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禾伸手捏住他手腕,眼底带着些许戏谑的笑:“我要是不回来,怎么能看得见你在搞什么小九九?”
“我,我……”
那小厮明显有些心虚,很快又反应过来:“方才奴婢不过是在为王夫添安神香,王夫怎能随意污蔑奴婢!”
他挥手便想甩开沈青禾的手,沈青禾却直接将他拖进房间,伸手拿出香炉中那一粒丸子。
只是远远嗅着那股甜香,他便知道了这是什么东西。
“这东西的价格可不便宜呢,欢宜香,一块价值百金,神仙也会动情……”
他忽然掐住那小厮的下颌,手上微微用力,顿时痛得那小厮脸色煞白。
“说说看你的幕后主使是谁,我还可以考虑放过你,不说的话,后果自负!”
那小厮倒吸一口凉气,还在嘴硬:“王夫在说什么欢宜香,奴婢不明白……”
还真是硬气啊。
沈青禾冷笑一声,正打算将欢宜香直接点燃,把他锁在里面,让他自食苦果,凑近那小厮,鼻尖却嗅到一股淡淡的中药味。
这药的方子,似乎只有得了痨病的人才会用得上?
他眯了眯眼放开那小厮:“你家中有人得了肺痨?”
那小厮忽然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看向他,却没有说话。
“老实告诉我,是谁让你这么做的,我说不定能出手救你的家人。”
沈青禾眼眸冷然:“若是不说,就凭着这欢宜香,我就能让你被赶出王府,路怎么走,你自己可要想好了!”
“我说!”小厮眼底闪过一丝挣扎和几分怀疑,但想到沈青禾救治的侍卫已然好转,就连看过的大夫都说处理之人医术高超,小厮终于做了决定,“是沈云翎吩咐奴婢这么做的,请王夫饶了奴婢,救救奴婢的家人。”
“要我救你的家人,可以,不过你得告诉我,除了这欢宜香,他还让你做什么?”沈青禾唇角微勾紧盯着小厮脸色。
“没有了,他说你中了欢宜香在王爷面前露面,自会被王爷厌弃。”小厮连忙摇头,“奴婢什么都告诉你了,请您救救奴婢的家人。”
神色坚定,没有说谎,沈青禾这才放过小厮:“去告诉他此事你已经办成了。对了,明日回门,记得替我准备好回门礼。”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小厮,掏出原主生母的嫁妆胆子,在里头挑了些值钱却没什么太大用处的物件圈了起来,才收回嫁妆单子。
次日一早,沈青禾乘着王府马车前往云府,王府在最靠近皇城的位置,云府却是快到城门了,马车穿过好几条街巷,才缓缓停下。
掀开车帘瞧了眼门口等着的沈夫人和沈云翎,沈青禾这才在小厮搀扶下下了马车。
“青禾回来了。”沈夫人瞧见沈青禾,笑着上前做戏寒暄,但沈云翎瞧见沈青禾孤身前来,觉得沈青禾必然是被陆云霄厌弃,连戏都懒得演了,越过沈青禾径直往府里走。
沈夫人皱了皱眉,到底没说什么,笑着邀沈青禾入府。
沈青禾今日前来还有正事要办,自然没工夫与沈云翎计较,径直跟着沈夫人入了府中,沈夫人笑意盈盈,叫来小厮就要奉茶。
话还未说完,便被沈青禾打断:“今日回府是想让姨娘将我母亲的嫁妆清点好送去王府,这茶就不喝了。”
本朝注重嫡庶规矩,沈夫人不过妾室扶正,沈云翎为他还未扶正所生,远比不过嫡出的原主。可惜原主被这两人哄骗,处处以二人为先,更是尊称沈夫人为母亲。
他突然改了称呼想必沈夫人心中定是极为不愿,他抬眸看去,果然沈夫人的笑意已经僵在了脸上。
不过,想必也不会太过计较,毕竟对沈夫人来说,嫁妆才是重中之重。
“好端端地青禾怎么想起要嫁妆了?”问完,沈夫人不动神色朝心腹小厮使了个眼色,不多时门口多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厮,见门口有小厮守着,沈夫人多了几分底气。
留意到门口动静,沈青禾也沉了脸色,这是不打算给,还想动手啊?
“那些嫁妆本就是我娘留给我的,昔日年幼才让姨娘代为保管,如今嫁了人,自然是要带走的。怎么姨娘不想给?”
“没有……”沈夫人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没有最好。”话还未说完,就被沈青禾打断,“否则传出去,还以为父亲贪慕嫡妻嫁妆,那名声可就不好听了。”
见他搬出云父,沈夫人彻底笑不出来了,双手紧握成拳才勉强压住心中怒意。
而沈青禾仍旧是那副眉眼带笑的模样,“对了,我朝律例,生母离世,嫁妆归子嗣所有。我生母身为父亲的正室,云翎也算是正室的子嗣了,所以这嫁妆也有云翎的一份。”
他将正室两个字咬的极重,每一个字都如同重拳击打着沈夫人心头,欣赏着沈夫人变了又变的脸色,沈青禾不紧不慢掏出嫁妆单子,“上头留给云翎的嫁妆我已经圈好,剩下的,还请姨娘着人清点好送去王府吧。”
沈夫人笑着接过嫁妆单子,眼底却是闪过一抹厉色。
陆云霄也不知道来了没有,沈青禾不想将沈夫人逼得太急,正准备见好就收,一旁沈云翎却一脸关切地开了口:“青禾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在王府受了委屈?你出嫁之日母亲不是已经替你准备了嫁妆,怎的不过两日,就朝家里要起了……”
“啪!”
这是在嘲讽他过得不好惦记家里的东西?他倒是不知母亲的嫁妆何时成了云府的东西!
沈青禾抬手,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落在了沈云翎脸上。
沈云翎捂着脸,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让他面色扭曲。
沈夫人亦是一脸心疼瞧着他,原本伪装的大度当然无存:“沈青禾,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云翎动手?”
“沈云翎不知轻重,胆敢污蔑摄政王府,一巴掌的教训算是轻的了!”沈青禾轻嗤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