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梁睿哲家房门被敲响,梁睿哲放下手中正在洗的碗过去开门。
门打开,门口站着一个模样俊朗的青年,青年看着年纪不大,还带走几分青涩眉眼间的冷淡让他看上去有些疏离感,身上穿着干净的衬衫长裤,肩膀上背了个背包,怎么看都还是个学生的模样。
“你好,我来接章炀。”
章炀的酒疯在许江沉把他接出梁睿哲家后就开始发作了。
许江沉打的出租车,路上章炀发现来的是许江沉,像只猴子似的缠到许江沉身上,两只手死死抱着他的腰,“许,许江沉!我没打电话给你,你怎么跑来接我了!你是不是,喜欢我!”
许江沉默不作声,任由他发疯。
“承认吧男人!你就是...就是喜欢我了!”
“没有。”许江沉面无表情说。
章炀被酒精熏红的脸颊红扑扑的,醉眼朦胧盯着许江沉看,听到许江沉无情的话,顿时委屈起来了,瘪着嘴嗷嗷哭,“我,我都追你这么久了,我从来没有追一个人这么久!你就...就不能喜欢我一下吗!”
“你没良心,你铁石心肠,你,你个狗东西......你他妈修,修无情道了吗你。”章炀到最后说的越来越离谱。
许江沉:“......”
前面开车的司机被章炀胡言乱语的话逗笑,以为小两口在闹着玩呢,忍不住调侃道:“哈哈哈,你小男朋友真有意思。”
章炀攀着许江沉的脖子,耳边传来他均匀的带着酒气的呼吸声,许江沉瞥了一眼脸颊酡红的章炀,不轻不重“嗯”了一声。
出租车开到许江沉住的小区,许江沉付了钱,搀着醉到不行的章炀下车。
章炀垂着脑袋,几乎是被许江沉扛在怀里拖着走的状态了。
走到楼梯,声控灯明亮起来,照亮昏暗狭窄的楼道。
这里原本是没有灯的,在章炀来之后,许江沉便自己买了个灯泡装上了。
回到家,许江沉打开灯,家里的东西仍然是两人份,章炀腿好了以后依旧以各种理由死皮赖脸住在他家,许江沉没刻意撵他,但也没说让他留下来的话,章炀才不管这些,偶尔脸皮薄了,觉得一直蹭吃蹭喝不好意思,就主动买很多菜把他家冰箱填的满满当当。
再后来他实在不好意思了就回家住几天,然后又跑来他家住十天半个月的。
于是他的东西许江沉便一直留着。
他把烂醉如泥的章炀搀扶到房间放在床上,给他脱了鞋子,然后又脱他的外套。
谁知他刚解开几颗扣子,章炀就倏地睁开了眼,一把抓住许江沉的手腕,眼眸沉沉望着他。
明明刚刚还醉的很沉,这会儿双眸一片清明,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没喝酒。
许江沉而后被他看的莫名其妙,就在他以为章炀都是装的以后,章炀直接拽着他的手臂把他也扯倒了床上。
许江沉一时不察,被他拽了个正着,他怕压着章炀,双手撑在他两侧。
章炀躺在他身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弯着眼睛笑,“你脱我,脱我衣服干什么,是不是想跟我......嘿嘿嘿。”
嗯,还在胡言乱语,没装,还醉着呢。
许江沉要起身,章炀不让,甚至两条腿还紧紧夹在了他腰上,“别,别走啊,别不好意思。”接着他一个翻身而上,两人位置调换,跨坐在许江沉腰上。
“章炀,下去。”许江沉沉着脸。
章炀眼尾绯红,眼里的清明再次散去,一片迷离之色,刚刚被许江沉解开扣子的衬衫歪斜的松松垮垮挂在他身上,露出的一侧肩膀和锁骨皮肤雪白。
他将手探进许江沉的衣服里,摸着他起伏有力的腹肌,不由得咂了咂舌赞叹,“你身材,真,真好。”
章炀的手在他腹肌上摸啊摸,还一路向下,扯开许江沉的裤腰带,甚至拍了拍他的屁股,还使劲捏了两下,嘿嘿笑道,“许,许江沉,你屁股,好翘哦......”一定很好草吧。
后半句章炀在心里说了出来。
许江沉眼眸深黯,再次出声警告,“章炀,下去!”
章炀视若无睹,迷蒙的眸子盯在许江沉漂亮的嘴唇看。
红红的,好像草莓哦。
好想啃一口。
章炀这么想也这么做了,等许江沉反应过来,唇上就多一个柔软的触感,他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章炀放大的脸近在眼前。
“怎么没有...草莓味儿......”章炀不满的嘟囔着,伸出舌头舔了舔许江沉的唇缝,带着酒气的吐息喷洒在他鼻息。
许江沉终于回过神,静若深潭的眸子里起了波澜,他一把将身上的章炀掀开,带了几分慌乱出了屋子。
房间门被砰的一声关上,许江沉靠着门板呼吸凌乱,唇上似乎还残留着章炀带着酒气的触感,他觉得自己也醉了,脑海里不断浮现章炀的脸和那个吻。
他咬牙低低骂了句,“草。”
......
天光大亮,一觉睡到中午的章炀终于醒了,宿醉后的脑子好像要裂开了似的,他坐起身捏了捏眉心。
而后他的动作一顿,有什么奇怪的记忆突然涌了出来。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
他把许江沉压在床上,摸人家的胸,摸人家的腹肌,还摸了人家的屁股......然后......
想起什么的章炀忍不住爆了粗口,“我草!”
他赶紧跑出去找许江沉的身影。
许江沉今天没课,正在客厅看书。
章炀气喘吁吁,许江沉听到声音转过头看他,章炀平复了两口气,说:“昨天,昨天晚上,我们......”
许江沉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什么我们。”
“哎?我昨天不是对你那什么了吗,我,我喝多了,不是故意的你别放在心上,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会对你负责的。”
章炀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他在胡言乱语什么啊!
他只记得前半段记忆,他前面骑在许江沉身上可没少干坏事,后面他不知道有没有对许江沉做些什么,可他了解自己,不可能肉在眼前还不吃的道理。
许江沉看他了一眼,平静的收回眸子,“你只是缠着我发酒疯而已。”
“啊??就只是发酒疯?我...我后来没对你做什么?”
许江沉一副你能对我做什么的眼神看章炀,没再回答他的话,继续低头看书。
倒是章炀陷入了自我怀疑,他竟然没吃成许江沉这块肉??没吃成??
他在心里流下一行泪,痛斥自己真没用啊,那么好的机会,以后说不定没有了,一股莫大的遗憾充斥章炀心中。
后面几天,或许是觉得太过尴尬不知道道怎么面对许江沉,章炀回家了,许江沉以为他过两天又会来了,结果一个星期反常的没出现。
他起初并不太在意,但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章炀放在他家的杯子都生了灰,人还是没再出现他面前。
许江沉给章炀发了个信息,问他东西还要不要了,章炀并没有回复。
他垂目看了眼未回复的聊天界面,而后将手机息屏,沉默地把章炀的东西全部打包收了起来,连带着自己手腕上的那块章炀强迫他戴上的表。
.........
盛夏的尾巴已经泛起些许让人舒适的凉意,一连在家里蹲了许久,有段时间没带沈郁出去散心了。
于是某个天气明朗的日子,梁睿哲带沈郁还有柴柴去附近的公园散步。
沈郁牵着柴柴撒了欢的在草地上奔跑嬉闹,梁睿哲远远看着,脸上浮起笑意。
这样的日子太美好了,一切都温柔又平静,时光缓缓流淌,最喜欢的人伴在身边。
顾英羿信守承诺,这一年多里,一次没有出现在沈郁面前,也不再安排任何人监视他们。
梁睿哲不信顾英羿真的能舍得放手沈郁,但相信他可以为了沈郁而克制自己。
如果时光能永远停留此刻就好了,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如果二字。
沈郁的生命在重新开始,而他的生命却在倒数了。
梁睿哲已经不再悲悯自己,他能有这段和沈郁相处的时光已经很满足了,他只是放心不下沈郁。
沈郁和柴柴在草地上玩飞盘,梁睿哲就这么坐在树荫下看着。
他感到有些疲惫,是定期做化疗,吃药,疾病折磨身体的疲惫。
化疗只是延长他的时间,梁睿哲已经有开始脱发的迹象了,他靠在树上,眼皮子压的他好似有千斤般沉重,他微微阖了阖眼,有些犯困。
沈郁玩了一会儿,沈郁满头大汗跑过来,抱起水壶咕咚咕咚喝了起来,然后他又倒了一点水在手心里捧给柴柴喝。
他们喝了水又跑草地上玩,梁睿哲不知不觉靠在树上睡着了,等他从漫无边际的梦境中醒来,天色已经渐晚。
他们来时是下午两点,梁睿哲看了眼手机,现在已经五点了。
他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还睡了这么长时间。
他往不远处沈郁和柴柴玩闹的方向看去,下一秒呼吸就顿住了。
沈郁不见了。
他一骨碌从地上站起身,焦急寻找沈郁的身影,“小郁!”
没人应答,倒是把柴柴喊了出来。
柴柴从草丛里跳出来,哼哼唧唧很焦躁地叫,梁睿哲注意到柴柴的后腿有些瘸,像是被人用什么东西打了。