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和暗恋对象结婚之后【完结】>第54章 沈让不一样

  沈让这些天回公司越发的频繁,都快过年了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文砚修以为他在忙什么大项目,结果反观方南嘉闲出屁,天天来越临湾做客。

  “沈让忙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沈家那边的生意吧。”方南嘉对这些事看得很开,自从黎阳舒说过要收购的事情,他那段时间天天提心吊胆的 ,虽说他也不介意吧,毕竟这小公司能让沈氏看上收购,貌似也不算坏事。

  但心里就是膈应,说不出理由,就是心里不舒服 ,黎阳舒要是在方南嘉随便玩玩的阶段把公司收购了,他还没那么不爽。

  偏偏沈让入股,公司发展前景越来越好的情况下,插一只脚进来,那算什么。

  是看上他公司了,还是看上沈让了,总之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嘛。

  以前方南嘉对伯父伯母是没什么意见的,沈让也几乎没在他面前吐槽过什么,只是态度偶尔不耐烦,他以前虽然理解但无法感同身受 ,现在是对沈让万分同情。

  文砚修今天有个老师聚会,方南嘉来家里扑了个空,只好跟岩岩玩了半天,吃冰箱里的食物,跟在自己家里一样轻松,不,比在家里更轻松,没人管着。

  他给沈让发了信息,过了很久才回复一句,知道了。

  文砚修坐在车上,盯了很久,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回复了个好字后,将手机收起来。

  另一边,沈让回复完下了车,来到沈家的大门,一进去,几位沈家的长辈坐在客厅里,亮着灯,一瞬间很亮堂。

  沈让及小腿的大衣里头是规矩的西装,里里外外一身黑色,像披着夜色而来。

  他漫不经心的摘下御寒的深色手套,来到众人面前,语气沉得很冷静:“抱歉,来晚了,直接谈吧。”

  几个长辈面面相觑,不懂他的来势汹汹,也不懂他的意思。

  黎阳舒甚至有些坐不住了,她先开口叫了一声:“沈让,有话好好说。”

  沈让神色如常,语气很冷漠:“关于结婚的事情,我待会儿再跟你说。”

  黎阳舒堪堪闭上了嘴,她倒是没想到一个文砚修能让他亲自来跟沈家长辈摊牌,也不知道当初先找文砚修商量离婚的事,是对还是错。

  不过她更疑惑的是文砚修的态度,调查的时候他们结婚时并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最多也就是高中同学,怎么才结婚不到一年,就表现得感情特别深的样子,装的还是真的?

  黎阳舒一时分不清了。

  *

  来聚餐的大多数是本地人,想着今晚跨年,大家也就随便出来寒暄一顿,很快结束了。

  吴老师跟文砚修并肩走出酒楼大门,她问:“你丈夫来接你啊。”

  文砚修摇摇头:“我自己回去。”

  刚说完,吴老师忽然指着对面街的人说:“那不是你丈夫吗?”

  文砚修怔愣着看前方。

  沈让穿着黑色大衣,身架子显得很宽厚,整个人几乎融入浓重的夜色里。

  沈让此刻正倚在车边抽烟,烧的很快,烟条变得很短,夹在指间。

  他的头发往后梳起,坚硬的眉眼格外清晰英俊,似乎注意到另一边,他捻灭了烟,看过来,目光很深很沉。

  文砚修趁着马路的空隙走过去,才发现沈让换了车,是揽胜。

  沈让今天看起来跟平时不太一样,他问:“你今天去做什么了。”

  沈让没说话,低头看着文砚修冻红的手背关节,摘下手套给他戴上。

  文砚修冰冷的指尖瞬间被暖呼呼的感觉包裹着,暖得指尖发麻。

  “回家再说。”

  上了车后,文砚修有一肚子的话想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沈让看了他一眼,没什么意思,“有定位。”

  文砚修:“……”

  这个倒是忘了。

  “你在外面等很久了吗?”

  “抽了一根烟的时间。”沈让说。

  文砚修哦了一声,好像没别的要问了。

  其实有的,但他不知道要怎么问,他低下头,没几秒重新抬起,看着车窗倒影,沈让的脸。

  刚到家,沈让的手机响起了,要接个电话,让文砚修先上楼洗个热水澡。

  文砚修点点头。

  沈让的这个电话打了很久,回来时看到岩岩玩着新玩具,就知道方南嘉来过。

  沈让盯着看,不知道岩岩是不是跟方南嘉玩得多了,感觉狗的气质都变得吊儿郎当,不够成熟。

  他抬头往楼上看,能看见主卧的门缝里亮出一丝光。

  文砚修正坐在书房里,心里正在想事情,上学期结束,家长会时他被好几个家长拉着谈事,最后谈心,都是为了孩子中考的事情。

  他自己倒还好,不是班主任没什么压力,只是觉得下学期的任务更重,也更忙了。

  文砚修拿出一张去年的模拟卷开始做题,做着做着自己开始走神,沈让的事情占据了他一整颗心。

  不论做什么都没办法集中注意力。

  他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忽然感应到什么,抬起头一看,沈让神情淡淡的出现在门口。

  文砚修起身,还没走过去,沈让已经走来,看了眼他桌面的试卷:“什么时候开始做的。”

  文砚修说:“半个小时前。”

  沈让拿起卷子一看,评价道:“选择题都还没做完。”

  文砚修:“……”

  他实在是没什么心情继续下去,语气算不上很好,敲了敲桌子问:“你今天去哪了。”

  一副老师询问学生的样子。

  沈让放下试卷看着他,没打算瞒着:“去了趟沈家。”

  文砚修一愣,沈家这个词在他们心里算是个比较特殊的存在,可以说目前两人之间的阻碍,虽然影响很小,但他就是存在。

  文砚修倒是没太在意,但涉及到沈让,他没办法从容,担忧地看过去。

  “这下子要文老师收养我了。”沈让对上他的视线,语气一如既往的淡漠,眼神在灯光下显得很温柔。

  沈家家风严谨,在这个家族里,家族家规如同沉重的枷锁,束缚着每一代人的思想行为,而且代代相传,企图控制每一代人的命运,像无形的桎梏,让人彻底失去追求自由的权利。

  这一行为在沈让这一代尤为明显,独生子的身份,他自己从各方面都非常出色。

  所以沈让这段时间忙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跟沈家彻底摊牌,放弃沈家的一切。

  文砚修有些发怔,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 ,但他一个都抓不住。

  沈让勾着他的腰,将人离自己更近些 ,低头凑在脸颊旁,文砚修微微偏过头,柔软的唇擦过他下颌的位置 ,有些硬,也有些扎人。

  过了很久,文砚修抱着他的肩膀,想起这顿时间他奔波忙碌,自己的轻松,有些愧疚:“你都自己解决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听出他言语里的怨气,沈让说 :“现在完事了,剩下的交给你。”

  文砚修抱紧了他,没说话。

  虽说放弃了沈家的一切,但法律上沈让也没有真的跟他们断绝关系,主要是还没决裂到这一步,该赡养的义务,沈让也会承担。

  唯一的区别是,除了法律上的关系外,他跟沈家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沈让一劳永逸,让文砚修无后顾之忧,杜绝再发生之前的事情。

  沈让朋友少,性格孤僻,学生时代羽翼未满只能暂且忍耐,这期间不断丰满自己,长大后等待时机破局。

  文砚修曾经想过自己是不是他其中破局的一个筹码,现在看来,好像也不全是。

  顿了一秒,文砚修像是感受到什么,仰头看着他。

  头顶的灯光洒下来,沈让眼睛下方映着睫毛长长的影子,几乎被灯光笼罩,眼神深邃得掩藏着一丝看不清的情绪。

  文砚修低下头,抱着他的腰,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突然说:“辛苦你了。”

  “不辛苦。”沈让摸他的脸,轻轻地捏了一下,“你这么好哄的吗,把你卖了还帮人数钱 。”

  他瘦得跟排骨似的,能卖出什么好价钱呢,文砚修这样想着。

  大年三十这天,新买的春联有了用武之地,一大早上的认真对比了位置,一张一张的贴上去。

  “歪了。”文砚修用指背蹭了下巴,“过去点。”

  沈让听话的贴好,自己离远了些看 ,半晌,他瞥了眼文老师:“你近视了?”

  文砚修揉了揉眼睛:“是正的。”

  沈让:“……”

  没多久,家里的春联基本都是歪着同一个角度的,也别有一番风味。

  余晖晚霞时分,来了位不速之客——方南嘉。

  前段时间沈让忙得神龙不见首尾时,方南嘉天天来越临湾,说是陪着文砚修,其实就是在躲相亲,这都快过年了,他还来。

  “怎么,不欢迎我吗?”

  沈让没吭声,只是看了他一眼。

  文砚修不知道说什么,也是静静地看着他。

  “……”方南嘉跟他们对视了几秒,突然崩溃,“行吧,我跟我妈吵架了,现在哪也去不了,你们收留我吧。”

  沈让忽然站起身,按着文砚修的肩膀,说:“让岩岩招待就好。”

  越临湾位于郊区,市中心禁放烟花爆竹,郊外没这禁锢 ,一到零点,到处都是空中炸|开的声音。

  几个人吃了饭,走到天台上,这个视角非常的宽敞明亮,能看清楚远处散开的烟花璀璨。

  方南嘉最兴奋,双手肘撑在栏杆处,拿着手机录视频。

  沈让拿着茶杯,突然站起身走前一些,文砚修坐在后面,仰头看着他宽厚的背影。

  文砚修突然很矫情的想起《断章》一句话,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璀璨夺目,火树银花在文砚修眼底照亮,深棕色的瞳仁微微发着亮光。

  他想起高中有一次刮台风下暴雨 ,教室里停电的画面,目光扫过的周围都好暗,同学们的躁动,雨声噼里啪啦的下 ,风哗啦哗啦的吹,沈让站起来,眺望着窗外的雨夜 ,校服下摆被风刮起来,鼓起好看的弧度。

  当时窗外刮风下雨,沈让一直没回头,文砚修也没看雨。

  文砚修沉默半晌,沈让对他越好,他越来越贪心,好像根本不满足于此,一开始想着看看他就好,后来结婚了,梦想像块石头那样砸过来,把他砸懵,又想着那就好好相处,不要让沈让觉得自己很麻烦。

  再后来,他想过长久,永远,白头偕老。

  喜欢沈让的人太多了,他们看向沈让的眼神热烈、深情、暧昧、期待,无论哪种感情都大大方方的展示,他却连看都觉得奢望,就算对视也很快低下头躲避目光,不像暗恋像小偷。

  空中的烟花换了种颜色,从绿色渐变到蓝色,最后变成黄色星光点点的洒下来,直至消失。

  方南嘉挑眉的吹了声口哨 ,百般无聊的拿手机录视频发在群里,岩岩被烟花爆竹吓得躲在沈让的身后,偶尔恶狠狠的叫几声,像是在给自己壮胆。

  文砚修下意识盯着沈让的后背 ,眼神那么的专注,回忆与现实的场景交错,产生浓烈的情绪。

  嘭的一声 ,一束束烟花在浓稠的夜色中散开。

  沈让突然回头。

  文砚修冷不防对上他的视线。

  那一眼仿佛被拉长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文砚修这次没躲开目光,微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沈让动了动,逆着光走来。

  刚走两步,方南嘉问。

  “都这么晚了啊,班长你们家真的没客房?”

  不知道烟花什么时候停的,方南嘉耷拉着脑袋走过来,困得要死,沈让一只手抄兜里,稍微侧着身子看过来:“岩岩的房间里有床,你可以去。”

  方南嘉:“?”

  文砚修听见后,立刻反应过来:“岩岩房间的床很小的 ,你怎么可以让他过去。”

  方南嘉一听更气:“班长你还真打算让我过去啊,你们没良心。”

  文砚修心想,并没有这个意思。

  但方南嘉完全不听,文砚修想了想,只好拍了拍他的后背。

  方南嘉疑惑:“你这是干什么呢,班长。”

  “岩岩每次这样生气,我都是这样安慰他的,很奏效。”文砚修的表情看起来要比沈让那张死鱼脸更真诚。

  但是……方南嘉:结束我们的友谊,就现在:)

  沈让给钱让他住酒店,但年三十跨年的日子住酒店实在是太委屈了,因为没结婚而被赶出家门的方南嘉想着反正明天他就回家,就一晚上还能忍忍。

  最后还是在书房临时放了个折叠床,方南嘉骂骂咧咧的躺下去,被子一盖,心里还是委屈得很,发誓下次死也不在这留宿。

  文砚修在主卧里又些心不在焉的想着,沈让走过来时,他抬头望着:“要不让方南嘉进来睡觉吧。”

  当初主卧买的东西,在尺寸上,沈让就没委屈过自己,连沙发都很大,跟床似的。

  “进来干什么?”沈让脱下外套,轻轻推着文砚修的肩胛骨位置进浴室,“跨年的日子,看我们怎么做吗?”

  文砚修转身捂着他的嘴,明明没有别人,却还是羞得很:“你别这样……”

  沈让微垂着眼,舔了下他的手心。

  一点湿湿的感觉,有点痒,文砚修收回手,被沈让抓住手腕抵住。

  他抬眸看着,眼神非常有欲/望。

  文砚修被蛊惑似的,想要沈让抱着自己,也有些赧然的问:“今晚,要么?”

  沈让非常矜持的亲了亲他的手心:“你想要就给。”

  文砚修感觉手心都要湿透了,小声地说:“我……”

  沈让很有耐心的等他继续开口。

  “这次可以正常点吗?”文砚修觉得上次那种不太行,很疼,都肿了。

  沈让很好脾气的答应:“可以。”

  ……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多到装不下,文砚修被弄得很脏很脏。

  沈让将垃圾扔掉,重新拿了个新的,边戴边很有礼貌的说:“把你弄脏了,好像要洗掉比较好。”

  文砚修坐着不动,一直在等他帮忙清理,结果沈让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反倒是很欣赏他此刻狼狈的状态。

  文砚修很早以前就听简柠说过一句话,男人只有上床的时候脾气最好,说什么都答应你,下了床就跟吃了屎一样翻脸不认人。

  但沈让不一样。

  他就连上床的时候都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