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掐着手机呆站许久，直至浴室门被滑开的声音响起，他才如梦初醒般，缓缓转过了身。
戚子信单穿了一条睡裤从浴室走出，见到初五回头时，对他龇牙笑了笑。
“小五，帮我吹头发吧？”
初五把手机迅速倒扣在了旁边的矮柜上，回道：“好。”
他尽量自然地走了过去，拿起吹风机，然后绕到了已经坐好的戚子信身后。
“这个温度可以吗？”
戚子信笑了声，回答说：“没事儿，你随便吹，我不怕烫的。”
听他这么说，初五也就真随便吹了，吹着吹着还走神，一直逮着一块儿地方吹。
戚子信忍了忍，又忍了忍，没忍住。
最终咳嗽一声，提醒道：“小五…也不能这么随便的，你还是吹均匀些吧。”
他现在整个发型都被吹扁了。
“啊…好！”初五恍然回神，连忙移动吹风机，换了另一边吹。
可没吹多久，他又开始走神，戚子信也终于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小五，你怎么了？”戚子信将他拉至身前，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
初五垂下眸，摇头说：“没事。”
见他这样，戚子信轻叹一声，伸手把吹风机取下，又将他整个人搂到了自己腿上。
“看来我们小五，需要一些时间来处理自己的情感和想法。”
“对不起…”初五闷闷地道歉，因为他现在真的不想说，
戚子信摸摸他的头，耐心道：“不用道歉，你只是还没准备好分享，我会慢慢等的。”
他的态度很软，却撬开了初五的一条缝。
初五缓缓抬起头，望着他的眸子说：“交换信任，那个问题，我现在想问了。”
戚子信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们上次交换信任时，初五还留了一个问题没有问。
于是他笑了笑，说：“你想问什么？”
初五-不自觉地攥紧了自己的睡衣衣摆，委婉地问了句：“你…喜欢宝宝吗？”
“怎，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戚子信脸色腾地就红了。
他俩现在连有宝宝的前置条件都还没满足呢……
“喜欢吗？”初五追问。
“这…”戚子信支支吾吾的，有些为难。
他确实很喜欢宝宝。
可初五是个男Beta，受孕率很低，换句话说，就是很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
不太妙，这是个死亡问题。
而在他思考两全说辞的时间里，初五却已经猜到答案了，低低地说：“我知道了。”
肯定是喜欢的吧，刚结婚那晚还偷偷摸过自己的小腹。
跟自己结婚，也是因为自己“怀孕”了。
初五的情绪明显低落了下去，把戚子信给吓坏了，连忙搂着他一顿哄。
“小五，无论有没有孩子，都不会改变我们之间的关系，而且，我有你就已经足够了，真的真的！”
初五看着他着急的表情，鬼使神差地问了句：“你怎么保证？”
“啊…”戚子信讷讷地抬手抓了一把头发。
这以后的事情，现在怎么保证啊？
他极限想了想，又想了想，然后尝试着说：“要不，我给你立个字据，再找双方长辈分别盖个章？”
“盖家族章那种！”
初五听完，微微张了张唇，这答案，着实是出乎他意料了。
而意外过后，他又缓缓抬起手，将手掌覆到了心脏的位置。
有什么东西涌出来了，涨得很满。
戚子信见他这样，还以为他是身体不适了，赶紧低头去瞧他的脸色。
“怎么了小五？哪里不舒服？”
初五摇头，应道：“没事。”
又说：“字据，不用了。”
合盖家族章，是件非常严肃庄重的事情，怎么能因为这种原因……
“还是立一个吧。”戚子信还坚持上了，一本正经道：“立完就盖章，再裱起来，然后挂到我们床头。”
初五：“…别了。”怪丢人的。
“好吧……”戚子信没再强求。
初五听他这语气还挺遗憾的，不禁扯了扯唇，先前被苏巧巧搅得乱七八糟的情绪，全散了。
见此，戚子信将他抱紧，大松了一口气，“哎，开心了就好。”
真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