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萧青木上楼去给花浇水,给兔子喂食,时向把碗洗了,站在客厅的墙边消食。

  他第一天在别人家里住,还不习惯自由走动,就玩着小游戏等萧青木下来。

  萧青木回来的很快,他走到时向旁边凑过去看他的手机,问:"你玩什么?"

  "小游戏,跳方块儿。"

  "你喜欢玩这个啊?"

  时向抬眼淡淡地看着他,收手机,"不喜欢,我妈喜欢,我以为你也喜欢。"

  "怎么会呢,"萧青木觉得不可思议,"我还没有这么闲吧?"

  就你不闲,你不闲你养什么小动物?

  时向把手机放回包里,他站的很直,也跟萧青木靠的很近,好像萧青木呼吸的热气都要打在他耳边去了。

  "好吧,那你有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啊,比如不能碰家里什么东西啊,不能进哪个房间之类的,以后我很长一段时间就要住在这里了,我怕做错事情,你赶我走。"

  "没有。"

  "对我的要求也没有吗?"

  "没有。"

  "需要我做什么吗?"

  "不——哦,可能需要吧,我最近被家里人逼着相亲,可能会需要你……嗯,其实也不需要你做什么,需要你出场的时候,你在我身边听话就可以了。"

  "就……就这样?"

  "嗯。"

  你也太吃亏了吧!?

  就这个简单的原因用得着包养人吗?什么都不会还想学人家玩包养?时向悲哀地想,幸亏萧青木遇到的是自己,要遇到个不那么正经的,以他这个情商,家产给他搬空了都不一定。

  幸亏遇到的是自己!

  时向感到肩上的担子又重了许多。

  "你放心,只要不是拿刀子逼我出你家门,我誓死捍卫你的结婚决定权。"

  "嗯——"萧青木笑了一下,"对了,你的眼镜呢?"

  眼镜呢?时向摸了摸,发现自己没带过来,"啊,放家里了,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是近视,这样不好看吗,我明天重新去买一副吧?"

  时向不戴眼镜,看起来就是另外一种风情。

  褪了些稚气,因为眼尾的那颗红痣,平添一股妩媚。

  萧青木忍不住伸手摸了下他的痣,奇怪,怎么他什么样自己都觉得可以呢。

  时向闭着眼睛,被他摸得发痒,"干嘛呀?"

  "不用了,这样好看。"

  时向陪萧青木窝在沙发里看完了重播的新闻联播,他们俩一个在这头一个在那头,萧青木在家也一点也不放松的样子,坐在沙发上背还很直,搞的时向想把拖鞋脱了上去都不好意思,只能抱着个枕头撑着自己。

  新闻联播放完了,时向蜗牛挪步一样进房间找衣服去洗澡,他洗的很慢,全身皮都要搓掉一层了才出来,打开浴室门时看见萧青木从另一间浴室出来,时向看了他一眼,准备回客房睡觉,萧青木注意到他他滴着水的头发,不知道为什么,问了一句,你去哪儿?

  时向疑惑,"回房间啊?"

  萧青木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差点犯了个愚蠢的错误,他连忙补救,说哦。

  时向身子半靠在墙上,浴袍带子没系紧,松松垮垮的,萧青木比他高,把他胸前的景色尽收眼底,他听到时向打趣自己,"怎么?想让我跟你一起睡啊?"

  萧青木用毛巾擦着头发,"不是,我是想说吹风机在我房间,你等下来拿过去把头发吹干再睡吧。"

  时向听得胸腔胀痛,就不能给他拿过来吹一吹吗,好歹身高年龄上他占了弱势,就不能享受一下被照顾的感觉吗?

  他也是有骨气的,他就偏不过去拿吹风机,偏不吹头发,他就要湿着睡。

  结果睡到半夜枕头被打湿了,睡意没了,他又不好意思爬起来去找萧青木,就坐起来玩手机,玩小游戏到天亮。

  萧青木起早没看到时向,还以为他出门了,随手打开客房一看,发现时向四仰八叉地睡在床尾,眼睛一圈乌黑乌黑的,还小声哼哼,看起来像梦魇了。

  听说梦魇的人不能直接被吓醒,萧青木走过去,隔着被子摇了他一下,时向知道是他进来了,可是自己没力气回答他,萧青木调回去摸他枕头,有些湿,明白过来他怎么回事了,于是去厨房把昨晚的汤避开油和饭一起煮,加了几片白菜叶,盛出来搅冷了给他端过去,让他吃。

  时向昏昏沉沉睁眼看到萧青木给自己喂饭,一慌,捂住嘴,强撑着爬起来去浴室刷牙,然后才回来吃饭。

  他也没吃两口,只把白菜叶挑来吃了,喝了两口汤,就推拒说吃不下了。

  萧青木端着碗回厨房,嘟囔了几句,说他怎么和楼上那几只小兔子一样,只吃白菜叶子呢。

  时向吸着鼻子不说话,萧青木给他给他冲了热水,找了些感冒药,让他喝了,时向也一句话没说,乖乖喝掉,然后软趴趴躺在他臂弯里,抱着他的腰不肯出来。

  萧青木说:"你看吧,我让你吹干了再睡。"

  时向来了气,闹别扭不理他,萧青木看他这个样也没好意思再说什么,跟他说几句好好休息,我去上班了,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

  他沉默着一一点头,手指却抓紧了他的衣服,不肯松手。

  时向听到外面关门的声音,拿被子捂住自己,有一点想哭的冲动。

  他也没发烧,就是喉咙不舒服,想睡觉,萧青木走后他就继续睡,睡到下午萧青木回家,他半梦半醒感觉有人在摸他额头,他抓住那只手,那只手的主人在黑暗里放低了声音,很轻很轻道:"松手,乖,我摸摸你发不发烧。"

  他就很听话松了手,然后感觉到旁边床位下陷,是那个人在自己身边躺下了。

  时向身上冷,这下被窝里有了热源,他不自觉地就靠了过去,抱住对方的手臂,找了个让自己舒服的位置,埋在人家臂弯里睡着了。

  出了一身薄汗,第二天时向清醒了很多,醒来听到浴室哗哗的流水声,他惊恐万分,抱着被子坐起来检查自己。

  衣服,完整的,屁股,不痛。

  他妈的正人君子!

  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