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杀青宴喝了不少酒，又被秦子墨折腾到大半夜，凌寒醒来的时候都已经下午了。
原本是想自已做点饭，秦子墨非要带他出去吃，说是为了弥补昨晚的杀青宴。
其实昨晚秦子墨能回来，凌寒已经很开心了，没必要非要补一顿饭，出去吃就出去吃，权当做生活的一个小乐趣。
两人去的是南集这边非常有民族特色的一家私人小馆，以清蒸为主，味道清淡，比较适合养生。
饭菜吃到一半，凌寒注意到秦子墨吃饭越来越慢，眉心蹙起，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和他说，好几次张嘴又闭上。
凌寒抬眼看向秦子墨。
“你想和我说什么？”
“我……”
秦子墨吞吞吐吐，放下筷子，正了正坐姿，直视凌寒。
“凌哥，我得和你坦白一件事，关于凌悦五年前被诱拐的事……”
秦子墨向凌寒复述凌悦被拐骗的经过，以及秦子昂对凌悦动手的真实原因，和他有一定关系。
凌寒越听脸色越白，也不知道应激反应还是怎么的，秦子墨刚说完，他就胃内一阵翻涌，捂着嘴快速跑了出去。
秦子墨边说边观察凌寒的反应，在凌寒心里，凌悦一定是最重要的，他不确定凌寒能不能原谅他。
凌寒骤然跑出去，秦子墨还真摸不清凌寒对凌悦五年前被绑架这事，能不能原谅他。
毕竟他如果一开始坦白自已的身份，就不会发生凌悦被绑架，进而引起病情加重一系列事情。
秦子墨呆坐在座位上，看着凌寒刚刚坐过的位置，心里七上八下，就怕凌寒以后再也不搭理他了。
秦子墨到底是低估了凌寒对他的感情。
凌寒只是一时间难以接受，感叹命运捉弄罢了，他怨了秦子墨五年，秦子墨念了他五年。
秦家之于秦子墨就是一座人间炼狱，他的妈妈成为秦家内部斗争的牺牲品，秦子墨也差一点小的时候夭折。
好不容易从那座炼狱里走出来，回头因为他甘愿回去，终究是他亏欠的秦子墨。
凌寒从小餐馆跑出去之后，蹲在马路边，胃里的东西吐得干干净净，心脏一抽一抽的痛。
忽然面前多了一瓶水，凌寒抬眼看去，一个大眼睛衣着邋里邋遢小女孩站在他面前，手里握着矿泉水，意思好像是要让他喝水。
凌寒指了指自已，“给我的？”
小女孩七八岁的模样，就那么瞪着大眼睛看着凌寒，也不说话，保持给他递水的姿势。
不会说话？
这小女孩的固执模样，凌寒忍不住想起凌悦小时候的样子，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总是和一些单纯善良美好的人设联系起来。
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钞票递给小女孩，同时接过小女孩递过来的矿泉水。
刚吐过之后，嘴巴里酸苦酸苦的，凌寒正想漱漱口，矿泉水瓶盖打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刺鼻味道扑面而来。
高浓度乙醚！
凌寒暗道：遭了！
来不及做出反应，两眼一黑，整个人便失去意识。
“哗啦啦~”
持续性的水流声在耳边响起，凌寒头晕得厉害，费力地抬起眼皮，入目是一块巨大的透明玻璃。
身下一阵凉意袭来，凌寒抬手揉了揉脑袋，意识又恢复几分，手上湿淋淋的还滴着水。
他侧躺的地方身下竟然有一层水，凌寒转动眼珠四下看了看，这才发现，周围围着四块大玻璃，像水族馆饲养大型鱼类用的玻璃缸，四周光滑足足有三米高。
玻璃缸上边通着水管，不断有水流进来，缸内水位缓缓上涨，已没过他的胳膊，衣物被水浸湿。
幸而凌寒是枕着胳膊侧躺的姿势，不然这会说不定已经挂掉了。
凌寒猛地一惊，赶紧撑着站起身，动了动脚，“哗啦！”一声锁链声响起，脚踝居然被一条婴儿手臂粗细的锁链，牢牢固定在玻璃缸底。
头顶上不断有水流流下来，不断上涨的水位没过他的口鼻，若无外力作用，绝无生还可能。
一股被吞噬掉的恐惧袭上凌寒心头，凌寒惊恐地看着不断上涨的水位。
凌寒隐约记起失去意识前的画面，那个小女孩递给他一瓶水，打开瓶盖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到底是谁利用一个小女孩把他弄到这里来的？
不行，他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他必须得找到出去的办法。
“有没有人啊？”
凌寒扯着嗓子喊了好几声没听到任何回答，透过玻璃缸向外看，好像是一个废弃的厂房。l
距离他这里不远坐着一个身影，二十五六岁，侧面对着他，短发寸头，一身迷彩装，脚蹬油桶，拿着近半米长的砍刀，低头削苹果，红色苹果皮从果肉上脱落，果肉圆滚滚的，半点棱角也无，刀工了得，可见是个练家子。
他喊了这么长时间，嗓子都快喊哑了，这人居然动都不动一下。
凌寒狠狠地拍打了两下玻璃，试图引起那人注意。
“喂！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把我弄到这里来，你这属于绑架，是要坐牢的，你放我出去！”
那人削完苹果终于肯侧过头，淡淡地瞥过来一眼，开始一口一口吃苹果。
不过是这么匆匆一瞥，凌寒几乎是一下子就认出了眼前这人，五年前秦子昂给他的那张秦子墨和秦寒的合照。
这人……是秦寒！
雌雄难辨的一张冷漠脸实在太有辨识度。
秦寒居然没死！
秦子墨虽然没少当着他的面主动提及秦寒，但凌寒能感觉到秦寒对于秦子墨的特殊意义。
严格来说，秦寒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但凌寒瞪大眼睛认出面前的人十有八九就是秦寒，却莫名感觉有什么东西把他的心堵住了。
凌寒试探性地问，“你……你是秦寒？”
秦寒啃着苹果，站起身，隔着玻璃，淡淡地打量凌寒。
“你认识我？”
凌寒摇头否认，“我不认识你，我在一张照片上见过你的样子，你居然还活着，你把我弄到这来做什么？”
话音未落，门口传过来一道声音，“当然是为了得到想要得到的东西！”
凌寒循声望去，门口走进来这人，也是老熟人了。一身黑西装，皮笑肉不笑，拎着手提包。
秦子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