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她是从天而降的英雄[快穿]【完结番外】>第111章 捡到一个女将军,是我

  夏思山的身上有道好闻的香气, 冲淡了萦绕在言如意鼻尖的血腥气,其实哪里来的血腥气,只是言如意被梦魇住了而已, 她清楚, 还是坠落下去,直到夏思山来了, 她才彻底清醒。

  这个怀抱温暖, 带着无法言说的惦念, 透过彼此接触到的地方互相传递, 一点一点地撩拨心弦, 言如意挣扎着出来, 这是第二次了, 她第二次扑进夏思山的怀里。

  夏思山拨散开她因为冷汗黏在额头上的头发, 温声问:“怎么了,做噩梦了?”

  她虽这样冷静,但其实她也在悄悄担心, 她怕言如意之后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陷在这样的噩梦与恐慌里。

  言如意目光呆滞地点了点头, 她还是梦见,她回到行刑台上,宁景死死压住她的脖颈,掰着她的头让她看个清楚,面对着言家人的惨死,她无能为力, 只是一味地陷在梦里, 甚至连一句话都发不出, 痛苦到只能低声啜泣。

  言如意从来没有这样的时候,所以她不安, 她无助,言如意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好转,像她这样的一条命,留在这个世上也是无用,可是她答应夏思山了。

  既然答应下来,她就要努力活到三年后。

  夏思山重新将言如意揽进怀里,一下一下顺着她的背往下捋,“没事了,没事了,不要害怕。”

  仔细听,她的声音也少不了颤抖,是心疼与愤怒,夏思山心疼言如意变成这样,愤怒言如意的一切苦难都是宁景带给她的。

  到了最后松手的时候,夏思山还在言如意的额头上轻轻拍了两下,言如意有些怔愣,心里的恐慌早就散了,没有人说话,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古怪,言如意不习惯这样的氛围,可她也想不到什么话来说。

  她的那些话,也许夏思山都不喜欢,她应该要说一点让夏思山喜欢的。

  窗前好像站了个人,言如意看不太清,于是轻声问道:“是不是有人找你?”

  夏思山也朝那一团黑影看过去,应该是燕七还没离开,燕七大概是听见了言如意的话,等到夏思山的目光落到窗台上,他已经离开了。

  言如意有些惊讶,跟夏思山之间,更没了什么话好说。

  夏思山从怀里掏出来只用黑色木头雕刻而成的小燕子,小燕子活灵活现,足以见雕刻人的功夫,夏思山将那只小燕子放到言如意的手里,蹭了蹭她的手指,“送给你。”

  “啊?”言如意觉得手里冷冰冰的小燕子开始有些烫手,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夏思山要把这个木刻送给她,这个看起来还挺贵重的,像是传家宝一类,她怎么能收这样贵重的东西。

  言如意将小燕子递回到夏思山手里,摇了摇头,“无功不受禄。”

  “小玩意儿,不值钱。”夏思山塞回去,握住言如意的手包紧那只小燕子,“讨你个开心。”

  热得更厉害了,言如意捧起那只小燕子,小燕子歪着头,在笑着看着言如意,言如意的唇角也跟着弯了弯,摸了摸小燕子的头,对夏思山道:“那就谢谢了。”

  “你喜欢就好。”

  言如意第一次收到这样的礼物,送礼物的那个人希望她开心,是一只小燕子,言如意要么把它捧在手心里,要么把它放在床头伸手可及的地方。

  她想看着那只小燕子,就像夏思山在她身边一样,她被这个念头吓了一大跳,她素来爽朗,与宁景也是直言不讳,可是到了夏思山这里,言如意的许多东西都支支吾吾起来,在夏思山面前,她没那么容易开口。

  言如意与夏思山在湖边小屋的第三日,连日来的风雪终于停了,是个大晴天,夏思山为言如意取了大氅来,言如意一摸就知道价值不菲,她在悄悄推测夏思山的身份,总不能是这湖边上的村民,村民没有如夏思山这般富贵的。

  那夏思山救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这其中是有利益牵扯,还是……还是全都是夏思山的私心,言如意想,她希望夏思山最好是私心。

  一旦有了利益牵扯,什么东西都会不纯粹,言如意低着头,她跟宁景就是利益牵扯太多,宁景心无旁骛地亡她言家,也多半是没有爱吧。

  言如意被这个念头刺中,心里有些难受,她跟宁景青梅竹马,她一直以为,在帝王之家,宁景也是有爱的。

  夏思山发觉言如意的情绪不高,多半又是想到了言家的事,她拍了拍言如意的手,将大氅展开,披到言如意的身上,余下来两根带子要系好,夏思山却没有交到言如意的手里,而是自己拉着那两根带子,将它们系到了一起。

  不止是大氅,夏思山还为言如意准备了帽子,与大氅如出一辙,周边都是绒毛,端端正正地戴到言如意的头上,出门之前,夏思山仔细检查过才道:“好了,可以出去了。”

  到了言如意的耳朵里,无端变成了——好了,可以出去玩了,言如意摇了摇头,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笑。

  等站到了廊上,言如意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湖边小屋,分明是建在离湖边不远处的一处宅子,中间围着个四四方方的庭院,种了些花花草草,如今都落满了雪。

  因着日光太盛,檐下的积雪已经在消融,水滴到地上的声音就没停过,塞外也经常下雪,茫茫的积雪之下是黄沙,黄沙之中种不出来什么,走在那样的路上,呼出的每一口气都是冷的,风吹在脸上犹如刀子割,要好好喝上一壶烈酒,身上才会暖和起来。

  哪里像现在,言如意周身都包的严严实实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她还是想要骑在马上走在雪地里,让安和把酒递给她,灌上一口,在雪原跑上一圈,连扬起来的雪都是自由的,那才是真真正正的痛快。

  只可惜,那样的日子再没有了,言如意的眉目暗淡下来,她不知道她言家遭此大祸之后,安和的结局如何,安和只是个副将,宁景总不至于连安和也置于死地。

  可是谁又知道呢,宁景也没放过她啊。

  “给你。”夏思山将酒袋子递给言如意,“不可贪杯。”

  言如意旋开木塞子,喝了一大口,发现是果酒,只是有酒的味道,其余的,样样不及烈酒,就是这样的,言如意喝上几木桶,也不会有醉意,夏思山还要叮嘱她不要贪杯。

  就算是贪杯也没关系,发现言如意对自己的几分埋怨,夏思山道:“你不能喝酒。”

  “谁说的?”言如意问。

  这几天言如意就只见过夏思山,夏思山又不是医者,这样下论断的话,只能由大夫来说吧。

  夏思山理所应当:“我说的。”

  言如意有了几分笑意,她抬起头看向夏思山,“你又不是大夫,说出来的话怎么能作数。”

  她就是要喝酒,还得是烈酒,就算是她整个人烧起来,烧到脑子不清晰,都没关系。

  像是枯败的梅花被阳光一照,是添了生机,但更多的还是颓废即将坠落的美,夏思山知道,言如意依旧盼着能够尽早与言家人团聚,她不想生,只想死。

  “这里由我做主,我说的话,自然算数。”

  “好好好,你说了算数。”言如意随口应和道,她仰头又喝下一大口果酒。

  夏思山想,幸好给她的果酒,要真的是烈酒,让言如意这样灌下去,肯定是要出事的。

  庭院里的不少树上都落了雪,一碰就要簌簌往下落,言如意攀住一棵树,像是在琢磨怎么爬上去,那树抖了抖,树顶的积雪直往下落。

  夏思山将言如意抱进怀里,披风掀开挡住言如意,那雪像是专为两人所下的,夏思山的头发上很快就挂满了雪,在言如意看来,仿佛一夜白头。

  言如意忍不住伸手去捋夏思山头发上的雪花,她的手也很快被沾湿,夏思山握着言如意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问道:“冷不冷?”

  原本是冷的,现下不冷了,夏思山的温度透过手传到言如意的身上,言如意的眼前只有夏思山,她的心忽然跳的好快,她还找不到缘由,只好归结于,因为手和夏思山的脸贴在一起,她很少与人这样亲近,所以才发烫,于是她收回手,目光躲闪,“我不觉得冷。”

  她反而热得慌,鼻尖密密麻麻地渗出汗,言如意抬手抹过,没敢再看夏思山,害怕夏思山发现她的异样,她悄悄蹭了蹭点积雪,积雪化水,言如意沾了点到自己的脸上,这才冷静下来。

  那样狂热的温度,还有她那颗无法停止的心都让她心有余悸,但她又想悄悄去打量夏思山,害怕夏思山注意到她的反应。

  眼前凑上来一个只有巴掌大的小雪人,言如意细细去看,小雪人就跟那只夏思山送给她的样子一样,也在笑呢。

  从那个小雪人往上,就是夏思山的脸,夏思山带着笑,她好像无时无刻都在笑,但只有这一刻,言如意的心又狂跳起来。

  仿佛有什么情绪要喷薄而出,只告诉面前的夏思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