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冠基底仿造了王冠的形制,并且很贴心的带着松紧弧度,只要头围不大得离谱,都能戴上。

  鲜花很显然也是草元素变出来的,这次没有使用大朵的琉璃百合,而是用的清心搭配一些小野花。

  钟离看这个造型就猜到闺女大概是去找辛焱帮忙的。

  辛焱这孩子似乎拥有不错的审美,并没教闺女她喜欢用的摇滚风格搭配,也没有按照闺女浮夸的审美搭配。

  清心和小野花错落有致,清雅的颜色搭配在眼光挑剔的岩王爷眼中倒也算得上好看。

  前提是这不是送给他的。

  “噗呲”

  弥怒没忍住笑出声来,然后捂住嘴,把脑袋扭到一边。

  临近海灯节,妖魔作祟,夜叉也繁忙起来,今天休息的只有弥怒和伐难两人。

  伐难要比弥怒大胆很多,虽然没有笑出声来,但也笑得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

  留云、理水、削月三仙人也纷纷浅浅咳嗽几声,以作掩饰。

  崽崽把花冠高高举起:“爹!给!”

  鲜艳耀眼的花刺痛了钟离的眼睛,他欲言又止。

  受邀而来的萍姥姥笑吟吟道:“玥儿之前还藏着掖着不告诉我们,又经常找我们几个老家伙旁侧敲击,想办法问帝君您的喜好。

  这是玥儿的一片心意,帝君收下吧。”

  若陀拍了拍钟离的肩膀,不怀好意道:“你要是不想戴就给我戴戴,我也可以当今天的寿星爷!”

  他与山海同寿,寿命可能要比摩拉克斯的更长。

  但同时,他也没有生日一说,他自己也说不定是从什么时候诞生出了意识。

  所以他不介意今天就是他的生日。

  有人来抢,钟离立刻不乐意了。

  他半蹲下来,低头:“你来戴上吧。”

  崽崽美滋滋的踮起脚尖,给老父亲戴上她做的漂亮花冠。

  还怕戴歪了,看了又看,调整了好几次,才说:“好了!”

  钟离现在有种奇特的感觉。

  上次戴冠,还是在魔神战争后,他成为岩之神的时候。

  那是尘世七执政的神冠。

  那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

  大概是能用“沉重”来统括。

  现在的心情截然相反,在为他祝寿的今天,轻松异常。

  嗯……可能需要排除被闺女缠着非要吃这吃那的白天。

  那时候他确实有点怀疑龙生,为什么他一向眼光挑剔,也已经很克制了,却依旧有这么多和“岩王爷”有关的食物流传下来。

  那些队伍真的很长。

  他的子民们也很热情,挤挤攘攘的。

  还有一些慕名而来的外国人。

  说起外国,钟离又想到了枫达。

  枫丹的特产,因为和璃月人的大众口味不太符合,销量不高,愿意进口的商人不多。

  嗯……要不下次打着“岩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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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吧。

  名字他已经想好了,就叫璃达。

  这一瞬间,钟离脑海中闪过许许多多奇怪的想法,等到他反应过来时,院子里响起鼓掌声。

  钟离收到的生日礼物就只有闺女的这一个。

  大概是闺女跟他们说过了不要送礼吧,毕竟他就经常拒绝隔壁青年的送礼。

  让仙人们送礼也是一件难事,能符合他心意的东西不算多,他们准备起来也很麻烦。

  其实钟离想多了,崽崽给他们的理由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仙人们负责布置场地,崽崽负责送礼。

  她,钟离玥,一定要是老父亲心目中最爱的崽!

  没有繁冗的送礼环节,祝词同样也没那么讲究,毕竟钟离的寿命漫长不需要祝长寿,已经成为岩神的他也不需要升职加薪。

  漫长的寿命让他们忘却对寿命的概念,所以钟离也已经很久没经历过这么热闹的一个生日了。

  坐在庭院里一起吃过了饭,按照现代人的习俗,最后还需要开一个蛋糕,所以还有一个大蛋糕等着钟离。

  符合钟离审美的深色和金色的精致奶油蛋糕上面却有一张十分潦草的手绘图案,寿星爷钟离拿着蛋糕小刀看了半天,推测上面也许大概画的是一个小人。

  虽然看不清动作和表情,但钟离从那双圈圈眼中看见了一丝端倪。

  

  看这个配色,结合今天是他的生辰,钟离猜测这个智慧的小人也许就是他。

  若陀大笑着爽朗的解释:“这是我让小包子亲手画的,我特意加钱让蛋糕师傅还原了,怎么样!喜欢吗?”

  钟离斜睨了一眼若陀,觉得他就是在幸灾乐祸。

  大手摸了摸崽崽的脑袋,钟离心里一边想着以后要教闺女画画,一边温和夸赞道:“不错。”

  这个“不错”里掺了足足有一片海的水分。

  吃完了蛋糕,热热闹闹到了大半夜,这场生日宴才散场。

  送走仙人们,钟离也该收拾凌乱的院子了。

  若陀跟着搭把手,崽崽就在后面帮忙。

  崽崽学着大人扫地,结果扫着扫着地上的垃圾越来越多。

  若陀带着垃圾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垃圾桶被打翻了。

  崽崽坐在垃圾桶旁边,把从垃圾桶里面翻出来的废弃彩带放到一起玩。

  若陀放下东西,兴致勃勃的凑近:“在玩什么?”

  崽崽很有耐心的摆弄着彩带:“折小花花。”

  但那些彩带无论如何都无法在崽崽手里变成小花花。

  最终,失去耐心的崽崽愤怒的扶起垃圾桶,把彩带一股脑的全部扔进去。

  然后认真的对若陀说:“叔叔,刚刚没看见。”

  若陀一边乐一边点头称是。

  正乐着,若陀感觉头一重。

  钟离把自己头

  ()  上的花冠戴在了若陀头上:“借你戴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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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离蹙眉,问:“我以前不好吗?”

  若陀轻车熟路的进屋,取了镜子照了照,漫不经心的回答:“也没那么好。”

  “此话怎讲?”

  “他们都说我整条龙都是你雕出来的。”若陀将目光从镜子移向钟离,“我天生就这么威严俊美,和你有什……也只有一双眼睛的关系。”

  钟离解释:“那是人类自古流传的故事,时间让它变成人类最喜爱的神话故事,我不好干涉。”

  “还有你我初次见面的那次,我正在睡觉你就粗鲁的把我从地底下揪出来……”若陀说着说着又觉得有点自知理亏,小声辩解道,

  “不就是睡觉的时候翻身动作有点大么。”

  引发了一点地震而已。

  “不止如此。”

  若陀:“好吧,打鼾的声音也有点大。”

  玩得一身脏兮兮的崽崽抬头,问:“打鼾是什么呀?”

  “就是睡觉的时候突然发出的声音。”若陀模棱两可的解释一通,又问崽崽,

  “你爹睡觉的时候打鼾吗?”

  崽崽肯定的点头:“嗯,吵。”

  钟离:?

  崽崽又补充一句:“每次,都叫我安静点。”

  钟离明白了。

  但每次都是闺女先动腿,把他踹醒了才出声阻止的。

  还有的时候口水流了一大滩,也不知是在梦里吃什么。

  ——————

  岩王爷的生日过后,就是新的一年到来。

  新年的第一个月圆之日,就是璃月一年一次最盛大的节日——海灯节。

  天衡山山顶,钟离和若陀两人远远的注视着璃月港。

  崽崽蹲在旁边的石头上,下巴放在膝盖上,问:

  “大家不能一起去玩吗?”

  衣领上的毛绒绒没过了她的嘴巴,导致她一说话冷风就带着毛绒绒往嘴巴里钻。

  崽崽连忙换了个姿势,改坐在石头上。

  “今天是妖魔最肆掠的日子。”钟离缓声道,目光悠远,“若他们不对妖魔进行斩杀,人类就会有危险。”

  从天衡山山脚一直延伸至更远的地方,没隔着一段距离能看见夜叉战斗的身影。

  若陀挑眉:“不如让我活动活动筋骨!看看过了千年,我的实力有没有消退。”

  钟离睨了一眼若陀:“磨损已经是一件很棘手的事,若你再被业障侵蚀,怕也是离遗忘我们不远了。”

  “叔叔会忘记我爹。”崽崽抬头,一脸笑嘻嘻,“才不会忘记我。”

  若陀把崽崽举高高:“就是,摩拉克斯这块臭石头有什么好记的,记得小包子就行了!”

  “那我能去找哥哥姐姐们吗?”崽崽问。

  “小包子想战斗吗?”若陀用额头抵了抵崽崽的额头,“不愧是叔叔的小包子,和叔叔我这么像!”

  钟离:“她吃过业障。”

  “啊?”若陀单手抱着崽崽,摸了摸她的小肚子,“没吃坏肚子吧?”

  确实是吃坏肚子了的。

  但崽崽非要去观战,一口一个又软又甜的“叔叔”把若陀的心都叫化了。

  若陀很快就倒戈了。

  钟离:不成器这种事居然会传染?

  崽崽如愿远远地看见夜叉们战斗的身影。

  这次她很乖,没有乱跑。

  崽崽被钟离抱着,指着远方抡锤的浮舍,问:“战斗,就能像浮舍哥哥一样厉害吗?”

  钟离:“嗯。”

  崽崽又问:“那谁是最厉害的呢?”

  钟离看了一眼乖乖的闺女,又看了一眼若陀,脸不红心不跳:“我。”

  若陀也没有反驳,默认了这一说法。

  崽崽“嘶”的倒吸一口气。

  钟离微微勾起唇角:“想要像我这么厉害,你还需要战斗很长很长的时间。”

  崽崽眨眨眼:

  “战斗,要打败很多很多人。

  但素,我只需要打败爹,就能变成最厉害的!”

  乍一听好像没毛病。

  仔细一听也确实没毛病。

  钟离正要开口反驳,结果闺女带着她的小奶牙一口咬在他的脸上。

  嘶。

  别说,确实有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