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能自杀！”苏笙冷静下来。
苏笙拿起那页纸，刚站起来，转身恰好碰见赵司。
赵司泡了一杯茶，正悠悠走来。他年龄大了，本该退休，但是灾难关头，缺老手坐镇。
他就又顶了上来。
每天主要任务就是泡一杯茶，然后给资料司其他人打油打气。
“赵司——”苏笙捏了捏那张纸，打算先向最高领导汇报。
赵司为人和蔼，看苏笙两眼，开玩笑：“苏笙是吧？我刚才知道，你就是今年分数最高的那个omega。哎哟，真是一表人才，婚配了吗？”
目前，各司稳定后，赵司的主要业务变成了“吉祥物”和“姻缘家”。
“没——”苏笙愣愣地，先下意识回答领导问题。
“没有那不正巧了，”赵司哈哈大笑，“我改明儿就给你介绍一个alpha。”
“不不不不用了！”
苏笙拒绝三连。
赵司：“见见嘛，我这上面调查司还一堆alpha。匹配取消了，可愁婚配。我转头去问问秦司去。对了你找我什么事？”
苏笙终于等到这个话题，赶紧将那页纸递给赵司：“这是我朋友，他之前已经准备好结婚，也和我约好在汴京见面。我觉得他不可能自杀。我想……我想能不能想办法，至少联系到他的爱人。我再确定一下。”
赵司沉吟一阵。
赵司说话总留有余地，不说死：“永河县啊。死的那天还是泥石流爆发的时候。会不会是永河县那边搞错了，他就是死于泥石流。”
苏笙指着纸页的最下面：“可是这里写发现他的地方，在另一座山的山脚。”
“或者失足？”赵司再度进行合理揣测，“我去过永河县。那边靠山，很多没有开发过的山，很容易摔下来。”
苏笙说：“不清楚……上面还写着赵琴在大灾难之前参加过投保，如果他真的是自杀，保险赔付不了。”
“受益人是谁？”
“没有写……那家投保公司好像也还在重建，资料都不全……”
赵司将那页纸递了回去：“行。去年大灾难死得人太多了。我们一般统一按照上面的原因归档。除非他的亲属也强烈要求查明。不过你只是想要联系到他爱人家人，丢给调查司就行了。”
赵司话音刚落，袁不语清冷的声音传来：“赵司，调查司来了。”
赵司笑：“说曹操曹操到。”
由于资料审核司归调查司管理，所以调查司三不五时就会派人下来接洽。
有时候是过来查看情况；有时候是过来接收一些资料；有时候是被赵司喊过来。
毕竟赵司资历在那里摆着。
“赵司。您把我叫来做啥呀？”何山冒出个脑袋，刚好瞧见门口的袁不语，他打招呼，笑嘻嘻没个正经，“袁美人又见面了。”xl
袁不语“呵呵”冷笑两声。
“何山，来。”赵司把茶杯放下，冲何山招手。
何山这才直起腰板，走了进来。
资料司是目前各司中omega和beta最多的司，何山一来这里就觉得空气都变得软绵绵的了。
哪里像调查司主打一个黑色沉默风。
赵司又从苏笙手里拿过了那页纸，放在何山手里：“这一页这人死亡原因有点问题，你们空了查查，查他亲人爱人的资料。”
这件事，赵司一句话就解决了。
何山憨憨的，特像一只大型哈土奇：“好的呀。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秦司老奴役我，我在你们这多待会儿。”
何山喜欢来资料审核司，他一来，自已就成了资料司里个子最高的那个人。
何山向来单纯，仅仅因为这个，就足够让他开心。
赵司喝完茶，闲来无事：“我们司新来的omega，还没婚配呢。你这么闲，司里是不是该搞搞联谊。”
“联谊？”何山哈哈大笑，“赵司，你这就和我们有代沟了吧，这是多古早的词儿啊，”何山挠头，转头去看苏笙，“咦，我怎么觉得有些眼熟？”
苏笙记忆力很好，马上认出眼前人：“我们见过，调查司要去太古市的时候，在汴京城前面，你拉起我和楠楠。”
“噢~”何山隐约想了起来，又机敏地像狗狗一样，嗅到了不对劲，“不对呀，你当时就知道我们是去太古市？”
哪个司哪个队派去哪个市县，都是队内的通知。
看来何山当时就上了车，没有留意到苏笙去找了秦无筝。
鬼使神差的，苏笙没有说出秦无筝：“我……我在旁边听见了。”
赵司站在旁边，听了好久，左右看看：“你们还见过面哪？”
他看起来很慈祥，像是正在看两个好事将成的年轻人。
何山和苏笙却没有感觉到。
何山此刻还像一只大狗狗一样，嗅了嗅鼻子：“奇怪，我闻不到你的信息素——”和留在太古市的那群omega一样。
何山对此很敏感，他暗自上下打量苏笙，快速扫一眼苏笙手腕和脖颈，观察有没有伤痕。
好在没有刀痕，也没有勒痕。
苏笙很坦诚：“大灾害的时候受伤了，现在信息素只有f。”
赵司也是这会儿才知道苏笙信息素受损，说：“这又没关系。碰见匹配度高的，也能闻到你信息素。这只说明何山这小子配不上你。”
何山一脸可怜兮兮。
苏笙终于找到时间，借口，溜走，回到自已位子上。
赵司和何山寒暄了一阵：“你们调查司最近在忙什么？我有时候下班，回头一瞧，里面灯黑了。”
何山低头看一眼手中的纸：“就和今天领到的这个任务差不多，调查呀，查死因。都在外出。”
“这可有的忙了。”
“是啊。我们司里有人一个月没休息过了。早上还在疯狂挠门，”何山叹气，“我还是因为去了一趟太古市，这才得到了几天假。”
赵司的姻缘家属性全开，遗憾道：“你们司都是A+的alpha吧，一群就这么单着啊，暴殄天物。”
“不是啊，”何山说，“不是A+，都是s的。汴京总部的都是s，A+的还在汴京外面的调查司分部。”
赵司：“……”
赵司一巴掌拍在何山背上：“你小子找重点是厉害的。”
何山假模假样惊叫一声：“嘿嘿嘿。我得回去了，有事叫我。”
何山说完，又看一眼远处继续忙碌的苏笙：“等我回去瞅瞅啊！有没有不忙的alpha给你揪过来！”
苏笙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对他说话，他急忙抬手：“不——”
何山已经跑了。
调查司。
秦无筝一路前行，脱了披风和外衣，只穿了衬衣，衬衣扣子也没系，他额头和脖颈都还在渗汗。
进了调查司，瞥见何山正撅着屁股，东边蹿一下，西边蹿一下。
“何山，这么多事情要做，你还在到处聊天？”秦无筝走过去，直接揪住他的后脖领子。
何山被领住了命运的脖颈，可怜地说：“不是啊，我这是帮赵司打探打探。我今天又遇见了一个f级的omega，正给人联谊，不，相亲？”
秦无筝：“……”
秦无筝：“你还是太闲了。都什么时候了，你看我们司的alpha有谁想着这些。”
“我这不是顺便问一嘴嘛。赵司说那个omega还是为了救一个路人alpha受的伤，我觉得也挺可怜的。听说这omega成绩很好呢，长得也好看。现在‘王’像是要提高omega地位了，这omega除了信息素低了，都很好呀。”
秦无筝闻言，慢慢松开了何山的后脖衣襟。
何山乍然站直，听见秦无筝冷着声音问他：“这个omega叫什么？”
何山想了想：“……好像叫苏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