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耳下意识回口:“谁他.妈.要亲你?!”

  路默意味不明的笑了下,也没等柏耳继续辩解,转身回屋从床上捞起手机,点了几下屏幕,懒懒挥了下手机示意:“可以了。”

  柏耳忙低头点了下momo的脸颊,果然加了十点好感。

  但他总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对劲,不放心解释道:“我说的是崽崽,崽崽。”

  路默看起来并没有听进去,掀了掀眼皮:“知道了。”

  柏耳抱着手机回到床上后一直翻来覆去,自己说得明明白白,路默应该也不至于误会什么,再说了,系统又不可能真让他去亲路默,就是纸片人互相亲亲抱抱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这两天自己和路默之间的氛围真的怪怪的,要不提前走吧,但是好感度还没满,而且就最近涨得最快,唉。

  他翻来覆去的纠结到睡着,根本没睡好,第二天迷迷糊糊被电话吵醒。

  打算休一早上的柏耳烦躁的按掉了电话,结果电话接二连三响起,他实在被吵得不行,按了接听。

  对面声音跟个喇叭一样吼过来:“你怎么不回家跑你李叔那儿去了?”

  他看了看来电显示,稍微清醒了点,揉了揉眼:“爸。”

  柏闻列没好气道:“爸什么爸,你到底去干吗,就把你妹一人扔在家?”

  他最近在国外出差,要不是他昨天收到李幸的电话,他都不知道柏耳跑出去了,还一跑跑这么远。

  柏耳蒙着被子,应付道:“旅游,陈姨不是在家管她,磕不着碰不着饿不着,不用担心。”

  柏闻列没好气道:“什么叫饿不着,那陈姨能管得住她吗,她一人在家万一出个什么事儿,还有秋泽山那边荒凉得狗都不待,你去那边旅哪门子游?你什么时候回家?”

  柏耳勉强算了算:“过俩礼拜吧。”

  柏闻列声音洪亮的穿透屏幕:“俩礼拜?你两天内给我回来,别把你妹一人扔家!”

  柏耳把电话拿远:“不回,我有事。”

  柏闻列懒得和他啰嗦,直接下最后命令道:“你要么把你妹带在身边,要么两天内回家。”

  柏耳挂了电话,烦躁的把电话往床上一扔。

  柏闻列对儿子和女儿的管理方式完全不同,对柏耳完全采取放养政策,爱去哪儿去哪儿,但对柏桃桃是恨不得长两双眼睛在身上,心疼得不行。

  柏耳这次出门又恰好是这次他出国不在家的时候,出门前柏闻列千叮咛万嘱咐柏耳照顾她妹的吃穿作息时间学习表,让他管好,结果没两天人就跑了。

  柏耳烦的不行,实在不明白一个柏桃桃都初中生了,有什么好管的,但他知道他爸真能做出派人过来把他从这儿抓回家的事儿。

  他也不能回家,那就只能把柏桃桃带在身边了。

  一想到要把个炸弹捆在身边,而且路默还是打火机,柏耳就头痛欲裂。

  他刷刷的往下翻列表,终于在落满灰的角落翻出个被他拉黑几天的名字,从黑名单里拉出来的瞬间弹出几十条消息。

  上次直播露了几句声音后,柏桃桃听半个字就听出这是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廉价哥,被柏桃桃在微信和电话一路追杀,他烦的不行把电话和微信全拉黑了。

  刚拉出来没两分钟,柏桃桃一个电话就弹了出来。

  “你终于——!!!”

  柏耳抢在她撒泼前开口:“你要想来见路默就先闭嘴。”

  对面瞬间安静。

  他翻了个身,揉了揉太阳穴,叮嘱了一大堆,特地强调他妹要带厚衣服和作业,最后威胁强调道:“不听话就把你送回去。”

  柏耳挂完电话后人彻底清醒了,索性收拾收拾去了拍摄地,出门时摸了下自己刚洗的外套,果不其然还是湿的,他的衣服让陈姨寄过来还没到,只能又随手摸了件路默的外套披上出门。

  今天摄制在潭拓寺,还没正式开拍外面就围了不少人,大冷天的也不知道粉丝和代拍怎么有耐心在这儿冻一整天。

  粉丝群和超话里每天的路透都是顶着寒风站一天的结果,这么看来粉丝也不容易。

  经过上次直播露脸的风险,这次他裹紧了外套,带好墨镜口罩,全副武装一口气溜进了棚里。

  刚坐下还没来得及摘口罩,李幸就拿着剧本和喇叭过来:“跟我过来,你反正闲着也没事儿,跟我去美术组。”

  柏耳欲言又止的放下正准备给路默发消息的手,起身跟着李幸走。

  昨晚下过雨山路泥泞,柏耳一双白鞋陷到泥里成了泥鞋,本来就不太会走路,一脚深一脚浅的跟瘸了一样,看得前面带路的李幸直皱眉头:“路默衣服都给你穿了,怎么不给你双好走路的鞋。”

  “大了,没事,过两天我衣服就到了。”

  李幸哦了声,隐隐约约觉得不对,路默这人性格冷得和谁都不亲近,边界感重得很:“你和路默关系很好?”

  柏耳糊弄道:“还凑合。”

  李幸想起昨儿离开时他瞥见柏耳在车上睡着了,路默给他披上衣服,还把四个角细致的掖上,防止进风。

  他正打算继续追问是哪种凑合时,柏耳开口:“是这儿吗?”

  眼前是今天的拍摄地,在一个巨大的洞旁,往下空荡荡,几束光射进去像是瀑布流进了洞里。

  周围摄像机、摇臂和轨道都已经就位,各部门有条不紊的各司其责忙着,在人群里柏耳一眼看到了路默,他闭着眼,化妆师正在给他补妆。

  他欣喜的准备去给路默打招呼蹭两点好感,被李幸一把逮着领子抓回来,恨铁不成钢道:“去哪儿?就知道玩,这是执行美术莎可老师,你这两天都跟着她,帮着打个下手。”

  柏耳尊敬的打招呼:“莎老师好。”

  莎可学美术的基本都知道,U大戏剧影视美术设计专业的副教授,专业电影美术指导,去年一部国际还拿了最佳艺术指导奖。

  莎可冲着柏耳礼貌笑了下:“叫姐就行。”

  说是打个下手,但其实就是让他跟着学东西,李导在圈内严格苛刻出了名的,能让他主动往剧组里带人学东西的这还是头一个,她好奇问:“你叫什么名字?”

  柏耳开口:“柏耳。”

  莎可脸上浮起惊讶,原来是兰启的儿子,兰启和她差不多大,但资历作品却是教课级别的人物,却在两年前匆匆离世。

  她点点头,语气不自觉放轻,温柔道:“行,剧组工作有点杂,得累点,行吗。”

  柏耳点头:“没问题。”

  场地布置都由美术组来计划,有些实景没法呈现的只能搭建场景。

  柏耳跟着莎可在场地转了圈,偶尔皱眉请教几句,记下关键词,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

  等到莎可走了后,柏耳转了转疲惫的脖子,拿着莎可给他的几版原先的设计初稿和微雕模型仔细研究设计元素。

  这部剧背景是历史架空的武侠剧,因此对世界的构建要求比较高,光是今天在山洞里的景,都花了近一个礼拜。

  山洞本身是个空荡荡的坑,什么都没有,光线垂直照下去整个洞里都是明亮的,特地找很多枯枝碎叶和藤蔓填充洞口,让阳光只能射过几束,又借助了干冰渲染,从而营造出类似瀑布的效果。

  柏耳帮着工作人员布置场地,往坑里扔树枝时瞥了眼,看见零星的白色花朵,有被惊艳到,不由得多看了眼,发现花朵顺着岩壁攀爬上来,在坑的边缘也汇集了一小簇。

  回来他照着记忆里的样子把白花螺旋边的纹路画在纸上,白花的边缘还有条暗线,像是云纹,他去百度了下这种花,叫栗梨花。

  路默过来的时候看见柏耳怀里抱了一捧花,身边堆了不少稿纸,在聚精会神玩手机。

  柏耳正在游戏里算好感度,算得入神也没注意到他过来了,手里的花被抽走一朵才如梦初醒的抬起头。

  路默一身雾白色的白纱,袖子上绣着红色的火纹,延至纱尾逐渐密集,像是燃烧的火焰,仔细看会发现在尾端缠绕的丝线连接成了巨大的蛛网。

  剧组的服装美术组从概念到制作花了足足一年,工程浩大才出来这样的成品。

  路默站在他面前,微风带起发尾和衣摆,整件衣服被带起,像是浴在火中。

  柏耳只在莎可手里看到过设计图预想过衣服的样式,乍一真正看到愣了下,衣服惊艳得让他有种穿越到故事里的错觉。

  衣服丝线非常细,仔细看蛛丝其实是符文,非常细非常密,堪称精美的艺术品。

  柏耳眼神只注意在衣服上,完全没注意到路默眼神落在他屏幕上。

  屏幕上是个可可爱爱的纸片人背着小书包,弹出了几个提示框,什么好感度什么的,隐约看见了默字。

  字太小有点看不清,路默不太确定,眯起了眼:“那是我的名字吗,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