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澜背后顶着隔墙, 心脏跟心悸般猛烈跳动。

  熟悉的男性气息将他笼罩,急切又炽烈的鼻息仿若梅雨季节那般潮湿, 浇在敏感的喉结处。

  “学长, 你……”

  “澜澜。”

  虞澜的嘴唇被一根手指抵住,旋即增多,两根、三根。

  饱满唇肉被手指压得下陷, 露出湿润嫣红、散发香气的口腔黏膜。

  虞澜第一时间竟是去嗅薄静时的手指,担心薄静时没有洗手。

  但他显然多虑, 薄静时手上有一股淡淡花香, 一看垃圾桶, 里头有拆封过的湿巾包装。

  他仍记得薄静时被下药, 正要询问点什么, 大片阴影笼罩而来。

  薄静时个头极高,肩膀宽阔, 与骨架较小的虞澜一比较,像一匹凶猛的野兽困住一只绵软无力的弱小动物。

  灼烫的温度与过分沉重的呼吸让虞澜敲响警钟, 尤其是薄静时还在抱着他一下下蹭, 面颊埋进颈窝, 鼻尖蹭着喉结,好几下薄唇蹭过,好像还舔了一下。

  “澜澜好香。”

  呼吸骤乱, 像被打乱节奏的狂想曲。

  片刻后,薄静时的呼吸节奏才稍微正常,鼻尖亲昵蹭蹭柔软颈肉, 怀中人的战栗发抖太过明显, 他动作稍有停顿, 哑声问。

  “吓到了吗?”

  薄静时的神情平静依旧, 但漆黑的眼神闪烁兽类的光芒,仿佛要把虞澜一口吞掉。

  虞澜快速点头,乖得不像话。

  薄静时忽然笑了一声:“那怎么办呢?我不准备放你走。”

  粗糙指腹蹭着软颊,像被太阳晒得滚烫的砂纸在脸上游行,激起浑身鸡皮疙瘩。

  纤白手指哆嗦得揪住男人肩头的衣服,骨节泛着青涩的粉,连声音都是软绵绵的:“学长,你、你别这样……”

  小巧柔软的唇肉不安抿起,原本雪白的脸蛋因喝了很多酒有些泛红,眼中的惊慌之色与湿漉漉的眼睛都让他看起来异常无辜,光晕照在他的脸上有一种糅合欲望与青涩的美感,透着诱人光泽。

  薄静时喉间微动。

  可能是因为距离近,且空间近乎封闭,虞澜竟能将那吞咽声听得如此清晰。

  “为什么怕我?”薄静时低下头,他们额头抵着额头,阴影仿若庞然大物吞噬了小小的虞澜。他顿了顿,又语气不明地说,“刚刚不是笑得很开心吗?”

  不知道是不是虞澜的错觉,他竟从语气中听出藏不住的酸妒,以及无能为力的委屈。

  薄静时刚来酒吧时,看见虞澜站在酒桌上摇骰子,虎牙勾人、笑容甜腻,四肢纤细光洁,像盈盈的润玉。

  他很开心。

  是啊,虞澜身边不缺朋友,身边总是有很多人,只要他想,他可以让任何人喜欢上他。

  薄静时越想越是嫉妒,委屈之意也愈发浓重。

  他像被其它宠物夺走宠爱的小狗,不断用额头蹭着主人,试图用这个方式讨好主人,换来许些的爱。

  “和他们玩得那么开心,在我身边就发抖,我会吃了你吗?”薄静时又酸溜溜道,“还不回我消息。”

  薄静时在角落里看了很久,虞澜和朋友疯玩、和朋友拼酒,期间累了会刷手机,但没有一次回过他消息。

  他告诉自己这没关系,这很正常,也许是没看到,也许是忘了回……

  薄静时把唇贴在虞澜的眉尾,言语中的委屈之意愈发浓重:“你和他们玩,但不回我消息。”

  虞澜别开头,郁闷道:“我和他们只是朋友……”

  “那我们呢?我们也是朋友?”虞澜正要点头,薄静时又用酸冲天的口吻开口,“那你为什么要这么怕我,我们是朋友,你害怕什么?我吓到你了吗?之前也是因为被我吓到,所以一直躲我吗?”

  提起这件事,虞澜像炸毛的小猫拔腿就想跑,可惜他被薄静时完全堵在怀抱里,根本没有逃跑的空间。

  焦急与羞愤之下,虞澜脑袋乱糟糟,这几天逃避现实的行为到达尾声,他终于要面对现实。

  但他还没做好准备,更没理清脑中思绪。

  刘海下一双明亮而深邃的眼睛泛起水雾,虞澜好像委屈坏了:“你、你……你为什么要在那时候喊我啊!”

  虞澜还是想不明白。

  朋友真的会在做这种事的时候喊朋友的名字吗?这……这不会的。他不是傻子,更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男生。

  他同薄静时很多亲密的行为,他可以用特殊好友来解释,但这种事不行。

  但虞澜又确定薄静时是直男,薄静时从大一恐同到大四,总不可能和他相处不到一个月就变弯。

  那薄静时为什么要这样?

  是觉得好玩吗?

  是觉得这样有趣吗?是把他当排解寂寞的玩具吗?

  “别怕,不要怕我。”

  薄静时没料到虞澜的反应这么大,原本胀满心中的委屈与妒忌在他看到虞澜泪水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他急忙捧起虞澜的脸蛋,手忙脚乱地擦。

  可惜他实在没有这方面经验,对情爱方面的事更是一片空白,这辈子他只哄过虞澜一个人,故而并没有老道的经验妥善应对危机。

  薄静时只能把虞澜抱紧,又怕虞澜不舒服,他坐在马桶盖上,把虞澜提抱在大腿,二人面对面抱着。

  手掌慢慢拍着哭颤的后背,姿态放得很低,语气也很和缓,行为和言语笨拙得不像话:“我只是想抱抱你,抱抱就可以。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熟悉的怀抱让委屈到达顶峰,虞澜双手抱住薄静时的腰:“你吓坏我了。”

  “对不起,吓到澜澜了。”

  薄静时认错的速度很快,用尽毕生所学在虞澜耳边说甜言蜜语哄人,“我那时候太想你了,你真的……让我很in。但我不想伤害你,我努力克制自己。我确实过分了,我知道你在门口,你在一门之外的存在让我的精神很亢奋,我想听到你的声音,那会让当时的我更快解决。”

  “我想快点结束,然后和你一起回去睡觉。澜澜,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他哄人的手段实在拙劣,反而让虞澜发起小脾气。虞澜拧着眉撒脾气:“我不知道!”

  薄静时看着他说:“喜欢你。”

  虞澜迅速用白嫩小手捂住耳朵:“听不到听不到。”

  手背覆上滚烫潮湿的温度,薄静时帮他捂住耳朵。

  他们四目相对,薄静时慢慢靠过来,二人额头抵着额头,两层手掌根本挡不住低缓沉哑的声线。

  薄静时在说:“喜欢澜澜。”

  饶是正在无理取闹发小脾气的虞澜也怔住了,表情变得呆滞,唇肉分开露出湿润柔软的舌尖。

  方才的言语像柔软的箭射进心口,他以为他的反应会很大,会很讨厌,会很排斥,可没料到那柄箭竟在心口化成水,悄然扩散在心头。

  薄静时喜欢他?怎么会……

  怎么可能呢?

  同性稍微对薄静时表达一点好感,薄静时都会让对方滚。

  把恐同摆在脸上的薄静时,怎么会喜欢他?

  额头被慢慢蹭着,迟到的酒精在大脑发作,烧成迷迷糊糊的醉意。

  虞澜迷茫地问:“可是……可是你不是直男吗?”

  “我是。”薄静时没有否认,“遇到你之后,我一直喜欢男人。”

  虞澜怔忪在那。

  薄静时天生冷面,不论什么表情都显得异常冷淡。

  或许是他方才所言过于诚恳,竟没有显出违和感,反而让人感觉他这人也没那么冷酷。

  原来他也是有温度的。

  “送你礼物、想和你出去玩、牵手、拥抱、一起睡觉……你以为这些事是在哄你?”

  薄静时看着怀中被吓傻的虞澜,对谁都冷冰冰的表情无比柔和,他尽可能摆出最温柔的表情,郑重地表达自己的心意。

  “我是在追你。”

  头顶光晕照清虞澜这张绯红脸蛋,他抬起的眼睫纤长卷翘,眉目漂亮得让人着迷。

  他仿佛听到极其骇人听闻的消息,神情呆滞在那儿。

  耳边一片嗡鸣。

  大脑难以运转。

  薄静时喜欢他吗?怎么会……他们不是好朋友吗?

  这也是薄静时亲口告诉他的,薄静时说他们是好朋友,也想和他做最独一无二的朋友关系,他答应了。

  可现在薄静时却说喜欢他。

  而且薄静时不是最讨厌gay吗?

  许多亲近的画面化成一条条丝线纠缠在一起,牵扯不清。

  虞澜想要把这件事理清楚,但他不论怎么想,都无法合理得出薄静时喜欢他的结论。

  好久过去,虞澜才迟疑着说:“那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太贪心,想霸占你所有的爱。我每天都在忍,强忍不去对你发疯。”薄静时的手掌贴在虞澜的面颊,如获珍宝般慢蹭。

  他另一只手搂着虞澜的后腰,他很喜欢这样面对面的抱姿,这会让他产生一种虞澜完全属于他的错觉。

  “澜澜,每次我看到你和别人走得很近,我嫉妒得发疯。”薄静时弯下脖颈,虞澜粉白的小脸上投下一阵阴影,炽烈混乱的鼻息也落在上面。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但我不敢说。”

  “我每次都在想,你和所有人关系都这么好吗?只有我一个人不行吗?只有我不可以吗?”

  他说,“我不敢说,我不敢问。”

  薄静时认为任何事都可以等价交换,所有一切都逃不开利益。

  对虞澜,薄静时竟开始束手无策。

  靠近一点怕把虞澜吓跑,离远一点又惶惶不安。虞澜的一举一动让他牵肠挂肚,也折磨着他。

  他好像要疯了,但又享受虞澜带给他凌迟般的痛苦。

  薄静时不告诉虞澜,进行追求的独角戏,贪心是一回事,自卑也是一回事。

  想要虞澜喜欢他的好,又能接受他的坏。但他又急于求爱,太过迫不及待。

  他太想要这份喜欢了,所以格外小心翼翼,不容出错。他希望再获得更多一点喜欢时再开诚布公,就像赌.博时拥有足够多的筹码,才会有底气上赌桌。

  在这件事上他太自卑,让他忘了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万无一失的计划,喜欢一个人本就是计划之外。

  喜欢让他自卑,让他盲目,感情不是谈判,而是一场有去无回的博弈,是勇敢者的冒险游戏。

  或许薄静时有过猜测虞澜应该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但哪怕是这么一点点,他都忐忑不安,不敢认下。

  他害怕这又是一次自作多情,他害怕拉高期待值。他害怕每天午夜梦回为这么点喜欢而欣喜不已之后,却得知这是空欢喜一场。

  又或许在爱情面前,再强大理智的人都会变成缩头乌龟,是如履薄冰的胆小鬼。

  虞澜被紧紧抱着,薄静时的呼吸全落在他腮边,灼热的温度让他根本无法清楚思索。

  他情绪一激动就容易上脸,耳尖与腮边泛起大片的粉。他双手揪住男人胸口的衣料,惊慌迷茫参半:“这、这不是搞同性恋吗?”

  可他们分明都是直男啊!

  慢慢嗅着虞澜发香的薄静时倏然抬头:“你歧视同性恋?”

  “当然不是!”虞澜的嗓音迅速提高,又软绵绵落了下去,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揪着衣料的手指收紧,“我、我……”

  眼睛急出一些碎泪,粉白秀丽的小脸紧张又懵懂,沐浴露与体香混合成勾人心弦的味道,直往薄静时鼻间窜。

  薄静时手臂收紧,他们身子进一步贴近,绵软温热的身躯嵌进怀里,轻而易举挑起他的念想。

  他抱紧虞澜,又轻轻蹭了蹭,沙着嗓子说:“我不信,除非澜澜亲我一下。”

  虞澜不该亲的。

  可哪怕现在他脑袋很乱,他仍具有肌肉记忆一般,听到薄静时让他亲,他条件反射抬起小脸送上自己的嘴巴。

  他本意是亲薄静时的脸蛋,谁料薄静时突然低下头,这个吻极快擦过唇角,带来过电般的战栗。

  虞澜还来不及惊讶呢,薄静时就抱紧他严肃道:“这是我的初吻。”

  “澜澜,我初吻没了。”

  “一个初吻都守不住的男人,还有谁看得上?我没了初吻,以后肯定会被别人嫌弃,没人要我了。”

  劈头盖脸的一番话砸得虞澜晕头转向,他迷迷茫张开唇,神情无辜又可怜。

  他眉眼慢慢蔫下,软绵绵的嗓音浸满无限委屈。

  “可是、可是这也是我第一次亲嘴巴啊。”

  薄静时瞳孔放大,因亢奋心跳加速,浑身血液开始咆哮。

  他花费好一番时间才克制住自己不要发疯,然他的声线浸满欢愉与窃喜。

  “那澜澜是什么感觉?讨厌吗?”

  自然是不讨厌的。

  要是讨厌,虞澜会跑得比谁都快,就算薄静时拿刀逼他他都不会愿意。可……

  可如果这时候说不讨厌,不就等于回应薄静时的喜欢吗?

  虞澜很谨慎也很小心翼翼,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小脸肃然深思熟虑。

  薄静时也不着急,慢慢用面颊蹭着虞澜的面颊,虞澜的脸颊很软,像一团温热的白豆腐,嫩得不行,稍微用力一点都会留下粉印。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没有关系,我喜欢你就够了。我会再努努力,想办法让你喜欢上我。”薄静时盯着那枚小巧粉润的耳垂,忍了好几忍才没有舔上去。他轻声地哄着,“澜澜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喜欢吗?

  虞澜明白什么是喜欢,他喜欢吃甜品,喜欢旅游,喜欢无拘无束,喜欢任何能让他快乐的事情。

  但薄静时让他喜欢一下他,他又知道,这种喜欢和他过往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从小到大有很多人喜欢他。

  但那些喜欢都不是他想要的。

  虞澜是个很娇气的人,对生活细节的要求有一套自己的标准,在爱情这件事上,他比任何人都要挑剔。

  给过别人的东西他不要,欺负过他的他不要,三分钟热度的他不要……他要完完整整,无保留,无底线,独属于他一份的爱。

  他体会过毫无保留的爱,自然不会喜欢瞻前顾后的对待。

  薄静时天生有一种距离感,眉眼冷傲,不作表情时都在传达生人勿近的气息。

  轮廓冷隽深邃,线条锋利,冷漠又尖锐。

  第一次见到薄静时,虞澜虽然害怕,但也热情地上前打招呼,结果让他难过又愤怒,郁闷了许久。

  可没过多久薄静时开始哄他,做着一些讨他欢心的事。他喜欢被哄着,尤其这个人对谁都很冷漠。

  想想确实奇怪,对谁都冷言冷语的薄静时,为什么唯独对他不一样?

  现在虞澜有了答案,还是薄静时亲口告诉他的,他却有些迷茫。薄静时的表白与过往任何一个追求者都不一样。

  霸道却柔软,极端却克制。

  虞澜出神地看着薄静时,他们距离很近,额头抵着额头。

  不到一厘米的鼻息交缠,温度攀升,趁他不注意时,心头悄悄起了一片雾。

  像一片停泊在心尖的蝴蝶,轻轻扇动翅膀。

  好奇怪,他浑身都很奇怪,心脏跳得很快。

  眼眶也很热,躯壳像被不知名的物体填得很满,脑袋却很空,漂浮上空起伏不定。

  虞澜没有安全感,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陌生的感官令他焦急且没有安全感,他急忙伸出手臂,惊慌道:“我,我要抱抱。”

  他们已经在拥抱,但虞澜需要的是更加亲密且贴合的拥抱。

  薄静时收紧手臂,手掌按在虞澜的后背,他们完全嵌在一起。他说:“抱抱。”

  厚实且富有实感的拥抱让虞澜稍微安定下来,他仿佛是一只流浪小猫,颠沛流离许久后终于找到保护他的港湾。

  炽热且霸道的怀抱让他心安,下巴搭在宽阔的肩头,他像是找到一个栖身之所,再也不用害怕流浪。

  但突然,虞澜愣愣道:“学长,你的心跳好快。”

  同时,酒吧内传来爆炸般的电音,节奏极快,宛若雷鸣,与薄静时狂烈澎湃的心跳声交织成一场暴风雨。

  四周是薄静时身上传来的冷冽强势气息,奇怪的是,虞澜却感到很烫。

  外头很吵,他本该听不见的。

  但他就是能听到震耳欲聋的心跳声,砰砰砰砰,狂跳不止,让人心惊。

  “怎么这么快?!”

  绯红的小脸惊慌无比,虞澜挣扎着要从怀里出来,可他依然被搂得紧紧的,几乎被迫听着薄静时那强有力的心跳。

  他们贴得是那样近,心跳声,呼吸声,脉搏声仿佛都清晰可闻,他们像是成为一体。

  属于薄静时的强劲心跳好似具有传染性,让虞澜的心跳也跟着加速,所有血液一齐向心脏涌去,心脏仿佛要因承受不住这样剧烈的跳动而随时爆炸。

  心跳越来越快,他呼吸不上来。

  虞澜双目惊恐,像被某种未知事物吓着的小动物:“学长,我心脏痛!”

  “我,我这是怎么了?”

  薄静时轻笑了一声,可虞澜都要急哭了,他瞪了薄静时一眼:“不准笑。”

  这种感觉太陌生了,虞澜从未有过,他焦急又不解,想要寻求安全感扎进薄静时的怀里。

  可越是靠近,心脏跳动越快,喘不过气。

  就仿佛是因为他们抱得太用力,是这个拥抱让他喘不过气,产生心脏钝痛的窒息感。

  虞澜像是在迷宫里打打转转,终于碰到光亮的人。他急忙要跑,却被拉着手腕按回来。

  他的手被薄静时带到胸口处,虞澜的手掌贴着薄静时的胸口。

  “澜澜。”薄静时说,“我的心脏也很痛。”

  虞澜几乎要被那强有力的心脏跳动吓到了。

  砰砰砰砰,震耳欲聋,手掌下像是按着一枚鼓,触觉与听觉交织成有力节奏,仿佛随时会冲破胸膛,撕碎皮肉,撞进他眼球。

  过于猛烈的心跳给了虞澜一种错觉,他正捏着一枚鲜活跳动的心脏的错觉。

  虞澜呆呆地问:“那怎么办?”

  “心脏痛的话要怎么办?”他晕乎乎地说,“我们去看医生,我们……”

  薄静时静静听着虞澜说话,忽然捧住虞澜的面颊,低头,慢慢吻了下去。

  虞澜只觉得唇上一热,唇肉被压了下来,他整个人愣在那里,表情也凝固在原地。

  唇缝被柔软湿热的舌头舔了舔,敏感的唇珠跟着一颤。

  他不明白薄静时为什么要突然这样子,茫茫然抬眼,薄静时也正好退出舌头,餍足地舔了舔嘴唇上的唾液。

  好香……

  好软。

  只是舔了舔唇缝,就让薄静时爽得头皮发麻。

  薄静时不敢吻得太深,在虞澜这边他总是格外小心翼翼。他摸了摸虞澜的唇角问:“我亲下去的时候,心脏有好些吗?”

  “好像有……”那一刻虞澜太过惊讶,失去对外界的感知能力,自然没有闲工夫注意心跳。

  但现在缓过神,虞澜心跳又开始剧烈跳动,且比先前还要猛烈。

  他抿住红润的唇,仰头瞧人时泪光闪烁,一副招人疼的可怜样。

  “还痛吗?”

  “好像还痛……呜。”

  虞澜话未说完,就被薄静时按着后脑吻了进去。

  这次的吻与先前不痛,薄静时以极快的速度含住那柔软饱满的唇瓣,脆弱柔嫩的口腔被粗大舌头肆意舔/弄,粗糙舌面卷着小巧的舌头摩擦缠绕。

  虞澜的小舌头几乎发麻,薄静时吮得太用力了,口腔里的内壁像活了似的发疯蠕动死咬,敏感的地方被细细密密舔着。

  (接吻,除接吻没做别的)

  每当他小声呜咽一声,薄静时便会发了疯一般,用力吮着那块口腔那块区域。

  “呜……”

  怎么、这么突然做这个事了……

  心脏确实不疼了,被另一种奇妙的感觉席卷,沉甸甸的地方随着唾液交换化开,变得越来越热,浑身发软,酥麻一片,好像置身在云海中飘荡。

  但……但怎么能舔这里。

  虞澜呜呜咽咽挣扎,舌头控制不住被卷出,缠绕,狠狠送进男人口腔。

  嘴巴被用力含住,薄静时的力气太大了,好像要把他全部吃掉,

  他被亲得死去活来,敏感的上颚被着重照顾,滑腻的小舌头被叼着吮,吸,脚背绷直,两条手臂软绵绵搭在男人肩头,纤白手指无力地挠着那一块衣料,却连褶子都没有留下。

  薄静时把虞澜亲出湿润的喘,息,刺激的快.感让虞澜战栗不已,他似痛似羞耻地呜呜咽咽呻.吟。

  表情迷乱又痛苦,仿佛承受不住某种折磨,他嘴巴坏了一般张着,任由薄静时的舌头在口腔内侵略,肩头一耸一耸,口水无助地从嘴角溢出,弄湿下巴染出一片晶莹。

  薄静时爽得心中直叹,但他不敢吻太深,更不敢太用力,他怕吓着他的宝贝儿。

  但虞澜口腔内的湿软气氛潮湿绵密,又散发着诱人香气,让他根本不想退出。

  “呜呜……”

  可惜虞澜已经到达了极限,他摇头晃脑地躲避这个吻,鼻间与喉间都是哭腔般的呻/吟,眼角不断有泪珠渗出。

  薄静时恋恋不舍拔出自己的舌头,亲了亲尚且湿润的红肿嘴巴。

  虞澜满脸是泪,一副傻里傻气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样子。

  迷迷茫茫张着湿润晶莹的小嘴巴小口小口喘息,口水分泌特别快,没注意全部流了下来。

  倒真像是被亲坏了。

  越看越想欺负。

  薄静时捏起虞澜的下巴,低头把虞澜嘴角的残余一点点舔掉,但这个举动非但不能把他整理干净,反而让他下巴那一块肌肤湿润泛粉,冒着雾一般的白汽。

  薄静时问:“现在还痛吗?”

  “我、我不知道……”

  “那就是还痛。”

  薄静时又低头吻了进来。

  方才的吻带来的快感尚未褪去,过于密集的吻根本不是虞澜能够承受的。

  他脊椎发麻,仿若有千万电流席卷全身,他丧失了自理能力。

  他们有着身高差,哪怕他坐在薄静时腿上仍有。

  薄静时低头捧起他的脸亲吻,他被迫仰起头打开嘴巴,承受这个铺天盖地的吻。

  皮肤盈出一层热汗,透明汗珠顺着面颊流淌,没进纠缠的唇肉里。唇缝中散出一抹湿热的白汽,烫得要命。

  虞澜快要喘不过气,唇肉被用力含弄,舌头被放肆舔着,口腔里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

  薄静时的手掌穿进发丛,慢慢抚摸他的头皮,他控制不住地哭叫,肩膀一直颤抖。

  “不要……”

  他努力推开说不要,反而换来变本加厉的对待,舌尖被又凶又狠地吮着吃。

  薄静时吃得很急,虞澜刚分泌出一点唾液就被他用力吮走,像饿极了的恶犬。

  虞澜一有逃离扭动的征兆,薄静时就会揉着他的侧腰,动作狎昵缓慢,他像被拔了指甲的小猫,任由主人为所欲为。

  激吻的水声不断在耳边响起,密集,频繁,伴随不绝的吞咽声。

  虞澜被亲得受不了,他的双腿一直在抖,明明接吻的地方是嘴巴,为什么全身都会难受,像坏了,像要融化了。

  隽秀眉头蹙起,粉白手指蜷缩着抓着男人头发,他努力推走男人。因男人吮得太用力,唇肉分别时还会发出轻微的“buo”声。

  他嘴巴好像坏了,合不上了,只能大张着用力呼吸,发出轻轻的喘息。

  深蓝宝石般的眼睛被泪水泡得无比柔软,吐出来的一小截舌头被吃得嫣红迷乱,口水蓄在舌尖不断往下滴,隐约还能瞧见舌尖上一个尚未褪去的齿印。

  艳粉一片的小脸蔫蔫巴巴,委屈坏了。

  薄静时怎么能咬他!

  而且,而且还舔那么深……

  他喉咙都要坏掉了。

  乌泱泱的眼睫被浸成一撮一撮,眼尾包着诱人水光,虞澜轻轻瞪了薄静时一眼,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娇气样。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

  虞澜的嘴巴很小,整张脸也小小的,如今白净的小脸蛋被弄得艳粉一片,嘴巴周围的界限被模糊,被舔出湿红色泽,在光照下反着光。

  不仅是嘴巴被搞得湿红,鼻尖和下巴都是如此,显然被欺负惨了,焦急又迷茫的表情,水雾蒙蒙的眼好似随时会哭,轻而易举能勾起人的凌虐欲。

  薄静时的目光骤然放狠,虞澜肩膀一哆嗦,慌张地别开头抿住嘴巴。

  却被却被掐住脸蛋被迫嘴巴嘟起,肉挤在脸上像饱满的淡粉果冻。

  薄静时盯了一会,在他的面颊重重嗦了一口。

  这一口把他吸懵了,他一脸天崩地裂,仿佛受到什么惨无人道的酷刑。

  娇气的虞澜本来要发脾气,但他看见那双熟悉的眼眸,被掌控的回忆如潮水淹没他,让他瞬间不敢动弹。

  目光漆黑,深沉,翻滚着浓烈的欲念,像是一匹狩猎的野兽,即将要把他一口口吃掉。

  嘴巴仍然被捏得嘟起,薄静时的目光有如实质描摹他的五官,最后又落在唇缝里。

  虞澜努力去抿住嘴巴,不让薄静时有机可乘,这时薄静时却突然松开了他。

  他还没来得及困惑,熟悉的气息又罩了过来。

  薄静时搂着他的腰往上提了提,他的胸膛也朝上挺了挺,一只手掌摩挲他的头皮,另一只手掌慢慢扶着他的侧腰。

  他一时间无法招架,双手撑在男人肩膀,低垂着脑袋,小声呜咽起来。

  带有薄茧的指腹摸着头皮,像安抚,又像调情。迷迷糊糊中,他听见薄静时说。

  “乖乖,张嘴。”

  虞澜反应迟钝地怔了怔,抬起的小脸也透着无知傻气。

  薄静时瞬间气血上涌,用力舔了进去。

  虎牙划伤他的舌尖,血腥味在里头蔓延,点燃薄静时本就亢奋的情绪,舔吻得更深也更加用力了。

  坐在男人腿上的虞澜小幅度挣扎着、呜咽着、哭叫着,裸.露在外的腿肉泛起大片的粉,像剥开外壳的荔肉,挤出可口盈润的肉感。

  被亲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小男生努力别过头,混合模糊不清的水声的哭颤声从唇缝中传出:“我、我心脏不痛了……”

  “不要亲了,呜……”

  富有男性气息的舌头在柔软的口腔内壁中闯撞,嫩肉被嗦得水液滞留,虞澜手指蜷了又松,哭腔就没停下过。

  薄静时将他的下巴捏转回来,加深了这个吻。

  薄静时吻得很用力,双臂禁锢在他身侧让他插翅难逃,那点小幅度挣扎反而像调情,口水从相连的唇缝中溢出,领口被打湿,留下十分明显的污渍。

  虞澜被亲得浑身发软,嘴上却不饶人,嘴巴一得空就骂:“坏男人……”却被含得更深,喉咙都被舔到。

  “宝贝儿,好舒服,你好棒。”

  薄静时咬着他的下唇肉往外扯了扯,他像坏了似的兜不住口水,一直往下流。

  “我不行了……”

  “嘴巴,嘴巴要坏掉了……”

  手指压在散发热气的唇上,薄静时喃喃自语道,“都熟透了。”

  眼前闪过一道白光,虞澜呜呜咽咽地闷泣。

  “呜呜……我心脏不痛了,真的不痛了……”

  迷迷糊糊间,他听见男人沉哑的声音响起。

  “可是我还痛。”

  作者有话要说:

  麻烦审核看清楚,除接吻外什么都没干

  这章加上一章1.68w字,其中1w补13号更新,6k是2k营养液的加更!

  另外大家能接受亲嘴太多吗qwq,我真的很喜欢写亲嘴…可能每章薄都要发疯狂亲,如果大家不喜欢,我让小薄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