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夏思山的旗开得胜真的发挥了效果, 查分的时候谢凡白一家四口挤在小小的手机前,就连谢明旭都屏住了呼吸,反倒是当事人谢凡白的心情比较松快。
谢凡白看看紧张的爸爸, 又看看闭着眼睛的妈妈, 她的手指停在查分的最后一步,“那我点了哦?”
谢穹和严飞瑶同步点头, “点吧点吧。”
谢凡白呼出一口气, 轻轻点了下去, 严飞瑶悄悄张开指缝瞥了一眼, 但也没看清楚, “怎么样?”
谢穹和谢凡白两张笑脸对着严飞瑶, 那严飞瑶心里就有数了, 凑近了去看, 565分,能上一个差不多的一本了,严飞瑶摸摸谢凡白的头, 豪气云天:“想吃什么, 妈妈都给你做。”
这些日子里,夏思山负责她的学业,严飞瑶和谢穹就在时时刻刻盯着她的吃穿,谢凡白感受到了,谢穹和严飞瑶当时并不是一句空话和一句托词。
也许爱永远都在,只是她没有发现, 没有去沟通而已, 谢凡白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妈妈,我想去找夏思山。”
夏思山对谢凡白有多上心, 严飞瑶都是知道的,谢凡白能有这个成绩,夏思山几乎有一半的功劳。
“去吧……”严飞瑶的后半句还没出来,谢凡白就已经跑了出去,严飞瑶不高兴地把手收回来,“还说让带着夏思山回来吃饭呢,一溜烟人就没了。”
她继续抱怨:“谢凡白考试也是夏思山陪着去的,在外面等着的也是夏思山,我看再这样下去,谢凡白迟早跟夏思山跑了。”
“说的什么话,”谢穹揽住妻子的肩膀,“人家那叫闺蜜,闺蜜,懂不?”
严飞瑶看向谢穹,肩膀一挑,把谢穹的手抖落下去,没好气地说:“就你明白。”
夏思山是在高考前夕向严飞瑶和谢穹坦白的,她并不是谢凡白的同学,她和谢凡白整整差了四岁,虽然青春,但却是真真正正的成年人。
严飞瑶总觉得夏思山的坦白背后蕴含着更深层次的意味,像是准备进入下一段进程,至于是什么,她怎么也琢磨不明白,也指望不上谢穹。
“我怕等下进不去了,特地截图给你看。”谢凡白将手机举起来。
夏思山抵着谢凡白的发顶,一点头,谢凡白那一团发丝就跟着夏思山绕,谢凡白似乎是觉得痒,伸手去摸夏思山的脸,又被夏思山按了回去。
谢凡白转头去看,夏思山一只手握住她的后颈箍住她的头,滚烫的气息渐进,夏思山吻在了谢凡白纤细的脖颈上,谢凡白头皮发麻,却语出惊人,“姐姐,你要把我吃掉了吗?”
夏思山一愣,旋即笑开,替谢凡白系好安全带,将要开车走了,夏思山还是没忍住问谢凡白,“谁告诉你的?”
谢凡白也觉得自己好像想错了,通红着脸去抠安全带的带子,“管筠姐姐说,说,让我做好准备,准备,准备……”
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但谢凡白的反应很有意思,夏思山扭过头看她,“准备什么?”
“准备被如狼似虎的你扑倒……”谢凡白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细若蚊声,就连她自己都不大听得见自己的声音。
“管筠知道什么,”夏思山的眼中都是戏谑,敞开怀逗她的小女朋友,“你要是想知道,我会教你的。”
“教,教什么啊,”谢凡白后知后觉,通红着脸,“流氓。”
“流氓和小骗子,天生一对啊,是不是,女朋友?”
“你上次才说我不是女朋友。”谢凡白梗着脖子,她还有点委屈呢。
“好啊。”
夏思山答应的轻而易举,谢凡白迟钝的脑子又跟不上了,她茫然地问:“好啊?”
“不是女朋友,是老婆。”
谢凡白的cpu彻底烧了,脸红的快要滴血,哼哼唧唧半天,一个完整的字节都没出来。
“老婆,你想去哪儿玩啊?”夏思山肆无忌惮地叫她。
夏思山早告诉过谢凡白,高考的暑假会带她出去玩,但到底去哪里,两个人还没有定好,谢凡白被吓了一跳,扯了扯夏思山的袖子,本来是想让夏思山不要再叫她老婆了,可话到嘴边,谢凡白又发现自己是喜欢这个称呼的。
她喜欢夏思山叫她老婆,就像她们迟早会结婚一样,原来只要命定的那个人出现,不管或早或晚,都会知道,原来是她啊,可以和她共度一辈子,那是多么开心的事情啊。
车子还没启动,夏思山俯身过去亲了谢凡白一下,“老婆,我们去看海吧。”
……
谢凡白一直都很喜欢大海,无论是蔚蓝的海水,还是柔软的沙子,大海的一切都让她着迷。
还没到目的地,但沿途已经能看见海,海天一色,辽阔得毫无边际,谢凡白几乎整张脸都贴在车窗玻璃上,兴奋得手舞足蹈,时不时地欢呼一下,指着各种各样新奇的东西让夏思山也过来看。
夏思山当然是顺着她,将谢凡白圈在怀里,脸也贴上了车窗,但大概谢凡白的眼底是海,夏思山的眼底是她。
司机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热络地问:“来旅游的?”
谢凡白重重地点了点头,后脑勺反而磕到了夏思山,她着急忙慌地去替夏思山捂住,像极了遮掩错事的小朋友。
夏思山先回了司机大哥,而后拢住自家小朋友的脸,热热的气息呼的谢凡白耳朵痒痒的,夏思山打趣道:“谋杀亲妻啊?”
谢凡白不好意思地将手放了下来,瞥见夏思山额头红的那一圈,又小心翼翼地凑上去吹了吹,一低头就看见夏思山媚眼如丝地勾着她。
谢凡白:“……”
好像自从她高考结束之后,夏思山的行事就张狂起来,那样炽热,谢凡白想,也许管筠没有说错,夏思山确实是时时刻刻都想把她吃掉。
那她愿不愿意呢?
这里的天很蓝,海水远看虽然是蓝色的,但其实是清澈见底的,透过海水还能看见不少贝壳,谢凡白拿着玻璃瓶子装了满满一瓶子海水,透过海水,她看见了更清澈的夏思山。
夏思山在任何时候都是游刃有余的,她会彬彬有礼地打发所有来搭讪的人,最后再附送一句,看见了吗,那边那个可爱的小姑娘是我的老婆。
后来谢凡白才察觉到夏思山之所以如此不厌其烦,不是因为她有礼貌,她纯粹只是想炫耀她有一个老婆而已。
普普通通,不费吹灰之力的,昭告了天下,谢凡白不由得想,就是给夏思山挂一块“本人有老婆”的牌子,夏思山也会乐意至极。
谢凡白心里甜丝丝的,回去沙滩椅上坐下,夏思山递给她一杯冰橙汁,问道:“累了?”
“一点儿也不累,我还要玩个够。”
假如给谢凡白机会,就是让她住沙滩上她都是愿意的,空气中都是海风咸咸的味道,闭上眼睛就能听见海浪翻涌,来看一次海,所有阴影都会消弭吧。
夏思山由着谢凡白去,日落的时候谢凡白总算不闹腾了,和小朋友比赛搭的城堡还伫立在黄昏中,夏思山在这边,谢凡白在那边,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太阳落下来。
最后一丝阳光收走的时候,谢凡白蹭蹭蹭从她这边跑到了夏思山那边,和夏思山依偎在一起。
夏思山摸摸谢凡白的头发,下午去海里玩了一会儿,她们两个的头发都散开了,很柔顺,夏思山照旧亲了亲谢凡白的发顶,“跑过来干什么,不守护城堡了?”
谢凡白一本正经地答:“守护城堡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从现在开始,我要守护光了。”
谁是光不言而喻,夏思山将谢凡白揽进怀里,“谢谢你的守护。”
“夏思山。”
“啊?”
“其实那天我听见了。”
“听见什么?”
“听见你对于宣润说,不好意思,我才是她的救世主。”
这句话夏思山说了两次,一次是在洗手间踢倒于宣润的时候,一次是吴林他们坦白于宣润的计谋,她打于宣润的时候,夏思山不想去追究,谢凡白究竟是哪次听见了,她甚至不在乎谢凡白有没有听见。
她只是想,倘若这个小说世界不够公平,那就由她来促成一个公平,于宣润设计谢凡白,那他就活该去坐牢,就是这样,善恶到头终有报。
“姐姐,”谢凡白握住夏思山的手,轮到她来勾人了,“我愿意的。”
谢凡白愿意,但难免紧张,她从来没觉得夏思山的手指如此滚烫过,火势一直从脊背往下乃至燎原,夏思山抱紧谢凡白,吻在她的眉心,“老婆,要是……”
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全被谢凡白的吻堵了回去,那样热烈,又那样孤注一掷,像是用永恒沉沦为代价来拥抱她的救世主。
“老婆,睁开眼睛,看着我。”
谢凡白睁开眼睛,才发现到处都是一片火热,连彼此的眼中都已经烧了起来,潮声不绝,爱恋难消。
……
夏思山将被子捞过来,和着被子一起拥住谢凡白躺下,“老婆,晚安。”
谢凡白有点累,往夏思山的胸前凑了凑,整个人都挤进夏思山怀里才罢休。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