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属于自己的话在这一瞬间与眼前的Alpha的话重叠在一起，仿佛某种冥冥之中注定的巧合。
他招了招手，示意对方过来。
“殿下？”叶闻息在他面前蹲下身，察觉到他情绪不对，皱眉出声，有些担忧。
谢知玉捏住他的鼻尖，唇角勾起一丝淡笑：“不幸？能遇见我，当我的狗，还不够幸运吗？”
“殿下……”叶闻息抬手，圈住他的腕骨，耳尖无声染红，眼神认真，漆黑眼底独独倒映着他的影子，“能遇见殿下，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古人说否极泰来，或许我所有的幸运都是为了等待殿下在那个夏天跌进我怀里的瞬间。”
“以后谁再说你嘴笨，我第一个不同意。”谢知玉轻笑一声，却并没有因为他讨好的话感到厌烦，更没有嗤之以鼻。
越笨的小狗，往往越真诚。
他低头，在叶闻息额前落下一吻，“这是你哄我高兴的奖励。”
“其实我并没有做什么值得让殿下奖励我的事。”叶闻息闷声道。
“我想奖励就奖励，一切看心情，不看理由。”谢知玉重新靠在椅背上，后颈的腺体有些肿胀，他不禁拧起眉。
这个月为了防止有人发觉他的omega身份，他足足打了比以前两倍还要多的抑制剂，却在刚刚那两个Alpha打斗时又有了发情期的预兆。
百分百契合度的信息素混杂在一切，在任何时候，omega永远都会比Alpha率先失去理智。
谢知玉眸中不自觉浮起恹恹之色，下意识摸向口袋，却摸了个空。
最后一瓶特制抑制剂，已经在昨天晚上被他用完了。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抖起来，浅淡的依兰花信息素逐渐从腺体释放。
“殿下？”叶闻息神情凝重下来，竟从作战服里摸出了一瓶属于omega的抑制剂，塞进他手里，“是不是很难受？”
“你一个Alpha，随身带着这么做什么？”谢知玉将抑制剂的针尖刺入手臂，后颈的燥热暂时冷却下来，眼皮还是没什么精神地耷拉着。
“那个时候在omega学院上课时，老师说，omega的发情期不一定准时，所以在没有打抑制剂的情况下，不建议omega随意出门，因为在公共场合，信息素一旦失控，会引发Alpha集体狂暴。”叶闻息认真说，“殿下喜欢出门，抑制剂得多准备一点。”
谢知玉抽出空了的抑制剂针管，淡淡望着他，不说话。
“殿下……怎么了？”叶闻息被他看得有些提起了心。
谢知玉抬手摸了摸再次发烫的腺体，随意道：“烤架上的火快熄了。”
普通的抑制剂，似乎已经对他没用了。
叶闻息不疑有他，随即起身走回烧烤架，开始摆放竹签。
吃烤肉的间隙，谢知玉冷不丁问，“听说你们明天要上战场了？”
“嗯，这次虫族偷袭的损失，帝国必须加倍讨回来。”叶闻息低声道，“等殿下吃完饭，我就得带段队离开。”
“他恐怕不会跟你走。”谢知玉点了点自己的额头，“这里出了点问题，只记得自己是条鱼，你们再来晚些，或许他就会成为这片海洋的统治者。”
“殿下对于他的身份，似乎一点不惊讶。”叶闻息问。
“我对于不重要的东西，从来不会给予太大的情绪反应。”谢知玉擦干净唇上的油渍，“要么你们段队是爆炸时伤了脑子，要么就是应激创伤后大脑刻意让他忘记了会让他痛苦的事。”
“并肩作战的队友一夜之间尸骨无存，可远在首都星的队友家人却还在翘首以盼。”谢知玉顿了顿，垂下眼，“这对于任何人，都过于残忍。”
“但他总该面对。你让他过来。”
叶闻息沉默起身，往室内走去。
很快，那股潮湿的水汽便裹挟在男人晃动的鱼尾里迎面扑过来。
“你不生气了？”段榆景定定望着他。
“把你的尾巴收回去。”谢知玉冷下脸，一脚踩住那不停蹭着他脚踝的鱼尾。
段榆景任由他踩着，眸色渐深，就是不收回去。
就好像被这样用力践踏，也能让他满足。
“我给你两个选择。”谢知玉散漫开口，斜睨着他，“要么你想办法让你的鱼尾巴消失变出双腿做我的狗，要么滚回你的大海里去做你的塞壬王。”
“我不喜欢养鱼，也不会做一条鱼的新娘。”
段榆景虽然失了记忆，却很快反应过来，声音一如既往冷冽，“你是想要我和那个男人走？”
“你本就该和他走，回你该去的地方。”谢知玉脸上散漫的神色不见，“你迟早要回去面对一切。”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废话的人，但是触及Alpha不解的目光，难得多了几分耐心，淡淡道，“再痛苦的事，也会有过去的一天，段榆景，在你脑子痊愈之前，不要来烦我，我不想和一个脑子不好的Alpha说话。”
段榆景收回了被他踩在脚下的半透明蓝色尾巴，“我知道了。”
“你可以走了。”谢知玉按了按鼓起的腺体，面色不变。
段榆景看了他许久，“你会一直在这里等我想起来么？”
“不会。”谢知玉轻笑，“我从不会等任何人。”
“……好。”段榆景将一片银蓝色的鳞片递给他，“这块鳞片，我……”
谢知玉打断他，从口袋里摸出一片更漂亮的鳞片，在他面前晃了晃，“同样的礼物，不要送第二次，知道么？”
“……”Alpha还是留下了那片鳞片，转身离开了。
因为他除了一身美丽的鳞片，一无所有。
等人离开，谢知玉继续靠在椅子上，闭目感受着后颈逐渐燃烧起来的灼热，红意从他的脖颈蔓延至眼尾。
“殿下。”男人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
谢知玉睁开眼，撞入叶闻息担忧的双眼，厌倦地出了一口气，“怎么没走？”
“还没和殿下告别，”叶闻息感受到周遭失控的依兰花香气，在百分百契合的信息素影响下，呼吸逐渐急促，“殿下，等打赢了虫族，我会再来见你。”
“在重大战役里，杀虫族最多的Alpha，可以被帝国授予二等功勋章，殿下，如果有那天，我希望为我戴上勋章的人，是你。”
“口气不小。”谢知玉笑了笑，“话说这么早，到时候若是做不到，你的脸可就丢光了。”
“爷爷曾告诉我，向喜欢的omega分享自己的目标与荣耀，并不丢人。”叶闻息闷声。
“在这之前，你必须为我做一件事。”谢知玉捏住他的下颔抬起来，指腹剐蹭Alpha浅淡的唇，“再乖的狗，也会有尖牙，叶闻息，如果你的犬齿能让我满意，我可以答应你的请求。”
一定会有尖牙的并不是狗。
首都星里许多omega为了打发Alpha不在家里的空闲时间，会选择养一两只乖巧的猫狗来代替Alpha的陪伴。
那些猫狗，没有任何攻击性，温顺得和omega一样。
但Alpha一定会有尖牙。
没有尖牙的Alpha，刺不破omega的腺体，也无法注入信息素。
叶闻息跪在他脚边，任由omega已经生了薄茧的指尖撬开他的牙齿，轻轻摩挲着左右两边的两颗早已露出来的尖牙。
Alpha的尖牙平时都是收进去的，只有产生冲动才会失控地钻出来咬人。
叶闻息面色微红，自己的渴求就这样袒露在他面前，不仅有些狼狈。
“殿下，我……抱歉……”
谢知玉说话时，声音里多了一丝沙哑，“为什么道歉。”
“因为我和那些Alpha一样，同样对殿下抱有肮脏的欲望，并且从未消减过。”叶闻息哑声道，“殿下，我尝试过，但无法抑制。”
“我也是个庸俗的Alpha。”
谢知玉有些支撑不住发软的腰，从椅子上滑落进叶闻息怀里，“我的腺体很难受。”
“我去找抑制剂。”叶闻息急促道。
“你不想当我的抑制剂？”谢知玉抬手揽住他的脖颈，倦怠地合上眼睛，“叶闻息，我允许你咬我一次。”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现在就可以去里面把任何一个Alpha叫过来，对我来说，不会有半分区别。”
“你确定还要当一条乖顺的狗？”
话音刚落，Alpha粗糙滚烫的指尖就小心翼翼触碰到了他发红鼓起的腺体。
那地方此刻太过敏感，更何况Alpha指尖上还带有信息素，谢知玉靠在他肩上，轻轻喘了口气，身上的白衬衫已经湿透。
“殿下，如果疼，请马上制止我。”叶闻息额头青筋已经因为忍耐本能而暴起，但他依旧不敢擅自对omega做出什么事。
谢知玉此刻头晕脑胀，特效抑制剂的副作用席卷而来，让他再也没耐心去听对方说话。
叶闻息深吸一口气，按住他乱动的手，低头贴近那块细嫩的后颈皮肤，尖牙抵在腺体上，裹挟着汹涌而来的顶级信息素，猛然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