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池故原独自走在一条阴暗的楼道里，灯光昏暗而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墙壁上的油漆已经剥落，露出砖墙的原本颜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还有隐隐约约的异味，让人感到一阵阵恶心。
确认一下齐河发来的地址没错他敲响面前的门。
这段时间池故原为了母亲的病东奔西跑，几乎用尽了所有办法，依旧凑不够钱，刚好齐河说有个剧组招人，他就来面试，虽然只有几千块钱但蚊子再小也是肉，总比没有好。
陈旧的大门被打开，面前是一个膘肥体壮，满背纹身的大汉，上身什么都没穿，下身只有一条内裤，叼着烟的嘴撇了撇，跟手机照片对比了一下满意笑了。
“进来吧。”
池故原见这阵势有些想跑，但想到一场戏就能挣几千块又舍不得，他深深呼出一口气，最终还是妥协。
“导演好。”他礼貌问好后看向布景。
摄像头冲着一张凌乱的大床拍着，被子和枕头乱七八糟地堆在一起，床单也皱巴巴的，床角上的毛毯被拉下来，露出内裤的一角，看着不是很对劲。
“行了，别浪费时间。”导演掐灭手中的香烟，冲池故原点点头，“你，把衣服脱了去。”
听到这话池故原脸色彻底冷了下来，联想一下齐河支支吾吾的态度一下明白过来，看来这是被卖了啊……
“抱歉了导演，这个戏我不拍了。”说着他就要往门外走去。
那个开门的大汉把门堵上，一脸凶相的大喊：“你想走就走？”
此话一出几人看过来，其中一个女人上前搂住他的胳膊。
“帅哥别着急走嘛，我看你很不错的，大不了给你再加一点。”
池故原猛地抽出手，“不用了，这种戏我拍不了。”
“不想拍A来面什么试？”大汉把人推回去，“痛快的别浪费我们时间。”
看着眼前这些人池故原握了握拳头，想尽量忍下打人的冲动，这段时间压力已经够大了，不能再惹麻烦。
他好声好气的说道：“各位大哥，我真不知道是拍这样的戏，你们就让我回去吧。”
导演嗤笑一声：“什么样的戏？我们这是艺术你懂不懂？”
他摆摆手，看这人像是个好欺负的，冲其他几人使了个眼色就围上池故原。
……
“所以，你个拍淫秽短片的就报警了？”一名民警被逗笑，手抖得都拿不住笔。
池故原被人围住后终于忍不住动了手，肾上腺素直接飙升，边打边发抖，以一敌三丝毫不落下风，最后女子怕闹出人命就报了警。
另一名警官拍了他一下，“别笑了，好好做笔录。”
与此同时季森的车也停在了外面，脸黑的像冰块一样，天知道他在家里睡得正香，1225突然把他叫醒。
【为什么我非得来？】
1225飞到他的头顶上，【当然是走剧情啊。】
季森叹口气，【这场没有积分啊。】
【是没有，但是这正是我们实施计划的最重要一步。】1225身上闪着暗黄色的光，在季森眼里给车照的诡异。
轻轻拍了它一下不耐烦道：【别卖关子。】
【当年处理北书君拐卖案的警察就在这里啊。】1225委屈的抖抖身子，【你只需要跟他寒暄几句，给池故原埋下一个念头。】
【然后再私下找人安排一段重逢戏码，这样不就是万事大吉了？】
季森仔细思考了一下这样做的可能性，皱在一起的五官舒展开来，【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这真是个好主意。】
1225静静躺在季森的腿上，明明没有五官季森却能感觉到它的得意，【那是，咱俩合体，简直天下无敌。】
说干就干，季森下了车走进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蹲在墙边的池故原，鼻青脸肿的样子有些滑稽。
一旁正喝茶的警察看到北书君有些惊讶的问出声，“小君？你怎么来了？”
池故原抬头看过来，北书君的视线落在自已脸上，透露着一丝疲惫，他想说什么，但嘴角处的疼痛让表情变得扭曲。
看他这个狼狈的样子季森扑哧一下笑出声，“陈叔，我来接个人。”
指了指池故原他熟络的坐下跟男人一起喝茶，警官见他这个样子也哈哈大笑起来：“你朋友？你知道他干啥了么？”
警官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两人之间的气氛轻松且和谐，池故原感到有些意外，这样的北书君他从来没见过。
“行了，你早说是你朋友，给我打个电话的事儿还专门来一趟。”
季森装模做样叹口气，“这不是想再问问你找人的事儿么。”
听到这个陈警官也有些失落，“小君啊，这都二十年了……”
“陈叔。”季森挥挥手何合往桌上放了两盒礼品，“不用劝我了。”
陈警官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小子也是命苦，也不知道能不能有个结果，找到人家可要好好对他啊。”
“那必须的，对了陈叔。”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他，“这个，是我从家里相册发现的。”
“当时我给他的玉坠就长这样，你看看有没有帮助。”季森眼眶红了起来，神情落寞却又带着一丝期待。
陈警官看他的样子也不好拒绝，收下照片保证道：“我尽力，行了，也够晚的了，快回去吧。”
“麻烦你了陈叔。”
“客气了，小月上学这事还得靠你了。”
“放心吧。”确定池故原听到了两人对话他也没过多寒暄，告别之后离开。
车上气氛有些沉闷，池故原少有的没被调戏，做了做心理建设他才开口：“谢谢。”
意外的他声音不再像以前那样充满讥讽，相反有些委屈，警察来的时候他慌了，害怕自已被关起来，怕自已钱没挣到还要再给那几个人赔医药费。
季森的语气十分平淡，没有任何起伏，“不是很想听这两个字，我想听的是大爷来玩啊。”
池故原翻个白眼扯到伤口，有些哼哼唧唧，中心医院里何合去找人来处理他的伤口，季森跟他面对面坐着，两人相顾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