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这种视频,能是什么好东西。”
“说不定已经被玩坏了。”
“表面上一副不可亵渎的样子,实际上私下玩的这么花。”
沈稚站在人群中央,四周都是带着辱骂声的人群的,密密麻麻的,他害怕的将自己紧紧包围住。
“玩这么花,一晚上多少钱?”人群中有人吹起口哨。
“不是,我没有。”沈稚辩解。
但在这人群里他的辩解声显得过于渺。
“网上传的到处都是,你还不是?”
“人家只跟有钱人玩,都被玩坏了,指不定身上有什么病。”人群中出现了几道尖酸刻薄的声音。
“这种人就应该滚出娱乐圈。”
“心疼裴总遇到这么个人。”
“不是我没有,我不是,裴时...”沈稚大喊的推开人群,想去寻找裴时的身影,但哪里有裴时的身影,周围只有谩骂声。
“裴总?裴总早就和你分手了,不分手留着你过年?”
沈稚摔在泥泞的小路上,他爬不起来了,捂住脑袋将那些辱骂声隔绝在外面。
他感觉自己要被溺死了,在这片充满无穷无尽的辱骂声的海域溺毙。
谁,能救救他。
“小稚,小稚...”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稚猛地睁开眼,入眼便是裴时担忧的眼神。
他愣了一下,随后不顾脚腕上的伤,将自己扑进对方怀里,鼻子拼命吸着裴时身上独有味道。
令人心安的,充满安全感的味道,是他这一生最渴求的归宿。
“乖,没事了,都过去了。”裴时知道他又是做噩梦了,梦到过去所发生的事情,轻轻拍打着沈稚的背试图让他放松下来:“都过去了,没事的。”
这是不是以前的事情,而是未来的,距离谢斯年所说的三月为期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半月。
沈稚紧紧环住对方的腰,眼泪在眼眶里积蓄了许久,最终将眼泪重新吞回了肚子里。
“裴时,你抱抱我。”他开口。
裴时不明所以,但手还是实诚的将沈稚紧紧搂在自己怀里。
“抱紧我,别松手。”沈稚悲伤的想,这辈子都不要松开好不好。
知道沈稚又陷入了悲伤的死循环,裴时安慰他:“这辈子都不会放手的。”
他知道自己心里所想,沈稚的眼泪再也憋不住带着哭腔开口:“裴时我也不想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时候...”
他的话没头没脑,没一句是裴时能听懂的。
“乖,不哭了,我在你身边一直都在。”裴时手忙脚乱的安慰着他。
沈稚的哭声止住了点他将脸埋在对方的脖子处,小声的开口:“裴时你要一直在,你不能不爱我...”
他的话过于小心翼翼,裴时既心疼又无奈:“我永远爱你,直到生命最后一刻。”
他说过于隆重,沈稚愣了一秒,眼眶又泛红大有一副又要哭出来的样子,他抽泣出声:“为什么你要这么好啊...”
裴时没接话,无奈的想,爱一个人对他好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他爱沈稚,就想把这这世间最美好的一切都放在沈稚面前,这难道有错吗?没有错。
“小稚,我说过如果你觉得心里痛苦,你可以跟我诉说的,我可以帮你分担那些痛苦。”他开口。
裴时一直知道沈在耿耿于怀过去十年所发生的一切,他也不止一次和沈稚说过,他不介意那些过去,只要是沈稚,他都可以做到心无芥蒂的去面对。
“我...”沈稚我了半天,最后沉默了。
裴时了得,他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温柔开口:“没事的,想说再说,我们不急于一时,来日方长。”
沈稚被安抚住了,心里想还有不到两个月,之后他会将所有告诉裴时,毫不保留。
“成野刚刚给我打电话了,说过阵子可以重新进组了。”裴时看他状态不佳,转移话题。
沈稚已经在A市养了快二十天的伤了,脚腕早已经消肿,可以下路走动,但平常裴时都不让他下地走路,导致沈稚一直以为自己还没好,距离上班的时间也很远。
以前热衷于上班营业的沈稚难得有了懒骨头,他嘟囔出声:“不想去。”
“再不去导演估计要疯。”裴时开口。
沈稚想到导演发疯的画面笑出声来,他开口:“拍完这部,一定要好好休息一下。”
“想去哪里玩。”裴时接话,沈稚拍完这部戏,他这边也差不多快忙完了,两人可以拥有一段很长的私人时间,可以考虑到处去玩玩。
估摸着时间,他拍完这部戏和谢斯年的三月期限大抵要到了,沈稚摇摇头,最后撒娇似的开口:“有你在就好了。”他说的没错,有裴时在就好了。
裴时并不是这么想的,他暗自记下这个时间点,心里寻思着自己应该要好好规划那段时间能做的事情。
——
眼见着要开工,沈稚陷入某种焦虑之中,起因是前几天导演那边突发奇想要拍几段太子萧清前世痛苦挣扎的片段,这段是好演,沈稚自己心里有点把握。
没把握的是导演要的唱歌,唱电视剧OST也就是片尾曲,他自己也要参与作词,沈稚以前是舞蹈演员,让他编舞可还行,编曲作词这些他可不会。
他在书房断断续续的写了好几天都没写成一首完整歌来,全都是一小片段,接不上来全没用。
剧本他都要翻烂了都,可就是不得行。沈稚挠着脑袋愤愤的从书房走出来,才发现哥哥沈清岱和秦总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而裴时在厨房准备配菜。
沈稚现在见到哥哥满满的愧疚感的涌上来,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想重新进去继续写歌。
“啧”秦宴先啧出声,自打那次在B市星光餐厅发生的事情之后他对沈稚就没再有什么好脸色。
按他私下跟沈清岱说的话来,他没打沈稚都是他脾气好。
“写完了?在哪里站着干什么,过来坐。”沈清岱面色如常,伸手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沈稚看了秦宴一眼之后,然后走了过去,拘谨无措的坐在沈清岱身边,背挺的直直的。
“写的怎么样?裴时说你绞尽脑汁写歌。”他伸手揉了揉沈稚的脑袋,语气轻柔的开口。
沈稚回话:“没有写出来写歌太难了。”
沈清岱笑:“创作是最难的,再写写总会写出来的。”他一直都是清清淡淡的,就跟古井里波澜不惊的水一样。
沈稚认真的点点头,他开口:“等我写出来,第一个唱给哥哥听。”
沈清岱还没来的及应下,在厨房工作的裴时伸出脑袋幽幽的开口:“昨晚才说第一个唱给我听。”
沈稚:“......”
“...你和哥哥一起听。”他毫无心理负担的开口。
早已经习惯沈稚日常画饼的裴时将脑袋缩了回去,落下一句可以准备吃晚饭。
听到吃饭沈稚眼睛一亮,他开心的站起来,要去餐厅前还不忘伸手拉住沈清岱的手:“哥哥走吃饭去。”
沈清岱一愣,他下意识低头看向被灰白毯子盖住的双腿,沈稚像是反应过来了,他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想解释:“哥哥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秦宴站起来弯腰将沈清岱的抱了起来,全程都没给沈稚一个好脸。
沈稚跟在后面不敢再说话,跟在秦宴身后。
吃饭过程中他的心情不佳,吃的也少,匆匆吃了好几口之后就说饱了,离开餐厅将自己关在书房。
沈稚拿着笔趴在桌子上为自己刚刚的笨拙感到懊悔,他啊啊啊叫出声来。
突然书房的门被打卡,沈清岱推着轮椅进来,然后将门关上,沈稚从椅子上站起来,想要去帮帮哥哥,却被沈清岱止住:“不用,我自己来。”
沈稚站在原地。
“就算是没有双腿,我也可以很好的。”沈清岱开口:“我早就不介意别人的无心之过,更何况你还是我的弟弟。”
沈稚沉默。
“那些对于来说已经是过去了,不需要觉得抱歉的。”沈清岱继续说:“刚刚我愣住并不是介意这些,而是恍惚间好想看到我家十八岁的小稚。”
沈稚知道自己和十年前的性格不一样,但他并不觉得自己有曾经的半点模样于是他好奇的开口:“那里像了?”
“还是跟之前一样是个小屁孩。”
沈稚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他都三十岁了还被哥哥说是小屁孩:“哥哥,我已经三十岁了。”
“三十岁就不是我弟弟了?”沈清岱反问。
是,不过他觉得羞耻,裴时在床上爱叫自己小朋友床下爱叫自己宝宝也就算了,现在哥哥也要叫自己小屁孩,沈稚害臊的不行。
“怎么了?小屁孩。”
“哥哥。”
小孩不经逗,沈清岱见他那些坏情绪也走的七七八八,提议:“歌既然写不出来,就明天再写今晚陪哥哥好好聊会好不好。”
沈稚看了一眼桌面上的一堆废纸又想到了距离导演所给的写歌期限只剩下三天,内心挣扎了几秒之后,开心的回话:“好!”
对不起导演,我明天再写。
番外二副CP的交集
3000万只够解沈清岱的燃眉之急,他又先后见了几位投资商,最终和秦氏名下几个子公司达成合作,不过有个要求——
秦氏明确表示需要沈清岱本人进行项目跟进以及交接。
沈清岱这几年虽然没在国内,但国内这边的消息多少是了解一点的,一般和秦氏合作的公司基本都是一些有能力的小公司,而负责这起项目的负责人大部分都是小公司的领头羊。
这大概也是秦氏愿意碰沈清岱这块烫手山芋的原因之一,抛开沈清岱的水平不谈,光是沈清岱能在面对破产清零后不到五年迅速组建一家新公司这点,就很有魄力。
只不过这些被秦氏一对一帮扶过的公司,最后都会走向被吞并或者被收购的结局。
只是沈清岱没急着签合同,他熬了好几个晚上,将秦氏几次经典的案例仔细分析了个遍,姑且认为秦氏目前可以解决他的问题。
当天签合同的路上,周然载着沈清岱去秦氏,踌躇一路,问他:“真的要和秦氏签下这几个合约?”
沈清岱听见这话,反问他:“我觉得有问题吗?”
“秦氏有能力,有资本,而且现在对于沈氏来说是一个一对一帮扶活动。”沈清岱慢条斯理地细数和秦氏签约带来的利益,听起来让人确实无法反驳。
但周然却皱起眉头:“你沈清岱什么时候是看这些的人了?”
“那我看什么呢?”沈清岱笑了笑:“沈氏即便能过第一轮融资,后面没有项目跟进只能吃老本,这样耗下去只会再次破产,与其那样耗下去我宁愿找秦氏。”
周然细细思索这二者差距,觉得沈清岱可能是没怎么变的,只是风水轮流转,东风终究是没有再停留在沈清岱身上。
他看着沈清岱倚着窗神色清明,是不伤心、不遗憾的样子,突然想起一点儿往事。
六年前,沈清岱还没大学毕业就已经进入沈氏工作,他能力出众,进公司不到半年拿下了一个重要项目,至此沈清岱的名声彻底打响。
大夏天的深夜,周然陪着沈清岱在大学城附近的火锅店庆祝拿下第一个项目,那时的沈清岱耀眼极了。
短短六年的时间,人尽皆知的商业奇才沈清岱为了几个项目低三下四。
——
秦宴在国外的项目已经面临尾声,开完会换上运动服绕着附近的居住区跑了好几圈,最终才歇下改为散步。
助理陈声则是拿着毛巾和秦宴的手机跟在他身后。
秦宴回头,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手机,看了一眼消息。
属于沈清岱的消息框安安静静地躺在置顶,沉默一如往常。
秦宴面色如常,耳边似乎听见助理说了一句与今天有关的行程。
“几点开始。”他问。
“晚上七点开始。”
秦宴神色淡了些,把视线从手机上收了回来,“嗯”了一声。
叮,助理的手机传来消息,他看了一眼之后为难的看向秦宴:“秦总今天沈氏的人过来签约。”
秦宴没说话,他当然知道,他甚至知道沈清岱会在今晚和达派生签合同,不出意外,现在已经签完了。
“只不过签约签到一半,沈氏那边说要再考虑考虑。”
秦宴皱了一下眉,拿出手机打开名下子公司负责人的聊天框,五分钟前,名下子公司已经将情况告诉他了。
助理问秦宴需要怎么处理,秦宴说不用管。
沈清岱有自己的清高他可以理解。
——
秦宴落地A市时已经凌晨,他独自一人,停下车后在车内坐了很久。
他今天放了合作伙伴的鸽子,坐了将近五个小时的飞机回到A市,现在他就在沈清岱楼下的小区。
“叮咚”
秦宴只给一个人设置了铃声,所以他知道打电话的人是沈清岱。,这是他给沈清岱定下来的第一条规矩,要每天主动给他打一个电话,碍于他在国外,时差不一样,所以这个主动电话通畅都是在凌晨。
沈清岱似乎在床上,声音被被子裹着有些失真,也有些小心翼翼:“秦宴,你现在在休息吗?”
秦宴靠着椅背,很沉地闭上眼睛,把音量开大了些。
所以很多事情都是不够公平的,他在这里坐了五个小时的飞机,把自己弄得心浮气躁,而沈清岱只需要几句话,就能让秦宴轻而易举地觉得安静。
秦宴说:“没有,你又熬夜了。”
“我...”沈清岱大概是底气不足我了半天都不见有什么话来,他只好笨拙的转移话题:“今天A市下雪了,这边很冷。”
秦宴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天气现在是零下三度:“我现在你楼下。”
“秦宴,现在是零下三度不要开这么冷的笑话。”
“我知道。”秦宴开口“但我想见你。”
“你真在楼下?”
“你要不上来,我给你开门。”沈清岱拿着手机小声开口。
那边又顿了几秒,沈清岱听到秦宴一贯低沉的声音,颗粒质感透过电流声很清晰,说:“好。”1.
沈清岱住的这片地方偏,大概率是为了省钱,没有电梯不过好在他住在一楼。
沈清岱穿着睡衣坐在轮椅在门口等待秦宴过来,他出来的急没拿毯子,两条腿被冻的有些疼。
秦宴绕了好几圈才进来,看他在门口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然后迅速的将人带进屋里。
重新进去有暖气的屋子瞬间,热气轰然将他包围,沈清岱这才感受到冻僵的双腿一点点回温。
秦宴自顾自的坐在沙发上,沈清岱朝他笑了笑:“晚上好。”
秦宴将视线从沈清岱被冻的发抖的双腿收回来,低低“嗯”了一声,靠着沙发闭上了眼。
很安静,沈清岱在原地看了一会,最后开口:“要给你拿被子吗?”
秦宴没睁眼,开口道:“不用,我跟你一块睡。”
“啊?”
沈清岱在原地懵看一下,秦宴就已经站起来抬手抱起沈清岱。
沈清岱眨了下眼,没说话。
他的卧室不是很大,睡下两个人成年男人还是有点困难的。
沈清岱头枕着秦宴的肩膀,将手心覆在他的胸口,贴近心脏的位置,好像呼吸之间能听见掌心的跳动。
秦宴下意识握紧沈清岱的腰,沈清岱睡前习惯穿着真丝睡衣睡觉,即使是冬天也不例外,所以秦宴甚至能感受到有柔软擦过皮肤。
他听见沈清岱很轻地开口,说:“那边结束了吗。”
一句无头无尾的话,可相互依偎如同爱侣的两个人都明白沈清岱在说什么,秦宴想把沈清岱推开,可掌心用力,还是将沈清岱按得更紧了些。
“嗯,结束了。”
清醒下的黑夜很漫长,沈清岱一贯这样觉得。
但秦宴从他身上起来,准备离开时,沈清岱又觉得时间太快,他下意识的抓着秦宴的手。
秦宴回头:“去上厕所。”
沈清岱没听清他说的话,而是开口:“要做吗?”他说完后似乎有点儿不好意思,将眼睛闭上。
“你想要吗?”
他听见秦宴低沉的声音在带着一点点光线的房间响起,沈清岱脸微微泛红,轻轻的点点头。
秦宴嘴角微勾,然后毫不犹豫的起身去厕所。
沈清岱睁眼:“?”
过了一会就当沈清岱以为今天就这么过去了,秦宴出来,覆在他身上。
沈清岱察觉秦宴的手在后腰游走,偶尔往下一点儿,他哼唧出声。
秦宴抬手将空调的温度开高了些,手伸进真丝睡衣,从小腹带着往上,停留在沈清岱...
......
“喜欢吗,沈总。”
......
“很喜欢。”
......
可能比喜欢还要再喜欢一点儿,沈清岱脑子晕乎乎地想。
....
选择不和秦氏名下的子公司签约这件事沈清岱没想瞒着秦宴,他甚至知道这次能促进合作很大程度上是秦宴的功劳,只不过他没想到对方会在今晚回来。
“想好了?”秦宴问他。
沈清岱躺在床上,半睡半醒的样子,“嗯”了一声。
“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正在弯腰找衣服的秦宴开口:“当真不后悔?”
没人回答他,秦宴转头,看见沈清岱已经埋在被子里睡着了,呼吸绵长,是很累的样子。
沈清岱是这样的,擅长把所有的情绪都藏起来。
——
沈清岱所担忧的资金链问题,秦宴出手解决了,沈清岱与周然二人再一次到达秦氏楼下。
但沈清岱突然说:“这里和秦氏总部有多远?”
“总部?”周然愣了一下,搞不懂沈清岱又抽哪门子的疯,但还是输入地址,“十一公里。”
他看见沈清岱至始至终没有将目光投向高耸入云的大楼,像下定了决心一样,连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现在去秦氏总部。”
“?”周然有些呆滞,“又不和秦氏签合同了?”
沈清岱把手机收起来,面色平静,说:“嗯,不签了。”
周然下意识道:“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那就从头开始,”沈清岱说。
他不需要秦宴那边做任何妥协,他要做回六年前意气风发的沈清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