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你怎么能这个节骨眼就走呢,陛下都快被宗亲给折磨坏了,你快快随我进宫!这削减宗室银钱的主意肯定是你出的吧。”

  傅柏啸忍着杀人的冲动,看着周太傅穿着官服匆匆赶来。

  他一把甩开周太傅扯他袖口的手,抬腿上马,居高临下看着义愤填膺的周太傅。

  那副嘴脸看的他直犯恶心。

  “周太傅,藩王来犯,怎么见不着你出来表忠心,怎么,怕被宰了所以躲家里不敢出来,呵,你真是梁太傅的好学生,作风一模一样。”

  看到傅柏啸侮辱恩师,周太傅瞬间急了,指着傅柏啸,“你……你……”

  傅柏啸懒得跟他啰嗦,让秦朗把周渐从马车里带出来。

  扔在周太傅脚下,果然,两父子相见涕泪横流。

  “爹,爹救我啊,他们杀了皇上,真的,他们把燕染给杀了……”

  周太傅看着自家大儿子被打的鼻青脸肿,甚至还胡言乱语上了,皇上哪儿死了,还活的好好的。

  他急忙上前要捂住儿子的嘴,省的惹下诛九族的大祸。

  还担忧的看了一眼傅柏啸,显然傅柏啸没有拿周渐胡说八道做文章,只是冷哼一声。

  “大理寺卿在哪儿,把这叛国通敌罪人周渐关进地牢,我回来之前,不许他自杀,不允他跟任何人见面通气!”

  “是,王爷!”

  周太傅气的胡子直颤抖,“傅柏啸,我儿肯定是冤枉的,你这是,你这是屈打成招!”

  傅柏啸看他一眼,“是不是屈打成招,等证据呈你面前的时候再说这种话,省的被打脸!”

  秦朗咬牙切齿,“周太傅,你若是再阻拦王爷,就是延误将土出征,延误军机当问斩!”

  周太傅苍白着脸慢慢退回去,一脸心疼看着自家儿子被拖走。

  周渐入狱的同时,在朝廷上,世家公子哥们都加封进爵,就连徐青这个攒局的也沾了光,官加一品,月份增加,皇上还赏赐了很多奇珍异宝。

  下朝的时候,徐青无视周太傅一伙人凝重的表情,不停夸奖颜湜。

  “颜兄还真是靠谱,有勇有谋想法又新颖,早知道我也跟你们去达州了,你们看,你们现在官儿都比我高了。”

  话是这么说,但他无比骄傲,这些人能升官发财可都多亏了他徐青,若不是他相信颜湜,出钱出人,的话,这些公子哥们也不可能误打误撞赚了个盆满钵满。

  “哎呀,徐兄哪儿的话嘛,还不是多亏了你,要不然咱哥几个哪儿能升官进爵,你是大恩人呢。”

  “就是徐兄,我家是京城首富不假,可家里无一人做官,这虽然有钱,但没靠山心虚的很呐,这不托你的福,我家的祖坟上终于冒了官烟……”

  徐青嘴角都快压不住了,摆摆手,“哪儿的话,都是你们自已的福气,我徐某的作用甚小呐!”

  他盘算着,等颜湜啥时候回京,他非得给颜湜磕两个。

  此时,颜湜正躺在漏雨的棚下,浑身酸疼得醒过来。

  农妇赶紧跑过来,一脸担忧,“公子,你可算是醒了,你这足足睡了两天一夜呐!”

  颜湜看看憨厚的农妇,还有她相公,感谢的点点头,然后艰难的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麻烦两位收留我了,我得回去……”

  他不知道信子和尤扶桑,以及其他土兵们怎么样了。

  傅柏啸走的时候,他信誓旦旦的说不拖他后腿,可现在倒好,大家生死不明,他却躲了。

  农妇急忙端来一碗粥,舀了一勺就要喂给他喝。

  颜湜虚弱得摇摇头,“我不……”

  农妇叹口气,“公子啊,我们不要你的钱,送你来的那位公子已经给了钱了。”

  颜湜回想了很久,想起尤扶桑,想起背着他一刻不停奔袭的死侍。

  想起傅柏啸临走的时候,那高大怆然的背影,他难受的直想哭。

  眼泪一直在打转,不敢掉下来。

  他想要个安稳的生活,咋就这么难呢。

  “哎呦孩子,是哪儿难受,老婆子,快去找大夫去……”

  农妇也害怕了,这白白嫩嫩的公子哥,莫不是在他们这破烂茅草房里淋雨风寒了。

  “哎哎,我这就去,快在给他披两件衣裳,风寒可了不得,前些时候村子里刚死了一个年轻人,就是风寒走的!”

  “别絮叨了,快去吧。”

  俩人着急拌嘴的画面,颜湜看的很羡慕,俩人六七十岁的样子,如果他和傅柏啸能活到这个年纪,恐怕也是这么唠唠叨叨,柴米油盐的过……

  一想到傅柏啸,他真忍不住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虽然委屈,但还是开口叫住了老农妇,“奶奶,不用了,我,我没有风寒,我只是……”

  我只是矫情,哭鼻子罢了……

  老农妇愣了愣,张嘴“啊”了一声,接着心疼的用热毛巾给颜湜擦干净脸。

  这一擦,不得了,这白净的小脸大眼睛浓眉红唇,比女孩子漂亮一百倍,而且还不女气,有种英气十足的帅气柔和的感觉。

  这可把两老心疼坏了,不停的咒骂叛军们。

  “那帮王八犊子,真不是娘养的,这么好的一个小公子离开父母亲,路上得多冷多饿,谁看着不心疼!”

  “就是,天杀的叛军们!老婆子,你快给小公子倒杯热茶。”

  颜湜温暖又感动,知道这家的条件不好,不想多麻烦他们。

  只能乖巧的捧着粥碗,一勺一勺的塞进嘴里,嗯,很难吃的糙米。

  但颜湜吃的很香,他知道老人们过日子,平常这些自已都未必舍得吃,特意拿出来煮给他。

  “爷爷奶奶,这粥真好吃,我不喝茶,吃粥就能吃饱。”

  两老笑着点头,坐在床边看颜湜吃东西,高兴的简直合不拢嘴。

  直到吃完,颜湜眼神又忧郁上了,拉着两老的手问道,“爷爷奶奶,你们可知道现在局势怎么样了?叛军被收缴了没有?”

  二老对视一眼,架不住颜湜长的实在太好看,他们都不愿意隐瞒。

  “那些叛军啊跟摄政王的军队打了两天一夜,我们回来的时候,听说还在打。”

  颜湜攥紧垂下眸子,心想尤扶桑身上还有伤,傅柏啸在京城平定叛乱,他们这次被偷袭肯定折损了不少人吧。

  “不过我听说村民捡了很多土兵,虽然大家伙也不富裕,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就一碗水一张饼子的事情,得救啊。”

  颜湜眼睛唰地一下亮了,激动的再次握住两老的手,“爷爷奶奶,我能去看看这些人吗?”

  “不能!送你来的人说不让你出去。”

  “那您能帮我打听一下,这些人叫什么名字,或者,有没有一个名字特别好听的?”

  眼见二老摇头,他眼里的光瞬间消失。

  不过老妇人突然想起什么,一拍大腿,“哎对,我听说有个长的很好看的小伙子,叫什么树的名字,什么桑树……”

  颜湜激动起来,不确定道,“尤扶桑?”

  “唉唉唉对,就是这个什么桑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