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艾玛丽丝和史蒂芬妮像两只楚楚可怜的鹌鹑,缩在地铁站的台阶上。
“我们就是过来玩玩。”史蒂芬妮挽着艾玛丽丝的胳膊,挤出亲切的笑容,“放松放松。”
警员的眼神在他们三人身上打转:“你们三个人,一起?”
杰森冷着脸扯了扯外套,盖住脖子上红肿的牙印。
艾玛丽丝诚恳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刚进来不久。”
警方在地铁派对上抓到了五十六个青年男女,其中包括十几位瘾//君子和三个毒//贩,两个给女孩下迷//奸药的混账和七八个喝得不省人事的醉鬼。
绝大部分人根本没办法做笔录,警察只能逮着少数几个意识清醒的人反复盘问。艾玛丽丝三人不幸正在其中。
她第三次向警员重复自己没营养的所见所闻。负责盘问他们的一男一女两位警员,在笔录本上写下几个潦草的单词。
女警员困惑地盯着笔录本上记下的名字,忽然抬头:“艾玛丽丝·阿德金斯?”
艾玛丽丝点头:“是我。”
女警用拳头抵住嘴唇,激动地猛咳几声,努力平复心情:“是阿德金斯律师!”
男警花了点时间才从脑袋里翻出人名:“那个串通被告杀人的律师?”
“闭嘴,”女警恶声恶气地道,“负责调查的文森特警司不是说了吗,不关阿德金斯律师的事,是那家伙自作主张!”
男警将笔帽盖回笔上:“是是是,你容不得别人说她一句不好。”
他走去另一边,尝试叫醒几个醉成烂泥的酒鬼。
女警不好意思地抿唇:“我有点激动,除了上次在法庭上旁听,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见到阿德金斯律师真人。”
艾玛丽丝有些迟疑:“其实我现在暂时不是律师了……要不然我给你签个名?”
“你肯定会回到法庭上的,等着吧,那些律师协会的家伙要请你回来工作!”女警振奋道。
她翻开笔录本的另一页,把笔塞进艾玛丽丝手里:“我们能不能合照一张?”
艾玛丽丝稀里糊涂地签名拍照,问女警道:“你们是来查毒/品交易的?”
“对啊,”女警美滋滋地欣赏了一
番自己和前明星律师的合照,收起手机,“有线人向我们举报这里有大买卖,没想到还能牵扯出一条人命……查尔斯警探本来还指望这件大功升职呢,现在看来悬喽。”
查尔斯,应该是接到举报的警探的名字。艾玛丽丝暗暗把他记到心中的调查名单上。
艾玛丽丝问:“案情严重吗?”
她补充:“不方便说的话,我能理解。”
女警朝四周看了看,发现没人关注这里,她小声道:“没什么不好说的,他们在隧道深处发现了一具女尸。倒霉蛋应该死了有两天,大概是嗑药过量丧命。”
很符合情景的死法,死了两天才被人发现,未免有点凄凉。
“派对发起人恐怕要担责。”史蒂芬妮和艾玛丽丝打配合,“哼哼,他怕是吓死了吧。”
女警昂昂下巴,给他们指了一个方向:“有钱人家的少爷不会在乎这种小事的,谁让他姓鲍尔斯呢?”
亨特·鲍尔斯,约瑟夫·鲍尔斯的外甥。
如果一件事能和鲍尔斯家族扯上关系,那它一定也能和猫头鹰法庭扯上关系。
艾玛丽丝盯着那人影:“公子哥没在鲍尔斯的家族企业里混到一个职位吗?”
女警耸肩:“不清楚,不过鲍尔斯家族的人开地铁派对,多少也算一桩丑闻。”
她们闲聊间,几位风尘仆仆的警探气势汹汹地闯进地铁站。他们一来就要走了现场的指挥权,拎着工具箱的鉴证科人员拉起封锁条,一个接一个钻进隧道。
其中有艾玛丽丝的老熟人文森特和他的搭档朱莉。见到艾玛丽丝,他有些惊讶,但没有着急上前问话。
他拍拍手,吸引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现场所有人都去哥谭警察局做笔录,警探两人一组,挨个转移证人!”
原本窝在台阶上做笔录的三人被塞进警车,同一时间,躲进车厢顶的三个幸运儿正摸索着逃离现场。
玛莎人生第一次体会到了钻通风管道的乐趣,她顶着满身灰尘泥水爬出来,被卡珊德拉接到地上,衣服头发没一样能看的。
提姆绝望地捂住脸,不敢想象布鲁斯看到这一幕时的心理活动。
玛莎只是掸了掸帽子上的灰:“很新奇的体验,布鲁斯常常这样做?”
提姆虚假地
干笑,他冲卡珊德拉使眼色。
他们的小动作被玛莎尽收眼底,她宽容道:“做你们想做的事吧,不用顾忌我。布鲁斯问起来,我来替你们打掩护。”
提姆鼓起勇气:“您之前追踪的那个法庭成员,和您是什么关系?”
玛莎思绪渐远,她回神:“我暂时不能给你们准确的答复。”
她想了想,道:“但我会建议你们再好好调查那处隧道,我猜,那里不止一具尸体。”
卡珊德拉先带玛莎到安全的地方换一身衣服,提姆转道去了最近的安全屋,换上制服。
他以红罗宾的身份二次进入案发现场。警察们习惯了调查中途掺进来各种颜色的义警,文森特还有闲心和提姆打招呼:“消息收到得真快,红罗宾。”
红罗宾扫描一遍案发现场:“什么情况,一场意外事故不至于请动重案组出马。”
文森特碾了碾手,他很快意识到这不是抽烟的地方,双手抄进口袋:“被害者口袋里有半根烟头,烟头里有可/卡/因和迷/奸/药的混合物。”
这两者与烟草混合,受害者只需吸入一口就能昏迷不醒。
淤泥上的痕迹证明曾有一具尸体狼狈地卧在泥水中,除了拼命往人鼻腔里钻的腐臭看不出其他线索。抛尸者来过的痕迹都被涨水淹没。
女尸停放在另一边,红罗宾简单地检查一番:“她的美甲是蓝色的,眼皮上残留了蓝色的亮片和眼影。她是前几天参加地铁派对的客人。”
地铁派对不限制客人的身份、数量,哪怕是派对的发起人亨特也搞不清楚一晚上究竟能吸引多少享乐男女。
准确的死亡时间暂时无法确认。尸体身上没有任何表明其身份的物件。鉴证科人员一时间无从下手。
红罗宾亮起一盏紫外线手电筒,熟门熟路地往女尸手背上一照。“亨特酒吧”的标记还没消去。
他了然地收起手电:“看来酒吧的熟客才是派对的第一批客人。”
文森特问一旁的警探:“亨特在哪儿?”
警探道:“他和现场证人一起被带回警局做笔录了。”
文森特吩咐道:“联系警局,别给他接触其他人的机会,直接把他送到重案组审讯室,我亲自会会他。”
红罗宾绕过鉴证科
圈出的现场范围,向深处探索。淤泥留下制服靴的脚印,侦探视觉开始扫描,几个泥下的凸起格外显眼。
他留了神,小心挖开那几块泥团。
坚硬的触感,红罗宾使了把力,从淤泥下抬起一颗光秃秃的颅骨。
警员照来的灯柱恍若一场盛大的揭幕仪式,红罗宾抓着颅骨,借光观察它的每一处细节:“他的死亡时间在一年前。”
他垂眸看向更深处更黑处:“你们恐怕要把所有鉴证科的警探调过来加班了。”
玛莎说得没错,这里绝不止沉眠着一具尸体。
艾玛丽丝一个人在审讯室里坐了十多分钟。她从进警局起就和史蒂芬妮、杰森分开,被单独关押在最里面的隔间里。
再迟钝的人也该意识到问题,她摸了摸手臂,隔着一层外套,手臂包颇有硬度。
不多时,一个警员走进隔间。他将一部手机摆在桌上,利落地往耳朵里塞进两只隔音耳机。
电话铃响,艾玛丽丝朝警员望了一眼。她注意到隔间监控的红点不再闪烁。她接起电话。
“欢迎回家,艾玛丽丝。”
“你的触须已经渗透进哥谭警察局了么,哈维·丹特。”艾玛丽丝低声道,“我以为你会用更低调的方式联系我。”
“我会用适当的方式向你展示我的能力。”哈维轻笑,“下次你将在更惊喜的场合见到我。”
“我可不觉得期待。”艾玛丽丝扯了扯嘴角,“你只是来看笑话的。”
看一个前律师的笑话。
看她好不容易爬到报纸头条,又被众人抛弃。看她被人捧上云端,也狠狠摔到地面。
她们的人生意外契合。
“我不否认自己有这样的想法,但这不足够打倒你。”哈维道,“日升月落,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命运是固定的,它选择了什么,你便是什么。”
艾玛丽丝不耐烦道:“你特意在警局里给我打一通电话,只是为了和我讨论哲学?”
“当然不,”艾玛丽丝听到对面传来指甲拨弄硬币的剐蹭声,银币在空中翻转,下落,“我来送给你一个惊喜。”
“亨特·鲍尔斯在你右手第二间审讯室里,试着在他变成一具尸体前让他留下一点有价值的东西吧。”
哈维
在电话另一边微笑:“我期待你的反击,月之子。
电话挂断的瞬间,警局的灯光全熄,黑暗降临,惊慌失措的尖叫回荡在墙与墙之间。
警探们努力指挥和协调。
“看好证人,守住出口,来人,去打开备用电源!
目击者们不知所措地高喊。
“发生了什么,见鬼,是不是又有人要袭击警局了?
杂乱的呼声四起,艾玛丽丝心头一凛。她冲出座位,顺手拔起警探别在腰后的枪。
右手第二间审讯室。
她一脚踹开大门,血腥味扑鼻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警局黑灯
不是嫌疑人要出事,就是警察出事
再就是一起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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