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小时后，小餐厅餐桌上摆了四菜一汤，西红柿鸡蛋，蒜蓉油麦菜，牛肉土豆，冰箱里剩下的一小块冬瓜做成的汤，洒进几颗虾米进去，葱花漂浮在上面，鲜香味道一下子就出来了。
凌寒把凌悦叫了下来，秦子墨把筷子摆在凌悦碗边，笑着看向凌悦。
“快尝尝，看看我的手艺进步了没有。”
凌悦低着头，夹了一口牛肉在嘴里咀嚼，也不吱声，未几，又夹了一筷子牛肉放在碗里，算是对秦子墨厨艺水平的评价。
秦子墨眉眼含笑地瞄了一眼凌寒，对凌悦说。
“喜欢以后经常做给你吃。”
凌寒握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觑了一眼秦子墨。
这话听着有几分想要登堂入室的意思，但秦子墨毕竟是对凌悦说的，凌悦毕竟和同龄人不一样，心志不健全，犯不上因为一句哄小孩子的话，去和秦子墨辩驳什么。
凌寒夹了一根油麦菜，放进嘴里，没搭理秦子墨这茬。
午饭做的早，也吃得快，碗碟筷子都收拾完，还没到营业时间。凌悦闷声不吭坐在立在墙角的猫爬架后面，像往常一样，抱着猫，神情专注地梳猫毛。
秦子墨坐在紧挨着高大橱窗的矮塌上，逆着光，光线勾勒出一个柔和而高大轮廓，墨长睫毛下耷，不经意间透出几分初见时的忧郁气质。
腿上趴着那只名叫米粒上次抓伤了秦子墨的那只布偶猫，神情倦懒，似乎是被那双大手顺毛舒服了，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凌寒坐在能看见凌悦和秦子墨的单人沙发里，捧着一本杂志，视线忍不住停在秦子墨身上，不知不觉看愣了神，总是忍不住回想起第一次见到秦子墨时的画面。
突然，也不知那米粒是要干嘛，挣扎着要从秦子墨腿上蹦下去。
如此温馨和谐的画面秦子墨怎能让它破坏，保持适才的姿势，余光偷偷瞟了一眼正在愣神看向他的凌寒。
按住米粒脑袋，威胁似的瞪了米粒一眼，米粒被秦子墨钳制在原地，没多大一会儿，一股泛着热气的不知名液体，哗啦啦地流出，一滴没浪费全部浇在秦子墨裤子上。
“你！”
居然尿了，秦子墨直接把米粒扔到一边，站起身，捏着裤子，嘴角嫌弃地抽动两下。
凌寒回过神，抬眼看向秦子墨，熨帖笔挺平整的蓝色色西装裤，大腿上浮现一大圈暗色痕迹。
刚才愣神，秦子墨的小动作也没逃过他的眼睛，心道，“自作自受。”
凌寒唇角不觉翘起，挖苦秦子墨。
“那不是你儿子，尿你身上你还嫌弃？”
“儿子也不能尿我身上，”秦子墨控诉似的把手背亮给凌寒看，“上次还挠我了呢。”
凌寒啧啧两声，摇摇头，“不是亲生的就是不行！”
秦子墨禁了禁鼻子，嫌弃极了裤子隐隐泛起的腥臊味，手搭在皮带扣上，似乎是要脱下裤子，扭头瞅了一眼凌悦，手又放下。
凌寒站起身，“去楼上换一条裤子。”
三楼凌寒卧室，二十多平米的房间，一张双人床，两个床头柜，靠墙摆放一个三开门衣柜，简简单单的配置。
凌寒打开柜门，随手拿出一条裤子递给身后秦子墨。
“你的，应该还能穿。”
秦子墨拎着裤子，直直地看着凌寒，桃花眼底涌起一股酸涩。
适才凌寒开柜子的时候，他就站在身后，柜子里整齐挂着他曾经穿过的衣服。
“凌哥，我的那些衣服，你还留着。”
凌寒抿了抿嘴角，扯出一抹不以为意的笑意。“别误会！”
“我平常习惯用这边的柜子，那边的柜子一直没来得及收拾，这两天正打算叫保洁过来拾掇拾掇，腾腾地方，正好，你快看看有什么想要带走的。”
打开柜子，伸手拨了拨悬挂的衣服，凌寒轻笑一声，“都是过时的款式了，小秦总可能也看不上这些。”
凌寒抬手指了一下秦子墨手中裤子，示意他换上，转身走出卧室，带上门。
凌寒站在门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和秦子墨在一起总共也没多长时间，生活里却处处留下了秦子墨生活过的痕迹。
那些秦子墨的衣服是凌寒一件一件买回来的，有些只穿了一两次，秦子墨便从他的生活里消失了那些衣服安静地挂在柜子里，一挂就是五年。
正如凌寒自已所说，柜子够大，他的衣服占两个柜子就够了，装秦子墨衣服的那个柜子，他也确实没怎么动过。
前男友的衣服原封不动地留五年，这事看着就有点不对劲，他们的分手并不愉快，正常来说，凌寒应该把秦子墨的东西全部丢出去才对。
凌寒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把秦子墨留在这的那些丢出去，或许真的是因为柜子太大，懒得收拾。
秦子墨一直在凌寒店里待了一小天，大概是真的没什么行程，连电话都没进来一个。
秦子墨不光裤子换了，连衣服都换了，骨架较五年前十八九岁的时候长开了一些，胸腹肌肉也壮硕许多。
白色“工”字背心，外搭宽松版的牛仔色衬衫，显得版型有点修身，裤腿短了一小节，一身五年前流行的款式，穿在他的身上，愣是穿出一种另类的怀旧风出来。
自从带秦子墨换完衣服之后，凌寒就不怎么搭理秦子墨了，把自已关在上三楼办公室里，打开电脑，点开码字软件，研究剧情。
秦子墨被冷落也不走，这里逛逛，那里晃晃的，店里客人不多的时候，还会没啥事闲得和杜鹃杨柳聊会天。
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坐在三楼办公室电脑前的凌寒伸了一个懒腰，码了一小天的字，脖子有点酸疼，起身活动活动筋骨。
下楼发现秦子墨还在呢，秦子墨背对着这边，抱着猫，坐在小凳子上。
对面多人矮矮塌坐两人，一个是扎着小辫子的白祉，另一个是穿着波点长裙的金音，两人紧挨着坐在一起，大概是有点情况。
三人正说着什么。
凌寒站在一口楼梯上，手扶楼梯扶手。
“白祉！什么时候来的？”
三人同时抬头看向他，白祉咧嘴一笑，站起身，朝凌寒挥了挥手。
“凌寒！我和金音来有一会了。”
凌寒走下楼视线扫过金音，“金小姐。”
金音站起身，甜美一笑，“凌老师，叫我金音就好。”
“好，那就叫你金音，”凌寒看向白祉，“带金音怎么不上去找我。”
“金音听说你开了一家猫咖，想来看看猫，寻思着看完猫在上去找你，这不没等上去找你，你先下来了。”
白祉瞅了一眼秦子墨，“没想到小秦总也在，”尴尬地呵呵笑了两声，“穿这身衣服，我都没认出来，还以为是你新招来的店员，我还让小秦总给我沏咖啡来着，那个……刚才实在是不好意思，小秦总。”
秦子墨放下猫，带着点宣誓主权的意思，起身站在凌寒身边，。
“没关系，招待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