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韫亭被秦展箍在狭小空间内, 半仰着脸整理了下额前碎发,揽住秦展肩膀,微微一笑, “昨晚我照镜子,看到伤口这里好像有点发红, 你看是不是?”
近在咫尺, 苏韫亭说话时唇|舌|微动, 喘息的热气似有似无在秦展唇边擦过。
引线刹那被点燃。
秦展喉结滚动,扫过苏韫亭精悍的胸肌和腹肌,最后目光落在他锁骨下一点弹孔的位置上, 将三根蘸饱碘伏的棉签轻轻压了上去。
“发红, 就说明已经在长新皮肉了。”说完,秦展看向苏韫亭那张爽朗的笑脸,意识到什么, 蹙眉质问:“你什么时候自己拆的纱布?”
苏韫亭双臂撑头整个仰躺下去, 满不在意道:“经验之谈, 伤口不能捂, 越捂好得越慢。要不是顾及我在外又高又帅的美男子形象,我天天光膀子穿大裤衩,就把伤口晾着,不出三天,肯定结疤,哪用着天天这么仔细地上药?麻烦。”
秦展挤出些舒痕胶抹在他伤口上, 新生的肉芽确实已经开始愈合, 用不几天应该就不用再抹药了。
舒痕胶膏体透明清凉, 在这夏天的小尾巴里,抹在身上难得舒|爽, 苏韫亭闭上眼,惬意的嗯|哼两声。
秦展手|上|力|道|放地很轻,垂下眼睫看着苏韫亭一脸享|受的模样,微微失笑。
“把裤|子|脱|了。”他提下裤腿,在苏韫亭腿|间蹲下来,“大|腿|上的伤口也需要清洗。”
苏韫亭屁|股往上一抬,“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自己来。”
秦展:……
有句话是说:女人,你这是在玩火。
秦展单手落在苏韫亭裤|腰|前扣上轻轻一摁,很想把这句话改个字原封不动送给苏韫亭。
劲瘦的腿|部|线条随着裤|腰|下|滑|彻底暴露在秦展眼底。
其实,苏韫亭洗澡的样子他也见过,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甚至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全程看完。
但全|裸|和这种半|裸|不|裸|的视觉冲击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灰色平角内裤微微盖住苏韫亭大腿一半的弹孔,再往上一点是苏韫亭又翘又挺的屁|股。
秦展舔舔嘴唇,觉得身上有些|燥|热,他扯了下自己的领口,俯下身卷起灰色平角|内|裤裤|腿,抠出一|坨舒痕胶抹上去。
苏韫亭大腿的伤口,远比锁骨处伤口好得利索,皮肉已经愈合差不多了,只留下块指甲盖大小的疤痕。
秦展收起舒痕胶,刚起身对上了苏韫亭看着自己的脸。
……
苏韫亭盯着秦展半天,一直在想一件事,就是:对于秦展的接肢体触,他非但不讨厌,甚至还觉得很体贴,很舒服。
那晚做梦梦到秦展亲他,睡醒之后,他就意识到,自己性取向可能和正常人有点不一样,他大概率可能是个ABO世界里的Omega。
这件事让他很纠结,有点违背人类道德。
但刚才秦展亲自给他清洗伤口上药的时候,身体上微妙的感觉让他有种抑制不住的悸动,他几乎已经完全说服自己去违背人类道德了。
这世界上,比他更变态的人多了去了,他好像也不是那个最变态的。
有句话说得非常好,‘人的本质不是异性恋或是同性恋,人的本质很可能是个双性恋。’
苏韫亭用26个字给自己做完从一个直男转向同爱的心里建设,毫无负担抛给秦展一个Wink:“那什么万字检讨就别让我写了吧?”他抬抬胳膊,指向自己,“我用自己行贿,你要不要?”
秦展僵立在原地。
苏韫亭看着冷脸石化在原地没反应的秦展,好像,他这么开放的对话方式把秦大局长吓到了。
要不,找补找补?
“我开玩笑的,不就是一万字检讨么,我……”
下一秒,苏韫亭突然眼前一黑,带着侵略的吻自上而下覆盖而来,最终落在他开合的唇|瓣|上,秦展舌|尖|探进他口|腔,在里面|蛮|横|扫|荡。
高磊待在外面坐立不安。
他苏队和秦局俩人都进去这么久了,一点动静也没有,担心的他要命。而那位挑事的禁毒大队长谢遇知同僚,说去祡镇公安分局再了解些详细情况,屁|股一拍直接玩起失踪。
高副支队看一眼关得结结实实的房门,往前走几步,就在他犹豫到底要不要敲门喊一声或者干脆破门而入救他苏队于水火之中的时候,白墙青瓦垂着大片绿藤的院门响起咚咚声。
接着有人推门而入。
高磊警惕地往院中看了一眼。
卫向晨搓着手跟高磊打个招呼,进屋捏起餐桌上的油条,毫不客气就往嘴里送,“我们比预计时间早到了。”
后面小江和阿舒也跟进来,在桌前坐下。
“早饭还没吃,饿死我了。”卫向晨端起碗,猛灌一口豆浆,在屋里打量一圈,问高磊,“苏队呢?”
高磊冲里间抬下巴,“在屋里。”
卫向晨端着豆浆转身走到门前,用脚一踹,“苏队,我给你说,这回……”
身后高磊刚伸出去阻止的手缓缓缩了回去。
安静的空气中夹杂着丝尴尬。
小江同志把头从豆浆碗里抬起来,刚想问卫向晨怎么了,眼疾手快的高磊马上抄起豆浆泼在他脸上。
小江同志:……
“高副支队,你干什么?!”
被泼了一脸豆浆的小江同志擦着眼睛去摸餐巾纸。
高磊咬着微蜷的手指,“我不是故意的,院子里有水,你快去洗洗!”
看着小江同志摸着餐巾纸捂在脸上跌跌撞撞走出去,高磊终于松口气,回头盯着阿舒,凑过来一脸威胁道:“你,什么都没看见,对吧?”
阿舒愣了会儿,说:“我瞎。”
站在门口和苏韫亭、秦展仅几步之隔的卫向晨,现在是整个屋里最想把自己戳瞎的那个,他半个字都没说,生无可恋的往后退两步,在秦展死亡凝视中,嘭地关上那扇被他踹开的木门。
高磊走过来拍拍他的背,安慰道:“兄弟,没事,这都是小场面。咱们干刑警的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回头你自戳双目以死谢罪吧。”
卫向晨木木的扭头看他一眼,缓缓抬起双手落在高磊脖子上:“你刚才为什么不阻止我?我掐死你!”
高磊拼命挣扎道:“我阻止了,是你动作太快啊。”
“我要是死了,你就跟着我陪葬吧!”卫向晨泪流满面。
·
苏韫亭僵在躺椅里,后腰还被秦展环着。
气氛僵硬如死。
好半晌,他才推了下秦展:“那个……”
秦展顺势起身,将碘伏、棉签和医用纱布重新放回小药箱,嘱咐:“等会儿分头行动,根据侦查到的买家信息和抓捕归案人员口供,很可能是针对你来的,记住,千万不要意气用事,遇到紧急情况调集祡镇公安局警力协助。”
“我知道。”
苏韫亭起身,穿好衣服又是一副人模狗样,仿佛刚才勾|引|人的不是他,被亲|得|气|喘|吁吁的人也不是他。
“老秦。”他往前走两步,贴在秦展后背隔着裤子往前顶了下,“我表现的怎么样?还算可以吗?满意吗?”
“万字检讨不用写了。”秦展回身,顺手将他按在墙上,“不过,再犯原则性错误,两万字起步。”
“啊?”苏韫亭蹙眉,“原则性错误的定性是什么?”
秦展垂目,看着他那双黑沉的瞳孔,沉默了会儿,终于开口:“比如,刚才在我后面顶的那一下,也算。”
“……”
·
小江同志好不容易把扭打在一起的卫向晨和高磊俩人分开,坐在地上喘粗气。
卫向晨的头发乱蓬蓬的,和鸟窝一样,上衣已经扯的七零八落不像样子,他倚在墙上直喘粗气,指着高磊话都说不出来了。
高磊的脖子上两个通红的指印,脸因为缺氧憋成猪肝色,抱怨:“什么仇什么怨啊?向晨你至于吗?啊?”
苏韫亭和秦展从屋里出来,穿戴齐整,人五人六,一个是招蜂引蝶大帅逼,一个是劲瘦清隽冷美人,反观高磊和卫向晨,倒是更像刚干|柴|烈|火|完的模样,引人遐想。
眼见着俩人出来,高磊最先扯着脖子撇清关系:“秦局,我什么都没看到。”
秦展眼风扫过他。
高磊瞬间心里拔凉:完了,他秦局不是要杀人灭口吧?!
秦展绕过他,目光落在旁边的阿舒身上,目光微动。
阿舒抿唇,冲他笑了下。
秦展蹙眉,看向苏韫亭。
怪不得苏韫亭没让高磊他们把这个阿舒带回局里,怪不得这个阿舒一直在给他们传递消息。
所有一切在见到阿舒本人的瞬间,秦展就明白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车辆改装协议那次,还是在老陆那里送花那次?”秦展问道。
苏韫亭说,“是在船上刚见面的时候。”
旁边高磊听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秦局和苏队,俩人聊天频道是加密了吗?什么车辆改装什么送花?他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卫向晨也有些不太明白,看看秦展,看看苏韫亭,又看看阿舒。
车辆改装协议?这个他有印象,当时车辆改装协议还是他从一个带红领巾小学生手里得到的。
可老陆那里送花……指的是什么?
只有阿舒回望了苏韫亭一眼,默契的点了点头。
“那详细说说,你知道的所有跟这起组织买卖人体器官案有关的事情。”秦展径直走到桌边坐下,看着阿舒,语气带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苏韫亭跟着走过来拉张椅子坐下,“最初,还得从程渡这个人说起。”
高磊和卫向晨面面相觑,纷纷在旁边找张椅子坐了下来。
阿舒抿了下耳边碎发,“松远冰冻人案,为了阻止警方深入调查幕后真凶,程渡在医药2号仓库提前布置好二十斤爆|破|炸|药,用一辆6.8米的东风天锦KR高顶双卧冷藏运输车,把我哥和当时负责侦查器官运输渠道的十三名刑警骗到炸|药区,引燃炸药导线,最后除我哥一人外,包括程渡和其他十三名刑警全部被炸死。当时我偷偷跟着我哥也去了医药2号仓库,在爆炸发生后,有人在废墟里挖出了程渡的尸体。当时情况紧急,我把情况通知给局里,让他们派人支援,但凶手不能跟丢,我必须一切以任务为首要,确定我哥只是受伤昏迷之后,我就悄悄跟上了那辆拉着程渡尸体的白色福特。”
“后来,松远公安局就失去了苏让的行踪。”苏韫亭接话道,“再之后,我从病床上醒过来,已经是一周后,案件没有任何进展,直到逮捕归案的松远市赌场黑老大智胜,在连续七天的审问下扛不住压力,交代了程渡的所有信息。”
这件事秦展很清楚,后续是他插手了智胜的刑讯工作,才审出来的。
根据智胜当时的交代,程渡是海归高材生,在国外上学的时候谈了位家境优渥的女朋友,两人都是非常有才华医学硕士。
后面毕业回国,程渡在松远开办了一家制药公司,这家制药公司主要生产麻醉类药品。
程渡之所以会找上智胜,是从黑|道上打听到智胜这边经常会有欠下赌债的人被砍手砍脚,有他需要的‘货源’。
智胜这种黑吃黑的人在松远市属于重点严打对象,程渡以此要挟智胜给自己提供活体器官,否则就向上检举。
智胜当时觉得程渡太狂,本来想找人剁了要挟自己的程渡,结果后来一查,程渡背后的靠山,他惹不起。
剁人手脚是剁,挖人器官也是挖,其实没什么不同的。再说,程渡背后倚靠的是黑|白两道上都能只手遮天的大人物,智胜没那个本事对抗,而且和程渡合作,于智胜来说没有害处,相反的还会有不少好处。后来,智胜这边再有欠下巨额赌债无从偿还的人,就直接绑了送到程渡那里,人最后怎么样了他不管,反正每送去一个人,程渡就会把相应的报酬转给他,正好也省得脏了自己人的手。
这些事,赌场做的一向很隐蔽,坏就坏在那个叫郭祥静的赌徒身上。
这小子贼不上道,本来都说定了的事情,手术进行到一半,郭祥静临时反悔了。
偏巧那段时间,程渡和女朋友去旅游,操刀的人是个疯子变态郑宗粤,场面一时没控制住,被郭祥静跑了,事情捅到公安局,一下子就把松远市搅了个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