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她是从天而降的英雄(快穿)>第79章 客自己入青楼吧(7)

  “一团又一团的红云挤在一起, 从中透出绚烂的霞光,就照在你的身上,好像为你披上了一件五彩斑斓的衣服。”

  夏思山和陶问芙坐在湖边的大树底下, 风声水声在这里交汇, 两个人的手还拉着,陶问芙偏着头, 侧着耳朵, 湖水泛起波澜的声响太小了, 她得很仔细很仔细地去听, 才能听见, 听见那寻常她根本不在意的声音。

  夏思山百无聊赖, 一边捡地上的落叶, 一边为陶问芙形容远处天边的晚霞, 不知道陶问芙有没有明白她的意思——陶问芙是连霞光都分外青睐的天女。

  陶问芙猛的抓住夏思山的胳膊,小巧的耳朵跟着动了动,“好像有小鸭子浮水的声音。”

  夏思山看过去, 果然看见湖面上不知道何时来了一群小鸭子, 欢快地游着,夏思山凑到陶问芙身前,同她开玩笑:“是,是有一群小鸭子,这样的小鸭子,我一口一个。”

  陶问芙抓住夏思山胳膊的那只手还没松开, 她顺势在夏思山的胳膊上拧了一下, 夏思山龇牙咧嘴, 故意闹出动静让陶问芙听见,陶问芙这才松开手, 脸上多了几分笑意:“让你胡说八道。”

  她是跟夏思山闹着玩,明明拧得不用力,却还是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夏思山的胳膊。

  “我可没有胡说八道,”夏思山直接蹲在陶问芙面前,手上拿着根草晃啊晃,“这是我们那里表达可爱的一种方式,还有呢,倘若小猫咪很可爱的话,我们会说想一屁股坐死。”

  陶问芙笑得更厉害,明显是被夏思山逗乐了,对夏思山话里的地方生出向往:“那是哪里?是你的家乡吗?”

  那确实是夏思山的家乡,也是夏思山阔别了很久的地方,按照书中的时间来算,她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回去了,她最挂念夏烟,夏烟虽然嘴上一直嚷嚷着让夏思山不要打扰她,但要是夏思山几年不回去,她肯定会担心的。

  86适时出声:【宿主不用担心,书里的时间流逝和你原来的世界是不一样的,等到你完成所有任务回去,可能也就才过了几个小时。】

  这样安排,是为了避免被选中宿主的突然消失引起现实世界的注意与恐慌,到时候麻烦无穷,宿主也会有后顾之忧。

  那就好,夏思山松了一口气,她回过神,发现陶问芙主动握住了她的手,陶问芙轻声安慰道:“不管是什么地方,有朝一日都会回去的。”

  陶问芙心细,自然发现了夏思山的不对劲,夏思山反手扣住她,眉开眼笑:“带着你一起回去。”

  陶问芙径直推开夏思山,起身背对着她而立,“谁要和你一起回去?”

  嘴硬,但脸红了,陶问芙双手捂住脸,想趁着夏思山没发现赶紧将脸上的热度降下去,她不知道,夏思山只需要歪一歪头,就能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

  夏思山手撑在地上,望着远处的落日发呆,不知道到底是这一轮落日红呢,还是陶问芙害羞的脸更红呢。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长盈早早地就在府外等着,她担心外出的夏思山出什么事情,直到听见马蹄声,她心中的焦急才缓和下来。

  “长盈。”夏思山冲长盈挥了挥手。

  长盈赶忙迎上去,唤人来牵马,“小姐回来迟了,可用过饭了?”

  长盈展开手里的披风,今晨出去,陶问芙身上是披着披风的,夏思山向来对她仔细,但夏思山却没有,夜间天凉,长盈担忧夏思山会有风寒之症。

  一直等在这里,就是为了问这个?夏思山自己将披风系好,周身很快暖和起来,长盈真是操心太多事情了,“我们在寻芳园吃过了。”

  夏思山没把这件事当回事,但长盈却变了变脸色,先帝崩逝后,太后睹物思人,皇帝下令遣散寻芳官,寻芳园也被封了起来,搁置了两三年。

  不少人都如夏思山一样去求过太后的恩典,但太后真正赐下懿旨的只有夏思山一人,何况,还允许夏思山在寻芳园中用饭,这是多少皇孙贵族都得不到的盛宠,太后果然对这位母家的侄女很重视,长盈不由得在心中想,以后在这府邸当差更要小心才是,她须得好好提醒提醒长水。

  陶问芙又是一路被夏思山抱着进了府里,到了她的屋子,夏思山才将她放下来。

  陶问芙脸上温热又起,她偏过身子,“以后我自己走就好了。”

  “我乐意抱你。”夏思山嘻嘻一笑。

  这人怎么油盐不进,软硬不识啊,陶问芙瞪了夏思山一眼,语气也没了方才的柔和,“我不乐意。”

  夏思山仗着陶问芙看不见做了个鬼脸,陶问芙伸手去打她:“夏思山,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坏主意?”

  陶问芙扑了个空,夏思山低笑了一声,陶问芙又问:“夏思山,你在笑什么?”

  “我笑你可爱。”夏思山摸了摸陶问芙的脸。

  陶问芙拍开她的手,使的力气实打实,夏思山的手背红了一片,陶问芙心里清楚,也不去问夏思山,谁叫她一味地胡说八道。

  笑她可爱?小鸭子可爱,是一口一个,小猫咪可爱,是一屁股坐死,那她是什么,也是一口一个吗?

  一口一个陶问芙?这都什么跟什么,陶问芙摇了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晃出去。

  长渊和长水送来了陶问芙夜间需要用的药,胡太医特意嘱咐过,外敷的药和内服的药要相互配合,这样效果才会好,白天内服,晚上外敷,原本这些外敷的药都是要胡太医来亲自调配的。

  但一来胡太医是宫里的太医,频繁出入宫门容易惹人猜忌,二来陶问芙脾气不好,胡太医脾气也不好,两个人在一起只怕是要炸了整个屋子,夏思山索性向胡太医请教,学会了帮人外敷。

  夏思山接过长渊递过来的湿帕子,先替陶问芙仔仔细细地擦脸,擦到一半时,陶问芙拽住帕子边角,磕磕巴巴地说:“我自己来。”

  连洗脸这样的小事都要夏思山帮着做,她心里总是不舒坦,夏思山难得地没跟她继续拉扯。

  长渊将药和纱布递给夏思山,药味在屋子里弥漫开来,陶问芙有些紧张,手扒住底下的床框,“是要敷药吗?”

  夏思山看见陶问芙如临大敌的样子,拿着纱布向她解释:“开的都是些温和的药材,不疼的。”

  也不怪陶问芙害怕,她撞坏眼睛之后,宗镕急功近利,名医治不了,江湖术士的法子他也信,用在陶问芙眼睛上的都是些偏方,陶问芙疼的受不了,自然不肯配合,宗镕吩咐人将陶问芙绑起来,就在床上,动弹不得,真真正正的为人鱼肉。

  夏思山轻轻托住陶问芙的头,慢慢地将纱布覆盖到陶问芙的眼睛上,语气温和地引导她:“不要害怕,是不是一点儿也不疼,疼你就掐我好不好?”

  陶问芙怀里真的伸进来一只手,陶问芙哭笑不得,她乖巧地任由夏思山动作,就像夏思山所说的那样,真的一点儿也不疼。

  纱布系好了之后,夏思山扶着陶问芙慢慢躺下,一面拍着陶问芙,一面给她唱乡间的儿歌。

  歌声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飘来,这些儿歌陶问芙从来没有听过,她一头栽进了一个恬静美好的梦里。

  夏思山看着陶问芙的睡颜,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脸上的那道伤疤,顺着伤疤抹掉了陶问芙不知不觉掉下来的眼泪,她眼中的柔和消失的一干二净,转而透出狠厉,这些东西,迟早都要还给宗镕,夏思山还要连本带利地找他算账。

  夏思山轻手轻脚地从屋子里出来,合上门,看见长盈正在和长水说话,她交代了长渊几句,就叫上长盈一起往书房去。

  长盈抬眼迎上夏思山眸中的冰冷,心里一跳,看见过夏思山温柔哄人的样子,所以她才会惊讶。

  皇家这样深藏不露的地方,所有人都有两幅面孔。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夏思山忽然停下脚步,对长盈微微一笑,“你们是我身边的人,只管做好手底下的事情,我既不喜怒无常,也没有随随便便打发人的习惯。”

  长盈那时在府前的眼神,夏思山并非没有看见,在这样的时代,大家都是如履薄冰,小姐、婢女、甚至是太后,全都身不由已,夏思山知道,但夏思山不会在意。

  “小姐,我……”

  长盈刚开了个头,夏思山就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生活,好好活下去。”

  已经到了书房,书房里烛火明亮,夏思山先走了进去,长盈却在原地踟蹰,什么叫做好好生活,好好活下去?

  “长盈,怎么还不进来?”

  长盈这才如梦方醒,跨过门槛,将怀里的信交给夏思山。

  “宗镕虽是世家出身,但他的家族只是世家底下一棵不起眼的小树,没人在意他们的死活,就因为这样,宗镕才会不计一切代价往上爬。”

  不计一切代价?即使是毁掉陶问芙也在所不惜?夏思山冷冷一笑,她看完整封信,上面关于宗镕的家世背景倒是一清二楚,但是从这封信里,夏思山找不到宗镕的任何漏洞,这说明宗镕是个很小心的人。

  夏思山的目光停在一处,她点住那个名字,“这个陈砚山,是宗镕的死敌?”

  “是。”

  死敌啊,敌人的敌人,不就是朋友?夏思山笑得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