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 教授不背锅
“别的事?”梁总有些疑惑。
王警督客气地道:“这事儿不急, 我过来也是想了解一下,对您儿子梁竟涛这次被拘,您有什么想法?”
“咳, 这个嘛……”梁总咳了一声, 稍后才道:“这件事我们家竟涛也有错, 可他毕竟还年轻,又喝了酒, 当时有点冲动是真的。回家后我也狠狠把他批评了一顿,他的错我们认。”
“不过我还是觉得, 当事那几位警察有些反应过度了。竟涛当时确实说了几句浑话, 该收拾。你们抓人行,拘留也可以。可真的没必要把他掼到地上, 摔得半天爬不起来。到现在这孩子腰上还青着,医生说要是再重一点,就可能造成腰椎骨折了, 这个是不是有点过了?”
招商局那位干部听着梁总说出这一番话, 额头上的汗都快下来了。
昨天公安部门专门派人去了招商局, 跟他们沟通立群药厂的事。警方的话说得虽然不是很重, 但却在暗示招商局对引进本市的企业把关不够严谨。
局领导当时根本就不敢多说什么, 事后还在局里发了通知, 要求各个局里科室展开自查, 在后续招商时也要谨慎。
现在局里已经有人在传,公安部门有可能会对立群制药展开调查。
可现在这梁总竟然对着王警督提要求。还真是让人捧得久了, 有点不知数了。
说起来, 这跟他们招商局还真有点关系。这些年为了完成业绩要求, 招商局这边在面对投资商的时候,姿态放得确实低了点。
王警督表情看上去很平静, 似乎在虚心听取梁总的意见。直到梁总说完,他才笑着说:“看来,我跟梁总在这方面是有分歧的。关于这个案子,我本人觉得当事警察的处置并无不当。”
“当事警察已拿出工作证,亮明了身份,仍然受到梁竟涛的辱骂和推搡。在这种情况下,警察有权对嫌疑人采取强制性的手段,以中止对方的违法行为。”
“这件事如果您还有意见,可以向相关部门反映,这是您的权力。”
梁总如同石化一样,愣了半晌,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被耍了。从开始这警督就没有把那几个当事警察推出来向他道歉的意思。
这就是在明晃晃地打他的脸啊?
他看向招商局那位干部,随后意识到,刚才的感觉是对的,自己根本就弄错了王警督的来意。
到底也是经过些风浪的,梁总压下心里的火,挤出几丝笑意,客气地道:“原来王警督您是这么想的?”
“既然这样,那这件事我们似乎就没什么可谈的了。”
王警督却道:“不,我这次过来,是专程向梁总通知一下梁竟涛的事。”
梁总不爽了,心想这人怎么回事,怎么还提他儿子,不都拘留了吗?还想怎么着?
“经过调查,您儿子梁竟涛涉嫌伙同他人诱/奸未成年少女。这起案子我们已经找到受害人,且受害人提供了证据,目前警方已去了您家中。您儿子梁竟涛作为主犯,需要配合我们进行下一步的调查。”
“我这次来,主要就是为了通知您这件事。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情要问,我就先告辞了。”
梁总“霍”地站了起来,脸色铁青。他一支手撑在桌面上,手背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
这件事他是知情的,当时还是他出面拿钱对女孩及其家人进行威胁,才把这件事压了下来,没想到这时竟然东窗事发了。
他咬紧牙关,冷冷地看着王警督,“我懂了,您这是向我示威来了!”
“不敢,只是特意通知您一声。”王警督笑着站起来,向招商局那位干部点了下头,径直离开了。
招商局的干部姓王,是一位科长。王警督刚才说的事他之前真的不知情。现在他一个人留在这里,独自面对梁总,就很尴尬了。
“王科长,这是怎么回事?你能给我个解释吗?”
梁总恼火地看着王科长,见对方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又道:“当初请我们过来的时候是怎么承诺的?你们说一定会给投资商提供一个宽松良好的经营环境,让我们能安心地在江宁经营和生活。”
“现在这个情况你怎么说?”
“我就这一个儿子啊!就这一个儿子都保不住了,你让我们怎么信你?这是要卸磨杀驴吗?你就不怕引起其他投资商的恐慌?”
王科长心里也有了几分气,他心想给你们投资商提供宽松环境这个话确实说过,可谁让你家儿子去欺负人家未成年的小姑娘了?让你们来开厂子,不是让你们来为非作歹的。
他也不想在这里继续充当出气筒,就道:“梁总,这件事挺突然的,我需要向领导汇报一下。后续您有什么意见可以向我们领导反映。”
解释完之后,他也走了。只留下梁总一个人气闷地在办公室里坐着。
过了片刻,他老婆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老梁,竟涛又让那帮杀千刀的给抓走了,怎么办啊?”
梁总也很生气,对着他老婆吼道:“能怎么办?让你别惯着他,你非惯着。这回好了,惯到看守所去了。竟涛之前找警察麻烦,就让警方盯上了,我还能怎么办?”
听着电话里的嚎哭声,梁总很不耐烦。事到如今,他也有了放弃梁竟涛的心思。
他想着大号既然废了,不如让自己包养的情人再给生两个小号重新练起来,说不定能生个出息点的,也好继承家业。
…………
最近几天,林落又对潘玉春的鞋底和衣物作了取样,最终在一双棕色皮鞋鞋底上找到了证据。
她从那双鞋底刮取了泥土样本,经过花粉提取,并用高倍显微镜对花粉进行仔细辨认后,确认这个鞋底样本中的花粉种类与花店中的尘土样本基本一致。各种花粉所占的百分比也差不多。
古波和罗昭都在等着她的结果,她在刑科所确认了这个结果之后,第一时间给罗昭打了电话,“罗队,结果出来了,从潘玉春家里搜到的二号鞋子有问题……”
罗昭高兴地道:“太好了,我这边马上对潘玉春和他老婆进行突击审讯。”
林落又告诉他:“这种鉴定方法我虽然会,但我没有这方面的资质。为了保证这份证据可用,还要麻烦罗队联系一下农业大学的植物学专家,再做一次确认。要请专家出具一下鉴定书,以便法庭审理时采纳。”
林落说的很有道理,她现在还没正式入职,身份还不是正式的法医,所以她在植物学上的鉴定暂时不会得到法庭的认可。
想到这一点,他就决定,要尽快解决林落的工作问题。如果可以,年前就把这事儿定下来。
上次去市局开会之后,路局也给他透了口风,告诉他支队长的人选十有八//九会落到他身上。这种事只要对他说了,那就是板上钉钉,只剩下正式宣布了。
罗昭有点意外,但也不是很意外。他虽然没打算主动争取,可这副担子都落下来了,也没有往外推的道理。
至于林落,肯定也要跟他和路局去市局的。重案组那边要人,林落是最有资格去的。
罗昭同意了林落的建议,一边联系古波,一边亲自去了古波所在的栗山区刑警大队,也要参与对潘玉春和他老婆的审讯。
在路上,他把这件事告诉了路局,同时请他出面找个植物学专家。
到达栗山区刑警大队之后,他就和古波去了审讯室,对潘玉春和他老婆分别进行审讯。
这场审讯一直持续到了晚五点左右才结束。
李锐一直关注着这个案子,这次也跟着来了。见到两位队长从审讯室里出来,他连忙问道:“罗队,怎么样?潘玉春招了没有?田园路那个案子是不是他做的?”
罗昭摇头:“潘玉春咬死了说没去。但他老婆招了,承认她之前做的是伪证。做伪证的原因是怕孩子因为这件事蒙羞。”
古波也说:“有了小林提供的证据,潘玉春就算不承认他去了花店,也没用。”
“除了小林提供的证据,我们队里的痕检在卷帘门下端也提取到了一枚指纹。经过比对,与潘玉春的一致。这又是一份铁证。”
李锐略一想就明白了,“也对,普通人去花店,没人会去动卷帘门,尤其是卷帘门底下。但是潘玉春要是想对死者行凶,那他势必要动手把卷帘门拉下来。走的时候也要通过卷帘门出去,所以这个指纹很能说明问题。”
古波点头,表示李锐说的有道理,之后他又对罗昭说:“现在你可以去找万宏谈谈了。”
“他在花店现场说过,只要咱们能把潘玉春抓起来,为他妹妹万雁报仇,他就会向你提供你想知道的信息,我觉得他不是随便说说的。”
罗昭“嗯”了一声,说:“没错,我确实该会会他了。东明区那起入室盗窃案,涉案价值高达五十万。如果这批首饰和金银珠宝确实是万宏回收的,哪怕他只回收了一部分,印象也会很深刻。”
“是啊,你要是能撬开万宏的嘴,就能证明这起入室盗案是不是邬达志这小子干的了。”
“就凭这个案值和另外一起刚查出来的案子,我估计再给邬达志加个十年都有可能。”
“一般情况下,就算检方抗诉,在二审时让嫌疑人加刑的可能性也很小。但这次不一样了,东明区那个案子案值太大,邬达志还有多次作案的背景,想不加刑,怎么可能?”
“就他这样的还妄想减刑?我看他作梦去吧。就算那个姓卫的律师再有本事,也很难给他翻案了。”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罗昭便回了南塔大队。至于田园路一案的后续操作,就不需要他参与了。因为这个案子是在栗山区的辖区内发生的,应该由古波所在的大队来办理。
他回队后跟江山和关保亮沟通了一番,之后他亲自和关保亮出发,打算去找万宏谈谈。
之前张彪给林落提供了五个回收首饰者的名单,万宏就在这个名单最上边。这个名单的调查工作一直是由关保亮负责,他对这些情况最为熟悉,所以这次罗昭带的人也是关保亮。
至于江山,他还在坚持寻找烂尾楼一案的嫌疑人马国平。
马国平儿子的同桌胡娟已经找到了。胡娟本人也同意,如果有朝一日马国平被捕,她愿意上法庭帮马国平做证。证明马国平的儿子当年在学校时曾遭遇到烂尾楼死者罗双喜等人的侮辱和欺凌。
这个案子拖得时间真的有点久了。因为没找到马国平,就始终不能结案。警方虽然发布了通缉令,但至今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南塔区刑警大队几个主力都有各自的事要忙,林落则暂时闲了下来。
忙完田园路的案子,她感到身上不太舒服,感冒好像有点加重了。当天就请了几个小时的假,提前让张岩送她回家。
她知道路寒川忙,就给他发了信息,告诉他不用去警队接她了。
路寒川这时候其实不在江宁,他对林落请假的事感到挺意外的,但他被事情绊住了,一时半会也回不去。
等他开车返回江宁市区的时候,天都黑了,林落也没去郭教授家里。
他到家之后,先给林落打了个电话,但林落没接。
刚开始他想着林落可能是在洗澡,等一会儿看到了就会接了。
但又过了二十多分钟,仍然没什么反应,路寒川就坐不住了。
他还是挺了解林落的,就算他哪里惹到林落不开心了,她也不会用冷暴力的手段来对付他,她更可能采用的方法是直说。
现在这样,难免让他胡思乱想起来。再加上最近感冒的人特别多,林落这几天也不舒服,却一直忙着工作,不肯上医院,路寒川就猜测到,她可能病了。
他站了起来,匆匆穿上衣服,从房间里拿了车钥匙就往外走。
郭教授看着了,但没有拦着他,也没多问。
路寒川先去了林落家所在的楼后边,往林落的房间里看了看。
这时候八点刚过,还没到睡觉的时间,林落更不会在这个时候关灯睡觉。
路寒川来不及多想,虽然没有提前打招呼就上门有些鲁莽,但现在的情况也不容他犹豫。
“阿姨,开下门,我是路寒川。”跑到林落家门口,路寒川轻轻地敲了几下门。
这时姚玉兰和林庆东都在家,俩人听到动静,连忙过去开门。
看到站在门口的路寒川,姚玉兰挺意外的。
“落落感冒了,刚才吃完药睡了。要不,等她好了你再来找她吧。”
路寒川却道:“让我进去看看吧,她感冒好几天了,一直没好,我怕她严重了。”
姚玉兰和林庆东对视一眼,虽然觉得大晚上的,让路寒川去女儿房间去看她不太合适。可从路寒川这个表现上能看出来,他对林落真的挺在意的。
反正他们老俩口都在,也发生不了什么,没有必要在意一些细节。
林庆东就道:“看一下也行,我也不太放心,我回来落落就睡了,听说有点发烧。走,都去看看吧。”
说到这儿,他推了下姚玉兰:“你先进去瞅瞅。”
姚玉兰明白,这是想让她进去看看,林落有没有衣衫不整。
她先走进去,林庆东则把路寒往客厅里让。
路寒川正想着要不要换要拖鞋,这时候姚玉兰在林落房间里惊呼起来:“呀,这孩子怎么这么烫,发高烧了。老林,你快过来。”
路寒川哪还管他穿的是什么鞋,抢在林庆东前边就进了林落的房间。
他也没心思去观察林落房间里具体是怎么布置的,只注意到林落床上有个大型的毛绒抱枕。这时候她两只胳膊就抱着那个抱枕在睡觉。
但她脸上发红,一看面色就不正常。
路寒川也不管姚玉兰怎么想,伸手在林落额头上碰了一下,发烫的感觉立刻传到了他的皮肤上。
“怎么办,要不要送医院?这都病好几天了一直没好?”姚玉兰担心地问林庆东。
林庆东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路寒川低下头,耳朵凑近林落的脸,听了听她的呼吸声,随后他竟然当着老俩口的面,掀开林落的被子,随后伸手在林落胸部偏上一点的位置按了按。
林庆东:……
姚玉兰惊讶地道:“小路,你这是做什么?这不合适吧?”
路寒川却道:“她有可能转成肺炎了,得送医院。”
“赶紧给她穿衣服吧,我去把车开到楼下。”
交待完这句话,他就从林落房间出去了。
林庆东也反应过来了,他看了眼林落,也感觉她现在的状态不对头,呼吸声明显比正常要粗重,烧得也厉害。要真是肺炎,那肯定得送医院啊。
姚玉兰特别自责,她原以为就是感冒,也想过带林落去诊所看看。但林落总没时间,一来二去竟耽误成了这样。
最后还是路寒川这个外人发现不对,要不是他过来,林落一个人在房间里睡一晚上,谁知道会病成什么样?
她难受得眼泪都快下来了,感觉自己这个妈妈真的不够称职。但她还记得路寒川刚才的交待,也顾不上难受,急忙去找了衣服,匆忙往林落身上套。
林落全程没什么反应,也没出汗,只是皮肤发烫,呼吸沉重,身上也软软的任人摆布。
几分钟后,路寒川再度跑上来,这时姚玉兰还没来得及给林落套上裤子和棉袄。
路寒川有点着急,他用被子包住林落,弯腰就抱了起来,跟姚玉兰说:“把衣服带上,上车上再穿,我车有空调。”
话刚说完,他就连同被子把林落抱出去了。
林落醒来的时候天都亮了,屋子里四面都是白墙,单人病床对面靠墙的地方是一个小沙发,地上放着两把椅子。
她父母双双坐在沙发上打着盹,路寒川却在离她不远的椅子上坐着。
他双肘拄在膝盖上,微弯着腰,将脸埋在掌心里,她只能看到他头顶浓密的黑发,却看不到他的脸。
林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她茫然地环视着周围,闭了下眼睛,等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却发现眼前的场景还是跟刚才一样。
姚玉兰这时候还没有睡着,时不时会往林落那边瞧一眼。
所以林落醒来之后,她很快就发现了。
“落落,你醒了啊?太好了,你知道吗?晚上你发烧了,都烧成肺炎了。”
林落:……
她这时也注意到身上穿的病号服还有盖的白色被子。
“那,他是怎么回事?”林落反应过来之后,惊讶地看向路寒川。
“你昨晚发高烧了,医生说是肺炎,是他送你来的医院……”
姚玉兰简单地把头天晚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林落这才知道,要不是路寒川特意去了一趟她家里。她现在病情很可能恶化了。
她看了眼路寒川,没说话,姚玉兰有点心疼地看着打盹的路寒川:“这孩子熬一宿了,等你完全退烧,他才睡着。先别打扰他,让他睡会儿吧。”
林庆东也过来,看着林落精神头好了不少,他高兴地说:“落落,你饿了没,我下去给你打点粥,你昨天晚上都不吃饭,得吃点东西……”
林落却道:“我没事了,吃点东西也行。爸,郭教授那边你跟他联系了吗?他知不知道路寒川在这儿?”
“小路跟他说了,郭教授说让你安心养病。”
林落心知,她和路寒川之间是什么关系,郭教授肯定看出来了。
郭教授确实早就看出来了,但他并没有干涉的想法。他比较崇尚道家的无为而治,这种闲事他是不会管的。
路寒川在不在家对他也没有多大影响,因为他孙子总这样。不管路寒川在不在家,他早上都要出去走一走,有时候还会去附近的早市买点菜。
今天他买的菜比较多,还特意买了女儿郭文雅小时候爱吃的小虾。
那个年代家家都穷,郭文雅和她哥就会经常去小溪里抓点鱼虾来解馋。鱼虾太小,带回家后,郭教授会和点面,再加少许调料,用油煎了给俩孩子补身体。
这道菜郭文雅每次回来时都想吃,所以老头一大早就去早市买了些新鲜的虾,就等着郭文雅回来了。
郭文雅很准时,说是早九点半到,就准时到了郭教授家里。
如她所料,路寒川果然没在,她倒也没多问,先问了问郭教授的身体后,郭教授便让她休息一下,自己去给她炒菜。
郭文雅也没闲着,先去郭教授房间看了看,摸摸被褥厚度,又检查了电源和开关,确认没什么不妥的地方,才去了路寒川房间。
他房间里的被褥都很整齐,除了必备的生活用品,没什么多余的东西,只在桌子上摆着一些枪||模。
她并没有进去,反而进了工作室。上个月通电话时,郭教授曾跟她说过,最近想做做手工,免得长时间不动手,容易患老年痴呆。
老人说想做的是个漆盒,对此郭文雅很支持。
她想看看那个漆盒做的怎么样了,便逐个打开靠墙的柜子。
听到动静,郭教授过来了,听说郭文雅要找漆盒,老头自嘲地笑笑,“盒子你儿子抢着做了,他有那个兴致,就让他做吧,回头我再找一个。”
郭文雅有点奇怪:“他不是忙吗?哪有那些时间?这可是个细致活,要上几十遍漆,很费时间的。”
郭教授笑而不语,这时郭文雅随手打开了左侧的柜门。
他连阻止都来不及,就见自己女儿被柜子里的骷髅头吓得后退一步。
郭文雅哪能想得到,柜子里竟然装着一副人头骨!
好端端地,谁会往柜子里放这种东西啊?
不会是她爸吧?
“爸,你干嘛把这东西放这儿啊,吓我一跳,您没事儿吧?”
一瞬间,郭文雅甚至以为她爸精神上出了什么问题。
路寒川其实叮嘱过郭教授,他和林落的事儿暂时先不要跟郭文雅说。可这时郭教授却知道,这事有点不太好瞒。
他要是想办法瞒着也不是做不到,可他要是真这么办了,他女儿就可能会以为他脑子有问题了。
这个锅老头不太想背,一旦背上他倒没什么,就怕女儿以后会疑神疑鬼的。
所以他把路寒川给卖了:“这东西是小林的,这都是做颅面复原用的模具,是她跟一位古生物学家合作的一个项目。”
“最近她经常跟你儿子在这儿做手工,要不你儿子为什么把我准备的东西给抢了?”
郭文雅一直觉得自己脑容量比较够,但这次她却是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她重新看了眼那具头骨,这才道:“爸,你是说,小川他跟林落在处朋友?”
“不然呢,你以为是什么?不处朋友能天天晚上在这儿一起做手工?”
郭文雅又盯着漆盒和骷髅头看了几眼,没再追问这件事的真与假,终于问起了路寒川的下落。
“小川呢,上班了吗?”
“应该还没去吧,昨天晚上还在离咱们这儿最近的五院。”
“别想太多,他没病,病的是林家姑娘。”
郭文雅长吸了口气,自嘲地笑了下,“我儿子真行,我要是不来,他得瞒我到什么时候?”
“今天我是没时间找他了,下午有个展览,说好了要出席的,一会儿吃完饭我就得走。”
“等晚上的,晚上我要是不参加晚宴再说。”
郭教授同样习惯了女儿的忙,但他还是问了一句:“既然你知道了,又难得来一趟,那你要不要去跟林家人见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