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眼神慌乱看着段和硕，又看看手机，他不知道沈渡有没有听见这些话。
段和硕的话没有什么问题，是一个十分正常的询问。
但段和硕这个人不正常。
刚上班不久，就敢在总裁办公室释放Omega的信息素勾引莫云深，还借口提出自己刚刚过发情期，来试图引起莫云深的同情，或者色心。
莫云深对面前这个Omega没有任何的意思。
即使他长得再像沈渡，又因为他太像沈渡。
尼克在情场混迹三十年，怎么会看不出段和硕的目的。
只是，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大概知道段和硕想做什么，他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沈渡不知道这个说话的人是谁，只是听见他的声音软软糯糯的，比他撒娇的时候还要娇气。
他听这个人的语气里，有些委屈有些期待。
段和硕期待能跟莫云深一起过圣诞。
沈渡手指攥紧了抱枕，用力到指尖发白，想要听清对面在说什么。
尼克面对现在这个情况，不能轻易把手机拿回来，因为他注意到段和硕的眼神落在他的手机上。
莫云深把上次段和硕在办公室释放信息素的事情告诉了尼克，两人分析了一顿，对这个人保持了高度的警惕，从心底里，觉得这不是一个善茬。
但两人的警惕，也只放在了感情这上面。
尼克看着段和硕，突然夹起来：“可是圣诞莫云深只跟我过，那天我俩要一起过，不能有外人。”
莫云深习惯了尼克突然的抽风，并没有过多的反应。
而是段和硕看尼克的眼神都变了。
“我都规划好了那天的行程了～”尼克伸出手做兰花指状，戳着莫云深
他没有理会，尼克便抱住他的胳膊发癫。
“哎呀！”莫云深抽出手来，恶心地看着尼克。
随后低下头，眼神回到了自己的文件上，他悠悠地说：“没事是吧，那你这两天去线下门店盯着吧。圣诞的预售销量也定下来了，厂家那边不用你去盯，明天下午就能送到店里，你去盯着，不要有零元购！”
尼克真是放心莫云深这张嘴和这颗心。
段和硕明显吞咽了口水，有些不可思议，“好。”
离开办公室之后，尼克瞬间就笑出了声来，甚至激动地拍着自己的大腿：“你啊你，真是可以的！”
“他没活动就让他加班啊，这有什么，又不是不给工资……”
莫云深疑惑着，这不是上下级之间最正常的工作布置吗？
“你看不出来他对你有意思啊！”尼克的胳膊撑在桌子上，坐没坐相。
“那是他的事情，我现在不想谈恋爱……也不会再谈恋爱了。”
听到后面，尼克试图捂住手机不让沈渡听见。
“你干嘛？”
“没、没什么。”
沈渡在家背书的时候，经常会把专业知识背出声，莫云深也了解了一些微表情。
尼克这样，根本用不到观察微表情。
沈渡躺在沙发上，听着两人聊天的声音，缓缓闭上了眼睛。
杨成走到房间里给沈渡拿被子，看见了床头的照片，不禁感慨：“唉……”
出来的时候，沈渡已经睡着了。
抱着抱枕蜷缩成一团，转向沙发靠背将自己藏起来。
手机那边还没挂断，杨成拿起来。
听见尼克他们在讨论工作，便发消息告诉他，沈渡睡了，先挂了。
杨成之前一直在举铁，身上的肌肉一块一块的，把沈渡抱到房间里简直易如反掌。
沈渡太瘦了。
离开了办公室的段和硕没有回到自己的工位上，而是走到了楼下。
他走到大楼对面的公园里，随便找了一颗树，站在树下打电话。
段和硕面容忧愁，甚至有些厌恶。
电话响了三声之后，传来的是对面十分不耐烦的斥责。
“如果不是什么重大的进展，这个时间我会考虑把你遣送回来……”
段和硕无语，两个领导都有病。
“你跟我说勾引莫云深根本没有用，他就他娘的一个工作机器！你这让我怎么帮你拿东西！”
裘肆：“这是你的事情，事情办不到你就回来，之前答应你的事情不做数，你还要赔偿公司。”
裘肆的语气冷漠无比。
在DOUBS再困难，也要把东西拿到手，否则无功而返，回国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对面挂断了电话。
段和硕在公园里待了好一会才回到工位上。
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有人在发下午茶。
“尼克总请大家吃的下午茶，圣诞系列辛苦大家了！手上的私人定制也别落下。圣诞那天大家放假，不安排团建。但线下门店的还需要正常上班，需要把圣诞系列交到客人手上。”
段和硕怒气冲冲坐下，就有人送来一个小蛋糕放在他面前。
“谢谢。”
“你应该谢谢尼克总！”
办公室里，尼克和莫云深正对着一张草稿讨论着些什么。
“诶对了，你的火鸡王子怎么只能看不能买啊？我看很多人都喜欢你这个系列，怎么不卖？”
莫云深听见尼克问到这个问题，有些心虚。
主要原因嘛，他自己不好意思开口。
“想请大家吃饭不行吗？”
“……不信。”
尼克安静了一会，忽然茅塞顿开，在办公室走来走去，指指点点：“我知道了！这一定又是给某人的吧！”
莫云深疯狂眨眼，“不是！”
“我又没说谁……心虚了？是不是给他的？”
“不是！”
当然是！这只是莫云深不敢说，他连自己都骗。
火鸡王子的灵感，来自去年的圣诞。
去年圣诞节，大家都在跟自己的另一半待着。
莫云深和沈渡也一样。
两人在圣诞之前，去超市买了很多装饰的东西和食物。
他们把别墅装饰了许多圣诞元素的东西，还买了一个很大的圣诞树放在了客厅的角落里。
圣诞树上挂着黄色的LED灯带，打开灯能照亮整个客厅。树顶上还有一很大的五角星灯，那是沈渡亲自挑的。
树下摆着很多礼物，但不是装饰的，是实实在在的礼物，都是莫云深送给沈渡的。
除了这些装饰之外，沈渡还从超市拖回来一只火鸡。
两人从前一天晚上就开始折腾火鸡的腌制，直到圣诞晚上才从烤箱里拿出来。
桌子上的配菜没有很多，莫云深知道沈渡一定吃不完，就没做什么。
桌子中间那一大盘的火鸡，就能让沈渡吃很久。
事实确实是这样的。
火鸡吃得七零八碎的，两人都没吃完。
而沈渡已经撑得走不动路，靠在椅子上，摸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发饭晕。
他还拿着莫云深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你看像不像有个宝宝？”
手掌放在柔软的肚子上，来回摩挲，时不时揉一下，手感极好。
只是莫云深没有想到沈渡会说起这个话题。
莫云深想过跟沈渡要一个孩子，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情。
没想到，沈渡也想过。
“我跟火鸡的宝宝……”
好吧，沈渡还没到这个年纪。
莫云深和沈渡收拾完餐桌，两人就窝在沙发上。
电视上嘻嘻笑笑的，听得沈渡犯困。
莫云深的手放在沈渡脑袋上，揉着他毛绒绒的头发。
微卷的粽发，让他像个小泰迪熊。
后来莫云深就送了沈渡一个小泰迪熊。
玩偶的身体里，缝了一个香包，是雪松的味道。
莫云深还让玩偶沾染上自己信息素的味道。
这样，他出差的话，沈渡有泰迪熊就不会害怕了。
沈渡趴在莫云深腿上，乖巧的蜷成一团，手放在脸下垫着。
莫云深看着他可爱，忍不住上手揉了两下。沈渡就哼哼唧唧的。
和泰迪熊一样可爱。
茶几上放着两个圣诞的帽子，一个是莫云深的，一个是沈渡的。
他伸手拿过帽子，给自己戴上，又把另一个帽子轻轻放在沈渡头上。
很少会拿出手机拍照的莫云深，难得记录下了这一个场景。
沈渡趴在莫云深腿上。
转化成莫设计师的作品，火鸡王子。
王子沈渡躺在简笔火鸡上面，戴着圣诞帽，岁月静好。
他将那天晚上的火鸡代替了自己。
代替自己陪着沈渡。
莫云深在电脑上操作了一下去。DOUBS的官网上就出现了火鸡王子系列的链接。
“还要回答问题？火鸡王子的名字和年龄？”
尼克一脸无语地看着莫云深……
“限量一套？”
脸上的无语更多了一点。
“你卖给谁？谁知道火鸡王子生辰八字啊！！”
“会有人知道的。”
火鸡王子系列不是首饰，而是一对袖口，一枚胸针，和一支领带夹。
这个系列的目标用户就不是女性，而是男性。
或者说，是某个人。
它在等待它的有缘人。
或许这个有缘人不会很快到来，五年，十年，或许一辈子。
缘分……谁也说不清楚。
链接挂上之后，有很多人都在尝试着答案，但都以失败告终。
DOUBS的售价并不便宜，也劝了很多来尝试的买家。
在火鸡王子系列的界面上写着一个字：缘。
很多人都说，再喜欢也没用，不知道王子的生辰八字买不了。
设计师德性太奇怪，学设计的都有点病吧。
那个“有缘人”马上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