。

  可是他现在的处境不妙,只能先哄骗了顾琛。这是权宜之计,顾衡在心底安慰着自已。

  顾衡看顾琛不说话,心里骂了一万句草泥马,但是表面上看不出痕迹,“这也是爷爷的期望。你我全了他老人家的心意,总好过在这里上演他最不愿意看见的兄弟相残的戏码。”

  “呵呵,你还真是会往自已脸上贴金!”

  一个为了权势,能对自已爷爷下杀手的人,在这里跟他谈孝顺?

  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情吗?

  顾琛觉得与顾衡聊得每一个字都是在浪费时间。

  他想到躺在病床上昏迷未醒的顾宏义,捏紧了拳头。

  直到再也忍不住,他的拳头重重地朝着顾衡砸了过去。

  顾衡没有料到顾琛会突然动手,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拳,脸上一阵剧痛,一颗牙酸了一下,掉了出来。

  “我的牙~”

  顾衡想着放些狠话威胁顾琛,却不想顾琛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密集的拳头雨点般落下来,顾衡疼得睚眦欲裂。

  他不懂,顾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野蛮了?

  “住手!顾琛,你特么住手!”顾衡叫嚣着,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顾琛打得痛快淋漓,根本不理会顾衡的求饶,他终于知道季晏为什么那么迷恋有力量的拳头了,还真的比用信息素碾压人,更令人舒爽!

  直到顾衡出气比进气少的时候,顾琛终于停了下来。

  他嫌弃地看了眼自已沾血的拳头,从桌子上随手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

  “顾衡,我很早以前就想揍你了。”顾琛平静的语气,让顾衡不自觉的抖了抖。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否则……”这样的处境下,顾衡也只能用言语发泄自已的不满。

  他笃定顾琛不敢真的拿他怎么办。

  可是顾琛打断了顾衡的狠话,他轻蔑地哼了一声,“哼,你忘了,我刚来的时候,就跟你说过,我是来杀你的。看来,你根本没有听懂我的话!”

  然后,他转身朝着阿七吩咐道,“装起来,沉海!”

  “你敢!”顾衡愣了一下,这才真的害怕起来。

  阿七挥挥手,就有几个黑衣保镖朝着顾衡围了过去。

  顾衡忍者疼,挪动着身体往后退,“顾琛,你来真的?你别忘了爷爷……”

  顾衡习惯性地又一次提到了顾宏义。

  这一次,顾琛没有再打断他,只是凶狠地盯着他,反倒是他自已,嘴边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他这才想起来,他的爷爷顾宏义,在昨天被他……杀了。

  终于,顾衡后悔了。

  后悔自已坏事做绝,不留余地。

  把自已的后路堵死了。

  要说顾琛突然对他发难,跟爷爷的事情无关,他都不信。

  这一次他真是阴沟里翻了船。

  顾衡心里一片冰凉,在他的头被麻袋彻底套住的时候,心底的恐惧到达了巅峰。

  嘴里不自觉地发出尖锐而恐惧的叫声。

  顾琛嫌弃地看了过去,他眯了眯眼,控制之力朝着顾衡袭去。

  顾衡只觉得头晕目眩,头痛欲裂,额前的发丝瞬间被浸湿。

  他用着仅剩的力气,惊恐地看着顾琛,“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顾琛并没有回答,回应他的是更加菁纯的控制之力。

  终于,顾衡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其实不止是顾衡,在场的其他alpha或多或少受到了波及。

  比如,此刻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阿哲。

  阿七指了指他问道:“顾总,那这个人怎么办?”

  顾琛连眼神都没抬一下,冷漠地说道,“一起沉了。”

  阿哲吓傻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爬向顾琛,捧着顾琛锃亮的鞋面,哀求道,“顾总,我什么都不知道,饶了我吧。”

  顾琛嫌恶地踢了他一脚,直接转身离开。

  阿哲眼看着黑衣保镖要把自已抓起来,再也顾不得其他,大声喊道,“等等,等等,我知道,我知道顾衡的计划,他在辛城布局了很久,要对付一个人。”

  顾琛听到辛城这个名字,脚步猛地顿住,犀利的眼神射向阿哲,阿哲瞬间如坠冰窖。

  心脏像是被人扼住,不能呼吸。

  他思索着怎么用刚刚的那个话题为引子卖关子,跟顾琛谈条件。

  可是,嘴边的话突然说不出口了。

  “说!”顾琛大喝一声。

  只一个字,阿哲便觉得自已的脑子里针扎似的疼,然后他的嘴边不受控地开口了,“他派了公司最顶级的杀手,去刺杀一个叫做季晏的人。”

  阿哲越说,顾琛的脸色就越难看。

  顾衡终究是将毒手伸向了他身边的人,而他却总是不以为然,一点防备都没有。

  “安排的什么时候?”顾琛沉声继续问道。

  阿哲努力控制着自已的嘴,但是显然他的嘴,现在不属于他自已。

  不等他斟酌怎么回答,嘴巴先于他的思维,做出了响应。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就这几天的事。”

  说完这话,阿哲觉得自已仿佛要虚脱过去,软绵绵地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