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什么都是一样的。”明忆姝默然移开视线, 开口道,“不过是一件衣裳罢了。”
苏倩儿点点头:“其实姑娘穿什么都好看。”
“你有话想对我说的话, 不妨直说。”明忆姝意识到了苏倩儿的忸怩, 便主动问道,“你我之间何时生分了?”
苏倩儿一低头, 涩然道:“我总是说错话连累姑娘。”
“这次没有人可以暗自汇报给她了。”
明忆姝知道她指的是当年之事,那时若不是因为苏倩儿来告知她真相,她怕是会被姜琼华欺骗更久。
着实是姜琼华此人太疯了,不怪苏倩儿。
苏倩儿:“丞相要起兵造反……我的意思不是指姑娘您, 是姜丞相她……”
“篡位?”明忆姝被这个消息给震惊到了。
姜琼华这人做事真的是出人意料,怎么转眼就去造反了?
明忆姝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按照常理来讲,姜琼华此刻应该没功夫来谋权篡位,能让对方特意针对的事, 必然十分重要。
她想, 如果姜琼华把楚箐拉下位, 很可能是为了杀掉对方,毕竟那时候季子君偶然间提过楚箐更有可能是那位主角。
距离季子君来到这里已经很多年了,就像姜琼华说的那样,一次次的死亡让季子君有些疯了,明忆姝怀疑对方也没有弄清谁是主角的问题,不然这么多年过去了对方怎么会没有完成任务?
明忆姝不知道这些事情有什么值得遮遮掩掩的,最初的系统像是藏着事儿,就连任务发布时都是模棱两可的话术。
如今季子君被姜琼华带去审问了,离开此地的办法她更无从得知。
虽然明忆姝不知道姜琼华杀楚箐是为了什么,但她清楚——不能让姜琼华真的杀死楚箐。万一楚箐真的是那位主角,那对方被姜琼华杀了后,自己离开此地的机会便更小了,不仅如此,介时便只剩下最后一种办法才能结束这一切。
杀死姜琼华。
因为最后一点缘由,她没办法容错,所以不想让姜琼华去造反。
姜琼华去哪儿了,她还无从得知,但明忆姝立即便决定去宫中找楚箐,至少先保住对方性命。
“备马车。”明忆姝甚至没来得及去打听姜琼华的下落就赶往了宫里。
路途中,苏倩儿又道:“姑娘,我们现在去是不是有些来不及了?丞相要反的事儿是昨日从她们那边传来的,今日的话……”
“姜琼华还未进京。”明忆姝掀开车马帘子看着京城一切如常的街道,笃定道,“若是造反的兵士打进来,定然会扰乱这份安宁。”
苏倩儿:“按着丞相的手段,很可能会率先杀死陛下再做决定,若顺利些,那些打入京城的兵士便不会被称为‘叛军’了。”
“她既然肯事先让手下人将消息知会于你,便是做好了让我去拦她的准备。”明忆姝放下车帘,猜测道,“虽然不知她目的如何,但我必须要去看一眼。”
外面下雨了,明忆姝指尖沾到了细细的雨丝,还沁着微微凉意。
她心中思量着事情,马车却突然停下了。
苏倩儿很快去马车外瞧了一眼情况,回来说道:“姑娘,前面有个衣着奇怪的女孩子,百姓都在围着她。”
“我去看看。”明忆姝起身朝外走去,刚出车马,便遥遥见了一个熟悉的女孩——正是她死前从歹徒那里拼命保下的小姑娘。
她怎么来了?
这里,已经有季子君与自己了,任务接近末尾,为何还会拉新的人进来?
为了保护女孩的周全,明忆姝叫手下人将小姑娘带入了马车中。
“姐姐。”小女孩看清她的脸后,当即泪眼盈盈,“这里真吓人,我还以为找不到你了呢。”
明忆姝俯身,给女孩擦了擦泪,问道:“你何时来的?”
“是昨天。”女孩疑惑地问她,“姐姐你说话怎么变得这样奇怪?”
明忆姝一愣,没有觉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哪里奇怪?”
“就是……很……像这里的人。”女孩说,“要是我以前没有见过姐姐的话,一定会认为姐姐本来就是这里的人。”
是啊,七年了,明忆姝看着女孩单纯的面容和直白的话语,依稀想起了自己刚来的时候。
“姐姐刚来这里,也和你一样,只是七年过去了,渐渐成为了这里的一员,也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明忆姝有些苦涩地和她解释,“姐姐只是在这里太久了。”
“七年!这么久吗。”女孩满眼难以置信,“我在医院陪伴了姐姐七天,这七天姐姐的烧一直没有退,后来有个声音给我机会来帮姐姐,说只要我帮着姐姐完成任务,我们就能一同离开。”
明忆姝抓住关键点,问:“那个声音现在还能听到吗?”
“听不到了。”女孩摇摇头,说自从自己来到这里,那声音就不见了。
“那你听清自己的任务了吗?仅仅是帮助我而已吗,那声音没有说一些别的具体要求吗。”明忆姝对她说,“你还知道什么事情,千万要告诉姐姐。”
女孩被明忆姝问懵了:“我……是该知道什么吗?姐姐,我好像给你帮倒忙了,我来这里的时候好像有些困睡着了,脑袋里的声音都有些听不太清。”
明忆姝眼里的希望渐渐暗淡了。
——没有听清。
这和自己当初发烧时的情况并无多少差别,其实不怪小姑娘,多半是因为系统那边不做人,不好好把话说明白。
“不是你的错。”明忆姝有些失意地扯了扯嘴角,自嘲道,“因为姐姐也不清楚自己到底需要来完成什么事情,你也被带进这里,怕是不容易离开了。”
“没关系的,这里很有意思,和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好玩。”女孩激动地拉着明忆姝袖子,眼里亮晶晶,“哇,简直如同出来旅游了一趟。”
“傻孩子。”明忆姝摸了摸她脑袋。
少女不知疾苦,只瞧见古代的别样繁华,并没遇见这里权贵统治下的残酷生活,无权无势的人和草芥并无而异,甚至比不上某些昂贵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