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坏了。”醉须君将那金珠似宝贝般藏在怀中,后头又细细瞧着,只觉这珠子生的真好看。

  岁云暮也被他的举动给闹得有些无奈,就是颗金珠,还当上宝了。

  不过也没去理会他,被这人缠着一日,这会儿真是有些困。

  他从这人怀中挣脱,自顾自去了床边。

  此时床榻上的痕迹都已经清理,又重新换了席面,他才掀了被子躺了上去。

  与此同时,身后人也跟着一块儿躺了上来。

  他也在醉须君的怀抱下微微侧了侧身子,让出了位置,同时又往他的怀中靠了些。

  后背紧贴着醉须君的胸膛,阵阵暖意顺着衣裳不断涌来,更有清香一同而来。

  两人相拥,静了下来。

  也是这时,他注意到揽在腰间的手正在帮他按揉,尤其是后腰的位置。

  方才睡下时还觉得腰上有些酸疼,这会儿到是舒适了许多,微皱的眉头也不由得松开了。

  “力道够吗?”醉须君边揉边低头去询问,见他半倚在自己怀中安静睡着,说话声也不由得放柔了些。

  岁云暮没有作声,但却也没有推拒。

  正是如此,醉须君也知道这力道应该是够,低头靠在他的发丝间,小心替他揉着。

  夜色朦胧,屋中一片寂静。

  岁云暮这会儿本就累,又在他的一番安抚下,很快就睡着了。

  醉须君见状动作是愈发的轻柔,就怕吵醒了他。

  直到了夜半,他才收手,揽着他睡下。

  *

  晨起时,天未亮,屋外传来一声雀鸣,好似音曲般,随风涌入屋中。

  岁云暮也在雀鸟声传来时皱起眉,夜里睡的还算舒适,但前头被缠着几回双修,这会儿身子还是有些不适。

  所以在听到雀鸟声时他还昏昏沉沉的,睁眼打算去瞧瞧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再睡会儿。”

  也是这时,耳边传来一番轻哄,同时雀鸣声也一同散了。

  他也随着耳边的声音转过身,眼眸半阖看向身前的人,道:“什么时辰了?”

  “还早。”醉须君知道他这是还没睡醒,低头安抚般在他的唇上落了一吻,后头又道:“白江陵唤我有事,我去瞧瞧是何事,你再睡会儿。”

  此番话落,岁云暮也有些醒了。

  他抬起头,同时亲吻又缠了上来,身子也被搂着往床榻里头陷。

  一番缠绵下,他只觉舌尖有些麻,唇也被咬的有些疼。

  眉宇轻拧,他才在这人退离时睁开眼,轻声道:“香断了,穆云烟改了海木香,昨日就没换,一会儿重新换一颗吧。”

  “好。”醉须君点头应了一声,后头又去咬了咬他的唇,红润一片。

  上头还落了水光,这么瞧着,还真是有些不舍得走了。

  下意识,他又去咬,直想在上头留几个牙印。

  岁云暮见此又皱起眉,有些不适的撇过头,然后道:“别咬了,主事这么匆忙寻你,事情定是棘手。”

  方才看了一眼外头,天也才亮。

  这个时间来寻醉须君,事情定是不好处理。

  “哦。”醉须君有些不舍得应了一声,后头才起身去穿衣。

  岁云暮也在他起身后往床榻里头躺了些,背对着睡下。

  醉须君此时已经换了衣裳,回身时见岁云暮已经睡下,没有作声他起身换了香,然后才去寻白江陵。

  此时白江陵正在书房内,手上拿着一封信,眉头紧皱。

  听到推门声后,他才抬起头,见醉须君入门,道:“瞧瞧。”话落将信纸递了过去。

  醉须君见状随意带了把座椅,坐下后才将信纸取过来瞧。

  信是儒门那儿递来的,上头只简单说了几句。

  但这简单几句也足够扰人,他皱眉去看白江陵,道:“死了?”

  “恩。”白江陵点了点头,又道:“早晨刚死,然后他们就将信递来了,你想要的那些都没能问出来。”

  “儒门直接给玩死了?”知道儒门那儿不会轻扰了紫衣道人,却没想到也才一日,人就死了。

  早知这么快,该在他们手上审问一番。

  他低头又去看手中信件,而后道:“搜魂了吗?”

  “自爆,魂也没了。”白江陵说着眉头也是皱的极紧,微微起身往后靠了些,后头还伸手揉了揉眉心。

  这几日要处理的事太多,每日也只睡一二个时辰,这会儿他只觉得眉心有些疼。

  醉须君也瞧见了,将信放了回去,道:“你又没睡?”

  “恩。”白江陵点了点头,又道:“事情太多,哪里能睡。”

  这话说着他又去看醉须君,道:“你上回让我去查入境时鬼道的行踪,时间过去太久有些记录都不见了,不过还是能查出一些,那时也有大批的鬼兵出没于其他龙脉,同样也是想毁龙脉。”

  “这么说,他们想毁龙脉一事,不是现在才实行,而是千年前就有了,看来人境能撑这么久确实是同龙脉有关。”醉须君听闻也大致有了定论,同他先前猜测的差不多,那接下来要查的就是人境的龙脉有何特殊之处。

  他看向白江陵,道:“后头的事,可让人去查了?”

  “恩,应该要不了几日就会有结果。”白江陵知道他说的是何意,既然已经知道鬼道的举动,那查起来自然是要简单许多。

  醉须君点了点头,后头也没再说什么,指尖则捻着手腕上那颗金珠,细细抚摸着。

  珠子细小,藏在发绸之间,若是不细看定是看不到。

  不过他这有意无意的拨弄,白江陵看到了。

  先前就看到过这人缠在手腕上的发绸,只是那颗金珠却是没见过。

  瞧着模样好似有些眼熟,倒像是岁云暮寻常用的暗器。

  下意识他又看了一眼,然后道:“你这珠子......”

  “微云送我的。”醉须君一听他提到金珠,又往桌面挨了些,眉宇一挑,笑道:“怎么样,这么挂着可好看?”

  正是他的举动,白江陵此时终于是看清了那颗金珠,同样也认出这真是岁云暮常用的暗器。

  可现在竟然被醉须君当个宝贝还挂在手腕上,瞧着是不错,就是这暗器......

  他又看了看,然后道:“好看是好看,就是这珠子它不是......”

  这话还未落,就听到一阵敲门声,将两人的思绪都给唤了回去。

  白江陵抬头看向前头殿门,然后道:“进来。”

  随着他的话落,醉须君也瞥了一眼殿门,随后才收回目光,又见桌上信纸,伸手轻轻一弹,信纸瞬间焚烧最后消失殆尽。

  而他也在信纸消失后侧身歪在座椅边,懒洋洋的捻着手中金珠,自顾自把玩,显然是并不打算去理会入门的是谁。

  与此同时,殿门被推开,江夜停走了进来。

  身着一袭蓝衣道袍,面容冷峻,身姿卓越。

  “主事,前辈。”看着屋中的两人,他微微低身行礼。

  白江陵也在他行礼后点了点头,然后道:“过来可是有事?”

  “主事,万人殉血一事,属下查到可能是鬼道为了复活什么人。”江夜停低眸出声,眼中暗淡,似是在说着同他毫无关联之事。

  而他这般疏离之姿,屋中坐着的两人自是有所察觉,下意识互相看了看。

  不过也没有提及,白江陵只顺着他的话,道:“何意?”

  “属下从一鬼兵口中听来,至于其他的属下也不知。”江夜停应着出声。

  “那鬼兵呢?”白江陵听闻眉宇一皱。

  江夜停摇了摇头,道:“属下只问到这些,那鬼兵就死了。”

  “死了?”白江陵一听眉头皱的极紧,后头又去看醉须君,见他低着头只把玩手中金珠,似乎是不打算出言。

  他也就没再去看他,只看向江夜停,道:“我知道了,此事我会命人再查,你先下去吧。”

  “是。”江夜停说完才离开,出去后还将门给带上。

  屋中也随之陷入寂静,许久未传来声音。

  出门的江夜停并未立马离开,而是在门边停留片刻,注意到屋中一直未传来声响,他才离开。

  白江陵察觉到了他的离开,低眸去看醉须君,道:“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继续查便是。”醉须君自然也知晓人是走了,美眸一抬,道:“他是洛水门的弟子?”

  白江陵听闻点了点头,又道:“你觉得他有问题?”

  “不至于。”醉须君知道他想问什么,门内藏着的细作。

  说来都过了这么几日了,门内的细作到是藏得紧,到现在也没露点马脚。

  至于这个江夜停,确实有些奇怪,可一时间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指尖搭在桌面轻轻敲了敲,待片刻后他才收起,然后道:“行了,其他事你再查查,我先走了。”

  “恩。”白江陵也未说什么,只点头应了一声。

  回别院时已是片刻后,院中翠竹淅沥,随风飘动。

  才出去一会儿,屋里边儿静的出奇,青烟渺渺自香炉中升起。

  见岁云暮安静的睡着,他脱了衣裳便一同躺了上去,后头还揽着他往怀中抱。

  温香暖玉,奇香不断。

  岁云暮本就只是浅眠,在被抱入怀中时他就醒了,只是还未作声他倒是先从醉须君身上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眉宇微拧,他回过头去,然后道:“你不是说去见了主事,怎么身上还沾了鬼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