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宫橙为何不向沈童道歉?

  宫橙缄默不言。

  她问为何没有见宫宴墨?

  宫橙说她认为自己对不起宫宴墨。

  她认为自己对不起宫宴墨,对不起苏闫纤,对不起宫徵,唯独对沈童不含有任何愧疚之心。

  自己费尽口舌的讲道理,宫橙只眼勾勾的看着,固执倔强。

  那双眼睛里,饱含对沈童的恨,宫橙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她只是为了求得宫宴墨的原谅。

  更进一步说,贼心不死。

  “错了……怎么改正……”

  两位为国家作出贡献的伟大学家,在今天晚上,为自己的女儿操碎了心。

  夜深露重之际,宫运聪僵硬的身子动了动,“我们带她离开这个地方,心思重,找到机会害人只是时间问题。”

  子不教,父之过。

  他要加以管教,不能放任她恶事做尽。

  “……什么时候走?”

  “明天晚上,转移到国外我们工作附近的医院。”

  林心溪抱住宫运聪,发间多了几根白丝,“运聪,辛苦。”

  “你也是,去睡觉吧。”

  宫橙在第二天晚上,发现了宫运聪与林心溪的打算。

  “我不走!不走!”

  反应越剧烈,越证明宫橙的动机不纯。

  “由不得你,我绑也要绑你上飞机!”

  闹腾一阵,甚至打翻了晚饭,宫运聪没有松口,眼看着接近动身的时间,宫橙彻底慌了。

  她不能走,不可以让沈童过上自己求之不得的生活!

  “我要见小叔叔!见不到他,打死我也不走!”

  “妈咪!你不爱我了吗?怎么舍得我留有一辈子遗憾!我要见小叔叔最后一面!”

  “住嘴!你倒是懂挑软柿子捏,可惜这次不会听你的。再大声嚷嚷,我堵上你的嘴!”

  为了防止林心溪心软,他寸步不离,定不会节外生枝。

  “妈咪!”

  林心溪偏开头,孰重孰轻,她明白。

  “你们会后悔的!见不到最后一面,我不活了!”

  “橙橙……”

  宫橙眼睛转了一圈,狡黠诡诈,以死相逼,知道怕了?

  “我看你是要反了天!”

  “我就是不活了!你们敢带走我,我就割腕自杀!总有你们忙的时候,我会叫你们后悔莫及!”

  “宫橙!”

  桌子被拍得震天响,宫橙有恃无恐,生动形象的展示了天不怕地不怕。

  “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胆量割腕自杀。”

  宫运聪态度强硬,宫橙当机立断的转移目标。

  “妈咪,你会成为自己女儿死亡的帮凶!”

  “我不会对自己心慈手软的,你们想赌我不会这样做的几率,那便走着瞧,希望最后你们不会面对冰冷冷的尸体!”

  威逼利诱,分威逼和利诱。

  狠话说的差不多,宫橙转温柔攻势。

  “妈咪,至少让我见小叔叔最后一面,见到我就不闹了,乖乖的跟你们离开这里,永远不回来。”

  “爸比,我唯一的心愿了。”

  “妈咪,求你了,女儿只有这个愿望,你帮帮女儿,不要让它成为遗憾。”

  “妈咪,你忍心看我难过吗?说不定出国后,我会抑郁成疾,患上精神疾病。”

  “橙橙…宫宴墨……不会来的。”

  林心溪拐着弯打消宫橙的念头,宫宴墨的心思,捉摸不透,然而态度必是坚定拒绝的。

  苏闫纤怎么会不告诉宫宴墨,一直没有动静,不就是变相的拒绝。

  “我不听我不听,你跟小叔叔说,不见到他我就不活了,他会来的。妈咪,你原话复述一遍给小叔叔听,求你了……”

  “不行,你闭上嘴,多说一个字,我喊医生打上全身麻醉。”

  “爸比!你好狠的心!”

  他必须狠心一次,优柔寡断,事情是无法完美处理的。

  “妈咪,求求你了,我想见小叔叔……”

  “乖点…橙橙,过半个小时,我们开私人飞机出国。”

  软硬不吃,宫橙额头落下虚汗,事情脱离了她的掌控。

  怎么办……

  “妈咪,你给小叔叔打电话,说我要向沈童道歉,求他们过来。”

  为了见宫宴墨,不情愿的话会愿意去说,宫运聪眉头紧锁,“宫橙,你简直无所不用其极,我再重复一遍,闭上你的嘴,不然麻醉就位。”

  “我恨你们!我恨你们!你们老了别指望我养,我现在最恨的就是你们!”

  听到这几句话是什么滋味?

  林心溪心仿佛停滞一瞬,细细密密针扎似的痛。

  骨肉至亲……

  宫运聪拳头紧攥,依旧不松口,任由宫橙发疯的怒号、拍打被子。

  直到精疲力尽,宫橙拿出手机,编辑信息发送给暗处的男人。

  “妈咪,好累啊,可以抱抱我吗?”

  歇下心思,便是好的,

  五分钟一到,他们该出发了。

  心中百味掺杂,林心溪俯身,抱住宫橙,“橙橙…爸比妈咪对不起你。”

  “原来你知道你对不起我?”

  宫橙俨然换了个人,拔出林心溪挽发的发簪,直指细嫩的脖颈,“他不来,我死在这里便是了。”

  “宫橙!你冷静点!”

  “不…不要……橙橙,放下来…放下来……”

  宫橙下了死手,尖端划破皮肤,血迹缓缓流下,格外刺眼。

  “叫小叔叔来!”

  口子拉大,血溢出的更多。

  “这下你们信了我会割腕自杀了吗?爸比你当然可以冲过来压住我,抢走发簪,毕竟不是刀,顶多我受点皮外伤,但是有一必有二!我没有在开玩笑。”

  “橙橙,妈咪打电话,你不要激动。”

  宫运聪话哽在喉间,不上不下,宫橙是非见宫宴墨不可。

  畸形恋爱下的疯狂,湮灭人性。

  堂嫂林心溪恨不得跪下的恳求,伴随着宫橙时不时发疯的尖叫威胁,宫宴墨来了医院。

  迈巴赫停下,小身影拄着拐从车内钻出。

  “哥哥,回去可以买水果蛋糕吗?”

  “你在车里呆着,外面冷。”宫宴墨隐隐感到不对劲,不放心沈童一人在家,干脆一起过来。

  “不要,我裹成粽子了,不冷。”

  车里闷热,没人,不舒服,他要跟着宫宴墨。

  “哥哥八分钟之内回来,你乖乖呆在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