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霄此刻感觉天旋地转,头痛欲裂。
他在剧组做武术指导,今天马场的一匹马突然失控,刚把试戏的演员扶下马,自已骑上去控制马身,谁知刚夹住马鞍,马挣扎的更厉害了。
燕霄感觉自已被猛力一甩,失去了意识。
……
“小弟!小弟!”
燕霄微睁的眼角泄入一丝昏暗,自已粗喘的呼吸声里夹杂着一些不熟悉的轻唤。
“小弟,你终于醒啦!”
“别乱动,手上还有针!”
“阿姐扶你起来,你头上有伤,且慢些。”
燕霄睁开眼,目之所及是一间昏暗的卧房?
“干……干嘛把我放这儿。”
燕霄一张口,差点没找到自已的声音,清了清嗓。
“是吴大叔带我们来这儿的,你被薛少爷的球砸到了头,昏了过去。”
“吴大叔找郎中来看过,郎中说……你并无大碍,可你就是昏迷不醒。”
“吴大叔也不敢多做安排,暂时先将你安置在这里,待你醒来。”
燕霄看着眼前的女生嘴巴一张一合,脑子里出现了模糊的文字。
燕霄和燕秋,一路从棠州来到盛京,见到了自已的同乡吴大叔。而这个吴大叔正要带他们去见府里的总管,刚穿过亭廊就被不知从哪飞来的东西砸晕了。
“你自小身体就不好……本不该带你一起来的。”
燕秋看着自已弟弟眼神涣散的样子,心疼至极。
万一被砸坏了,可怎么跟已故的娘亲交代。
却突然!
燕霄眼神如炬,看向房门。
燕秋顺着燕霄的视线转过身,只见薛少爷正在屋外探头探脑。
“哟,醒啦!”
“我就说,乡下小子,哪有那么弱。又不是大宅里的千金小姐。”
薛应鸿说着就要往房里走,可一看到燕霄的眼神,又缩回了脚。方才一阵混乱,没待看清。如今人已清醒,这才发现,那小子一双狭长的眼睛,眉宇间透着伶俐。
可……这眼神……
咋这么警觉!
就在这几句话之间,燕霄已经三魂七魄归位。
他!穿越了!
那些七七八八的信息,在他脑海里搅得稀碎。人家穿书,前因后果一应俱全。他可倒好,穿的——飞页!!!
昨天导演安排演员试文戏,找他帮忙做台词提醒。
就那几张不成篇的飞页……十有八九还等着编剧临场改戏。
而“燕霄”这个角色!就是因为自已的名字,被现场编剧拿来临时加在小配角身上的!
他不仅穿了个飞页!
还穿了个配角!
金手指呢!
开大呢!
这会儿他脑子里除了几个角色名,和串不起来的零散剧情,一片空白。
掀开盖在自已身上的被子,燕霄死死盯着薛应鸿。
“小弟,你作甚,手上还有针呢!”
燕霄没理会姐姐燕秋,抽掉了扎在虎口上的银针,继续往门外走。
“就是你——用球——砸我的?”
一字一句像是咬碎了后槽牙发出的声音。
如果不是被砸到头,脑海里的信息会不会更完整一点?
薛应鸿看着燕霄恶狠狠地朝自已走来,心底一虚,连连后退,把球抱在胸前,像能抵挡什么似的。
燕霄看着眼前的球,心里更来气了。抬腿一扫,薛应鸿的心肝宝贝就这么……飞出了院子。
“嘶。”
看来这具身体还不足以支撑燕霄的技术。刚刚的一扫腿,大腿内侧传来阵阵痛感!
薛应鸿和燕秋都没想到燕霄这一出,吓傻了。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球!”
“还不快去给本少爷捡回来!”
“来人啊!快把他给我抓起来!”
“少爷,到底是抓人还是找球啊!”
提问的人面门当即挨了一巴掌。
“就不会两个一起吗!!!笨死了!!!”
府里家丁蜂拥而出,燕霄不慌不忙活动着筋骨,体内的怒火和对周遭充满未知的烦躁,就等着找谁打一架了。
练武出身的燕霄和自小体弱多病的“燕霄”,在此刻的“协作”相当违和。
几套拳拳到肉的动作下来,打得燕霄自已也疼得不行。
刚刚被家丁捡回来的球,转眼又被燕霄踢出了院门。
“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射门!”
薛应鸿带着家丁在后面追赶不停,场面混乱不堪,燕秋在房间里已经想不通事情是如何发生的。
院外街道上,谦叔及时拉停了马车,祁楌晟顺着砸落在地上的酒壶,一颗球正不偏不倚躺在自已的马车上。
“你知道小爷这个球值多少钱吗?卖了你都赔不起!”
“卖我?你砸破了我的头!还敢贩卖人口!你做梦!你先抓到我再说吧,你个菜狗!”
“你给小爷站住!给我抓住他!”
“借过借过!”
祁楌晟耳朵边嗡嗡响。
他拾起马车上的球,上面有字。
薛府?
燕霄应付着纠缠的家丁,眼光扫视着盛京的街道,在薛家后院时还只是一些幻视,毕竟常年待在影视基地,那样的仿古建筑并不稀奇。
这会儿到了大街上,陡然得见这烟火气,喧闹繁华的市井场面,却是怎么仿都仿不出来的。
那一刻,四周围观的人群越聚越多,燕霄有一丝慌神,置身于陌生环境的抗拒。
祁楌晟抱着球从车里跳下来,视线也凝聚在燕霄身上,不解地看着对方。
就在四目对视的电光火石间,燕霄的眼前“亮了”。
……金身?
燕霄眼里的祁楌晟,周身带着一圈忽明忽暗的金黄光晕,不过霎那间就消失不见。
绝对不会看错!
只见祁楌晟一袭青衫素服,意态悠闲。
好一双桃花眼!
难道……这就是男主?
“把小爷的球还来!”
薛应鸿冲出来,犹豫地盯着祁楌晟……和他手上的球,上下打量一番,看不出对方身份。
大腿此时不抱,何时抱!
“人家公子看着像稀罕你一个破球的样子吗!”
“喏,你的破球还把人家公子的酒壶给打碎了!”
说话间,燕霄不动声色地挪到祁楌晟身旁,对着薛应鸿发出攻击。
“那不是你踢的吗!”薛应鸿反驳。
“喂喂喂,我是射门了,但飞来飞去,最后那一球,可是你家下人用头顶的!”
燕霄说着朝那个家丁比了个大拇指。
家丁……不合时宜的脸红了。
祁楌晟静静地看着燕霄这通捣乱,觉得此番到京,第一天就开始有意思起来。
不自觉捏着手里的球。
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