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软在贺时锦温热的衣服里颤了几下,还是探出了脸。

  “好了锦哥,封慈,你也少说两句。马上上课了。你们别闹了。”

  “该滚的人是你,不是我!”

  封慈也急红了眼,“贺时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平时在他面前装成什么样!要是叫他知道你是什么人,他不可能会选你!”

  教室里热闹得可怕。

  “够了封哥,做错事的人少说几句行不行?”

  “我再怎么不好,也不会特地回国,来横刀夺爱兄弟的老婆。也不会在被对方明确拒绝的情况下,反复纠缠,甚至用谎言把对方单独骗出去,要强迫对方。”

  贺时锦的语气要比封慈的淡得多。

  他陈述的事实也比封慈的更有杀伤力。

  果然,班里人很快议论纷纷。

  “这个封慈怎么这样?长得人模狗样的,手段这么下三滥…”

  “这种有文化的败类最可怕,连贺时锦都被他算计了,我们怎么是他的对手,就远离吧。”

  “兄弟的老婆,是凌软吧!”

  贺时锦的目的很明确,他就是要联合A大法学一班的全体学生,把封慈赶出去。

  至于封慈对他的指控,他完全不当回事。

  除了凌软的话能让他的情绪有起伏,其他人的话语一律被他隔绝在外,除了凌软,他不在乎任何人。

  他们双方从争吵之初,贺时锦的那股冰冷气势,就死死的压制住了封慈。

  吵架时最重要的就是气势,而封慈已经输了。

  “走吧封哥,别吵了,你又不占理。”

  谈朔把封慈给拉走了。“再吵下去,你也只会变成法学院的众矢之的。”

  周骁然他们帮忙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迅速把教室收拾整洁。

  “好了锦哥,别说了。”

  凌软也拉着贺时锦坐回座位。

  “宝宝,你看到了吧,挑事的人从来都不是我。我了解他,不斗个死去活来,他不可能对你死心。他只会越来越变本加厉。所以,”

  贺时锦迎上凌软担心的眼神,“这次,我要先发制人。”

  “锦哥,就不能和平解决么。”

  “没有和平解决的办法。”

  凌软还想劝他,周教授进教室了,于是凌软也只能先听课。

  下课,凌软已经把封慈的事忘得差不多了,他放下笔记本,“锦哥,我要去上厕所。你让开一下。”

  “我陪你去。”

  贺时锦也站起来。

  “你也上厕所吗?”

  “不上。不太放心你。”

  贺时锦抬眸,往前扫了眼。

  “没事啦,这么近。”凌软觉得没必要。

  但贺时锦的语气很执拗,“宝宝。让我陪你去。”

  凌软感觉他眼里的阴鸷格外深重,于是答应了,“好。”

  凌软在贺时锦的陪同下,走出教室时,果然看见封慈在用发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他。

  这种不死不休的眼神叫凌软一阵心惊肉跳。

  “别怕。”贺时锦搂着他的肩,捂住他的眼睛,侧身帮他挡住那强烈的视线。

  “哎,锦哥,你也上一个嘛。不然总感觉你白来了。”

  “好。”

  “锦哥,你说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凌软觉得很无奈,“封哥以前也是挺讲道理的人。这次回来,就跟魔怔似的。我都想给他找个跳大神的,他这样真像中邪了。”

  贺时锦毫不意外:“我其实也能理解他。你就是会有让男的都为了你发疯的资本。你自已感觉不到而已。”

  我也在为你发疯,我不知道还能伪装多久,我也快变成他那样了。

  贺时锦心想。

  凌软郁闷:“我是什么祸国殃民的妲已吗?”

  “是,为了博你一笑,我也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贺时锦似开玩笑,似认真,他们两个在洗手池边冲过手,冷水刺骨,洗手间的烘干机也坏了,贺时锦就把凌软冰凉的手抓了过去,用自已价值九千块的t恤给擦干净了,又用半湿的t恤裹住他柔软的小手,用双手捧着焐热。甚至放在唇边呼气。

  “宝宝,”贺时锦嗓音发沉,“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比封慈还疯,还下作,你会害怕我么?”

  “不会。”凌软以为他是开玩笑,“我会给你吃治疯病的药。”

  贺时锦勾唇一笑,“走吧,去阳台上吹吹风。”

  直到放学,贺时锦都寸步不离的守在凌软身边。

  平安无事的回到宿舍,凌软换了条严严实实的舞蹈长裙,没有开叉和透视的那种。戴上跳舞专用的丝绒手套,曼妙而轻盈的踮起脚尖,把踩在鞋子里的裙摆给放开,而后抬起纤纤玉臂,给自已和贺时锦戴上了面具。

  “锦哥,今天这套可以么?”

  “嗯。”

  凌软拿出配套的贝雷帽戴上,这顶帽子是不会入镜的,深色丝绒的贝雷帽在白炽灯的打光下,泛起高级而柔润的光泽,这是贺时锦买给凌软的。

  贝雷帽的斜线修饰得他的脸更小了,贝雷帽上方还有片黑色头纱,凌软的脸被笼罩在头纱之下。

  柔软头纱落在他挺翘精致的小鼻尖上,将他的脸充满神秘气息的遮住一些,笼罩的淡淡阴影很好的修饰了他精致的轮廓,更显得漂亮立体。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眼神也有点冷了。

  他就连生气的时候也是不同的漂亮风格,冷艳的如同一株傲然绽放的白玫瑰,清丽脱俗到了极致。

  贺时锦掀起头纱看他。

  凌软:“怎么了吗?”

  贺时锦:“漂亮的有点太超过了。”

  凌软羞赧又娇怯,被他夸了雀跃又害羞。

  之后贺时锦又放下了头纱。

  顶着柔软头纱的老婆,更新鲜,也更美。

  贺时锦转了下摄像头,把摄像头朝着自已拨了拨,“我开直播了。”

  “嗯。”

  “大家晚上好。”

  凌软最初提拎着过长的裙摆,站在贺时锦身边。

  “宝宝坐下来?”

  贺时锦搂住他,嗓音磁性,“站着不累么?”

  “我要和对面比拼才艺。当然要站着。大家晚上好,好久不见,我给大家表演一个原地转圈。”

  凌软大眼睛亮晶晶的,战意很足的拎着裙摆,在原地转起圈来。

  黑色的裙摆像是盛放的黑色鸢尾花,在凌软转动腰肢时,轻轻的跟着旋转起来。

  像是一束柔顺的波浪拍打着靠岸的礁石似的,柔软的拍动着他的小腿。

  黑与白的极致反差,此刻交织印在贺时锦淡色的瞳中。

  凌软一边转圈一边对贺时锦眨眼。

  他柔润的发丝也随着裙摆一起轻轻摆动。

  只是很简单的动作,但已经耀眼到令贺时锦无法移开视线。

  太美了。

  贺时锦心想,比他在博物馆见过的任何一样价值连城的艺术品,都要美。

  那层层叠叠的裙摆与恣意盛放的生命力,简直是美得不管别人的死活的程度。

  裙摆在凌软的控制下,时而高高的飞扬旋转,带起的香风连贺时锦都有察觉。

  时而低调的垂落,但也仍旧飘扬不止,裙摆如同大朵小朵的不同的鲜花,簇拥着,热烈的大片飞舞。

  不只是美,还是很有感染力和生命力的美。

  就是绝症病人看了都能重新燃起生命力的那种。

  【花开富贵】:“哇,凌凌能转圈好久,基本功很扎实。”

  【用户爱南梁】:“太美了。博主是舞蹈演员吧?”

  【用户886】:“我要是转这么久不停,早就变成喷射战土吐一地了。厉害。”

  直播间的用户逐渐增多。

  “美”的留言,也开始刷屏。

  “好了宝宝。停了。”

  贺时锦看着留言就觉得不舒服。

  他立刻半强制性的上前。

  把转圈转得很欢的凌软给抱住。

  强行中断了转圈。

  贺时锦把凌软给抱到腿上,低声问他。

  “你休息。我来直播,要是我没流量,再换你来,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