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笙说：“不是……”
夜晚的汴京气温很低，裹在人偶服里冒着热汗的苏笙说话间还带着热气。
热气蒸腾，反倒显得他的脸更红了。
苏笙简单解释了一下：“之前那个老人摔倒了，我替他了。”
楠楠还稳稳坐在何山怀里，小手指向那群小孩儿：“就他们去挤，把那个爷爷挤摔倒了。帅气哥哥就帮爷爷当小丑了。这些笨蛋不知道换人了，还在那挤，哼哼，都被我打回去了。”
何山低头看见一个小孩脸上还留着痕迹，一块红色巴掌。
何山：“……看出来了。”
这巴掌大小，一看就是楠楠的杰作。
秦无筝对苏笙说：“可以脱下来了，已经下班了。”
苏笙：“哦。”
秦无筝回头看一眼其他人员：“你们先回去吧。今天就到这里，明天不外出，整理调查司的资料。”
其余人员点点头，走前不忘再偷望一下苏笙。
有两个alpha互相撞着胳膊，压低声音“这是谁？”、“不知道啊——”、“秦司为什么把我们赶走了？”
……
何山将楠楠放下来，试图主持大局：“好了。现在你们也看见了小丑里面的人。这可不是你们说的爷爷。你们该道歉。”
一群男孩还是怕调查司的人，乖乖朝苏笙道歉了。
“该你了，”何山弯腰，扭头转向洋洋得意起来的楠楠，“你也该向他们道歉。”
楠楠抱臂：“我哪里有错？”
何山指着小男孩惨不忍睹的脸：“这上面还有你的手印！”
楠楠嘟嘴：“这怎么能证明是我的手印呢？”
何山惊愕，露出一种“浪子怎么还不回头”的悲怆，一把抓住楠楠的手，印在了男孩脸上，“看看！丝毫不差！就连小拇指太短都对上了！”
“……”楠楠撇嘴，又抿嘴，要强得很。
“楠楠是要道歉的，”那边苏笙脱了小丑服，过来说，“你打了别人就该道歉。”
楠楠凑过去，抱住苏笙的大腿，不情不愿地道了一声歉：“对不起……”
男孩用手背擦了擦还有些红肿的脸，早就不在意了：“没事。”
何山说：“秦司，我把他们带回休息大厅吧，他们家人多半在那里。您——”他转身看见自已家一身黑色制服的秦无筝，手里拎着一个小丑头。
黄色的小丑头套和秦无筝的形象反差太大。
何山觉得有趣，又强制忍住了笑，于是脸部略显扭曲。
苏笙顺着何山的目光，赶紧拿回来了自已的头：“谢谢秦司。”
原来刚才秦无筝帮他拿着头，他才顺利脱下来了小丑服。
秦无筝点头轻“嗯”了一声，又转头对何山说：“我带他去还服装。”
“好的好的，那我们兵分两路。”何山刚说完，就被楠楠拉住了裤腿。
楠楠仰着小脸：“刀疤哥哥我要你抱。”
何山顾不得这个他不咋喜欢的称谓了。
何山几乎要喜极而泣地，弯腰把小公主楠楠抱起来：“我叫何山，你以后可以叫我何哥哥。知道吗？”
楠楠双手抱着何山的脖子，点头：“知道啦刀疤哥哥。”
何山心梗：“是何哥哥……”
何山讨价还价，带着一群小屁孩逐渐走远了。
秦无筝抬脚：“走吧。”
“噢。”
秦无筝走得很快，倒不是他故意，是他们司常常在外奔波，习惯性地迈大步。
加上整个司都是从前线退下来的alpha，走路都快。
苏笙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落到后面去了。
他赶紧小跑了两步。
他埋头跑又一头撞上了转身等他的秦无筝。
秦无筝往后退了半步。
同时，苏笙手上一松。
秦无筝已经拿过了他怀里的人偶服。
秦无筝端详了一下眼前的omega，眼前的omega体力很差，细胳膊细腿，这样的omega居然有胆量替他挡房梁。
秦无筝说：“我拿吧。”
秦无筝的黑色制服在黑夜里不太显眼，但他个子高，调查司的制服又显身材，那双靴子就足够引人看过来了。
这会儿好多人都在夜灯下看他，特别是看他手里拎着的黄色小丑服。
有些话还飘了进来：
“调查司的？”
“那不是秦司……怎么抱着小丑服？”
“抱小丑服的秦司也好帅。”
“哎呀别花痴了。别人肯定是要s+的omega。”
……
苏笙也发现了四周人都在看秦无筝，试图劝道：“秦司，还是我拿吧。”
秦无筝没应，反而问：“今天来的郑谅，你不喜欢？”
苏笙摸了摸鼻子：“也不是不喜欢。他说他是您介绍过来的，我猜还是我们司赵司下的任务。”
“赵司丢给何山，何山和我说的。”秦司放慢了点速度，“郑谅虽然信息素低了，但他是s级贵族，之前在外交司是二把手，成功探出了一些别国的消息。功勋很高。”
苏笙说：“……不是信息素的原因。”
“那是因为什么？”秦无筝问。
苏笙还没来得及回答，门口的外宣司人员先看见了他们。
“秦司，这服装怎么在你这里呀？”文艺外宣司人员热情地打招呼，从秦无筝手里接过了小丑服。
秦无筝指了指旁边的苏笙，解释：“他顶替了之前的一位老人。那老人摔倒没办法工作了。还有，刚才听见几个小孩说这老人编了身世，骗走了他们的钱。”
外宣司人员看着服装标记，登记完毕后想了想：“噢。你说钱伯啊。他是有点贪财。但也没骗人。他脑子不好使了，记不清事情。他夫人在大灾害时受伤了，刚送到医院就死了，结果他就一直记着他夫人还在医院。其实他家就剩他一个人了。”
秦无筝听了点头：“回头遇见那群小孩，我让何山带个话。”
外宣司笑笑：“何副司真是个可靠的人呢”。
说着，外宣司人员拿出了新币来，递给苏笙：“这是今天的日结工资。”
苏笙收下来了，一看，问：“1000新币？”
“是啊。一般人是600新币，不过司长考虑到钱伯无父无母无子无女，多给了400新币。”外宣司的人说完，还在烦恼，“也不知道钱伯这摔得重不重，这工作可是他求了好久。天天我一来这，他就在这跪着了。按理摔伤不严重的话，可不会放弃呢。”
苏笙说：“没事，我问了他工资，已经提前给了他1000新币。”
外宣司的人闻言笑了：“那挺好的。你是一个好人。”
苏笙被人夸了，有些不好意思，又忍不住摸了摸鼻子，跟着笑。
“走吧，我送你回去。”秦无筝冲外宣司点头示意，转身往里走。
苏笙说：“不用。秦司您忙您的，我自已就走回去了。”
都是男人，确实也没必要送来送去。
秦无筝没有继续强求。
苏笙又说：“还有……不、不用给我介绍alpha了。”
秦无筝看他。
苏笙眼神犹疑：“因为我喜欢beta。”
苏笙想的简单，秦无筝的司里只有alpha，巧妇难办无米之炊。
可没曾想，秦无筝听了，脸上面具都要裂开一条缝了。
秦无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