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自己抠搜这件事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在学校的额外开销也就偶尔买几瓶饮料了，后来凌炽帮他接水，他连饮料都很少买了。
“我……”他想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凌炽笑了笑：“你好像比我想象中还要在乎我，姜星文。”
姜星文无法反驳，他红了脸，慌了神，动了心，改变了自己，他无法反驳，这是事实。
“你说是就是吧。”姜星文偏过头，拉着凌炽的手没有松开，耳根的红已经蔓延到脖颈了，凌炽含笑看着，由着人给自己买了风油精，给手上涂了一层，才开口：“姜星文，我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告白，姜星文却只是低着头，拧上风油精的盖子，小声道：“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碰到了路成和林倩，那两人正在一家奶茶店门口等奶茶，姜星文眼尖看到了，正要喊出口，被凌炽拽了一下，捂了下嘴。
姜星文：“！”
姜星文：“你干什么？”他觉得是最近自己的威名不再了，也有可能是自己太惯着凌炽了，怎么这人在大街上也能对自己动手动脚了？
凌炽：“回去吧，很晚了。”
姜星文看着路成和林倩越挨越近的身影，瞪大眼睛：“为什么？他们俩在这干嘛呢？路成今天跟我说没空，怎么有空跟林倩一起出来，都这个点儿了，公交车都快下班了，他们孤男寡女在外面，怎么合适？”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听得凌炽忍不住笑了：“笨蛋。”
姜星文瞪大眼睛：“你骂我？”
凌炽真是胆子肥了！
凌炽笑着说：“没有，夸你可爱。”
“他们一个omega，一个beta，比你和我单独出来更加理所当然，而且。”凌炽顿了顿，唇角微微勾起：“他们和我们，是一样的。”
姜星文想问是什么意思，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他和凌炽之间的氛围是暧昧的，他们都可以暧昧，路成和林倩当然也可以。
姜星文：“你的意思是......他们在谈恋爱？”
凌炽挑了挑眉：“你觉得我们在谈恋爱吗？”
姜星文：“......”
他快红成番茄了。
凌炽没戳破姜星文的小心思，解释道：“还没有吧，可能只是互相喜欢，你说对吗？”
这话里有两种意思，轻而易举地把姜星文拐进了坑里。
按照姜星文的思维，路成和林倩的关系跟他和凌炽的是一样的，如果他觉得对，等于承认了自己喜欢凌炽，姜星文不笨，想明白其中的意思，眼神闪烁了一下，抿了抿嘴，没反驳：“对。”
秋天的风清凉温和，拂过发丝，掀起不深不浅的涟漪，两人心脏滚烫，凌炽垂着眼睛，他比姜星文高上一截，垂下眼睛时，能注视着姜星文纤长的睫毛和眼皮，凌厉中透着一点儿温顺。
“回家吧，姜星文。”凌炽牵起姜星文的手，姜星文没有挣开，也没有问凌炽要回谁的家，两人避开人群，沿着河边，拐进小巷子里，回到那个小但整洁的家里。
姜星文想，他把大少爷带回家了。
凌炽看上去和这里格格不入，身上的清贵感和小巷子墙壁上的油渍广告是再鲜明不过的对比，凌炽却不以为然，他走在姜星文身旁，并没有因为这里的环境而露出任何表情，只是静静陪在姜星文身旁。
期中假后返校上晚自习，路成挠着头走进教室，发现以前总是踩点返校的姜星文早早的到了教室，身边坐着的那位学神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眼熟。
路成坐下，给林倩递了块巧克力，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看清了凌炽身上的那件衣服。
这衣服眼熟极了，像是向双城去年送给他哥的生日礼物，据说是什么国外潮牌，他哥嫌贵，宝贝的很，都没穿过几次，路成脑袋不清醒，脱口而出：“凌哥，你这衣服怎么跟姜哥有件衣服那么像啊，不会是情侣款的吧？”
凌炽笑着回答：“没有，就是他的。”
“哦哦，这样啊。”路成随口一问，也就随口一听，过了两秒，几人都沉默了，他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劲：“什么？？？什么！！！”
林倩没忍住，笑了一下。
路成瞪大眼睛问：“放假三天！又不上网课！为什么你穿着姜哥的衣服，难道你们真有奸情？！！！”他一不小心把自己心里话喊出来了，声音又大，全班沉默，大家本还因为返校多多少少有一点不愉快的心理在，结果路成这么一喊，大家都来劲了。
姜星文脸红了，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结果凌炽不咸不淡地回答：“哦，也没什么，就是我这几天住在他家。”
声音不大，也就附近的几个人能听清。
姜星文：“......”
事实的确是这样的，但是其实算是有原因的。
许春燕住院，再过半个月要做个小手术，她年纪大了，身体也不算太好，所以要格外注意，姜星文收拾了几件衣服送过去，凌炽也陪着他一起照顾奶奶。
赵君似乎和女朋友吵架了，这段时间心情都不怎么样，姜星文也不想麻烦他，更不想麻烦凌炽，于是每天晚上，凌炽都用没车的理由，顺理成章的住进了姜星文家，因为没有换洗衣服的缘故，姜星文从自己的衣柜里面翻了半天，最终翻出来一件在他眼里配得上凌炽的衣服。
是件白色外套，小奢品牌，对于学生来说有些小贵了。
姜星文找了半天，从一堆纯棉T恤里翻出了这件衣服。
他觉得只有最好的东西才配得上凌炽。
路成惊讶极了，三天假，凌炽都住在姜星文家，孤a寡o，这两个人真的没什么事吗？？？
姜星文人都麻了，没否认，也没承认，只瞪了一眼凌炽：“得了，别说了，有什么好讲的。”
路成越看越不对劲，感觉味都不对了。
他哥这语气不像是威胁人，也不像是骂人，反倒像是调情。
危险的想法立马打住，路成晃了晃头，强迫自己进入知识的海洋里，不被世俗所困扰。
姜星文被凌炽的坦率吓到了，他没再说话，头也不肯偏一下，凌炽看着心里一软，小声问：“你生我气了吗？是我说错话了么，还是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抱歉，下次我会先问你的。”
这句话哪哪都不对劲，偏偏姜星文挑不出毛病，他总觉得凌炽有点儿委屈，但又说不上来：“没生气，写你的作业。”
凌炽作业早写完了，晚自习还没上课，赵君还没过来开班会，现在的时间自由极了，凌炽就托着下巴，看着姜星文写作业，姜星文被他看得心痒痒，终于肯侧头看一眼凌炽。
眼神很凶，凌炽很喜欢，笑眯眯地听见姜星文骂他。
“你是不是有病？”语气也很凶，如果耳朵没红，效果会更好。
凌炽浅浅一笑：“被你发现了。”
姜星文噎了一下，不说话了。
晚自习上课后，赵君带着一沓报名表来到教室。
是竞赛报名单，只有重点高中才有名额，但现在竞赛并不是主流，保送名额要求的名次也很为难人，所以现在很少人会选择竞赛，与其浪费时间去训练，不如好好的复习备考。
赵君拿来的报名表只发下去了几张，姜星文没要，凌炽也没有要报名的打算，他们附近坐的人也没人拿，除了莫龄。
姜星文有点儿惊讶，莫龄竟然会选择竞赛，但这惊讶也只是两秒钟的念头。
别人的事情，他管那么多做什么。
赵君讲完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复习了，但把姜星文叫到了办公室，一开口就是让姜星文报名竞赛。
姜星文不解：“为什么？”
竞赛训练营收费昂贵，保送名额稀少，还要浪费两个月时间，他的成绩继续保持下去，高考填报衡大不成问题，没必要浪费时间和精力去参加竞赛。
赵君指了指竞赛报名单上的介绍，无奈道：“我知道你的想法，竞赛的确费钱，但我们学校有一个免培训费的名额，如果你报名，在一中的培训班考试里面拿到第一名，就可以免除训练营两个月的所有开销。”
这个条件还不错，但姜星文觉得没必要，并没有那么大的诱惑力。
赵君把报名单翻了个面，说：“现在的竞赛没有那么多保送名额了，得拿到省级以上的奖项才能挑重点大学，能拿奖的人都是从小训练并且有天赋的，这次的竞赛项目是化学和天文，不算大热门专业，当然，我没有让你获得些什么奖项，不过这算得上是你擅长的东西，而且......”
赵君点了点介绍表上面的比赛流程，叹了口气：“你的家庭情况我也知道，奶奶生了病，这一次能治好，下一次保不齐又会有什么毛病，我会尽我最大的可能帮你们，我把奶奶当作自己的亲人，但这段时间，小星啊，我要准备结婚了。”
姜星文有些惊讶，突然就明白了赵君的意思。
赵君比他的女朋友欧阳薇大了六岁，对方虽然还是个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但家庭条件好，人也有能力，一毕业就进了衡河电视台当主持人，性格热情洋溢，赵君虽然是个重点高中的编制老师，但也只是个老师，存款全部拿去做好人好事了，自己没剩几个钱，父母双亡，房产只有这么一个小公寓，车子是台电动车，可以说是门不当户不对，准备结婚，估计顶着不少压力，至少这段时间是拿不出什么钱了。
姜星文看着介绍表上的流程单。
保送名额不多，但这次竞赛是有股东投资的，奖金不菲。
只要进入复赛，他就能得到五万块钱的奖金。
奖金不算多，但能给许春燕安排一个不错的康复疗程，那就是值得的。
姜星文看了眼比赛时间，一周后培训班正式开始，开始后一周进行摸底考试，选拔出前二十名进入训练营竞赛，半个月后，就是初赛进复赛的选拔。
时间不长，姜星文没想着复赛之后还能进决赛，他知道自己的能耐，毕竟不是专业的。
前前后后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一个月能赚五万块钱，姜星文愿意冒险。
他拿了份报名单，填了资料，说：“好，我去。”
现在高二，一个月的课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的确重要，他选择参加竞赛，会浪费掉这一个月时间，姜星文在心里默默估算着，只觉得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