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之后,互联网失去了宋槐京顾屿的踪迹,风波主角销声匿迹一个多月。
简直令人痛心疾首,宋槐京这厮拐走中抓白月光就算了,还带着人一起消失。
网上关于这两个人的猜测和好奇就没有停息过,一箩筐问题抓心挠肝没有答案,恨不得把宋槐京绑回来吊上三天三夜严刑拷问。
拐走顾屿就算了,虽然恨地人牙痒痒但木已成舟也没办法,最重要的是,这两个人还欠了一屁股债没还,线下都不强求了,说好的完结ft遥遥无期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见到。
以及,有传闻说宋槐京身体出了问题,很可能以后都不能再做这一行了。
流言的真假无从求证,回声工作室只会装死,宋槐京顾屿江湖神隐不知所踪。甚至有人怀疑这两个人是不是就这么一声不吭退圈了。
毕竟顾屿有前科。
怎么能被一个人退圈伤到两次?人不能至少不该踩进一个坑里两次,可那是今夜不停泊。妈的。
十二月了,粉丝起初还有心情去回声微博下面控诉,后来纯粹开始发疯,说原谅回声和宋槐京这俩狗东西了,只要交出顾屿,就饶了宋槐京夺夫之恨。
这天,是江女士接受一个财经杂志的专访。
时隔多年,商界传奇再回沙场,有人猜测是不是因为顾屿的取向,江芷兰一气之下削了逆子的权,给人发配到什么鸟不拉屎的分部去了,才会这么久没有顾屿宋槐京的消息。
也可以理解。
换了谁家家大业大儿子喜欢了个男人,长辈心里能舒服?
顾氏动作很大,简直可以说腥风血雨,很奇怪,矛头对着多年盟友,宋氏财团小一辈里赢面最大的宋闵昇不知道什么原因进去了,两家不知怎么就不死不休了。
前面的采访都算顺利,到后面,主持人收到导播的讯号,叫他采访一下有关顾氏继承人的问题。
到此为止,还算正常。
外界都以为顾屿的恋情大概也没有告诉家里,顾氏近期又都是江芷兰出面。但江女士很淡定地表示自己目前只是暂代儿子行使董事权力。
没得到想要的结果,主持人又被要求问一问顾屿的感情生活。
主持人问:“顾总的个人问题近期也很受瞩目,网上那些传言江总都知道吗?有没有什么看法?”
这话迂回又冒犯,什么用心不用细想就能明白。江女士稍微蹙眉:“这也是你们杂志财经采访的一部分?”
江芷兰表情不悦,主持人讪讪,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问:“这也算是近期大家比较关注的问题,股东形象对企业发展还是比较重要的对吧?”
江女士:“他形象怎么了?”
主持人:“呃……”
“还有什么传言?网上有说他不好的话?”
也不是说不好,只不过好不容易有机会,财经杂志也想炒一炒销量。而且部团大股东属于同性群体就如今的社会观念来说,虽然没有违法犯罪但也确实算负面影响。
江女士说:“如果你们想问的是他的私人感情,这次我可以破例回答。”
采访之后,网上难免又掀起一阵讨论热潮。
节目播出的时候两人在海边度假。
京城已经落了几场雪,南半球烈日炎炎。
宋槐京不好好防晒,晒黑了好多,伸过来的胳膊已经跟顾屿两个颜色了。
黄昏了,吃过晚饭看完日落回来,两个人打算看江女士的专访,三十几度的天气一起窝在沙发上不够,还要抱在一起。
逛了一天,顾屿想去冲澡,宋槐京不让嗅着顾屿带着汗水和花香的颈间安心。
顾屿探身拿起刚收到的快递,定制的助听器到了,他拆开说明书,按说明书调试,宋槐京就在旁边下颌放在顾屿肩膀上盯着他。
弄好了,顾屿要给他戴上,宋槐京忽然问:“我还能好吗?”
一个月过去,听力恢复了一点点,他能听见隐约的声音了,但是耳鸣频繁发作,不如什么都听不见。
顾屿动作停顿,侧首看见宋槐京认真的表情。
“要是我以后都听不见了,就这样了怎么办?”
他偏着头,不知道在等什么答案。
顾屿拿起助听器要给他戴,宋槐京很叛逆地避开了。
“戴这个很烦。”
他以前用过,就算听清楚也没法杀了脑子里的怪物。
顾屿放下助听器,下颌搁在了宋槐京耳朵前那块骨骼,他们骨骼相依。
“那以后我就这么跟你说话。”
宋槐京不吭声。
“固体介质的传播速度要高于气体。”顾屿紧贴着宋槐京的骨骼,所以他的声音很快地传来。他说:“但传播距离会缩短,但没关系,我们靠得足够近。”
宋槐京抱住了纵容他蛮横的人,偏着头听他说话。
他的声音通过骨骼,清晰地传来。
“所以你会更快地听见我。”
宋槐京心脏漏跳一拍。他说:“可是你就要有个聋子男朋友了。”
顾屿闭着眼吻他:“这很酷。”
宋槐京说:“才不。”
“我觉得很酷。”顾屿也圈住宋槐京:“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你能听见我就够了——要是不想听见别的。”
要是不想听见别的。
顾屿又叹息。
宋槐京满是创口的生命,他想过这一天。在许多年前,他说恨不得彻底失聪,再也听不见。
按理说,自己应该引导他往阳光下走。
按理说,他们都应该慢慢愈合,不应该被困住。
可顾屿说:“那就当我的鲸鱼,只听我。”
后腰被勒紧了。
宋槐京埋首在他颈窝一下一下地拱。
“我像个懦夫。”
顾屿心里说:没关系,我陪你做懦夫。
然后他告诉宋槐京:“我们就一起漂泊到老。”
眼眶忍不住发酸。
宋槐京咬了顾屿一口,咬着顾屿的锁骨,透过衣服叼着顾屿。
刚才蛮不讲理拒绝配合,现在又说:“不行,我要去你那里。”
要去看你的世界,要去看繁花似锦,要四季都好,慢慢地走慢慢地老,慢慢上山,悠闲地看花开,不能让顾屿跟自己流浪。
顾屿才不想跟自己漫无目的流浪,他已经这么自私,不能再更自私。
宋槐京摸到助听器放在顾屿手里要他给自己戴:“我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