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子里的林琐齐和余牧呼吸不由自主地变得急促起来。

  “别靠我那么近。”林琐齐热得浑身不自在, 往旁边躲了下,又怕太大动静被外面的人发现,艰难忍着。

  余牧眨眨眼, 压低了声音开口:“别说话了, 小心他进来听见。我也不想那么近, 不是没有办法吗?”

  两人闭上嘴, 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因为太过安静,呼吸声都被放大数倍,心跳也被影响着乱跳起来。

  余牧实在受不了了,微微打开一点缝隙, 看到陈声就站在门后不禁有些替他抹了把汗。

  没多久, 假柜门“咯吱”一声, 从外面轻轻推开。

  没有人进来。

  余牧实在好奇,努力睁大眼睛去看, 倏然瞥见门口一道影子折射了进来。

  不像是人,倒像是什么恐怖狰狞的巨兽。

  他屏住呼吸扯了下林琐齐,指着地上扭曲庞大的影子,示意林琐齐看看。

  林琐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心脏差点跳出胸腔。

  “什么东西?”他咬牙无声地问余牧。

  余牧摇摇头。

  地上的影子越走近越大,等到余牧看清楚影子手里拿着的是巨大号狼牙棒的时候,那东西已经完全走进房间了。

  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对方磨叽那么久才进来,因为很难进。

  它穿着男主人的黑色西装,身体倒是挺正常,不正常的是脑袋。

  原本的人类脑袋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又红又绿, 乍一看跟彩椒形状的脑袋, 余牧甚至都分不清它到底有没有五官。

  因为彩椒头太大, 它只能弯着腰进来,手中狼牙棒就那么举着顶在天花板上。

  林琐齐推开余牧看了眼,顿时紧张地抓紧余牧,眼珠子都瞪大了。

  不过好在那个东西并没有深入,打量了眼周围后转过身,脑袋抵着门框,费了半天劲挤出去了。

  门一关上,林琐齐和余牧轻松了不少,不过还是不敢随便出去。

  直到陈声反锁住门,两人才从柜子里出来。

  “不知道是什么玩意。”余牧回想了下刚刚的场景,简单给陈声描述了下。

  “彩椒头?”陈声一顿,有些想象不出那个场景。

  “对,左边是红色的,右边是绿色的,我都看不清五官。手里还拿着一个很大的狼牙棒,被打到绝对重伤。”余牧胡乱比划起来,“他该不会就是男主人吧?男主人不是人?”

  “谁知道。”林琐齐用下巴示意地上的照片,“男主人儿子的脸都被划掉了,妻子的也是,说不定男主人早就被其他东西取代了。”

  余牧点点头,觉得挺有道理的。

  陈声蹲下身仔细检查了下地上的照片和画,确定没什么后打开房门,余光注意到柜顶上还放有一个相框,拿下来扫了眼。

  照片背景是庄园中的游泳池,上面只有男主人和男主人儿子。

  儿子的脸依旧被划掉了,但这次没那么严重,透过痕迹隐约可以看到对方的眼睛和大概的五官轮廓。

  “好眼熟啊。”余牧凑过去一看,忍不住好奇道,“我在哪里见过来着,想不起来了。”

  见陈声也直直地盯着男主人儿子看,林琐齐一阵纳闷:“你们都觉得眼熟?怎么我不觉得?”

  陈声没说话,打开相框将里面的照片拿出放入口袋,随后将空相框捏在手里,当作防身武器。

  “你拿照片干什么?”林琐齐有些不太赞同,“到时候男主人发现照片肯定就知道是我们拿的。”

  “找人。”陈声简短道。

  闻言林琐齐才没有多说什么:“整个庄园就这么大,他儿子能在哪里?不会根本不在庄园中吧?”

  陈声打开假柜门走了出去。

  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地板上残留着一些脏乱的脚印,从门口进来,又走到门口离开。

  林琐齐顺着脚印来到了一层,发现脚印走到餐桌的时候消失不见了。

  “去哪里了?”他低声呢喃道,围绕着桌子检查过来,“从地下消失了?”

  没等陈声和余牧回答,林琐齐直接屈膝跪在地上,手指挨个在地板上敲击着。

  可惜的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桌子也没有什么暗格及多余的东西。

  “要是这么容易就能发现的话,肯定还有其他诈。”余牧安慰道。

  林琐齐不以为意:“你们之前的副本都经历了什么?一个两个这么怀疑系统,就我挺正常的?”

  “哪种正常?”余牧在四周寻找起来,随口问道。

  陈声接了一杯水,静静地站在窗口看着在游泳池来回游动的其他玩家。

  “正常找线索,正常通关。不过我多半都是被大佬带飞。”林琐齐说着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

  “有个大佬非常聪明,感觉副本就跟是他设计的一样,别人想不到的他都能想到,别人找不到的他也能找到。我运气好,前面十个副本碰到了他四次,那四次完全躺着过来的,高级副本也碰到过一次。”

  余牧听着不禁眼红:“可恶,为什么我没有碰到过?他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

  林琐齐仔细想了片刻:“名字我还真不知道,他好像没有名字,大家都叫他空格,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那些显示玩家名字的副本我没碰到过。长相的话……只能说和那位一样,只要见了你就知道是他。”

  他抬抬下巴示意陈声,随后继续开始左右敲击寻找着不对的地方。

  听到两人的聊天,陈声微微偏头看来,神色不明。

  余牧还在好奇林琐齐口中的大佬,见他一个劲地对着墙壁敲击,忍不住道:“脚印消失的地方又不在这里,来这里能找到什么?”

  “说不定后面就有别的空间。”林琐齐低声说完,手指蓦然停在挂墙上的画前。

  所有地方敲过来都是实心的,只有这里空洞无比。

  水杯中最后一口水喝完,陈声放下杯子,缓缓走到林琐齐身后。

  林琐齐掀开画,在墙壁上摸索了起来:“表面看不出什么,肯定是设计机关了。”

  他还没摸到什么,突然被陈声踹了一脚,手中抓着的画猛地松开,盖住了原本的墙壁。

  而他本人也往前摔了一下,双手困难地撑在地面,避免自己摔在地上。

  “你干……”嘴中的质问还没说出,视线里出现一双黑色的皮鞋,不出所料应该是男主人的。

  林琐齐身体一僵,缓缓爬起来的同时视线上移。

  果然是男主人,依旧是那身黑西装,衬得面色惨白如纸,正居高临下地盯着林琐齐看,黑漆漆的眼瞳总给人一种虚假的感觉,像是用墨水填充进去一样。

  林琐齐不敢再与他对视,咽咽口水收回目光,又忍不住看了一眼他的脚。

  什么时候来的,竟然都没发现,要不是陈声踹了他一脚,恐怕他们找线索的事已经被男主人发现了。

  “你们在干什么?”男主人僵硬的脸上出现一抹温柔的笑,“他们都在外面玩,你们怎么不去?”

  他终于不再看林琐齐,冰冷的视线落在了陈声脸上,笑意变多:“大家都是客人,请不要动手动脚。”

  这是在警告陈声刚刚踹人的动作。

  陈声微微一笑:“我很抱歉,以后不会了。”

  男主人点点头,极为吃他这一套,转身时想起什么:“记得我昨天说的那些话。”

  他抬脚上楼,从始至终都没发出一点脚步声。

  林琐齐张大嘴巴:“他为什么没脚步声?而且刚刚那句话是不是在对我们警告呢?之前那个彩椒头到底是不是他?你们两个人说话啊。”

  余牧死死地捂住他的嘴提醒:“还没走呢。”

  林琐齐下意识抬头,就见男主人蹲在楼梯扶手处,透过扶手栏杆的缝隙幽幽地盯着这边。

  对上三人的目光,他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齿,说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话:“三位客人真是活泼呢。”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不见,林琐齐甩开余牧的手,捂着胸口道:“我真服了,这男主人是鬼吧,这么神出鬼没的。”

  “他那句夸赞是不是知道我们进他卧室了?”余牧陡然开口。

  林琐齐一愣,有些控制不住地毛骨悚然。

  “应该不是。”陈声敛眸看向墙壁上的画,将其掀开,继续打量着墙壁,“他和那个东西应该不是一个。”

  怕男主人又搞偷袭,林琐齐快速将墙壁从头到尾都找过来,确定没藏什么机关时累瘫在地上:“不会是搞错了吧?我听着后面好像是空的。”

  其他玩家从外面进来,见三人站在墙前,忍不住围了过去:“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余牧倒是没隐瞒:“墙后有空间,进不去。”

  “那多简单,直接砸掉不就行了。”其中一名玩家开口。

  “你说得简单,怎么砸?”林琐齐没好气道,“砸一下直接将男主人召唤出了。”

  “好吧,那你们继续想办法。”玩家无所谓说完,打着哈欠上楼睡觉了。

  余牧心里说不出的窝火,见林琐齐倒是冷静了,碰碰他的手臂:“他们这样子你不是最爱生气了吗?现在怎么什么都不说了?”

  “因为我发现和愚昧者讲道理是行不通的。”林琐齐微笑道,“不如和聪明人说说话。”

  这其中的聪明人自然是指陈声和余牧。

  “虽然你说我是聪明人,但很抱歉,对于这堵墙我也没什么办法。”余牧叹口气,无辜摊手。

  陈声看向桌子,林琐齐见状道:“桌子里外我检查过三遍了,没什么问题。”

  “如果不是桌子呢?”陈声走到脚印消失的地方,思忖片刻后将放在旁边的椅子提起来。

  “喀嚓”一声,像是照相机拍照的声音响起,脚下的地板忽然向上顶开,随后往左右分散,露出了仅供一人通过的入口。

  林琐齐呆住了,余牧也呆住了,两人看看那个通道,又看看那幅画。

  余牧说:“所以入口在这,根本不在画那边?我们找了一个多小时都是白费?”

  “快进去,别磨叽。”林琐齐催促道,“小心男主人回来。”

  “太黑了。”余牧将脑袋探进去看了一眼,飞快收回后道,“而且里面有一个股子很难闻的味道。”

  林琐齐不信邪地嗅了嗅,顿时捏住鼻子:“这叫难闻?这根本没办法闻下去。”

  陈声微微凑近后鼻子动了动:“尸臭的味道。”

  “这你都能闻出来?”林琐齐艰难道,“我一靠近鼻子就基本没用了,你还能闻出来是什么,真的牛。”

  “找到线索了?”浑身湿漉漉的玩家赤脚走进来,见三人围绕着一个黑口,好奇地凑近,“都不敢下?那我先下去吧。”

  三人还没有来得及阻止,他利落地跳了下去。

  下面黑到什么都看不清,余牧疯狂抬头注意着楼梯口:“我预感不太好,咱们也直接下去吧。”

  说是这么说,他却不敢下去,小声询问玩家下面什么情况。

  玩家声音复杂道:“不好说,要不然你们还是别下来了。”

  话音落下,一道身影直接从上面轻松跃下。

  脚似乎将什么较为坚硬的东西踩断了,跳下来的陈声慢慢蹲下身,用手摸了下脚边的东西。

  是骨头,可能因为时间太久,就算摸着还硬,但只要稍微用点力就能弄断。

  “跟你们说了别下来。”玩家叹息道,“这里很可能是……”

  他后面的话没机会说完,被不听劝跳下来的余牧狠狠压在了身下,强行忍着骨头带来的膈应感,没有叫出声。

  余牧连忙爬起来疯狂道歉,脚踢到东西,蹲下身随便抓了下。

  当抓到干瘪的肉时,他顿时张大嘴巴,还没发出声音就被陈声紧紧捂住嘴。

  “这东西怎么关的?”上面的林琐齐研究了一阵,发现没办法关上地板后也跟着跳下来,“你们怎么下来后话这么少了,这里面有什么?”

  他一屁股摔在地上,痛到失声,手胡乱地撑着地面,想爬起来时注意到掌心触到了什么湿润的东西,而且还在扭动。

  刚去用另一只手摸,上面的地板忽然自动关闭。

  原本就极黑的周围这下连轮廓都分不清了。

  “我手上好像有东西。”林琐齐咽咽口水,惊恐道。

  陈声松开手,余牧惊到声音都变了:“你的手摸了什么?一股子味道。”

  陈声沉默片刻:“白骨。”

  “yue。”回答他的是余牧痛苦的干呕声。

  “白骨……”林琐齐呢喃道,“既然这里有白骨,那我手掌碰到这黏糊糊的东西岂不是……”

  干呕变成了两声,另一名玩家失笑道:“说了让你们别下来,不听我的,非要下来。”

  “你也没说这里有尸体啊。”

  林琐齐拼命摇晃着手,始终甩不开那种黏腻湿润感,到最后绷着脸,面目狰狞地在自己身上随意擦拭了下,终于冷静不少,却依旧不敢乱动。

  “所以我们在的这个地方,都是白骨?”

  “应该。”玩家说,“地板也关了,这里也没什么能照亮的东西,现在怎么办?”

  除了瞎摸碰运气,还能怎么办?

  四人过度沉默,不敢随意乱动,最后还是陈声主动往旁边走了下。

  手指被略微冰凉的风吹过,他面向风来的方向:“这里有风,往这边走。”

  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就连声音都无法分辨清楚。

  余牧和林琐齐伸手在周围摸着,顺着陈声发出的声音靠近。

  脚下总能踩到比较硬的东西,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

  余牧忍住恶心,感觉到身边似乎多了一个人,反射性伸手摸去。

  “啊。”林琐齐惊叫一声,刚想骂人,玩家忽然“嘘”道,“别说话,上面来人了。”

  周围瞬间陷入幽静,紧接着上方响起其他玩家和男主人的声音。

  “我刚看到几个玩家就在这里,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可能那几位客人回到自己房间休息了。”

  “我去敲门了,也没听见他们回应。”

  “也许是睡着了。”

  “还没到中午你跟我说睡着了?你自己信吗?”

  “……”男主人没有回答。

  余牧小声说了一句猪队友。

  心脏彻底适应了浓黑的四周,变得镇定不少,陈声伸出脚探路,意外踢到了什么小物件,弯腰捡起来。

  是打火机。

  他没着急打开,闭眼后仰头仔细听着上面的动静。

  “庄园内没有安装摄像头,所以无法告知您关于其他客人的问题。”男主人笑着开口。

  玩家不满这个回复,好在并没有说什么,快速离开了。

  几秒后之后男主人也远离,上方彻底安静。

  一片死寂中,响起清脆的开关声。

  其他三人循声看去,就见一簇小火苗亮起,照亮了陈声在昏暗中略显苍白的面容。

  “哪里来的打火机?”林琐齐惊喜道。

  “捡得。”陈声手刚拿着打火机往前靠了点,目光倏然落在林琐齐身后。

  “你那什么眼神。”对上他眼睛眨也不眨眼的模样,林琐齐紧张到浑身绷直,“我身后有什么东西吗?”

  他甚至都不敢扭头看去,只能拼命盯着陈声,妄想从他的表情中发现什么。

  微弱到不足以照亮周围的火光下,林琐齐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道身影。

  它驼着背,看不太清具体轮廓,只有两双血红色的眼睛,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诡异无比。

  “呼~”一声吹气后,打火机熄灭,周遭陷入黑暗。

  林琐齐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下,质问的话已到嘴边,听见陈声厉声道:“往我这边来。”

  身体几乎是反射性上前站在陈声身侧,林琐齐转身看到了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幽红光的眼珠子。

  “草。”他吓得咒骂一声,“这什么玩意?”

  余牧和另一个玩家回头也看到了那双眼睛,直接奔到陈声身侧站定。

  火苗重新出现,红色眼睛的怪物逐渐显现出。

  黑西装,高个头,脑袋像是彩椒,正是他们之前在男主人房间里看到的那个怪物。

  林琐齐冷汗“唰”地下来了,特别是对上那东西的红色眼珠,像是被震慑住魂魄了般说不出一个字,也做不了任何反应。

  直到被陈声猛地扯了一下,他才大口喘着气,跟着陈声三人飞快往前跑去。

  地上确实都是森森白骨,多到成堆,还有一些没腐烂完全的尸体上满是蛆虫,恶臭味扩散至每一个角落,让人嗅觉完全失灵。

  耳边只剩下凌乱的脚步声和失去节奏的心跳,四人依靠着没什么用的火光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陈声突然停下。

  “呼~”又是一声吹气,打火机灭下的那一刻陈声重新打开。

  “呼~”

  “咔嚓。”

  “呼~”

  “咔嚓。”

  “……”

  几次下来,余牧先不耐烦了,吼道:“一直吹什么呢?”

  让人意外的是,那双红到宛如鲜血的眼珠主人竟然开口回答了:“我见不得火光。”

  这声音听着太过正常,完全就是一个人类。

  陈声重新打开打火机拿远了些,这一次对方没有再吹灭,只直勾勾地盯着四人。

  “你是什么东西?”另一名玩家刘瓦皱眉道。

  红眼珠长叹一声:“我是这个庄园的主人。”

  “你是主人?那上面的是什么东西?”林琐齐震惊道。

  红眼珠说:“他是假的,在我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时,化成我的样子取代了我。你们不要信他的,这地上所有东西都是他作恶的证据。”

  “那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余牧反问。

  红眼珠沉默片刻后说:“确实没必要相信我,毕竟我现在这个样子,太没有说服力了。”

  他的脑袋看起来确实像彩椒形状,嘴巴和鼻子也在,但是因为眼珠存在感太强烈,以至于会下意识让人忽略掉。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刘瓦询问出声。

  红眼珠看向陈声:“你能把火拿得远一些吗?”

  陈声没说话,关闭了打火机。

  视线骤然变黑,还能短暂地分辨出一点轮廓。

  红眼珠坐在地上,声音小到不仔细听以为是什么东西在叫。

  “事情得从我儿子失踪开始说起。我儿子失踪后,每天晚上十二点半后,我都能看到他的身影,每次去追都追不到。有一次我好不容易追上,却失去了意识,等到我醒来的时候,我看到了我自己。”

  “打断一下。”余牧好奇道,“你能把最后一句话解释清楚吗?”

  “就是我说的那样。在我失去意识醒来后,我看到了我,应该说是伪装成我的怪物。他和我的妻子站在一起,把我当成我儿子,对我各种询问。后来我扭头在身后镜子里看到了我的样子,发现我变成了我儿子。”

  “听不懂。”林琐齐又一次打断。

  红眼珠说:“听不懂也没关系,继续听就能明白了,我也是过了很久才从那种混沌状态中明白所有。”

  “他们当时说得天花乱坠,大概是说我喝醉了,昏睡了好几天,醒了就开始胡说八道了。我还真的差点以为自己就是我儿子了,不过我很快发现不对。”

  “我有个习惯,没事儿的时候喜欢看我们一家三口的照片。但怪物假扮得我不会,不仅不会,还会有意避开,甚至在我询问后直接用墨水将妻子和我儿子的脸遮住了。”

  “妻子平时对照片很珍惜,当时却没什么感觉,我知道她也不是我原来的妻子了。我问怪物我的妻子和儿子在哪里,只要他们没事儿,怪物想扮演我就扮演我。可惜怪物并没有告诉我,只是继续洗脑我就是我儿子。”

  “后来趁着半夜我想逃,结果意外发现了现在这个空间,看到很多被我邀请而来的客人尸体。我当时以为他们都不告而别,没想到竟是被怪物杀死藏在了这里。之后我一直被困在这里,慢慢地变成了现在这样子,直到你们来了,听见声音我才找到了出口。我想杀死怪物,但是没有找到机会。”

  陈声安静听完所有,语气毫无起伏道:“真是奇怪,你身为庄园主人,却不知道这下面有别的空间。”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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