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生命之塔[无限]【完结】>第184章 头啖汤

  她想起来一件事。

  早上应卯结束之后,郝阳刚被管家单独留下,小曼就和众人一起出的院门。

  小曼喃喃道:“难怪,我当时就觉得不对……”

  当时出了院门,小曼以为大家会在一起碰个头。她原本想找路玄,但见他面无表情,多少有些胆怯,就又想去找唯一相熟一点的卫宁,问问他们昨晚到底何时找到的地方住宿。

  但当时所有人都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小曼犹豫了片刻,卫宁就走去了另一个方向。

  小曼见状往前追了几步,叫了声她的名字,但卫宁没多看她一眼,就自顾自走了。

  小曼当时还很失落,以为是卫宁生了她的气。但因为担心耽搁时间,她也没追上去,只好失落地走了。

  她走的是回花园那段路,因为早上路玄和卫宁都不搭理她,她总有种自己被孤立了的感觉,心情也很烦躁,一个人气冲冲地走得飞快。

  直到感觉有些累了,才逐渐放慢了脚步。

  触目所及依然是空无一人,不过大早上的,老天爷又给面子,阳光灿烂,虽然说不上鸟语花香,也比昨天多了点活气儿。

  小曼本来也没有很害怕,放慢脚步慢慢走着,但快到花园门口时,看着不远处那个月亮门,她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了脚步声。

  难不成有什么东西在跟踪她不成?

  她心里发憷,索性一闪身进了花园,藏在花园里一个修剪得圆头圆脑的树丛后面,屏息静气地等待来人。

  啪嗒,啪嗒,啪嗒。

  那脚步声很有规律,没有因为她忽然消失而停下过,似乎不是有意追着她来的。

  小曼心里松了口气,但在不确定来人的身份之前,她都不打算从这里出去了,于是只悄悄探出小半个头,露出一双眼睛,紧张地看着外面,看这个人会不会进花园。

  啪嗒,啪嗒,啪嗒。

  脚步声越来越响,也离她越来越近了。

  等脚步声到近前时,小曼已经紧张得手都出汗了。

  她双脚直发软,她身体蜷缩成一团,使劲眨了眨眼睛,想看清楚来人的模样,直到那双黑色的粗布布鞋和棉裤的裤脚映入她的眼帘,她才恍然一抬头。

  这个人早上应卯的时候才见过!

  她还回忆了一下才想起了对方的名字——这不是于东么!

  她狂乱的心跳这才慢慢平息,手抚着心口,正要站起来,就在这一瞬间,于东忽然侧过头,向她看了过来。

  那双眼睛无波无澜,看不出任何感情。

  两人骤然对视,小曼惊得往后一坐,于东看她像看个物件似的,上下打量了几眼,却什么也没说,也没打声招呼,自顾自地走了。

  小曼腿都软了,好容易缓过劲儿,才从地上爬起来,想要追上去找于东问个究竟——

  不管这人是不是跟踪她过来的,好歹也是同伴,碰面不至于一言不发吧,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啊?

  她当时倒是没怀疑于东有问题,毕竟早上应卯的时候来的都是活人,总不至于这么二十分钟过去,于东就不是本人了吧?

  花园要在看到红梅树之前才分道,之前都只有一条路,小曼心里有气,只待追上于东问个究竟,没想到于东个头高大,步速也快,她紧赶慢赶,眼看着于东站到红梅树前,压着嗓子叫了一声:“于东,你站住!”

  她虽然不敢大声喊,但花园里又没别的声音,于东肯定是听到了的。但他头也没回,朝着他看到的方向,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小曼大早上的连吃了两个闭门羹,气得不轻,等她自己走到红梅树前,才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于东昨天和小舒在前院等他们,并没有到这里来过。

  除了小曼本人,知情的卫宁、荆白都是她眼看着一个人离开的,郝阳刚被管家留住了,所以,于东是怎么知道看红梅树那根树枝的指向的?

  他甚至没有片刻犹豫!

  小曼知道卫宁和于东这群人是一起的,她思来想去,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卫宁找机会告诉了于东,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自己小看他了,于东其实是个深藏不露的天才。

  小曼满肚子疑惑,却找不到人问,唯一比较安慰的是郝阳刚中午来给她送饭时表现一切正常,这好歹让小曼心里安稳了一些。

  郝阳刚当时急着离开,并没有多问小曼的状况。

  他告诉小曼,她是他来送餐食的第一个人,因为无法预计接下来的路程,所以他必须赶快动身,于是只交代了小曼工作结束后,就到八角凉亭处集合。

  两人因此只是匆匆交流了几句,小曼说了昨晚的事,还有自己的工作职责,至于卫宁那群人孤立她的事情,她没说,因为她不敢将自己被人排挤的事情告诉郝阳刚。

  进来的时候,郝阳刚已经因为帮她得罪了两个人,要是卫宁他们这事也说出来,她担心郝阳刚也嫌她不会做人。

  事实上,连小曼自己已经都开始反思自己的一言一行了——她是不是真的做人有问题,才会莫名其妙被人排挤?

  但她想来想去也没想通自己哪儿做得有问题,一天过去,反倒积了一肚子气,只是强忍着。下午在八角凉亭处汇合时,她比卫宁晚些到,卫宁又像没事儿发生一般,主动跟她打招呼。

  小曼好不容易平息了的怒火腾地燃了起来,她实在是没法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于是只冲卫宁点了点头,独自走到了一边;等于东和小舒来了,更不愿意上前寒暄,见三人在那里说话,还主动走开了一些。

  卫宁听到这里,才恍然道:“啊,我说你为什么不理我!”

  小曼的脸越说越白,见卫宁这么说,她心里虽然芥蒂全消,但想到早上发生的事情,反而更害怕了,颤声道:“卫、卫姐,早上那会儿,真不是你?”

  卫宁脸色倒比她好一点,她昨晚就已经体验过身不由己的滋味,虽然深觉不妙,但到底有了心理准备。

  她苦笑着摇头:“可能身体是我,但是我本人对此全无印象。要不是中午郝哥说了,我都不知道我去应过卯。”

  于东更是脸色煞白,他看着小曼,失声道:“我、我早上有意识的时候就已经在柴房了……我什么也不知道啊!别说不理你了,从昨天下午开始,我就不记得我见过你!”

  他这一嗓子让亭子里再次蒙上了一层阴云。

  谁也不喜欢身体失控的感觉,但自己知道是一回事,被人看见再直观地描述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唯一一直保持清醒的小曼也跌坐在凉亭的美人靠上,她现在想起“于东”看她的那一眼,只觉得寒意浸到骨子里。

  如果那个“人”不是于东,那她是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

  荆白从小曼说完她的经历开始就一直在思考,这时见众人个个愁云惨雾,便对小曼道:“昨晚和今早我都没有意识,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我赶时间。”

  小曼还没回过神,见荆白双目凝视着自己,受宠若惊地道:“也、也没什么,那个,路哥,你今天的工作是什么?”

  荆白言简意赅地道:“清道夫,在湖面上捞了一天的水草。”

  卫宁见状,立即加入,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职业:“烧火丫头。”

  于东恍了一下神,卫宁咳嗽了一声,他才如梦初醒地道:“啊——我,我就是个杂役,在柴房负责劈柴。”

  荆白打眼一瞧,于东的紫色棉服上确实有很多细小的木屑。

  卫宁这时忽然注意到什么,纳闷地道:“我说我们烧火的柴怎么源源不断……难道都是你们这儿送过来的?”

  于东被她问住了:“啊?不知道哇,反正不是我送的。我今天醒来就在柴房里,这一天下来光顾着闷头砍柴了,没离开过。”

  荆白两道挺秀的眉毛皱了起来,他插了一句:“你有没有注意到柴火的增减?”

  “没有……不是,这哪能发现啊!”于东想都没想就立即否定了,他用力摇头,表情甚至有点悲愤:“你们是没看见那个柴房有多大!而且那个柴垛,老高老高了,像座小山一样!

  他拿手比划了一下,指着凉亭顶部道:“那柴都堆到天花板那么高了,劈柴的斧头还死沉,我劈了一天,感觉我劈的那点量就是九牛一毛,累得我是头昏眼花。那么大的柴垛,别说我没注意了,就算真的留心观察,那点量的变化,也看不出来什么。”

  听他这么说,卫宁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我烧的那个炉子也很大,我这一天都忙着看火和添柴,虽然没细数过,但加的柴也不是小数目。这个用量的消耗,你但凡用心观察,不可能发现不了。”

  “卫姐,话不能这么说吧?”于东不服气了,气呼呼抱起双臂:“你都没去我那儿看过,怎么能这么肯定……”

  卫宁没说什么,只斜斜看了他一眼,于东的声音就越来越小,显然是不敢同她争辩。

  他不自然地动了动自己的肩膀,咕哝着道:“知道了,我明天一定注意。”

  卫宁这才点了点头,小舒见他们说完了,才怯怯地道:“我、我也没做什么,就是洗了一天的衣服。”

  荆白听得眉头紧锁,现在所有人的工作里,只有卫宁和于东的工作挂得上钩,其他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看不出任何联系。

  他思索了片刻,问:“洗衣服总得有水源,你在哪里洗的?”

  小舒道:“我住的小院里有个小池子,就在那儿洗的。”

  她说着搓了搓手,荆白的目光在她手上扫了一眼,果然他双手都是通红的。

  他顿了顿,问:“你都洗的什么颜色的衣服?”

  这问题卫宁已经问过她了,小舒抬起眼睛,悄悄看了卫宁一眼,见她微微点头,才道:“洗了三盆,都是冬衣。只有一件是蓝色的,其他都是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