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环视一圈，在坐十几个人，手边第一位那个花白头发老头叫宋为，曾斩获无数国际国内最佳导演奖，在业界极有名望，是名副其实德高望重老前辈。
视线在宋为身上停了一下，宋为微微点头，一个眼神一来一回，算是打过招呼。
有两个影视出品公司的老总，是张总的座上宾，凌寒见过两次。剩下几人也是昨晚慈善晚宴见过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最末位坐着一个身着正装男人，看样子像是干练助理或者秘书。
“哎呀，今天光线好，你看，他没化妆，脸上也没动过刀子，我就是做这个的，我能看不出来，人家底子在那摆着呢，长得帅就是帅，”说话的是慈善晚宴和凌寒聊过两句，做整形医美的刘总，推了推身边的人，“老赵，看到了吧，你就别和人家小伙子比了。”
那两人说话声音不小，对凌寒的评头论足引得会议室内众人视线聚集在凌寒脸上。
凌寒站在光线较强的门口，旁人能更加清楚地观摩他的长相。
白皮莹白细腻，五官线条凌厉而立体，嘴角微微上翘，眉宇间透着柔和，看起来就给人一种很随和的感觉。
赵总演员出身，四十来岁，身材管理很好，早些年红了一段时间，后自已单干经营一家经纪公司。
赵总上下打量凌寒，点点头，“条件是不错，做什么编剧啊，来我公司做艺人出道，一年我保你七位数，上不封顶。”
没等凌寒回答，张坤直接把话接过去，“这可不行，你少来我这抢人，凌寒可是我们公司的宝贝。”
张坤摆摆手，示意凌寒找位置坐下，“有才华，我平常都不敢给他打电话，怕影响人家创作思路，也就是你们来，我才敢把人约出来。”
一番半开玩笑的场面话，给足了众人面子，也抬高了凌寒。
张坤把让吹嘘得太高，凌寒自已听着都心虚。
“张总抬爱了。”
特意找了一处距离秦子墨较远的位置，宋为旁边，秦子墨斜对面。
众人说说笑笑，除了宋为大多数人昨天慈善晚宴都见过一面，直接说闹半开玩笑地开场，算是介绍寒暄。
秦子墨视线始终落在凌寒身上，“凌老师，又见面了。”声音不高不低，他这一说话，周围说笑声音都小了了许多。
凌寒礼貌性地笑了笑，“小秦总好，‘老师’不敢当，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凌哥！”
凌寒笑容僵在脸上，差点没从椅子上弹起来。
“凌哥”如此熟络带着几分讨好意味的称呼，早晨刚告诉秦子墨不要管他叫哥，这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接叫了出来。
秦子墨想干嘛？
是在向他宣战？
真想掰开秦子墨的脑袋看看里面在想什么。
这下周围彻底没声了，秦家三公子管一个小编剧叫哥，这事多新鲜，一道道好奇探究的目光扎在他的身上，就连宋为都好奇地朝凌寒打量一眼。
“不介意我这么称呼吧！”
秦子墨直视凌寒，商量的语气，在外人看来，简直可以说是谦卑有礼了，秦三公子主动自降身段，若是不给面子，就是凌寒不识抬举。
五年前秦子墨在他店里做工，别的店员都管他叫老大，只有秦子墨叫他凌哥。
他们身体纠缠，抵死缠绵，秦子墨舔舐他最敏感肌肤，欣赏他情动的样子，贴在他耳边，告诉他，“老大是别人的，凌哥是我自已的。”
“凌哥”这个称呼，从秦子墨嘴里说出来，凌寒汗毛根根直立，杀伤力不不亚于午夜黑白无常小鬼站在他床边说的那句“拿命来”。
凌寒心里一百个不愿意，那十几道探究目光像是把他架在火上烤，面上镇定。
“小秦总随意！”
场子热完，进入正题，张总把一份文件直接推到凌寒面前。
凌寒拿起文件翻看两眼，是《一衣带水》的投资合同。
张坤在一边解释说：“你看有格局的人就是不一样，有诚意，小秦总出手就是一个亿，算上刘总赵总王总李总的，”伸出两根手指，“两个小目标了！”
打款批次，甲乙双方权利义务，合同条款清清楚楚，翻到最后一页，白纸黑字，甲乙双方已经签署了名字，秦氏集团和大禹娱乐红色公章都盖上了。
两个亿的诱惑力很大，他和白祉为了《一衣带水》跑了两个月才筹了一千万，秦子墨过来一下子就解决了经费问题。
《一衣带水》是一部历史权谋剧，拼的就是剧本质量，以及后期团队，主要还是后期，没有钱再好的剧本也玩不转。
但这根本就不是钱的事，这事明显是秦子墨故意为之，他不想和秦家人扯上半毛钱关系，躲还躲不及，有了这份合同，保不齐秦子墨要作出什么妖。
凌寒感觉自已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被动沿着别人设计好的路线走，这种感觉很不爽。
凌寒抬头视线在张坤和秦子墨之间扫了两个来回，点了点署名位置。
“这是什么意思？”
“投资合同啊！”
秦子墨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故意装傻，装作没听出凌寒语气中的质问，理所当然又欠揍地回答了一句废话。
秦子墨倒打一耙，把问题推回凌寒自已身上，“凌哥，你两个多小时才到，我们几个也不能干待着，聊聊天喝喝茶水，没事可做，就把合同签了。”两个亿的合同被轻飘飘的，说得跟买一斤白菜一样简单。
“是啊，凌寒，小秦总他们够有诚意的了，我还说要给小秦总他们看一下剧本，小秦总说昨天已经和你讨论过了，今天就是特意过来签合同的。”
张坤手掌指了指宋为，“小秦总连宋导都给你请过来了，剧本有了，知名导演有了，资金到位，《一衣带水》不火都难。”
众人纷纷附和，“小秦总有眼光，我们跟着小秦总发财。”
秦子墨和张坤两人一唱一和，逐渐点起凌寒心里火气，合上合同，放到会议桌上。
凌寒再也维持不住得体面带笑意笑脸，没什么表情已经算是他努力维持情绪的结果了。
“抱歉诸位，我先失陪一下。”站起身，递给张坤一个出去说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