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佑笑,听不出什么情绪,但语气中还是带了些哀怨,“时少,你这又是干什么呢,你把我的人从郑旭手中抢走了,我很难做人啊。”

  时逾深用修长的骨节捏着冰冷的手机盖子,不冷不热的说着,“勤佑, 你自己看着办。”

  勤佑倒是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了,“时少,你的意思是,要把我的人,重新要回去?”

  时逾深把电话挂了。

  没再回勤佑一个字。

  林岁安趴在床上,浑身使不出一点劲来。

  但他耳朵不聋,时逾深的话,自己还是能听的一清二楚。

  林岁安嗓子哑了,跟破锣似的,朝着空气说了句,“我能走了吗?”

  时逾深对他的态度不是很满意,还有些恼火。

  “走哪里去?”

  他咬牙切齿的说,“不准走。”

  林岁安背脊发凉,心也冷了半截,问道:“我为什么不能走。”

  时逾深无法再理智,克制下去,他走到床边,一把拉起了林岁安的身子,拽了起来,把对方的头,往地面处的方向摁了去。

  满地的狼藉,乱杂的纸巾,混满了浑浊的液体。

  “谁还能为你做到这个地步上!”

  时逾深掐着他手腕的劲,更大了些,像个任性的坏孩子,肆意地在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就因为一个穆晓阳,你要跟我闹这么久。”

  “就算去跟别的男人上床,被糟蹋被玩弄,都不愿回来求我一下...”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时逾深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些撕心裂肺,不是滋味。

  林岁安喉腔酸涩,说不上话来。

  他眼睛有点湿润了,也不知是怎么了。

  停顿了几秒后,林岁安才有点溃不成提,哭腔抽搭,他趴在时逾深的腿上,眼泪直淌,明明刚才还想用劲推开对方来着。

  “那你又把我当什么呢?”

  他痛恨时逾深的有权有势,心高气傲,嚣张跋扈,脾性恶劣。

  但也痛恨时逾深对他的一丝留情。

  从前没把他当成人看的时逾深,像极了冰冷无情的毒蛇猛兽,让自己避之不及,惶恐不安。

  看上一眼,便觉得心慌,害怕。

  现在心慌和害怕消失了,转变成了痛苦,憎恨。

  时逾深用指腹擦拭过他面上的泪水,没直面回答自己的问题,眼神猛然冷冽了下来,“我要你留在我身边,像之前一样。”

  林岁安哭着哭着,笑了起来,他声音像是被刀子给撕裂了,沾了血锈味,“你已经抛弃过我一次了,我不想再呆在你身边。”

  像是下定了决心,他又加了一句。

  “跟谁都行,就你不行。”

  时逾深看他犟的不行,没一点低头的模样,伸出手掐紧了对方的手腕,往床上狠狠地一下摁了去。

  “林岁安,你全身上下,每一处每一寸都是我的味道,怎么还敢跟别人在一起的。”

  时逾深低头咬住他的唇,吻的很凶猛。

  “怎么,别的男人滋味更好一点吗?你就这么想被别的男人干吗?”

  林岁安身子陡然僵硬,被他亲的呼吸不上来,中途连一点换气的机会都没有。

  “就算你想,我也不会再让你被别人碰。”

  时逾深搂紧了他的腰身,加深了这个缠绵而又热烈的吻,蛮横的说着,“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屋内响起一阵不合时宜的来电铃声。

  林岁安一听这音,就知道是他。

  时逾深往柜台摸索了去,将林岁安的手机掏了过来。

  他敛着眉眼,瞧了下是谁打来的。

  在看到那个名字后,时逾深几乎是一秒钟就沉了脸色。

  “你自己接。”

  他替林岁安接通了电话,放到了对方的耳边。

  林岁安平缓了气息,喊了声,“穆晓阳?”

  他不敢再跟穆晓阳聊天,因为时逾深就在身后听着。

  他也知道,时逾深对穆晓阳有莫名的敌意。

  穆晓阳声音沙哑,跟他说着,“岁岁,我要转学了。”

  林岁安心脏咯噔了一下,“转学,什么时候?”

  穆晓阳说,“就这段时间。”

  “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屏幕那头,穆晓阳哭的难堪,眼神唰的下流了出来,很是伤心。

  “我想了很多次,要不要跟你说,可是我忍不住。”

  时逾深硬是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就这么静静地听着。

  穆晓阳以为林岁安旁边没人,只好跟做贼似的,偷摸说了起来,“岁岁,我转到郁安中学了,是一个私立学校,可能一学期都出不了门了。”

  “那挺好的。”

  林岁安不知道说什么好。

  穆晓阳深吸了口气,没再继续讲下去了,他心如刀割,哽咽着,“岁岁,我们绝交吧,以后都不要再有来往了。”

  时逾深鼻腔呼出的热气,扑到了他脖颈处的皮肤上,引起了一阵痒,像是警示一样让自己神经紧张。

  林岁安骨头微颤,乌黑的长睫毛往下煽着,隐忍着疼痛的神色。他嘴唇哆嗦,最后还是将苍白的脸,重重地埋在了枕头上。

  “绝交,我们绝对不绝交。”

  但这句话,他迟迟没有说出。

  穆晓阳见他没吭声,将电话给挂断了。

  林岁安听着耳边传来的嘟嘟声,不知穆晓阳是有多绝望难过。

  他嗓子嘶哑,问时逾深,“你满意了吗?”

  这下,他是真的连一个朋友都没有了。

  单铭不放过穆晓阳。

  时逾深也不会放过他。

  经过上次的腥风血雨后,林岁安自然深知穆晓阳的处境,是有多么的走投无路。

  时逾深嘴唇湿漉,舔舐过林岁安的耳根,冷声道:“你本来就不该跟他在一块。”

  “穆晓阳到底犯了什么错,招惹到你什么了?”

  一提到穆晓阳,林岁安还是无法冷静,忿然作色。

  “他错就错在,不该惦记我的人。”

  时逾深甩了他脸色,面色忽的又变得很差。

  穆晓阳,终究成了他们两人之间最大的坎。

  林岁安听烦了他的话,将头别了过去。

  时逾深看林岁安还是不愿敞开心扉搭理他,索性走的时候,将门锁了,把钥匙给了管家。

  “不准把他给我放出去。”

  “要是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他迈出房门一步,你也别想继续在这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