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施晨离开后, 凌宇业就没必要藏着自己的杀手锏了。
他直接使用了支配契约的力量:“周青豫,冷静下来。”
支配契约并不需要通过言灵发动,凌宇业纯粹是习惯了言灵戒指的用法, 所以才通过语言下达了自己的命令。
他话音刚落, 周青豫的触手就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般,不再疯狂抽搐, 奄奄一息地落在了地上, 在地上溺水一般地挣扎蠕动。
周青豫本人也单膝跪到了地上, 一只手撑着地面, 眉头微皱, 就像在强忍什么。
凌宇业看着他,想到编号M89607的回答, 不由皱起了眉。
这个世界, 雄虫会失控的设定也好, 雌虫安抚雄虫的方式也好,都未免太变态了!
性浴?
这是什么说产生就能产生的东西吗?
呃,对象是周青豫的话, 好像还真可以。
但是, 周青豫现在有着虫族的特征, 还有一堆凌乱的触手……
触手倒是可以通过命令让周青豫收起来,可虫族特征就没办法了。
凌宇业可没忘记周青豫在这个世界的“化身”是个少年。
他对少年更产生不了性浴。
唉, 好烦啊,真想直接自杀脱离这个世界。
可是,杀死周青豫,搞不好比安抚他还困难。
这样想着, 凌宇业终是认命地靠近了周青豫, 绕到他身前, 在他身前跪下:“抬头。”
这一次,他并没有使用支配契约的力量,但周青豫还是听话地抬起了头,露出了自己明显在忍耐什么的脸:“对不起,我……”
只是吐出了这么几个字的功夫,他的触手又有了失控的迹象。
“行了,闭嘴。”凌宇业没有兴趣听这个状态下的他说话。
周青豫乖乖地闭嘴了。
而凌宇业在短暂的犹豫之后,伸手搂过他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
先是试探的触碰,然后,就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凌宇业闭上眼睛,加大了动作。
不就是性浴么,做着做着就有了。
他一边吻,一边用支配契约,将自己已经出现并迅速变得强烈的感觉传递给周青豫。
周青豫一开始还有些被动,随后,就像得到了什么指令一般,有些生涩地回应起了凌宇业的吻。
他一只手护着凌宇业的后脑勺,将他小心地压到地上,身上的触手再次扬了起来,这次却不是为了攻击,而是……
一段时间后,成功安抚住周青豫信息素的凌宇业,躺在地上不想起来。
他睁眼看着天花板,努力忽略不远处那具四分五裂的虫族尸体,和蔓延到鼻尖的血腥味,连自己都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过于荒唐。
在尸体旁边做这种事,实在太变态了!
“虽然是被迫的……”周青豫看着身边的凌宇业,赤|裸的身上逐渐浮现出一套虫族的常服,“但是感觉还不错。”
“感觉还不错?”凌宇业想笑,却笑不出来,最终只是扬了扬唇角,露出了一个有些自嘲的表情。
被迫?
是啊,算上上个世界的周青豫,他们之间一共就做了三次,两次都是被迫的。
就像受了什么诅咒。
主动吻上周青豫的那一刻,凌宇业很犹豫,因为他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该不该把两个世界的周青豫视作同一个人。
原本,他不打算在周青豫想起上个世界的记忆之前,跟他做到这一步的。
但现在……
算了,做都做了,想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凌宇业强迫自己支撑着无力的身体从地上爬起来,面无表情地穿起自己脱在一旁的衣服,同时说:“帝国元帅被我们杀了,这个世界不能久待,必须速战速决,你说的那个‘地底’离这里远吗?”
周青豫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能说出自己想说的话,回答了他的问题:“有点远,用飞行器或飞船的话会快一点。”
“你会开飞船吗?”
“不会。”顿了一下,“但我可以学。”
“我觉得直接绑架一个驾驶员会快一点。”
“好。”周青豫应着,过了一会儿,等凌宇业把衣服穿上了,这才开口,问出了那个他刚才没能问出口的问题,“你好像不是很开心。”
顿了顿,又一个问题:“明明做的时候你并不难受,可为什么,你现在的情绪会这么低落?”
凌宇业愣了一下。
上个世界的周青豫也问过他类似的问题——明明你是想和我做的,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做,又为什么要在做了不愿意做的事之后道歉?
周青豫身为一尊顶着人类外表,不知真身的神明,对人类的很多了解都浮于表面,并不真的理解人类。
对他而言,可能人类的道德约束和羞耻心都是难以理解且毫无意义的。
想睡一个人,为什么不睡?
既然觉得舒服,既然享受到了,为什么不高兴?
周青豫无法理解,但他想知道答案,所以他问了。
可凌宇业想到他那句“感觉还不错”,一时间心情复杂到极点,也不知道雄虫这个设定按在周青豫身上,惩罚的到底是他,还是自己。
最终只是兴致缺缺地回应了七个字:“我不喜欢被强迫。”
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
他有什么立场对一个被自己用契约彻底支配着的人,说自己不喜欢被强迫?
这种时候,凌宇业突然又庆幸起了周青豫是个没有太多“人性”的生物。
听到他的这句话,周青豫露出了然的表情:“原来如此,那么,等做完了你想做的事,在一个不被类似的‘规则’束缚的地方,你再对我做一次?”
凌宇业:?
你是被强迫上瘾了吗?
虽然他们做的三次,两次都是被迫的。
但是,真正被强迫的那个一直都是周青豫。
第一次,自己被欲念之心勾动了心底隐秘的,并不打算实施的欲望,强迫周青豫把自己睡了。
被强迫的那个是周青豫,而自己虽然意识不清醒,却是主动的那个。
这一次,是因为周青豫被雄虫的“规则”所束缚,自己不得不通过强迫他和自己睡来安抚他的信息素。
被强迫的依然是周青豫,自己不仅是主动方,还是清醒状态下的主动进攻。
之所以说自己不喜欢被强迫,其实只是不想详细地回答周青豫那个在人类看来十分怪诞的问题罢了。
凌宇业怪异地看了周青豫一会儿后,确认般地问他:“你不讨厌被强迫?”
周青豫单膝跪坐在凌宇业身前,微垂着头,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再回答:“我想说不讨厌,但如果有人强迫我伤害你,或者祂,我会杀了那个人,所以,或许我只是不讨厌被你强迫,如果是你的话……”他抬眸直视凌宇业的双眼,“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凌宇业愣愣地看着他。
如果说刚完事儿的时候,他的心情就像打翻了配料罐之后的一片狼藉那样五味杂陈,那现在,就是在打翻的配料罐上淋上了一层糖浆。
虽然有点甜,但总觉得不太对味。
或许是因为,凌宇业很清楚,周青豫的话说得再好听,也是包着糖衣的空壳,以为很甜,其实内里根本什么都没有。
不能用人类的思维去理解他的话。
对人类来说等同于表白的话,对他来说不过是……不过是……
不过是什么呢?
当周青豫说爱不过是程度比较深的喜欢的时候,还能理解对他来说,人和动物甚至死物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可当他说“我不是不讨厌强迫,而是不讨厌被你强迫”的时候……
他从不撒谎,所以,他是真的不讨厌被自己强迫做任何事。
“真的吗?”凌宇业现在的心情不太妙。
一切都源于周青豫的那句“感觉还不错”。
上我的感觉,真的有那么不错吗?
那不如再体验一遍?
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刺激着凌宇业的指尖,让他的指尖产生了些许微麻。
凌宇业抬手抓上周青豫的额头,最后确认般地问了一遍:“真的对你做什么都可以?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周青豫并不知道凌宇业想做什么,即便感受到了从支配契约的另一端传递过来的一些危险的冲动,也没有躲开凌宇业的手,而是配合地闭上了眼睛,就像在说——你大可以试试。
而他也确实开了口,平静地吐出两个字:“可以。”
“你说的。”凌宇业轻轻地咬了下唇,然后又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这才像鼓起了什么勇气一般,将自己刚才所有的感受,所有的欢愉、不安、羞耻和屈辱,全都通过支配契约,成倍释放给了周青豫。
是啊,我很享受。
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
用着陌生的身体。
感受着陌生的,过于刺激的欢愉。
身边是尸块、碎肉和血迹,以及一张不知道有没有监控和录像能力的显示屏。
房间里还有个大活人,也不知道都听到了什么,又脑补了什么。
感觉很不错?
你脑子里只有这个吗?
我的确很享受。
但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方式!
我一边享受一边担心着各种事情。
甚至担心将这种情绪一起通过契约传递给你,会影响你的体验。
现在想想,我好傻,我为什么要像照顾一个人类的感受那样照顾你?到头来搞得自己一肚子闷气。
知道吗周青豫,虽然我很喜欢你,沉迷于你虚假的外表和温柔,依赖着你真实的强大,可同时,我也不止一次为你感到迷茫。
为什么偏偏是你。
为什么你不是人类?
为什么你没有人类的情感和性浴?
为什么你失忆了?
周青豫发出一声承受不住的闷哼。
凌宇业的情感和思绪如大海的浪潮一般疯狂地涌向他,淹没他,让他的身体在过于强烈的刺激下痉挛,让他的意识在可怕的压强下窒息。
今天之前,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凌宇业看似冷静的外表下,隐藏着如此多,如此强烈的情绪和想法。
这种被无形的力量碾压在地上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由践踏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上一次给他这种感觉的还是……
这个梦境里的周青豫还不知道凌宇业和神秘主宰的关系,极力避免将两者重叠到一起。
被过分放大的性浴不再给他以舒服的感觉,反而像是什么另类的酷刑,将他的身体、精神、灵魂,还有他人类部分自带的那一点点,自己很少在意过的尊严,全部踩碎在地,疯狂地揉躏。
周青豫觉得自己承受不住了。
凌宇业看着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剧烈的反应,也觉得自己做得太过了,刚要收手,就见面前的人在痛苦的挣扎中四分五裂,先是变成了几团黑色的软泥,然后变成了几堆黑色的蠕虫。
每一条都只有指甲盖那么大的蠕虫,在虫堆里疯狂地打着滚,场面是可以让密集恐惧症患者当场昏厥的程度。
凌宇业唇角抽搐着结束了自己任性的宣泄。
是的,宣泄。
他承认自己是在宣泄。
同时也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周青豫——真的不要把话说得太绝对。
我不希望自己的男朋友,是个只会说漂亮话的骗子。
嘴上说着自己是同位格的神里最强的,然后转头就被战神秒了。
不过自己确实做得太过了。
下手完全不知道轻重。
凌宇业叹了口气:“你没事吧?”
几条蠕虫凝聚在一起,凝成一根细长的触手,冲凌宇业摆了摆,像是在表达“没事”的意思。
凌宇业第一次觉得周青豫的触手有点可爱……他咳了一声,扭过头:“是你说随便对你做什么都可以的……我这还不够随便,我还可以更随便,你要尝试一下吗?”
触手猛地卷住了凌宇业的脚踝,像是在祈求他住手。
凌宇业满意了,心底突然泛起了一丝微妙的畅快。
他意识到,一直以来他都在压抑自己,强迫自己做个正常人,一个正常的,会关心别人的死活,绝不抛弃同伴,善良又正直的人。
尽量走在最正确的道路上,尽量不做错任何事。
但其实,他心底一直都有一些任性甚至暴虐。
每一次,老板将他提交的文案打回来,说着驴头不对马嘴的修改意见时,他都有种想把对方暴揍一顿的冲动。
每一次,画师拖稿拖到严重影响项目进度的时候,他都会看着手边的绳索若有所思。
他表现得像个正常人,可他心里潜藏着一些疯狂的念头。
在和周青豫签订支配契约的时候,他不是没有过一些邪念,只是被自己压制住了。
不可以。
不能这么做。
人类的道德不允许。
而且我需要的不是单纯的服从,是臣服。
可现在,在巨大的压力和周青豫的刺激下,他释放了一些这样的疯狂。
虽然有点后悔,可同时,也有点乐在其中。
“以后给我想好了再说话。”他对满地的蠕虫说。
蠕虫艰难地爬到一起,重新凝聚成一个人形。
是少年体型的周青豫。
他跪在地上,双手撑地,瞳孔还因为刚才的刺激有些失焦。
过了一会儿,他开口了,却是这样一句话:“……能通过这种方式进一步了解你,理解你,我很高兴,只是,下次可不可以……温柔一点?”
凌宇业:?
你还想要下次?
作者有话说:
好的,我一开始想写的就是这种感觉,这才是女王受啊!(捂脸尖叫)
谢谢大家的鼓励,这篇文会好好写到完结的,不过还是不保证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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